崇文门,四合院。
此时,要被大爷们打断腿儿的何援朝,正在家门口和五个板儿爷,小心翼翼地往屋里搬运着家具。
院儿里在家的邻居,也被老何搬东西的声音惊动了。
探头出来一看,是新邻居,正往屋里倒腾东西呢。
立马有两个热心的大姐出来,撸胳膊挽袖子的,吆喝着要上前帮忙。
何援朝见了,忙上前拦了下来,笑呵呵的道谢后说道:“也没多少东西了,就不劳烦两位大姐伸手了。”
两位大姐往门口的板儿车上一看,确实没有多少东西了。再一看六个大老爷们儿,也没他们插手的余地,便也没再坚持。
笑着对何援朝说了几句话后,俩人就到一旁扯起了家常。一边扯着,一边还时不时的往何援朝屋里撒摸两眼。
何援朝也没心思管两位大姐撒摸啥。抹头又回到屋里,忙乎家具的摆放。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板车上的东西就都被搬进了屋里。给板爷们散了烟,又把四块钱的车费付了。板爷们也没多逗留,说了几声恭喜后,就各自去找营生了。
送走了板爷。何援朝又回到屋里,里里外外的折腾了一番,才站在门口,满意的瞅着自己的新家。
原本空荡荡的房子,在摆上了家具后,终于有了点家的样子。
以后慢慢的再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嗯,主要还得再添一媳妇儿。那就更完美了。
看着南屋的五屏罗汉床,想着以后没羞没臊的日子,老何也不禁笑出了猪声。
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的何援朝,慌忙的四下瞄了一眼,还好没人,要不这人可丢大了。
擦了把口水,掏出烟点上抽了几口,平复了一下躁动的心情。何援朝这才背好挎包,出了屋子。
关好门,骑上自行车。就奔附近的百货商店驶去。
他得趁着人家没下班,去买一套铺盖。这年头,虽说被褥都是买好被面儿,棉花什么的自己做,但让个大老爷们儿自己做。那画面就像张飞绣花,属实有点儿辣眼睛。
脚底下像踩着风火轮的何援朝,没一会儿就到了商店。锁好车,风风火火的就往商店里面走。
进了商店的何援朝也没耽搁,四下扫了一眼,便直奔卖被褥的柜台。
何援朝今天的运气不错。卖被褥的是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姑娘,可能是参加工作不久,还没觉醒售货员技能。
一听何援朝要买被褥,指着身后货架上的被褥,有点羞涩的让何援朝自己挑。
就那几样,能有啥好挑的。瞅着一套稍厚实点的,得,就他了。又要了两個枕头。
交了钱票,拎着用绳捆好的被褥枕头,接过票据转身就走,那叫一个麻利。只给姑娘留下了个潇洒的背影。
何援朝也是贱皮子,买东西没挨呲哒,心里还空落落的不大得劲。没多久何援朝空落落的心,就被卖生活用品的大姐给填满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买东西不早点儿,这都要点货下班儿了,跑这儿裹什么乱?要点啥,赶紧的。”
听见售货员大姐的吆喝。何援朝的心瞬间就不空了。赶忙说:“一个暖瓶,一个搪瓷盆儿,一把锁,一条毛巾,香皂、牙膏、牙刷再各来一个,就这些。”看着脸越拉越长的售货员大姐,何援朝别的也没敢说。
“总共六块七毛四。”售货员大姐手一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道。
何援朝忙从挎包里拿出一张大团结和几张票递了过去。
大姐接过钱票,瞪了何援朝一眼,转身去货架上拿货。
着急下班儿的大姐很快就把货拿齐了。开了票,找好零钱后,一边递给何援朝,一边教训道:“下次买东西赶早,别瞎添乱。”
何援朝收好钱和发票,拿起东西,忙保证下次一定赶早。
说完,两手拎着东西的何援朝,赶紧离开了大姐的势力范围,一溜烟儿的出了商场。
把东西在车子上固定好,何援朝骑上车,不紧不慢的朝家里赶去。
晚上六点半,何援朝回到家时,院儿里的邻居大部分都已经下班回来了。
各家的媳妇儿,正在家里忙着做饭,教育孩子。
爷们儿们则凑到一起,抽着烟,侃着大山,等着媳妇儿叫自己回家吃饭。
当何援朝推车进院时,已经知道来了新人的邻居们,也没有太过意外的表情,稍微打量了一下何援朝,矜持点儿的微笑着点点头,豪爽的则直接开口问道:“是何科长吗?”
看着一群大老爷们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何援朝也是菊花一紧。
赶忙把车子在自家窗前停好,抹身儿来到邻居们跟前儿,一边掏出烟散了几根,一边笑着道:“什么科长不科长的,叫我名字何援朝就行。”说完自己也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要不说烟酒是男人们沟通的利器呢,一根烟没抽完呢,邻居们跟何援朝已经开始称兄道弟的侃起了大山。
这一聊,也让何援朝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几个邻居分布在京都各衙门口。一机部的,物资局的,教委的,还有两个和他一样国营厂的。虽说不是啥大领导,但在各单位也是手里有点权力的人物。
正当何援朝稍一愣神儿的功夫,就听旁边一个邻居吆喝了一嗓子:“同志,你找谁呀?”
顺着邻居的目光一看,就见傻柱提溜着两饭盒,在院儿门口往里四下撒摸呢。
何援朝忙笑着说:“我侄子,来给我送饭的,哥儿几个,咱回头再聊。”说完就招呼傻住进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