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循抛出了自己最后的杀手锏——进口疫苗。
之前已经尝试过用热汗去治愈伤口,虽然有一定效果,帮助伤口快速愈合,但解毒效果不太理想。
姜宰熙的左眼到现在还是通红一片,丝毫没有褪去的迹象。
这说明丧尸病毒仍活跃在她的体内,将她从人类往丧尸状态加速转变。
或许等到她两只眼睛都变得通红,就会彻底沦为丧尸怪物。
这是姜宰熙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她宁愿死在自己的剑下,也不想变成面目可憎的怪物。
对郑循来说,女同学或女丧尸并没有太多区别,而且变成丧尸会更听话一点。
只是姜宰熙曾经帮过他,所以愿意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进口疫苗?”姜宰熙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生物医药大楼里待了这么久,的确找到了一些关于进口疫苗的消息。
进口疫苗基本都在海外,根本没办法运输到这里。
不过这里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ICE生物医药是一家跨国组织,实验基地遍布全球,首尔生物医药大楼只是其中一座基地而已。
这里的人员档案、实验相关资料,甚至注射的实验药剂,她基本翻找了个遍。
内容显示,在南韩类似的药剂实验基地还有不少,ICE在其他医院或者黑诊所也进行了药物实验。
在黑诊所注射药物的人,跟小白鼠没什么两样。
相比于ICE生物医药组织官方药物试验,黑诊所那些药物根本没有经过任何科学的测试。
原本她还打算去其他医院或者诊所搜集,现在听到郑循这里存有进口疫苗,稍稍松了一口气。
外出收集血清疫苗需要时间,姜宰熙最缺的就是时间。
她从感染丧尸病毒之初,一直苟延残喘到今天,病毒早已侵入心脉。
现在不止一只眼睛通红,而是心脏周围,乃至半个身子,都变得青筋暴起。
不能再拖下去了。
姜宰熙急需疫苗!
“没错,我的进口疫苗纯天然无污染,至于药效时长,暂时没有办法保证。”郑循诚实地作了介绍,没有任何欺骗。
他也不太清楚,像姜宰熙这种情况服用进口疫苗,能有多少效果。
毕竟之前服用他疫苗的林幼真、莉秀、智颜她们,都是大活人,不像姜宰熙半人半尸的状态。
根据他的推理,汗水能够治愈丧尸的伤口,面汤可以给活人发金水,没准也能用来压制丧尸病毒。
这是一场实验,前提是姜宰熙自愿答应。
“你要试一试吗?”
姜宰熙面露犹豫之色,没有立刻点头答应。
像进口疫苗这类物资,在末日属于极其珍贵的医疗物资。
现在外面的幸存者可能还不知道疫苗的存在,但并不能否认其稀缺高昂的价值。
她自觉拿不出同等价值的交易条件,更不想拖累郑循。
“进口疫苗在末日属于必备急救药,要是给我了,那你呢?”
“我?我用不着。”郑循坦然说道,“而且进口疫苗我有很多,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有。”
姜宰熙这才明白过来。
郑循压根就用不到什么疫苗,外面那些面目可憎的丧尸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他是这个世界最为特殊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你免疫丧尸的原因,不是因为疫苗,而是你天生的?”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吧,反正从丧尸爆发的第一天,就没有丧尸注意到过我的存在。”郑循实话实说,某种程度而言,姜宰熙跟他处于同一战线,作为参与药物试验的自愿者,她是隔离区追捕的目标。
“???”
姜宰熙骤然瞪圆的赤红瞳孔,写满了难以置信。
在末日里挣扎求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类完全免疫丧尸,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在遍布丧尸的城市里。
她刚开始以为郑循是注射了进口疫苗,所以才能在一段时间里免疫丧尸。
可现在郑循亲口告诉她,这个能力跟进口疫苗无关,而是天生的。
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太令人震惊了。
最关键的是,刚才郑循牵起了她的手,将她从丧尸群中安全带到了这间办公室。
丧尸不仅没有攻击郑循,更没有攻击她。
她敏锐地察觉到,郑循不仅自己能免疫丧尸,还能保护他身边的人免疫丧尸。
这份力量太过强大,太过令人觊觎。
“快走!先离开这里!那帮人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发出了救援信号,要是隔离区的人找到这里,你会有危险的。”
姜宰熙重重咳嗽起来,神情焦灼无比。
隔离区那些人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这里,就是为了拿到ICE药物试验资料,最终目的是想研究出免疫血清。
要是隔离区抓到了郑循,十有八九会被囚禁起来,进行生物研究。
“没事,现在是晚上,遍地都是丧尸,他们要是敢来就别想走了。”郑循自信十足。
他可不是盲目自信,夜晚就是他的主场。
尸兄尸弟正愁缺少罐头,要是派飞机再送一堆罐头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姜宰熙看见郑循如此肯定,便不再多劝。
郑循再次问道:“怎么样?确定想试一试进口疫苗吗?”
姜宰熙目光沉然,微微点头,开口说道:“不过在开始之前,我想先问问,你需要我支付什么交易条件?”
郑循愿意拿出这么宝贵的物资和她进行交易,那么相应的交易条件,一定非常高昂。
她现在拿不出任何对等的资源进行交易。
吃人家东西嘴短,拿人家东西手短。
即便双方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曾经有过一些交集。
但姜宰熙不会天真认为,这点同学之谊能起太多作用。
她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即便是在末日,还是坚持自尊地活着,哪怕只是孤独的一人前行。
“不需要你支付什么交易条件,这次进口疫苗算我送你的,”郑循着实大方了一回。
“送我的?”姜宰熙目光微动,“可我什么都没做”
这个答案令她感到十分诧异,如此珍贵的进口疫苗,就这样拱手送给自己。
这不是妥妥的末日大圣人行为吗?
放在平时,她压根就不信会有这种好人。
可郑循的表现真诚异常,加上两人之前还有过交集,增添了一些信任感。
突然遇到一个如此慷慨大方的学弟,还真叫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放到以前她可能还会说,如果学校有人欺负你,报我的名号就行。
但末日之下人人自身难保,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说这种话。
“没事的,你现在是什么都没做,但你以前做过,就凭这点足矣。”郑循温柔地说道。
“可”姜宰熙莫名觉得心头一暖。
一直以来,她都是独自一人前行,奉行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也从来不会去多管闲事。
习惯了特立独行的生活,即便是末日降临,也不曾有改变过。
可人类终究是群居动物,离开了群体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比别人难上千百倍。
一路上,姜宰熙也遇到过各种求生团体。
考虑到某些特殊情况不太方便,她还是产生过加入其他团体的意向。
凭借高超剑术实力,得到过他们的盛情邀请。
可当那些人发现她的眼睛异常后,又通通害怕起来,像是避开瘟神一般避开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既不是人类也不是丧尸。
人类不欢迎她,丧尸要撕咬她。
注定要一个人面对末日。
可此时,眼前的小学弟不但不害怕躲着她,还记得当年自己帮助他解围。
说实话,这点小小的恩情,她都快忘记了。
要不是后面出现P图事件,她估计早就忘了郑循。
毕竟两人只是在做药物试剂时见过几次,就如同今天在这间办公室里一样。
姜宰熙目光释然,说道:“谢谢.不管怎么样,我以后都会还上这份恩情的。”
“没问题,我等着你。”郑循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过可能需要你帮个忙,动动手。”
“嗯你把疫苗给我,我自己来就好。”姜宰熙不再推辞,现在当务之急是活下去。
“疫苗现在没办法给你,需要你亲自动手弄出来。”郑循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滴说道。
“亲自动手?”姜宰熙直接懵掉了。
疫苗直接注射就好,哪还需要动什么手弄出来?
“对啊,本来我也可以自己动手,但实在不太习惯,所以只能麻烦你了。”郑循认真解释道。
姜宰熙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诧异的目光打量着,想努力搞清楚他的进口疫苗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
她的目光定格住了,停留在那分外显眼的雄伟之地。
不知怎么的,脑回路就自动明白了,所谓的进口疫苗,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姜宰熙瞬间炸毛,脸色兀的腾起一片红晕。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差点晕厥过去。
这.这未免也太令人难堪了。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引到那令人不耻的事情上。
她简直无法直视,立刻挪开了羞红的目光,嗔怒道。
“你几个意思?开这种玩笑做什么?要是没有进口疫苗”
姜宰熙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连忙改口说道。
“要是不想帮我就算了,何必拿这种事来羞辱人?还以为你是真的好人,没想到是个变态!”
想到自己刚才那份感动,都喂了白眼狼,心里止不住怒意连连。
郑循一脸莫名其妙,刚才不还好好的。
而且用过他疫苗的几个女孩,都评价非常不错。
这个姜宰熙连药效都没试,就恼羞成怒了。
“我是真的想帮你,不然还跟你说这么多干嘛?
我天生就能免疫丧尸,携带我基因序列的体液,同样具有免疫的作用。
你要是不信,看看自己后背的情况就知道了。”
姜宰熙恢复了一脸警惕。
对于郑循的话,她现在是半信半疑。
其实她之所以能联想到那块雄伟之地,也是怀疑郑循的免疫能力,可以传递给旁边的人。
只是通过那种方式,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郑循确实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要是郑循真的霸王硬上弓,她现在身受重伤,根本没有抵抗还手之力。
她张嘴咬住剑背,一手紧紧捂住垮掉的内托,另一只手向后背摸去。
透过破开的布料,姜宰熙摸到了背部丧尸留下的爪痕。
原本粗糙深刻的血槽,此刻已经变成一条细密的缝。
“伤口愈合了?!”
姜宰熙震撼无比。
这道伤受得很重,即便之前注射过免疫血清,也起不到任何治疗效果,伤口已经出现脓疮和溃烂。
而现在,伤口变得平滑如初,只能摸到一层淡淡的血痂壳。
她想起来了。
刚才郑循突然开始趴在她上方做俯卧撑,将汗水滴到了她的背部。
那时候陷入了昏迷,只感觉背部疼痒难耐,忍不住扭动起身子。
原来是汗水在治愈伤口。
如果说郑循的汗水能治愈伤口,那么他的话可信度就很高。
他的体液或许真的具备免疫丧尸的作用,甚至说压制丧尸病毒。
这份能力已经彻底超出了姜宰熙的认知。
他确实不是在侮辱自己,而是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
她不由得抬起头,死死盯住了眼前的郑循。
谁要是能得到这个男人,不就意味着能够自由生活在这个残酷的末日世界?
可是姜宰熙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她宁愿忍受病毒煎熬,去寻找外面那微乎其微的血清疫苗。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或许你的体液真的能压制丧尸病毒,但这份好意我心领了。”
“为什么?”郑循疑惑不解。
“因为我不想变成你的附属品。”姜宰熙咬紧银牙。
郑循发现这个姜宰熙还挺倔强,说什么也不愿意低下头。
但放任她这样下去,迟早要变成丧尸怪物。
为了让她早点认清现实,他决定再好好劝劝。
“学姐,你不会真的以为变成丧尸,就不会成为我的附属品了吧?”
“什么?!”姜宰熙惊住了。
聪明的她,立刻明白了郑循的意思。
郑循根本就不怕丧尸,也就是说街上的任何丧尸,他都可以抓回去囚禁起来,成为他的附属品甚至玩物。
如果她现在变异成丧尸,得到的不是解脱,也无法跟其他丧尸一样茫然游荡在街头。
而是会被郑循带回去,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姜宰熙举起了长剑,做出了最后的抵抗,“大不了我直接死在这里!”
“死?死有用吗?病毒已经攻入了你的身体,只要你一死,马上就会变成丧尸。”郑循好心提醒。
姜宰熙彻底傻眼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不明白,郑循为何要这样对她?
明明刚才还表现得那么善良,此刻却给她一种变态之感。
她不禁升起了一个可怕想法。
也许死后变成丧尸,会遭到更为恐怖的对待。
“可是我已经死了,没有灵魂,没有意识,死之后的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咳咳咳!”姜宰熙激动地喊道。
她的声音吸引了门外丧尸,不停推搡着办公室房门。
郑循再次说道:“你怎么知道变成丧尸后就不能恢复意识了?正好我在从事这方面研究,万一成了,那你又如何面对?”
姜宰熙:“.”
她感觉这个男人不像在开玩笑。
既然免疫丧尸的能力都出现了,丧尸没准还真能恢复意识。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巨大痛苦之中。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得依靠郑循的进口疫苗。
可进口那种方式,她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不接受郑循的进口疫苗,她不久便会变异成丧尸。
那时候还是逃脱不了进口的命运,甚至连完璧之身都未必保持得住。
她不想落得那般境地,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郑循见她产生了后怕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般要死要活,随后画风一转,说道。
“学姐,其实我对你并无恶意,刚才那些话也只不过是想劝劝你。
你仔细想一想,我要是真的动了什么歪念头,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光是外面那些庞大的丧尸群,你都抵挡不住,更何况这能瞬间杀人的枪子。
再拖下去,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宰熙沉默不语。
郑循的话砸在了她心坎上。
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嗜血欲望。
这些天,她发现对普通食物已经丧尸了味觉,吃什么都是清汤寡味。
只有在看到活人时,才会产生食欲和忍住不的饥饿。
她当时躲在暗处,见到隔离区那帮人,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幻想过无数杀掉他们。
这种杀人的冲动令她十分惶恐,她不想变成这种食人怪。
奇怪的是,她看郑循的时候,却完全没有这种冲动,甚至有一种想亲近他的感觉。
他热汗淋漓的样子,散发着一种独有的味道,令她心痒不已,甚至能抚平胃中的饥饿感。
可越是这个样子,她就越抗拒。
因为这些症状,全部都是跟丧尸病毒有关。
说实话,她现在连恨郑循的心都没有,即便恼羞成怒也仅仅只是因为内心强烈的自尊感,不允许她被男人这样对待。
郑循的话犹如恶魔低语,令她坚固的阵地,一点点失守。
“学姐,既然你不愿意亲自动手,那我自己来好了。”郑循环视一圈房间,在一张白色木桌上,发现了一堆玻璃器皿。
他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
“才装十毫升,不太够。”
他又换了一个大一点的。
“一百毫升,应该够了。”
郑循拿起一百毫升的玻璃器皿,转身准备出门,临走前叮嘱道。
“可能时间稍微有点长,你在这等我一下,等我弄好了就给你送过来。”
姜宰熙愕然无措,没想到对方还会避嫌,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郑循。
就当郑循准备出门时,姜宰熙喊住了他。
“别走.实在不行,我来.”
姜宰熙顿时一惊,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刚才看到郑循离开的背影,想到他也是为了自己,实在面子挂不住。
总不能真的叫别人自己动手吧?
姜宰熙脸颊浮红,不由得多出了几分尴尬之色。
即便她平时表现得飒气十足,行事作风特立独行。
可真到了面临私事,仍旧压抑不住少女的腼腆。
她撇过脸,不再多看郑循一眼。
“行,那还是你帮我吧,这样会更快一点。”郑循返身回来,站在了姜宰熙身前。
姜宰熙感受到那雄伟之地,慢慢靠近自己,脸色红的越发厉害了。
刚才一时嘴硬答应下来,现在却后悔死了。
“转过去!转过去!”她不停催促到,担心自己的失态曝光无遗。
郑循转过身,背对着她,说道:“开始吧,我准备好了。”
姜宰熙眉眼一瞪,感觉七窍生烟,红到了耳根子。
什么叫准备好了?
这家伙难道只顾自己的感受吗?
她连怎么弄都不知道。
突然就来这一出,任谁都会懵掉的。
她的双手十几年来,就握过剑柄,从来没有握过那个东西。
郑循在原地站了半天,发现姜宰熙没有动静,有些疑惑地问道。
“学姐,你是不会吗?来,把手伸过来我教你,很简单的,就像你握住剑柄那样。”
姜宰熙松开了剑柄,任由郑循把手抓过去。
“!!!”
等一切结束的时候。
姜宰熙得到的,只有黏糊糊的两只手掌,以及一大杯进口疫苗。
整个人都处于懵圈状态,盯着杯子里的进口疫苗,半天说不出话来,跟丢了魂儿似的。
“别愣着了,进口疫苗在空气中的有效保存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要是放置太久,效果就可能打折扣。”郑循收拾好装备,好心劝道。
“.”
姜宰熙嘴角抽跳,内心泛起了嘀咕。
真的要喝这玩意儿吗?
如果她还有其他任何选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换一种。
服用进口疫苗,未免也太可怕了。
尽管她内心抗拒万分,可鼻端闻起来的时候,却感觉有种奇怪的感觉。
她慌了,真慌了。
姜宰熙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不像自己。
简直跟疯了没什么两样。
可她已经感受到了头晕目眩,意识也开始变得恍惚。
喝还是不喝?
这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到让她失去思考判断能力,只剩下内心那股暴虐的渴望,不停地侵蚀她的内心。
在种种煎熬之下,姜宰熙眼睛愈发通红,眼皮子忍不住打起颤来,最终坚持不住,噗通一下栽倒在地,陷入了昏厥。
手中的器皿从脱落,打碎了一地。
今晚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