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女子极力保护,鼓励她们走出家门,参与社会活动之中。大明的女将军不少,段思娥就封了崇左伯,苗瑶都有女将在军中效力,还有蒙古女将。太医院还有一批女医官。朱祁钰打算提拔一批地方女官员,鼓励女子走出家门,和男人一样,享受平等社会权力。想鼓励女子走出家门,必须给女子最好的保护,让她们享受更高的社会权利,才能改变完全依附男人的生存状态。树立女权,让明女走出家门,享受社会权利,为大明添砖加瓦。建立诚信社会,降低犯罪率,实现社会安全。让商贾在规则下经商,而非肆意生长,严禁形成为了利益而不顾家国的财团。开海十年了,大明仍不允许商贾之子参加科举。工匠的地位提升了,医者地位提升了,艺术从业者地位提升了,女子地位也提升了,唯独商贾社会地位没有提升。俞士悦今年八十四岁了,精力不济,已经难以支撑刑部工作了,本想让轩輗接替他担任刑部尚书,奈何轩輗身体也不好,只能调项文曜回京。老臣商辂、彭时等也调归中枢,地方几乎没有老臣,都是中年臣子督抚。“俞卿,身体不好就该去三亚过冬,非在京师熬着干什么?”朱祁钰对老臣态度都还好。“谢陛下天恩,老臣在京尚能帮衬些,刑部不比以前,年年要出新法,新人进来,搞不清楚,会乱了纲法的。”俞士悦牙齿都掉没了,说话也慢。年过八十岁的老臣,上早朝都有座位,他们不是天天上朝,而是有特殊情况,特意宣来。“劳累俞卿了,商卿是这方面专家,项文曜未回京前,让他帮衬帮衬你。”朱祁钰看向商辂:“商卿,您近来写的文章朕都看了,多少有些颓丧之气呀,不像是您的风采呀。”商辂是全才,这也是当年留下他的原因。商辂笑了两声,躬身道:“老臣也六十岁了,不年轻了,写不出三十岁时那般慷慨激昂的诗句了。”“您的书法,堪称本朝第一。”朱祁钰也没了当年的锐气:“朕想将您的书法,作为大明刊行的工本字体,供天下人去学,您为何不同意呢?”“陛下,老臣书法虽还尚可,却当不了这第一。”商辂十分谦逊:“若想通行天下,还是以古人字体更佳,老臣不过拾人牙慧罢了。”“皇子们跟您学字,您觉得谁造诣最高?”朱祁钰问。商辂略微思忖。“别在乎朕的面子,直说。”朱祁钰道。“老臣觉得七皇子的字,是有大出息的。”商辂说的就是老七朱见潮。“若他给您当关门弟子,您愿意收吗?”商辂顿时脸色便秘。朱祁钰哈哈大笑:“商辂啊商辂,你还是那么滑头啊。”“陛下莫怪。”商辂也绷不住了,朱见潮有书法天赋,但为人虚浮,不肯下苦功夫,这样是成不了大家的。“姚夔,你觉得哪个皇子能学到伱身上的功夫?”朱祁钰又看向姚夔。姚夔绷着手不想说话。“彭时,你说。”彭时蠕了蠕唇,也不说话。给朱祁钰整乐了:“朕不管啊,你们都是皇子们的师父,他们学不好,丢脸的不止是朕,还有你们所有人。”“是不是朕赐的戒尺不够多?”朝臣狂翻白眼,这些年打断了多少根啊,哪个朝臣没打算过戒尺的?谁没打过皇子?问题是皇子不肯努力呀。人都是这样的,都家财万贯了,为什么要努力?我们都是皇子了,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努力?“老臣觉得二十皇子最是聪慧。”俞士悦慢悠悠开口:“年龄虽小,却展露出惊人的天赋,老臣觉得他最有出息。”很多朝臣点头,觉得小二十是天纵奇才。“陛下,十七皇子是懂兵法的,微臣觉得前途不可限量。”李秉也是捡好听的说,要真是个奇才,他早就收为关门弟子了。“李秉,那你可得倾囊相授啊。”“朕的所有儿子,都是你们的徒弟。”“以后他们虽是去继藩,那也是去其他地方当皇上。”“你们也都是帝师,到时候给你们建庙供奉,也不失为美谈。”朝臣翻白眼,这帝师也太多了吧?满朝文武,谁没教过皇子?说没教过的,都不好意思开口。早朝气氛轻松。十年来,皇帝就很少动怒了,偶尔和朝臣调笑,朝臣仿佛都不记得当年那个大杀四方的皇帝了。真正让朝臣舒服的是,皇帝对皇子的严厉管教,完全放权给重臣来管,从不偏袒、偏爱、怨言等等,都是以一国之君的方式,教导皇子,严令朝臣随便打,主打的一个棍棒底下出孝子。其次,就是皇帝对朝臣身体的关心,到了极致。听说打算在哈尔滨建立一个夏季避暑疗养院,让朝臣夏天过去避暑。冯孝在皇帝耳边嘀咕几句,朱祁钰脸上露出笑容:“走,出去看个新鲜儿。”说着走下御座,朝臣跟在身后,走出奉天殿。一个太监推着一个由木头和铁制作的奇怪车子,停在奉天殿门口,收到指示后,骑着车子跑动起来。“这、这是陛下说过的自行车?”李贤吃了一惊。大明制作出自行车,并不稀奇。在景泰二十一年,大明就制造出第一个生产钉子的机床,织机也在不停发展,还出现了吹瓶机,用来吹罐头瓶子。景泰二十二年,江南布商注册了第一台水力机械织布机,此事传到宫中,朱祁钰还赏了一枚铜符出去。自行车是死飞轮,主要是木头造的,并不抗造,骑几圈估计就会坏。但是,自行车会改变人们的出行方式,意义更大。等自行车骑回来,一群老头围着这自行车啧啧称奇:“陛下呀,这要是能量产,骑这东西打仗,微臣能日行四十里!”李秉立刻看到战争用途。“这能改变人们出行环境啊,有了这东西,马车就要被淘汰了呀。”李贤道:“未来,还会发展出新的车子,这是出行革新啊。”丘濬撩开衣服,亲自上去体验一把。“这衣服不合适,得穿短衣。”丘濬下来后十分兴奋。大明对奇装异服的接受程度很高。景泰十七年,第一套西装诞生,比西方早了四百年,所以叫景泰装,但民间普及率不高。稀奇古怪的衣服,国人爱看个乐呵,但真正让自己穿,都不太乐意。比如皮鞋、皮包。华人穿皮鞋,用皮包,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但说实话,皮鞋穿着是真难受,远不如大明的靴子穿着舒服,大明的靴子畅销全球。然而,皮鞋在东北比较流行,因为冷啊。民间有人发明出丝袜,不知道是抄了西班牙的作业,还是自己研究出来的,反正专利已经注册了。可销量很惨淡,女子觉得穿着东西不舒服,贵族觉得羞耻,也就不穿了。做标记,这丝袜是给男人穿的。其实是厚袜子,商贾换个名字做宣传,注册了专利,用的颜色也恶心,是白色的。还得等尼龙材质的出现才行,黑色才是王道。朱祁钰很少用强权催生发明创造,那样是揠苗助长,毕竟大明是摸着石头过河,万一给带歪了呢?只是,他一直在投资这些创造行业。并扩大制造业的市场,用市场倒逼发明创造,同时加速市场的卷,只有市场疯狂内卷,才能激发人的聪明才智。比如说朝鲜开办第一批服装厂,皇帝就在朝鲜投资大量服装厂,逼得服装厂内卷,不断革新,如今朝鲜服装厂,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全是卷出来的。罐头厂市场庞大,大明遍地是罐头厂,什么都能变成罐头,景泰十六年,防腐剂就被发明出来了。罐头厂越来越卷,食品添加剂也出来了,发展到现在,已经万物皆可罐,什么都能罐头一下,商人为了能赚钱,什么点子都有。只要能让市场赚到钱,商贾就会疯狂内卷,卷出新技术。中枢只负责把控大方向,并扩容市场容量即可。在这方面,大明是专业的。比如在东南诸国,大明的衣服、食物就挤爆了他们的市场,在印度诸国,传统小农经济,就被大明的商品经济给冲垮了。大量奴隶、粮食、黄金涌入大明,印度就成为大明货物的倾销地。最好玩的是,印度给大明生产无数生丝,运回大明,大明编织好衣服后,再卖给他们。为了这个倾销地,大明和西葡荷意英法六国,打了几百仗。甚至大明还想把奥斯曼帝国变成产品倾销地,这个不打几场大仗是做不到的,但是,奥斯曼帝国随处可见大明货物。大量现金回流,又在大明催生出无数新企业。而沦为产品倾销地的地方,就会越来越穷,但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三缅,很想买得大明产品,大明就不卖给他们。他们只能高价从印度诸国去买,或者翻越大山,找乌斯贜去买,乌斯贜冒着杀头的风险卖一点。只要市场足够大,就会产生工业革命。只要皇帝不强行按下终止键,大明就会自发完成工业革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只说那钟表,大明从景泰十二年引进来,至今发展十一年,已经称霸全球了。已经有从低端制造业,向高端制造业转型的倾向了,放弃低附加值的东西,比如粮食,去生产高附加值的东西,钟表。madeinchina。提前六百年出现在全球。欧罗巴传统表商,被冲死90%,剩下的也只是苦苦支撑而已。像欧罗巴,钟表企业,也就几百家,但大明有上千家,在国内卷得可怕,就连乡村,钟楼都建遍了。乌斯贜都遍地是钟楼了。新省还没打下来,订单都抢没了。还能怎么卷?只能出国去卷,卷死欧罗巴的钟表企业,垄断钟表行业。景泰二十二年,世界第一块腕表诞生,为景泰表,是去年年终,皇帝赐给重臣的第一块腕表。景泰二十三年,第一块腕表,在法国拍卖,法国皇帝路易十一,以一万个美人的代价,得到了这块腕表,并命名为路易十一。引起欧罗巴表商的强烈关注,也有将怀表向腕表发展的倾向。但他们有个疑虑,没有专利呀,他们有点不敢仿制。大明领土庞大,人口庞大,同样的,内卷也最可怕。腕表刚出现,民间就出现了上百个腕表品牌。专利法,早已经细分,在基础上创新,只需要付少额专利费用即可。若大创新是可以申请第二项专利的,不用付专利费,而是能收取专利费了。专利法是保护持有者的利益,但不是注册了就永远是你的,其他人进行了重大创新,人家就可以申请专利的。所以,同类型专利非常多。大明是实行专利法最严厉的国家,在国外压根没这玩意,随便抄,但是,你别抄大明的。你抄了,大明的军舰就去打你。印度一个小国抄了织机,被大明率军攻打了几座城池,赔付了巨额黄金,毁掉所有织机,这才作罢。而欧罗巴抄了,我打不着你,但我能打着你出海的船支,除非你永远不出欧罗巴。往返在海上的船支,一概击沉。逼着其他国家去攻打你,把这个公司老板人头献上,再赔付大明巨额抄袭费用,才算结束。否则,就耗着呗,大明当海盗那是认真的。大明的船支,最远只能走到马达加斯加。没法绕行非洲大陆,通往欧洲,因为现在直布罗陀海峡还没有开凿,没办法从奥斯曼穿过去。所以明人愿意遵守专利法,有事朝廷是真上啊。而商贾抄袭专利,那就更好了,直接三族籍没家产,移民边疆,不许从商。大明商贾,当然自觉遵守专利法了,想绕过专利法,那就得进行重大技术革新。这么保护专利,就是让人不停发明创造,发明创造出来的东西,就会受到保护,像一座金山永远传承下去。同样的,也保护创新型专利,这就是鼓励民间去创造去发明,去革新,想绕过专利法,那就革新技术。工业革命需要的原始积累,大明已经有了。大量知识储备,大明翻译了世界上所有国家的书籍,给你们十年二十年时间去学。那么工业化,还不会诞生在大明吗?朱祁钰等待开花结果的一天。为了开花结果,中枢每年都会采买大量书籍,拿回来翻译,公开,让人学。很多已经灭亡的文明书籍,他们国家都没有,却在大明。比如埃及文明,奥斯曼帝国把书籍、文物全都打包卖给大明,包括木乃伊,然而木乃伊没人要,觉得那东西晦气,反倒是书籍,虽然谁也看不懂,还是愿意买回来储存。就跟甲骨文一样,这年代人也看不懂,但都被珍藏起来。朱祁钰对看不懂的古埃及文字不感兴趣,只是对金字塔感兴趣,也搬不回来呀。他拍了很多宫廷画师去画下来,传到国内,国内很多人去探险,都惊叹于古埃及文化的灿烂。为了让人学这些知识,在科举考试中,增设一题,常识。在这些翻译过来的书籍里面,随机挑一题出来考。分值占比也不小。永远别低估明人的学习能力,明人学习能力,从骨子里就是世界第一,千古第一,亘古第一,往前推三千年往后推三千年,还是第一,拿麻了。就学四书五经,有人能考中进士,加上西学,还有人能考中进士,把世界文化都加进去,还会有人能看中的。这就是民族优越性。“做的不错,拿回去继续改良。”朱祁钰对自行车寄予厚望,这是工业化的缩影。现在造出来,那是因为皇帝画了一幅画,想博取泼天富贵而已,这东西距离全民推广,起码还需要二十年。返回奉天殿,朱祁钰笑道:“诸卿,机械会改变人们生活的。”李贤也感慨,以前皇帝说,他不信,现在真信了。“朕有时在想,大明疆域辽阔,真正拉长中枢和地方距离的,是空间吗?”朱祁钰走上御座:“是语言。”“大明通行汉字,从古至今皆用汉字,从甲骨文至今,六千年了,从未断过。”“再看同样灿烂的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都是因为文字断了,他们的传承也就断了。”“我华夏的汉字,历久弥新,生机勃勃。”“所以,今天大明才如此强盛,疆域如此辽阔,却还在中枢统治之下。”“这也是朕,讨厌夷民的原因,因为他们不懂汉话,听不懂咱们的话,想让他们学会,难之又难,还不如杀了了事。”朱祁钰稍微沉吟,道:“但是,大明也不是没有隐患。”“方言问题。”“虽然同用汉字,但各地方言不一样,说话的口音不一样,整个河北,就有几种不同的方言。”“就说这京师,说话南腔北调,有些话朕都听不懂。”“虽然雅言是官方语言,但民间充斥着几百上千种方言,诸卿,这是隐患啊。”“朕想革除方言,让孩子们学会雅言。”朝臣面露难色,这个问题,任何王朝都没法解决,原因很简单,没有电视。学普通话对着电视学就行,有收音机也行。朝堂上说话都南腔北调呢,何况民间?朝臣来自各地,说话彼此都不太听得懂,方言很重的。怎么派人去教?“陛下,此事怕是无解。”白圭苦笑。“暂时是无解,但还得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推广雅言。”朱祁钰道:“还有,选哪里的方言做官方话。”“以前用雅言,但声调并不是特别标准,带着浓郁的口音,朕觉得无法让百姓通用。”“得挑选出一种语言,清晰表达汉语含义,还能让所有人听得懂,字正腔圆,词语达意。”朱祁钰还是想用普通话。但是,大明的雅言,和普通话差距特别大,这年代还没找到普通话,甚至朱祁钰自己都不会说了。那就集合百家之长,创造出普通话。“陛下此言甚是,文字、语言乃传承大事,丝毫马虎不得。”李贤十分重视:“老臣觉得可成立一个部门,把天下方言采集回来,然后根据天下方言,创造出一门语言,让天下人去学。”“既然是官方话,那么就要简单易懂,起码说出来,无论说哪种方言的人,都能听懂,这是前提,不然根本没法学。”白圭补充。朝臣议论一番。“此事不急,慢慢来便是,用百年时间推广下去,就是好事。”朱祁钰知道,没有电,根本没法彻底推广普通话。但电力革命是二次工业革命,中间跨度怕是要一百年。下朝后,朱祁钰背着手往养心殿走,一路思考。看见几个太监围着个东西,议论纷纷,冯孝立刻过去叱骂他们,他们过来请罪。一个老太监慢慢走过来:“老臣拜见陛下。”“许彬,你不在司礼监,来这作甚?”朱祁钰也惊叹于许彬是真能活啊,马上九十岁了,还在司礼监里担任秉笔太监。看来六根不净,是活得短的根源啊,于谦是不是……算了,都那么大岁数了,万一挨一刀,不知道能不能活。张永退下去后,司礼监由董赐和梁芳共同掌印,因为他们缺乏经验,皇帝就把许彬调到司礼监担任秉笔太监,一干就快十年了。张永闲置几个月后,率船支下西洋去了。许彬帮朱祁钰做了大事,所以他可自称臣,叫皇帝为陛下。“陛下,皇家商行研制出了蒸汽机,老臣看了看,十分惊叹。”什么?朱祁钰吓了一跳,蒸汽机模型,在十年前就有人画出来了,但做出来的一直达不到标准。正说着呢,几个太监搬来一个大东西,就是蒸汽机。闵节见礼后,开始介绍蒸汽机。确实是蒸汽机,但不是改变时代的蒸汽机,这是基于古希腊的蒸汽机模型,制造出来的高压锅蒸汽机模型。你说这东西不是蒸汽机吧,确实是,但你说这东西能用吧?还真想多了。其实蒸汽机,早在一世纪就提出来了,还做出了雏形,真正改变时代的是一千三百年后的瓦特蒸汽机,在瓦特之前,很多代人前赴后继的改良,最终才成功的。看着闵节唾沫星子横飞的讲解。“拿回去继续研究吧。”闵节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皇帝不满意,但这不就是蒸汽机吗?哪里不对?“朕不说其他的,这东西一年能造出来几个?”朱祁钰问。闵节不说话了,他造了两千多个,就这一个成功了,别说应用了。“你儿子闵珪不错,你要学他,做事脚踏实地,拿回去重做。”朱祁钰刚抬脚进殿,又转过头来:“你将你所发现的一切,写一篇文章,发布在报纸上,中枢会下旨,让天下人研制这蒸汽机,朕希望快点看到成品。”“冯孝,传旨的时候告诉天下人,能研制出可用于工业的蒸汽机,赐金符。”冯孝大吃一惊,金符可是免死金牌啊,国朝赐的人不多。进殿的时候,冯孝小心翼翼问:“皇爷,那蒸汽机,到底有何妙处?”“有了它,大明疆域再翻一倍,也能统治得了。”冯孝吃惊,但不怀疑。朱祁钰还说得小呢,蒸汽机诞生后,工业革命就进入了快车道,有他在大明抄作业,能快速进行电力革命。在西域。春暖花开,物资再次运送。封冻了一冬天的城池,也再次打开,无数还活着的人,哭着涌入城池之中。上冻之前,驱赶出去总共1600万人,加上本地人。活着熬过一冬天的,最多700万。于谦下令设粥棚,安抚所有人,并发放户籍,安家落户。西域明军约五十万,获得的俘虏女人约190万,还有些本地人400万,这些本地人多是孩子。再加上释放的奴隶,人口才一千多万。整个冬天,也陆续有物资进来,在路上设粥棚,不然不会只死这点人。中枢尽力了。恢复运输后,便集结千万民夫,往这边运输,尽量多多活人。为了安抚奴隶情绪,于谦宣布奴隶剃头后,会给发放一个女奴做妻子,在西域安家落户。西域人口本来在两千万左右,只剩下六百万人。于谦收到圣旨,皇帝竟让他回京静养,把权柄移交王越、范广、杨信三人,他回京静养,等下一次打仗。于谦都哭笑不得,老夫的身子骨差到这一步了?他也没辙,下达最后一条命令后,就乘坐马车回京,他的马车是御驾,经过沥青路的时候,所有运输都要终止,给于谦车架让行。于谦都表示很无语,他想夜间出行,却被医疗团队拒绝,因为夜间温度低,于谦身体出现一点问题都不行。这是皇帝的严令,整个团队的富贵,都和于谦挂钩。临行前的命令,就是推平西域式建筑,改建中式建筑,有些特殊的不能推,只能保留。为了让建筑风格不遗失,中枢派画师将一切画下来,在北京仿制一座城池。包括文献、宝物等,都要运送入京,甚至带有文字的,都要送入京师。中枢会翻译成汉字,纪录在华夏历史之中,这些孤本,则会被妥善保存,还会誊抄几份,分别藏在不同地方。这些都是惯例了,这些年大明占领很多国家,都是这样做的。要不怎么说,很多国家的文化都断流了,比如印度,但在大明,却能找到印度完整的文化体系。而这,在现阶段是不予对外公开。像石碑、石像等宝物,则是妥善保护后,向公众开放,允许百姓花钱参观。西域不是异国,从汉朝开始,华夏就统治这里,在地理志上,就说华夏的西边尽头是葱岭。这里也是古传说中的共工、后羿等传说的发生地。朱祁钰也不像对待异国那样残酷,尤其对文化的保护,极尽小心。户籍登记,所有人落入汉籍。新建的城池、道路,都会有很多石碑和庙宇,石碑主要纪念死去的兵卒,庙宇则是纪念将领。这次兴建的石碑,则纪念了一些冻死的奴隶。杨信征服的塔里木盆地,中枢会挑出一座城池,会以杨信的名字命名,在市中心,会为他建庙祭祀,等他百年之后,再从他诸子中挑一支出来,在此守庙。不止他杨信,凡是做出卓越贡献的,都有这个待遇。普通军将,则会在庙里立碑,碑文写出他们的贡献,以此作为纪念。这一套已经非常成熟了。不止武将,文官在当地治理有功的,都会立碑祭祀,并会挑出一条街道,以他的名字命名。为了增强汉文化,大明还会在征服地,为华夏先贤立碑,比如交趾,唐代诗人王勃曾经去过交趾,大明就会设王勃碑,碑文详细记录王勃的事迹。汉人在西域留下的足迹太多了,张骞、唐玄奘等等,大明会在新城建庙祭祀。景泰朝,祀祝文化很兴盛。很多古人都被翻出来祭祀,祭祀的地方还不是他们的家乡,而是这些新地。实在找不出来的,就开始编,瞎编乱造,比如李白的足迹踏遍整个东南亚,璀璨的诗篇,是在新益州写出来的,尤其是碎叶收复之后,修建了很多李白诗篇的石碑。苏轼流放地的海角天涯,也变成了婆罗洲。秦琼曾经率领大军,征伐过捕鱼儿海,捕鱼儿海就多了一位能祭祀的将领了。李靖西征,把咸海打了下来。秦始皇巡游之地,路过了吕宋。编呗。汉民族的足迹从华夏之地,忽然扩展到了全世界,不管全世界适不适应,反正我们就是走过的。民间的膨胀文学,更是发展到了极致。关羽的儿子关索退到了缅甸,在缅甸当王,张飞的儿子在印度称王。各种虚构的人物,在文人的笔下,写的跟真的一样。有的还真被官方录用了。比如南柯府,南柯就出自一个小故事,南柯一梦的南柯郡,就出现在了交趾。关索,也真出现在了缅甸,虽然这个人物是虚构出来的,但官方认定有这个人,那么就有。脑洞大开的也有,商纣王没死,而是逃去了希腊,创造了希腊文明。埃及金字塔不是埃及人建的,是秦始皇建的。对此,中枢保持沉默,但很快推出了纣王考据录,准备在巴尔喀什湖建立纣王庙,遥祭纣王。中枢和民间互动,膨胀文学大行其道。反正西域,出现了很多华夏古人,山西的百里奚都冒出来了,百里奚能出现在江布尔,这脑洞是真的没谁了!范广邀请帖木儿汗国官员来观礼,搞得挺轰动。帖木儿汗国的官员都懵了,你们明人都这么能吹吗?碑文也不知道谁写的,和张骞的撞车了,百里奚没有辅佐秦孝公,而是出使西域去了,大秦控制西域,是从秦孝公开始的呀。你在碎叶纪念李白,也就可以了,非得在江布尔纪念百里奚,尴尬不?没错,碎叶就在热海边上,阿拉木图的南面,就在大明的控制之下。王越还靠谱点,主要挑西汉的大臣进庙。没有于谦的压制,三人彻底放飞了。街道、乡村名字,多用本地古名,城池名字,则是中枢来定,定新名字。起名局会亲自来考查,然后翻阅古籍,再根据地形定新名字,包括本地的山脉、河流,全都启用新名。只有街道,延续本地名字,比如亦力把里,主街名就是亦力把里,城池名字就是伊宁。入城的奴隶,获得户籍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这些奴隶,肤色各异,来自哪里的都有,肤色偏黑的就是来自印度的,肤色很白的,就是来自欧罗巴的,肤色中度的就是来自奥斯曼帝国的。获得户籍第一件事,就是剃掉狗尾巴,穿上汉服。他们不用经过汉文考核,就能自动变成汉人了。不过,他们在大明最少的都有五六年了,不太会说,肯定能听懂,听不懂的早死了,基本都会说汉语的。可忽然听到汉语,下意识的就是打钎:“喳”,脱口而出。多年养成的条件反射,是无数道鞭子,把他们驯服成了狗,再想变成人,并不容易。随着新女奴运送过来,他们就分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妻子。他们会将自己受过的一切苦难,付诸在妻子身上,一个个像疯牛一样,不知道多少女奴,死在了第一天晚上。对此,王越三人置之不理,圣旨对他们的辖区进行了详细规划,王越负责准噶尔盆地,杨信负责塔里木盆地,范广负责亦力把里往西。成为汉人,他们就会和汉人一样,分到房屋、土地、农具等必需品。然而,西域实行军管。并不通行内地法律,一切以本地区内部具体情形为准。对待汉人,搞地区建设就是雇佣制,这些被释放的奴隶,就能和明人一样赚取工钱了。在工地上,他们还是二等人,他们因为自己的长相而自卑,因为和明人不一样,明人立刻就能分辨出他们来,甚至欺负他们。他们也不想工作,朝廷发了东西,却不发钱,想糊口就得自己赚钱。阿尔泰山以北的,准噶尔部。一个冬天,冻死了十二万人!阿失就像是发疯的公牛,天气刚解冻,就率领骑兵攻打西域,王越不急不缓,见招拆招,打得阿失没脾气。军队杀进来也没办法,看跑的够不够快了。王越对这等小节不看重,被屠城就屠城了,战争中都是在所难免的。他收到密旨,告诉他,入冬前,他就要调去南方,去拿下两缅。王越知道,晋升国公的机会来了。他给皇帝回信,意思是郭登能接替他的职位,建议陈韶担任郭登的副将。这是送功劳给皇帝的心腹。陈韶最倒霉,干了这么多年,一场大仗没打,虽然晋了侯爵,却是皇帝念在他劳苦功高的份上赐的,不是靠战争打出来的。郭登是皇帝的姐夫,回京后,和公主生了两个儿子,晋升国公指日可待。王越认为,准噶尔部是狐假虎威,阿失已经有退兵的意思了,毕竟范广把帖木儿汗国拦腰斩断,已经让所有人看到帖木儿汗国的软弱了,崩溃就在眼前。满速儿已经占据咸海边上,大有复兴之势。准噶尔部若往西开拓,很快就能恢复元气,还能建立一个哈萨克汗国。金帐汗国也维持不下去了,这里面全是机会啊。王越却只能叹息,看着巨大的肥肉,却吃不进去,大明的战线到巴尔喀什湖,已经是极限了。主要原因是气候问题,全是沙漠,没有补给地,从内地运粮食又太难了。若非大明采用蒙古人的打法,根本就打不了这么远。也得益于大明恐怖的财力,皇帝愿意在这荒凉之地,投入亿万块钱,完全看不出回报的投入。以大明的体量,古代战争的距离问题,巴尔喀什湖是开拓的最远地方了。大明无力进行西征了,哪怕愿意西征,也管不过来的,只要中亚出现强权,这块地盘就会丢掉。除非大明能改变战争模式,尤其是运输模式,否则这里就是冷兵器王朝的极限了。哪怕皇帝想分封诸王也无法牢牢控制此地的,因为此地太荒凉,不是王霸之基,在这里也就当一个小国国王,大国崛起就会被吞并。王越有些叹息,大明的地理环境,和大唐不一样的。唐初是长期暖冬,乌斯贜地区都绿草茵茵了,整个西域,因为气候原因而变得极为富裕。现在的大明,明显是寒冬,热河一年冻死牲畜多少?漠北诸族为什么年年南侵?因为活不下去。大明控制了草原,每年往草原里搭多少钱?其实还不如放弃草原,维持长城防御更划算。以前中枢岁入六百万,还有存余,现在财政岁入六千万,完全不够花。维系整个草原,花的太多了。别看热河、宁夏汉人多,却肉眼可见的胡化,这些地方人越多,吸血越厉害。和西域一个道理。看似打下万里河山,其实是万里包袱,都是没用的废地。若是不要,陕甘宁就没法安心谋发展,除非继续修长城,把胡虏挡在长城之外。这是皇帝不想看到的事情,皇帝是放任民间胡化,鼓励出去抢,出去杀。殖民思想也是这样的,那是胡化思想。为什么汉人不愿意抢,想和平,因为汉人高人一等,这也是为什么到了现代社会,全世界喊和平呢!而华夏,在两千年就懂和平最重要。朱祁钰却是个怪胎,他极力推进大明胡化,脱下衣服去当野人,跟野人抢地盘抢食物吃。然后把野人屠杀掉,鸠占鹊巢。这样做,也可以,但世界终究有尽头的,皇帝终究会死的,太子是维持不住如此庞大的疆域的。再大的江山,终究会崩溃,甚至越大,崩得越快。而当年把钱花在了为藩国打江山上,等到大明衰落了,这些藩国会疯了似的吃大明的肉。这和遍地是夷人的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这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和平思想的精髓。亲兄弟,在利益面前,也会翻脸不认人,成为敌人。王越幽幽一叹,在他看来,皇帝越折腾,越消耗大明国力,去填补藩国,反过来促使藩国做大,回来撕咬大明。一枝独秀的文明巅峰,遍地夷人。一个遍地是文明巅峰,举世皆敌,哪个情况更好过?这就是大明不许东南夷汉化的原因,也不许中亚诸夷汉化的原因,这叫敝扫自珍,把好东西藏起来,我不给你用,气死你。王越越往西打,越觉得这地方贫穷落后,大明将文化播撒过来,最终还得放弃,让他们学会了汉文化,然后用汉文化对付大明。安南不就是吗,大明养的狗,处处咬大明!
第344章 大明版Made In China,碎叶,大明的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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