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场不大,满打满算不足五百平方米,除了前面的讲台,下面也只是横竖摆了不足一百把椅子。
陆辰三人进去的时候,里面差不多坐满了四成,粗一打量,大多数都是衣冠楚楚的家伙,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小孩子,也是打扮的很精致,不知道是跟着来干嘛的。
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没等多久,讲台上亲爱的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妆容严肃的白人女子。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各位来参加今天的拍卖会,我是本次拍卖师莫妮卡·斯尔维坦,本次拍卖会一共有十二件拍品,预计将会持续一小时三十分钟。
拍卖规则默认为举牌叫价,每次举手为十万英镑,之后工作人员会为各位发放手牌,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还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召唤工作人员!”
她话说完,讲台两侧便走出来八个身穿正装,看起来最多二十岁出头的男女。
他们先是站成一排,对下面的顾客微微鞠躬,随后队伍一分为二,开始为大家发放手牌。
趁这个功夫,拍卖师莫妮卡还在简单的叙述着本次拍卖会的规则,例如如何验资,如果拍卖成功了后续有什么手续,如果流拍了的话,会怎样处理!
讲的不算太详细,甚至有一点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感觉,氛围很轻松。
陆辰参加过几次拍卖会,知道每一个拍卖行甚至每一次单独拍卖,都是有自己的规则的,不过原则上说,不大同小异。
这次拍卖会也并没有跳出框架,不过这女人声音很好听,陆辰反正闲着没事,倒是也听得津津有味。
很快,一名工作人员上前,跟梁律师简单的沟通了一下之后,收获了一个零八三号号码牌。
陆辰忍不住笑:“数字还蛮不错的!”
林小欧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都已经八十三号了吗?有这么多人吗?”
“号码不做数的,应该只是随机发放!”
梁律师随口解释。
手牌其实只是一个Id,数字是多少都无所谓,还有的拍卖会直接从一万号开始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后面大门被正式关闭,几个保安守在外面,几名工作人员守在里面,拍卖会成了临时的封闭会场。
两名工作人员上前,小心的将一个架子摆在台上,架子上蒙着一块白布。
拍卖师莫妮卡用手锤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些许嘈杂声迅速安静下来。
“时间差不多了,那么拍卖会正式开始,现在我们有请第一件拍品!”
莫妮卡一伸手,两名工作人员连忙小心一一的揭开白布,露出下方放在架子上的一幅油画。
“,这是十八世纪,着名油画大师托马斯·庚斯博罗的作品!托马斯出生于萨福克郡,他的父亲约翰是纺织工人,但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就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绘画天赋。
于是在一九七零年,约翰准许托马斯前往伦敦学艺,在他的导师雕刻大师休伯特·格拉夫洛特的引导之下,完成了第一阶段的学习,之后又转入赫加斯门下……”
莫妮卡徐徐到来,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着画家的身份背景,以及人生经历。
在场的众人都注视着这幅画。
画面上是典型的乡村风景,两个小女孩穿着十八世纪的裙子,在金黄的麦田上奔跑,人物画像很写实,女孩的表情清晰的传达着她的快乐。
就连陆辰这种对艺术品从来没什么兴趣的人,都隐约被这两个女孩儿给抓住了。
“……那么这幅画底价一百八十万英镑,每次举牌默认为十万英镑,拍卖开始!”
拍卖师莫妮卡砸下小锤,话音未落,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举起了牌子。
拍卖师连忙道:“十三号买家出价一百九十万,非常有眼光,托马斯……哦,二十七号买家出价两百万,目前价位已经是两百万了……我看到了,六十五号买家出价两百一十万,两百二十万,哦,两百三十万……”
现场并不算安静,隐隐能够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显然所有的买家都在低声评论着这幅油画,探讨值多少钱,或者要不要出手。
举牌儿并不算激烈,也没有人激动的站起来喊一个大数目,大家像是都在遵守一个奇怪的规则,很默契的一次举牌,虽然每次降价都会隔个十秒二十秒,但是这幅画的拍卖价格,却一路飙升。
前后不到三分钟,底价就已经翻了一倍,成了三百六十万英镑,眼看着就要奔着四百万去了。
林小欧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神仙拍卖会?第一个拍卖品就价值高达四百多英镑?那之后的不得拍到天上去?
她做一个成功的女飞贼,而且是国际化的那一种,严格来说并不算缺钱。
毕竟关系摆在那里,手头紧的时候随便带一趟货,便立刻有了花销。
可是四百万英镑这个数目,她几乎都没有听过。
陆辰对艺术品不感兴趣,只是关注了一小会儿,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打磨指甲的小零件,不紧不慢的修理着指甲。
“四百二十万英镑!有没有比四百二十万英镑更高的价格了?四百二十万英镑第一次,四百二十万英镑第二次!四百二十万第三次,成交!”
拍卖师莫妮卡敲下小锤,热情洋溢的看着买家,当先鼓起掌来。
下面的人也很给面子,顺带着鼓掌应和。
买家站起身来,对众人微微点头,含蓄的再次坐下。
陆辰瞥了一眼,不出意料,买画的是一个有些年岁的老者,虽然西装革履,头发也打理的整整齐齐,可是最少也得有六十往上。
老钱吗?
毕竟是伦敦,凭借着大航海时代收刮了将近一个世纪,有钱人多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很快,第二件拍品便送上来。
竟然是一对青花瓷,差不多五十公分高,釉质光亮,在灯光下如同宝石一般反射着光芒。
这一次一上来就给出了两百三十万英镑的底价,很显然,这对儿东西应该比那幅画值钱得多。
陆辰略微有些异动。
他虽然不好古董,但也不想把好东西流落在外,等明面上想拿回来的话,还得花钱买,里外里还是便宜这些强盗。
不如随后动些手脚……
想到这,陆辰心中微微一叹,再次后悔把五鬼搬运法留给了分身。
看样子回去之后,得解决一下巴闭的问题,白福还是很有用的,最起码做一个随身管家办点小事,相当的便利。
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和联胜已经安稳下来,到时候只要稍微演一场戏,配合拿下整个和联胜,做上明面龙头的位置,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有个分身顶着,就算本体无法洗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小欧显然注意到了陆辰的表情变化,她看了看前方的青花瓷,听到最新的叫价已经找到了五百万英镑,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
随后价格一路上涨,在毕竟六百万英镑的时候,才被敲下了锤子,确认成交。
在现场的掌声当中,一对儿东方夫妇站起身来,对大家微微致意。
看那女人的穿着打扮,十有八九是个国人。
陆辰了挑眉,打消了用盘外招的念头。
只要不落在白皮猪手里,国人谁拿着都无所谓。
拍面品一件一件的上,陆辰始终没什么动作,倒是听拍卖师讲解的各种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果然一切成功的生意,都是从编一个好故事开始。
至于她说的是真是假,陆辰敢肯定,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编的。
就算有一些有历史考证,也加塞了很多益美之词,总之为了拍卖出更高的价格,自然要对自己的商品夸赞一番了。
“老板,下一个就是目标了!”梁律师突然出声提醒。
陆辰无所谓的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梁律师。
“你一会儿叫陆先生,一会儿叫老板,搞得我好乱,能不能统一一下称呼?”
梁律师愣了一下,有些委屈:“之前我只是提供咨询服务,当然要叫陆先生了,现在我接受雇佣是工作时间,叫老板有什么不对吗?”
“我管你是提供咨询服务,还是工作时间,以后通通叫辰哥!”
“哦……”
梁律师点了点头,也不敢反驳。
很快,在工作人员将一个不知道哪个年代,都已经烂掉大半的青铜器,小心翼翼的抱下去之后,很快便有另一名工作人员,送上了一份封存在水晶当中的文件。
拍卖师莫妮卡接过来,举高后道:“下一件拍品,是法兰西综合银行方面的委托,关于费尔摩德证券金融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原始股份。
本环节为特殊产品,底价为七千万英镑,每次举牌默认为一百万英镑,拍卖开始!”
她话音未落,小锤还没有落下,就有三个牌子迫不及待的一同举了起来。
莫妮卡连忙应道:“七千一百万,七千两百万,七千三百万……”
手牌不断起伏,陆辰大概扫了一眼,发现林林总总的,竟然有七八个参加拍卖的,略微有些惊讶。
“这么抢手吗?”
梁律师道:“费尔摩德证券公司虽然由于经营不善,进行破产清算,但是名下还是有不少优质资产的,如果意外的话,这里面有一大半都是做拆分公司,重组后,另外出售的生意,真正的买家并不多!辰哥,已经八千三百万了,要不要出价?”
陆辰打了个哈气,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睁半闭。
“每次才一百万,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先喊一个亿,我看看有几个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