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阎老西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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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原机场遭受到炮击以后,第一个收到消息的自然是八路军总部,毕竟新二团的行动是经过副总指挥批准的。

  对于第一军陆航的忌惮,总部众人可一点也不比李云龙少。

  那些惨死在敌人飞机下的英勇战士,无时无刻都在激励着大家抗争到底。

  结合当前的敌我势态,副总指挥认为在百团大战第二阶段期间行动是一次难得的时机,毕竟敌人大量的部队被三大主力牵制。

  凑齐以上的条件,才有了新二团昨天的行动。

  第二个收到消息的自然是阎老西了。

  晋绥军先后进行了晋北防御战、平型关战役、忻口会战、太原保卫战,此后便元气大伤,部队损失了百分之九十的装备,主力也基本打完。

  到1937年底,全军仅收容了2万余人,后紧急扩充才恢复到了5万人。全省105個县陆续沦陷,一度只能龟缩在山西的西南角舔伤口。

  但这里可是哲学大师发家的地方,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再加上统治期间阎老西大力推进教育、经济、工业等实业发展,当地老百姓多多少少都记着好,所以晋绥军在山西的群众基础仅次于八路军。

  这就使得太原城内,还保留着部分晋系势力的情报网和间谍。基本上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后,阎老西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情报。

  其实筱冢义男也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碍于华北方面军推行的政策,多田俊一直想扶持晋系当伪军,所以第一军和晋绥军处在一个相当暧昧的状态。

  只要阎老西别太过分,不要手伸到敏感的地方。对于那些可有可无的情报,鬼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九月二十四日中午十二点,晋省吉县。

  此时阎老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午饭,享受着山西特产养人的小米粥。

  似乎桌子那几封来自全国各地发来的恭贺电报,一点也没影响到他的闲情雅兴。

  突然间,一位亲信参谋闯进了房间里。这人看起来有些慌慌张张,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会长!出大事了!有人陷害我们!”

  “就在刚刚,各级部队都传回了消息,炮击太原机场的事不是咱们的人未经请示做的。”

  “要不要跟筱冢义男那边沟通一下,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

  很显然这个消息在阎老西的意料之中,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冷静点,你是一名军人,冒冒失失像什么样子。”

  “通知师级以上的高级军官集合,今天下午我准备开个会,宣布下一阶段的战略目标。”

  虽然在山西及其周边地带,有着不同势力的部队。

  比如说绥远地区的第八战区,第一战区的卫司令,中条山一代的中央军,交汇处的八路军和他自己的晋绥军。

  但现阶段有能力且有理由炮击太原机场的,只能是八路军。

  在阎老西看来,最近对方的实力和影响力增长的有些过快了。

  不仅悄无声息的在敌后搞出了105个团,还打了百团大战这样的胜仗,这让他这个坚定的反G派有些头疼。

  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毕竟八路军可是真心实意抗日的部队。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崛起可以给晋绥军争取宝贵的发育时间。

  作为晋系的大当家,阎老西做梦都想收复全山西,恢复37年之前的荣光。当年那句只要能守住太原,想要什么给什么可是真心话。

  他通过兵农合一的制度,竭泽而渔,将控制区内的人力资源发挥到了极致,使得手下的兵力恢复到了10万人的水平。

  但失去了重要的工业体系后,部队的战斗力比起以前差太多了。

  以现在这种实力,根本就没有与筱冢义男决战的资格,硬要打的话完完全全是以卵击石。

  像攻击太原城这种事,阎老西更是想都不敢想,这可是第一军司令部的驻地啊。

  作为曾经雄踞几十年的军F,他太了解攻城的难度了,更何况以前的家就在那边。

  失去了兵工厂和几个炮兵团以后,晋绥军根本连进攻的资格都没有。

  即使八路军的百团大战吸引了全省境内敌人的注意,但只要太原受到任何威胁,驻蒙军和华北方面军都会被惊动。

  到时候鬼子大军压境,晋绥军这点三瓜两枣,十有八九会全部交代在战场上。

  可是现在情况发生了转变,八路军的异军突起让他看到了某种机会,阎老西一直在想如何同时处理掉山西境内的所有势力。

  所谓的势力,自然是包含了敌军和友军。

  能在乱世成为一方霸主,阎老西一直都是个有想法有实力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怪人。

  他是个天生的投机分子,可惜没有生在丑国,华尔街痛失一悍将。

  年轻的时候为了可以考进山西武备学堂,他直接找了一个枪手代考。入学以后白天跟人厮混,晚上疯狂内卷,最终谁也没想到赴日留学的名额居然落在了他头上。

  从1911年的起义到37年抗日战争爆发前,哲学家游走在各大势力,最辉煌的时候同时统治着晋、察、绥、冀四个省份和北P,天J两大城市。

  哪怕是在民国十九年,阎老西在中原大战中把裤子都输没了。但几年后依旧可以东山再起,一改之前的下野状态。

  他跟小日子的关系一直不错,在果脯内是公认的亲日派。还在本子留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一群妖魔鬼怪。

  冈村宁次是他的队长,板垣征四郎是他的教官,土肥原贤二是他的同学。他本人也说过,能在民国走本子路线的,只有他阎老西一个人。

  但这人也懂民族大义,拒绝了小日子递过来的橄榄枝,日寇侵华这事他最不能容忍。

  哪怕是太原失守后依旧坚持抗日,在后方搞兵农一体、克难运动和熔炉训练。

  可是他也会跟日本人谈判议和,只不过进程只是停留在协议阶段,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这次八路军成功袭击太原机场,让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敌人失去了那么多飞机,更是让阎老西想仰天长啸。

  1937年的时候,晋绥军的空军没坚持几天就全部被干掉了。自己手下的部队,更是成批成批死在了鬼子的轰炸下。

  现在少了一个大敌,怎么可能不痛快呢。

  不过这一举动打破了多方势力的平衡,作为一个投机主义者,他当然要做出相对应的改变。

  毕竟八路军对他来说有威胁,但现在不会影响到山西。且对方英勇善战,如果可以妥善利用,恢复以前的荣光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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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后,晋绥军的十几位高级将领来到了吉县克难坡。他们面色严肃,陆陆续续的走进了作战会议室里。

  看到所有人来齐了以后,阎老西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前方的众人说道:

  “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有要事相商。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要逐渐疏远小日子,帮助八路军和中央军收回山西。”

  现在还能待在晋绥军里的高级将领,无一例外都是晋系的死忠。

  听到自己会长的豪言壮语以后,所有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台上的人开始热烈的鼓掌。

  但阎老西却很不满意,他很讨厌有人打乱自己的思路,于是便皱着眉头用带着方言的口音说道:“鼓甚掌?都坐吧!”

  瞪了一眼最前端的部下,这位哲学家拽了自己的军帽扔在桌子上,随后说出了“流芳百世”的经典发言。

  “我常说,存在就是一切!一切为了存在!亲日是为了存在!反日也是为了存在!存在才是真理!”

  “跟小日子暧昧,只是手段而已。暧昧可变,存在不可变!不能说暧昧就对,战斗就不对啦!”

  “八路军的事情你们知道了,现在我们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将鬼子赶出山西!不过我们要均衡双方的力量!坐收渔翁之利!”

  说完这句话以后,阎老西满脸郁闷,仿佛刚刚的话实在对牛弹琴一样。

  “该鼓掌的时候又不鼓了?”

  这句吐槽立马惊醒了下面的高级将领,他们纷纷站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阎长官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岂是我等之辈能够企及的。”

  下属的反应还算不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叮嘱道:

  “山西人杰地灵,我阎百川一不养女人,二不抽大烟,剩下的钱供着你们这些小捱球上学。”

  “就我老家五十里之内,文出了个薄YB,武出了个徐XQ,捱刀货们全跑到八路军那边去了”。

  “你们这些人可给我争点气!我可不想再听到有人说我有眼无珠,不能识人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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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把视角拉到晋绥军358团。

  此时还是1940年,楚云飞的兵力还没有达到五千人这个离谱的数字,但麾下依旧是三千多装备精良的步炮。

  当前晋绥军还处在恢复期,一个师平均也就四千多一点。

  甚至今年三月份新成立的23军和43军,这两个军下属的一个步兵师很多还不够四千人。

  358团之所以能有这么多兵力,是因为徐、傅、商那几位能打的将领脱离了晋绥军以后,剩下的就是一些听话且忠诚的酒囊饭袋。

  阎老西想培养楚云飞这个黄埔五期的高材生,在未来给他的部队挑大梁。

  副官方立功拿着上级刚刚发下来的文件走进了团部,此时他正处在极度震惊之中。

  似乎是不了解自己的领导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战略方向,以至于表情都有些失态了。

  跟友军的指挥室比起来,楚云飞的房间简直要比八路军总部看起来还要豪华。

  见到自己的副官后,他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接过了对方递上的文件,随后满不在意的问道:

  “立功兄,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这么震惊?阎长官那里传来了什么指令?”

  察觉到对方没有说话,楚云飞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翻开文件夹,开始阅读起上级的发下来的文件。

  在粗略的阅读了几行后,这位晋绥军的猛将双眼放光。仿佛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般,连连称赞自家老板的妙招。

  彻底看完以后,他朝着自己的副官招了招手。随后指着挂在墙上的大地图,眼神看起来十分矛盾,既充满了惊喜又带着严肃。

  “这是今天早上阎长官派人给我送来的地图,这段时间省内可真是热闹啊,除了咱们所在晋西南一带,其他地域都快打成一锅粥了。”

  楚云飞的话让方立功微微一愣,他走到地图前仔细观察。

  晋绥军一般的团级单位没有资格拿到这种详细的地图,想要了解最近的战况局势,只能靠自己的参谋部收集情报。

  不过358团是阎老西的掌上明珠,为了培养楚云飞的战略眼光,有什么大事件发生自然会告知他。

  在这副新地图上,象征着第一战区、第八战区、八路军、小日子等各方势力的箭头犬牙交织,一条条锯齿横线凌乱摆放,让整个地图看上去颇为混乱。

  虽然方立功的眼略眼光不行,看待未来的发展总是很局限。但军事素质上一点问题也没有,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八路军最近的百团大战。

  其中八路军的各支部队跟鬼子完全混在了一起,真是印证了自家团座那句话,整个晋省都打成了一锅粥。

  而且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八路军正儿八经是优势方,正在压着鬼子第一军的部队猛冲猛打。

  “团座,恕属下愚钝,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而且阎长官以前不是说了嘛,要多防范着八路军,现在怎么改变战略了。”

  这样的疑问很显然让楚云飞有些失望,他扶了扶自己的帽檐有些无奈的解释道:

  “八路军这次正面大进攻,彻底暴露了他们的实力。短短几年的时间,那些人在敌占区居然发展到了如此的程度。作为一名中国军人,我很佩服。”

  说道这里,他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脸色越来越凝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据我所知,他们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国际援助。虽然都是抗日救国的武装,但双方毕竟信仰不同,一山不能容二虎啊。”

  “阎长官的意思很简单,这是驱虎吞狼的阳谋。虽然八路军变强了,但以鬼子的实力依旧可以保持优势。”

  “一旦他们缓过来,必然会调集很多的兵力。那时候我们就要出手帮忙,在赶走鬼子的同时,也赶走这些友军。”

  此话一出,方立功立马茅塞顿开,他的表情也同样变得很凝重。

  在失去太原的诸多工厂后,晋绥军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如果不能把握住这次机会,等小日子跟八路军分出胜负后,己方的生存空间几乎就要没了。

  仅凭晋西南一角,能扩军至10万已经是极限了,再不行动怕不是要坐着羊皮筏子过黄河了。

  不过这些事情方立功不能想太深,上级的博弈不是他能掺和的。

  “团座,炮击太原机场的部队已经确定不是咱们的人。根据上级的分析,十有八九是八路军。”

  楚云飞点了点头,自家事自家清楚。以他对同僚们的了解,那些人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擅自动手。

  “看来八路军基层的虎将也不少啊,算上那跟敢跟坂田联队硬碰硬的李云龙,这已经有两个让我刮目相看的指挥官了。”

  “过段时间阎长官肯定会派咱们去交流,顺便打探八路军的底细,到时候我定要会会这两个人。”

  “以后避免不了要刀剑相向,趁现在双方还是友军,多搞点对方的情报,省的到时候打起来吃暗亏。”

  方立功点了点头,他十分同意自家团座的看法。

  “短短一个月内,八路军让鬼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连正太线都快丢了。接下来肯定会抽调力量围剿他们,我们也有的忙喽。”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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