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沈壁:李家是清白的!(万字大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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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后来被称作是汇丰财团的黑暗之夜,也被叫做港英财团的暗夜之始。

  因为回顾历史,汇丰后来的剧变,似乎就是从这一夜开始的……

  漫天的灰尘,笼罩了港九。

  若非天公作美,正巧下了一场二月原本不多见的大雨,估计整个港岛都要受好多天灰霾的影响。

  但此刻关心这些事的人不多……

  百年汇丰啊,除了战争时期,还是头一次被人踩在脚下,肆无忌惮的蹂躏羞辱。

  瓢泼大雨帮助消防们控制了火势,攻进大门的英军已经将头一批尸体搬了出来。

  典型的安南人,他们甚至穿着安南人的军服,拿着安南军队的制式武器。

  暴怒的港府警务处老大当场让法医解剖,然后查出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两个小时前,致命伤为史密斯威森m10左轮手枪所致,也就是港警们清一色使用的点三八。

  陆战队的头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居然没一颗致命子弹是陆战队突击步枪造成的。

  港督麦理浩脸色难看的询问汇丰大班沈壁:“你们和安南人有生意往来吗?有矛盾吗?你们是不是冻结了安南人的资金?”

  一连串的追问,让沈壁脸色更难看,他的脸成了铁青色,摇头道:“从来没有。那里现在是极端亲苏正权,也不允许我们前往。迈克,这件事一定有问题!这些人是怎么来的?那么多武器是怎么运进来的?大火烧不垮一座大厦,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麦理浩看着仍在熊熊燃烧的大火,缓缓摇头道:“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也没人知道里面都有谁。一切,只能等大火熄灭后清理完毕才能作数。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但谁都知道,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大火会烧毁太多的证据。

  无数辆消防车喷洒着水龙,原本还都心惊胆战,不过在发现里面彻底没了枪声,才算放开手脚去干。

  效率很高,很快清理到第二层,陆续不断的搬出被炸的支离破碎的安南人尸体,和堆积如山的重武器,连步兵炮都有。

  到了这个份儿上,连李家成和包船王心里都完全迷惑住了。

  这些安南人,到底是依靠什么方式,才能带这么多重武器进港岛中环的?

  这必然有内应啊。

  但是在港岛没道理有人会这样做,因为这是在践踏整个港岛,甚至是在践踏女王的尊严,只要有一个活口被抓,那就是满门的灭顶之灾,最轻都是全家驱逐。

  哪怕他们之前怀疑过李源,这会儿也动摇了。

  谁也不会相信,李源会愚蠢到和这样的亡命之徒合作,那会被要挟一辈子的。

  更不用说,两国之间正在发生惨烈的战争,安南人怎么会相信李源?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多半是这些年港岛接收的安南移民们干的。

  只有光脚的,才不怕穿鞋的。

  只有那些安南移民们,才会给这些恐怖的军人引路,带他们袭击汇丰银行。

  在那些肮脏、下贱的安南仔眼里,汇丰银行就是港岛最大最富有的银行,里面不知道藏有多少黄金……

  除了这个理由,正常人的思维,也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是啊,还能有什么其他可能呢?

  ……

  从港岛到宝安只有一河之间,从宝安到粤西凭祥市有七百公里路程。

  即便是一名化劲大成的高手,狂奔七百公里,也需要十来个小时的时间。

  如踏水蜘蛛一样踩过宝安河后,李源从容的回首看了眼对岸仍旧清晰可见的通天火焰,他呵呵一笑,抖了抖一身正气,取出一辆自行车后,哼着,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

  他倒是可以弄一辆吉普车,但动静难免会有些大,没必要。

  今日的行动,不仅要瞒外,也要瞒内。

  这种事一辈子估计也就做这么一次,还要凑够天时地利人和,少一样都不成,所以就没必要露相了。

  没错,这一场乱象,就是李源对汇丰的反击。

  虽然相比起老美对阿尔斯通、对东芝、对华为等公司的暴力破解,以及杜邦、卡内基等巨头间私人武装的血腥冲突,李源的反击实在是不够艺术。

  但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李源有自知之明,小卡拉米一枚,他只会如此简单粗暴的行事。

  上辈子房贷都快压死他了,哪玩儿的起商战……

  而且,在港岛对上汇丰,也不适合玩儿商战。

  汇丰到底有多强大?

  都不提现在港英时期的如日中天,即便是回归三十年后,依旧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港币,由汇丰银行发行。

  平安银行用尽全力抄了百分之八的股份,成为汇丰最大的个人股,但依旧没卵用,连一席董事会席位都没有,只能享受分红。

  然而,即使如此也没享受两年,伦敦总部便决定连高额分红都不发了,分红直接减半,平安银行就只能灰溜溜的出局。

  那时候的港岛,已经是中国的港岛。

  那时候的中国,比现在强大百倍。

  可依旧没有办法。

  这就是汇丰。

  全港九所有公务员的工资,仍由汇丰发放。

  港府库房里所有的财富,仍由汇丰打理。

  港岛所有的外汇储备,始终存在汇丰。

  和这样的BUG打商战,怎么打?

  李源不是不愿意凭借那点先知信息,慢慢的和汇丰周旋。

  只是汇丰太过咄咄逼人,用缰绳不断勒紧大唐的脖颈,让如今执掌大唐的李幸,举步维艰。

  正如李源对李幸说的那样,如果始终按照汇丰的节奏走,那就永远只能被人辖制,牵着鼻子走。

  既然他们用他们制订的规则咄咄逼人,那么李源就只能用他的法子行事,来给此獠一个深刻的教训。

  可惜啊,这家英资财团在港岛的底蕴还是太深厚了。

  汇丰取得的特权,近乎无解。

  即便今天遭遇如此重创,仍旧难以杀死。

  不过好在,今晚这一击,虽然杀不死汇丰,却可以让它痛彻心扉,元气大伤!

  对汇丰而言,焚毁的港币不算什么,焚毁的大厦其实也不算什么,汇丰不缺一栋大楼。

  可是焚毁的无数资料档案,和人们对汇丰安全可靠性的怀疑,才是让汇丰头疼无比的事。

  银行最重要的,不就是安全和信誉么?

  一家连总部大楼都保不住的银行,它的安全信誉能有多高?

  不花费巨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和时间,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

  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些鬼佬们应该是顾及不上大唐了……

  至少能给大唐迎来两年的喘息之机。

  两年后的大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力,面对这个港岛怪物,完全束手无策了。

  凛冽的夜风吹拂在李源脸上,非但没让他感到寒冷,反而有一种凉爽的畅快感。

  坐拥一百四十四平米,四百零四个立方的空间已经快三十年了,平日里除了当保鲜箱用外,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生活用途。

  除了在英国博物馆干了一票外,最大的动静,便是在今夜。

  男人的血液里果然都有暴虐因子,这一通大战后,身心俱爽!

  其实很简单,空间有锁定时空的效用,一只刚死的黄羊放进去,拿出来时还是原样。

  一具刚死的安南鬼子放进去后,拿出来也还是刚死的状态。

  这些鬼子,都是李源打晕后,用从之前在港岛弄到手的“点三八”射杀的,这是港岛阿sir们的专用左轮手枪。

  至于操纵火器就太简单了,用绳子系成蝴蝶扣,将安南仔的手指和扳机绑死,对准下面发射就好。

  七八具尸体“操控”重武器组成的火力点陆续开火,营造出来的效果堪比一个连的火力威压。

  打不打的中那都是小事,只要能在窗户口喷出火舌就好……

  而十二楼堆积的汽油、炸药和炮弹,在被大火引的殉爆后,点燃了本世纪港岛最璀璨也最昂贵的烟火!

  畅快啊!

  也顺气!

  想必,在如此切肤之痛下,汇丰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会收敛许多。

  他们应该会想明白,这个世上,不只有他们才能为所欲为……

  ……

  “啊哈!!”

  皇后大道路边的一辆轿车里,何萍诗狂喜的尖叫出声,抱住司机座位上的李幸就是一通狂亲。

  曹永珊在后面劝道:“小声点啦,让外面人看到不好,好多记者。”

  何萍诗不管,不过还是松开了手,压低嗓音问李幸道:“是不是爹哋办的?”

  李幸“啧”了声,责备道:“什么话……”

  别说他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父亲李源做的,即便是,也只能咬死不认,不论对谁。

  “砰砰砰。”

  车窗被敲响,李幸无奈对一脸不爽的何萍诗和曹永珊道:“米高叔叔找我,你们在车里乖乖坐着别动,今晚有些乱。”

  何萍诗冲着外面的鬼佬做了个鬼脸,不过米高眼珠子高速旋转了几圈,滑稽表情很快就让人啼笑皆非,生不出气来。

  “米高叔叔……老罗兰爷爷,您也到了!”

  李幸走下车门,刚给米高打了个招呼,就看到路旁魁梧的哈雷尔身边站着的老罗兰。

  老罗兰笑眯眯道:“这么热闹的事,我怎么能错过?”

  李幸点头笑道:“是啊,真热闹。”

  米高忽然古怪笑道:“汤圆,看看那边谁来了!”

  李幸回头看去,眼睛里也闪过一抹古怪,还真是冤家路窄,居然是汇丰大班沈壁、李家成、李钊积、包船王、郑钰彤和徐世勋一行人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过来了。

  也对,汇丰大厦和长实大厦门对门,两家亲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他们现在站在人家长实门口,难怪会碰到。

  沈壁看到李幸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上带着的微笑,脸色瞬间黑沉了下去。

  李幸双手插在裤兜里,挺拔的身形站在那明显高出周围人一头,脸上的微笑实在有些刺眼。

  他体面的打着招呼道:“沈大班,对于贵行的遭遇,我谨代表恒生银行,表示真诚的问候和关怀。也对安南鬼子令人发指的凶残行为,表示严厉的谴责。今夜,我们和汇丰站在一起。”

  沈壁:“……”

  米高在一旁用力掐住自己的两颊,不然他怕笑出猪叫声。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在沈壁身旁的徐世勋则“关心”问道:“维克多,伱父亲李医生不在港岛么?不会是藏在什么地方,想给大家一个惊喜吧?”

  李幸目光玩味的笑道:“我爸爸早就看出安南鬼子的狼子野心,他们勾结外国势力,甘当鬼佬的走狗,成为大中华圈的叛徒,听说他们狼子野心和中国干起仗来后,我父亲那脾气如何能忍?就亲自去了战场,杀鬼佬的走狗去了。不将充当鬼佬走狗的孽畜们斩尽杀绝,天下难安。徐船王,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眼中的讥诮和不屑,差点让徐世勋吐血,不过他到底非同一般,冷哼一声道:“年轻人,说话太没礼貌了。嘉道理家族是不是鬼佬?你们李家可是溜人家溜的紧!”

  李幸呵呵笑着搂过米高的脖颈,又一手搀扶着老罗兰,笑道:“中日战争时期,老罗兰爷爷亲手炸毁了嘉道理家族辛苦经营了几十年的发电厂,即使老嘉道理先生被关在日营中拷打致死,也不曾为日本鬼子发过一度电。这个时候你们徐家在做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徐家靠法国人和日本人的交情,在给日本人供应德士古汽油。日本鬼子用你们家提供的汽油,开动坦克装甲车,屠杀着我们中国人。

  啧啧,就凭你们家这样铁杆的走狗汉奸的根底,给鬼佬当了几代人的狗,也配嘲笑我们李家么?

  你现在就可以问问米高叔叔,我们家有没有像一些汉奸走狗一样,卑躬屈膝的讨好过嘉道理家族。”

  米高真的快要笑死了,他大声吹着流氓哨,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是我们家溜着你们家!嘉道理家族一百多年来人丁不旺,到了我这一代,因为李的帮助,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还会继续生下去。所以,我得好好讨好他们家。”

  李幸目光清冷看着徐世勋,讥讽道:“下三滥,听清楚了么?”

  李家成惊讶道:“维克多,你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啊。今天的事也并非是你们家的关系,你又何必这样做,招惹仇恨呢?”

  沈壁冰冷道:“李,这话说的太早了。那位李医生前脚去安南,这边就有安南人做出这样邪恶的事,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还不能确定。如果查出是李医生所为,即便没有证据,这件事,汇丰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幸呵呵笑道:“沈大班,如果真的是熟悉汇丰的对家所为,你觉得他们应该先杀人,还是应该先放火?以这样的火力,对你家来一场突袭,你全家七口现在估计都已经去见上帝了,哪有机会在这大放厥词?

  我奉劝阁下一句,汇丰在港岛虽然能够一手遮天,但这里毕竟是中国的港岛,你们只是暂时殖民而已。

  你大可以试试看,毫无根由的往我们李家泼污水,甚至栽赃动手会是什么后果。

  我保证,你不会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这必然是一个会让你对你祖父的亡灵忏悔的决定。”

  他不是虚张声势,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李家并不怕汇丰,甚至都不怕港府偏帮害人。

  六七年的时候,港岛社团条四受湾湾影响,几千人鼓噪起来打压亲大陆的工人。

  港府偏帮条四,欺压的港岛工人惨不忍睹,一步步退到口岸位置。

  最后内地口岸军人架起几十挺机枪齐射,一轮下去就干掉了几十个英军,差点没把港府吓尿了裤子,也打掉了他们的狗胆。

  从此港澳百姓再不惧鬼佬大开杀戒,即便随后港府从英国调来六千兵力,也不敢对大陆怎样,甚至不敢再对心向大陆的工人们怎样,反倒掉过头来拾掇起社团来,让某个花生米大骂娘希匹,又多写了几页日记。

  也是从那时起,分社在港岛的地位,无限拔高!

  汇丰扶持华人,以华制华,他们躲在背后闷声发大财的策略,其实也是受此影响……

  真当他们不想一边风光一边赚大钱?

  说好听些叫韬光养晦,说难听些,他们不敢太高调而已。

  李幸踱步上前,当着众多港岛大亨的面,用手指点了点沈壁的胸膛,道:“汇丰遵守规则,李家就遵守规则。汇丰对大唐的打压持续不绝,但只要在规则范围内,我们家都无所谓。商场如战场,输赢自负,李家输得起。

  可是,没想到现在是你输不起,胡乱攀咬,毫无道理的往我父亲头上泼脏水……”

  “啪”一记耳光惊天而起,众人都惊呆了,等大家骇然的回过神,周围保镖纷纷涌上前时,李幸已经整理起因为刚才的动作而皱起的衣襟来,不过脸上的凌厉和桀骜仍旧鲜明夺目。

  无视围住他的一群保镖,李幸越过一位安保的肩膀,看着嘴角溢血的沈壁冷笑道:“如果你真觉得是我们家做的,那就放马过来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的道理是怎么讲的通的,但没关系。李家愿意和你玩儿兑子游戏,看看你们家七口人,能兑我李家几口。”

  李家成面色严肃,苦口婆心的规劝道:“维克多,何必如此极端?沈大班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已,远不至此。我们都知道,你父亲现在并不在港岛,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的。港岛,是讲法律的地方。”

  李幸笑了笑,很有礼貌的说道:“李叔叔,习武之人,全为一口气而活。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会让人污水临身,更无法忍受别人污蔑家父。

  我怎么也没想到,汇丰的这把火居然也能扣到李家头上。

  你说,他要脸不要脸?

  蠢如猪狗之辈,明摆着有人想看到今日的场面,他倒是听人摆布。

  凭他这样的,也配叫百年汇丰第一大班?

  呵呵,鬼佬就是鬼佬,下贱!

  有什么手段,大可使来,我李家奉陪到底。”

  当面啐过一口后,李幸看也不看面色骤变的诸多大亨一眼,反手推开一个挡在身前的汇丰保镖,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蠢蠢欲动的保镖们令其安分后,冷笑一声,随后牵起因关心他而下车急走过来的何萍诗和曹永珊的手,三人上了汽车,扬长而去。

  独自承受了这么久的压力而未垮,尽管始终处于下风,但李幸依旧有资格和一众港岛大亨当面论道了。

  “太狂妄了!太野蛮了!沈大班,要不要叫警查抓他,告他行凶?”

  徐世勋愤怒问道。

  沈壁反倒没有众人猜想的那么狂怒,他缓缓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今晚的事,以后我会和他理论。不过,汇丰大厦的灾祸,的确和李家没什么关系。这个人的狂妄,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这个时候让阿sir出面,只会让矛盾进一步激化。

  李家成佩服道:“沈大班说的对,的确如此,维克多从来不是这么狂妄激进的人。他是在用这种手段来告诉我们,有人希望汇丰和李家发生剧烈到无法收场的冲突。”

  沈壁点了点头,目光阴鸷。

  尽管如此,这一耳光他也不会白挨。

  李钊积奇怪道:“不是安南人做的么,沈大班,你为什么会想到李医生?”

  沈壁脸色阴沉道:“我不是说是他指使的,是怀疑安南人被他骗了,或者受了他的误导……”这是他猜想出最有可能的情况。

  不然汇丰和安南无冤无仇,连业务都没有,安南人吃饱了撑的跑来烧汇丰?

  还是李源前脚过去,后脚人家就来。

  郑钰彤好奇道:“那怎么又觉得不是他家了呢?”

  沈壁缓缓道:“时间上对不上。而且,如果真是他们家做的,之前这个狂妄的小子就不会突然做空汇丰了。”

  李家成点头附和道:“确实太明显了,像是有人故意想将此事扣在李家头上,挑起两家惨烈的斗争。如果不是沈大班能够冷静下来,后果不敢想象。”

  众人纷纷点头,郑钰彤恍然道:“不错!如果真的是李医生设下的局,那就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空汇丰。这样一来,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这是李家干的么?哪有这么傻的人……

  倒是可以问问,谁给这个小家伙出的主意,让他这个节骨眼上做空汇丰的。

  背后之人所谋不小啊,是想看到李家和汇丰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这人也太阴险,太歹毒了。”

  说着,他和李家成对视了眼,又移开了目光。

  他们都是长生局中人,虽不能直接帮衬李家,但敲敲边鼓顺势为之,还是可以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两边走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不然那个时候为难的是他们……

  李家成推了推眼镜,又道:“这个时候,谁最希望汇丰不得安宁?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让那些安南人带这么多重武器,打到中环?”

  在场诸位大亨的脸色都阴沉难看起来,除了英资财团以外,谁还有这样的实力和底蕴,避开诸多严密的检查?

  也是巧了,最近他们所谋的,正是另一家英资财团……

  也有一部分人的目光看向了嘉道理家族的爷俩,作为港岛四大英资财团之一,嘉道理家族和汇丰的关系也并不算和睦。

  嘉道理家族有码头,有船运,帮忙安排的话,倒有可能……

  老罗兰哈哈一笑,不置可否,米高则不客气的骂道:“看你老母啊!嘉道理家族疯了,才会这样做。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点风声不露。只要走漏一点风声,港府会严厉打击不说,难道你们会放过嘉道理家族的电厂?

  沈壁,这件事背后应该不会存在太多阴谋,即便是怡和也不会这样做。连汤圆那小子都知道只有大家都遵守规则才有的玩,凯威斯克家族不会不知道。

  你最该做的,应该是去查查港岛的安南移民。他们做事要价便宜,所以码头上抢走了不少生意。如果再找两辆洋行的货车,直接开到中环并不算太难。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他们,谁还能这么肆无忌惮,不怕汇丰的反攻?

  不要把简单的事情想的过于复杂。”

  不少大亨闻言,皆以为在理,纷纷暗自点头。

  沈壁面色肃穆,目光扫视一周,道:“不管是谁做的,他们的歹毒用心都不会得逞。这种伎俩,是打不败汇丰的!汇丰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正好,汇丰本就打算营造新的汇丰大厦。这把火烧的最疼的,应该是保险公司,而不是汇丰。汇丰的根基,丝毫不会动摇。”

  这是在安抚人心,挽回一些基本盘。

  米高感动的热烈鼓起掌来,以他对李源的了解,如果李源在场,也一定会这样做,所以他连李源的那一份一起拍了,掌声热烈的让人侧目。

  以至于沈壁在心里疯狂问候他去世多年的母亲……

  米高关切问道:“尸壁啊,汇丰门口的两个大狮子还在吧?那可是你们汇丰的精神象征,可不能有失啊。”

  他开头语气有些含糊不清,叫的有些低俗,这种无聊的低级趣味,也只有他和李源爱玩儿,其他人即便听懂了,估计也权当这个二逼闲的蛋疼。

  但米高的话却提醒了沈壁,他脸色难看的赶紧转头看向对面汇丰大厦大门口。

  不看还好,这一看脸色就更难看了。

  空空如也。

  汇丰大楼前的那两尊大铜狮,真的不见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狮子,那是汇丰百年前在盛海开业时铸造的两对铜狮,第一对放在盛海,第二对放在港岛汇丰大楼前。

  就这两对,铸造后模具就被毁了,号称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三对一模一样的铜狮。

  这一对铜狮,也是港币版面上常见的那两只狮子,被誉为汇丰精神的象征所在。

  蒲他阿母的,现在真的不见了啊!

  沈壁都快气疯了!

  这他么到底是哪个缺德货干的?

  除了汇丰外,其他人抢走这两个铜狮子有个结巴用?

  能换几个钱?都不够大费周章的成本费用!

  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打汇丰的脸,也是在打他汇丰大班的脸!

  百年汇丰的象征,在他手中丢失了。

  光凭这个,明天汇丰股票都能跌成狗。

  而且,大厦里死的人居然不是全部,还有人把铜狮给搬走了!

  “去告诉彼得处长,有人把汇丰大楼前的狮子给偷走了,一定要找到这些人!他们还有人,银行里死的人不是全部!找到铜狮,就能找到罪人!”

  沈壁咆哮道。

  那么重的铜狮,根本不是几十个人就能轻易搬动的,也就不可能是无声无息的。

  一定是有组织,有规模的行动。

  看着空空如也的废墟前,沈壁心如刀割,他甚至恨不能让人抢走的是金库里等重的黄金,而不是这对铜狮子。

  可惜,金库并不在汇丰大厦下面,港岛也无人知道汇丰银行的金库到底在哪里。

  所以金库无失,倒是这对珍贵的铜狮,冇了。

  米高个碎嘴子,这会儿还在那逼逼叨叨:“安南仔都是穷鬼的啦,没有找到黄金,就把铜狮给偷走了。哦,可怜的史蒂芬和史迪!我想念它们!哎呀,它们可千万不要被安南仔熔了拿去造枪炮!四二年的时候,日本鬼子打到港岛,就把这两只狮子运到大阪去了,准备熔出铜来造枪炮,是不是啊?尸壁啊,你说是不是啊?”史蒂芬和史迪是那两个铜狮的名字,也是汇丰银行两任初代大班的名字。

  沈壁听了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怒视米高,真想给这个祖籍伊拉克的犹太人一个大鼻窦!

  犹太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也不知道这个狗东西跟谁学的这么气人!

  其他港岛大亨们也纷纷侧目,看着米高此人,看来以前是小觑了……

  不过气归气,沈壁还真牵挂起这两樽狮子的命运了,转身又吩咐人去给驻港英军打个招呼,让他们严查水路,绝不能让安南仔子把铜狮运出港岛!

  ……

  这一夜,几家欢喜几家愁。

  汇丰一系的大亨们,都担忧汇丰的境遇会影响之前已经设定好的合作,而对头们,则纷纷笑出了大牙槽。

  汇丰居然也有今天,说明上帝今天真的睁开了眼。

  这个富豪云集的老牌富人区里,坐拥一套占地十四亩地的豪宅,还是十分愉悦的。

  有自己的高尔夫球场,花园、草坪、泳池,甚至还有一片私家森林。

  然而更愉悦的,是今晚的李幸。

  他和父亲李源不同,李幸从小就很自律。

  并且,他也很尊重两个女朋友,所以即使是住在一起,也通常是分开睡的,两两结合……

  但今晚,却成了三人的狂欢夜。

  何萍诗太聪明了,她根本不去想许多,她认定这件事就是李源的手笔。

  什么安南仔什么重火器,统统不去考虑。

  她只知道,李幸一个礼拜前含怒施令,做空汇丰,其实是出自李源的授意。

  而李源又去了安南,仅此一条就足够了。

  事情就是这样,有的人精明十足,但习惯考虑周全,会将利益算计的太多考虑太深,反倒容易将事情弄的复杂化。

  反倒像何萍诗这样,极聪明,又擅长抓主线的人,处理事情往往更加干净利落。

  但凡多一点犹豫,她都难以成事。

  也因为如此,今晚的阵仗,刺激的她整个人都亢奋不已。

  而李幸那霸气绝伦的一巴掌,更是快让她灵魂当场出窍……

  那可是沈壁啊,她父亲看到都很尊敬的港岛太上皇!

  多少富豪做梦都想入沈壁的眼,因为那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然而李幸就当着大半数港岛大亨们的面,一记响亮的耳光击出,这是百年汇丰史上都绝无仅有的一耳光!

  回到家,刚进门何萍诗就在客厅推倒了李幸,还强行拉住了曹永珊,三个年轻人恣意任性的胡天海地起来。

  所谓的规则又算什么?

  所谓的世俗又算什么?

  只要足够强大,便是坚如汇丰大厦,也逃不过腰斩之劫!

  所谓的港岛太上皇,打了也就打了,能奈我何?!

  这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一夜,对何萍诗的触动大的惊人。

  “不管你猜的对不对,都不要对外多说什么,包括你们的家人。”

  事罢,夜色已深,李幸给两个女友推拿按摩时微笑交代道。

  虽然不怕什么,但能少点麻烦更好。

  何萍诗面色娇艳,虽然身上一丝力气也无了,却依旧兴奋,她笑道:“当然啦,你当我傻咩?老公,之前你总说没法和爹哋相比,我都不信,以为你只是在谦虚,又过于爱戴爹哋。因为在我看来,你比爹哋能干多了!爹哋呢,就是在医术上和功夫上厉害,可你在经营和努力上,远超过爹哋的。直到这一次我才明白,还是你的眼光更精准。我不知爹哋是怎样做到的,想不通就不想啦,反正这一次,是汇丰一百多年来,吃的最大的一次亏!太痛快了!”

  之前汇丰银行肆无忌惮的欺压大唐,逼的恒生银行几乎生不如死。

  何萍诗看着简直气死了,可是一点办法没有,人家以大势相压,别说她了,就是她老豆赌王也只能当缩头鸟。

  今晚的一把火,对她来说实在太解气,太解恨,也太及时了!

  曹永珊看着李幸的侧脸,轻声呢喃道:“老公,你好棒啊,敢在这个时候做空汇丰。前些日子,好多人都在骂你痴线,股市那么旺,汇丰的股票最旺,你却在这个时候赌气做空。我爷爷都有专门打电话叫我回家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像外面说的那样被打压的沉不住气了,方寸大乱,出了昏招……”

  李幸笑了笑道:“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方寸大乱出了昏招,不是很正常吗?对外面,要始终这样说。”

  曹永珊好奇道:“你就不怕人家因为这件事,把污水泼到你身上呀?毕竟,你前面刚做空没多久,汇丰随后就出事了。”

  李幸哈哈笑道:“所以爸爸才让我少量做空嘛。”

  曹永珊想了想明白过来,惊叹道:“了不起!叔叔太厉害了呢。”

  如果真的是李家利令智昏干的,就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小规模做空了。

  出力不讨好,何苦来哉?

  这种逻辑性,就太缜密了。

  现在这样做,虽然获利不是很多,可是能恶心汇丰啊~

  而且,到底能获利多少,还得看接下来几天汇丰到底会跌到什么地步呢。

  从证券公司借出来的汇丰股票已经卖掉了,等明天汇丰股价暴跌后,买入股票,还给证券公司,差价就是赚头。

  何萍诗神秘兮兮问道:“老公,你知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幸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老豆安排的。不过如果真是爸爸做的,他应该是误导了安南人,让他们以为汇丰银行资助了大陆对安南的战争?或者其他什么缘由……爸爸做事,从来无法以常理度之。

  我没有想过超越老豆的成就,只要能将他打下的江山看好了,照顾好家人就好。”

  何萍诗目光柔软的看着李幸,道:“这就是我最爱你的地方,你那么要强,那么努力,为的却不是权势名利,而是亲人。”

  对一个缺爱的女孩子来说,还有什么比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更幸运呢?她又怎能不为之疯狂迷恋呢?

  曹永珊躺在贵妃榻上,偏着脸看着隔壁耍赖,又腻到爱人身上胡天胡地起来,她抿嘴轻笑。

  或许外人觉得难以想象,但她觉得还好。

  毕竟,从三岁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虽不似何萍诗那样果敢,早早就改口叫了爹哋、妈咪,老公更是张口就来,可在她心里,其实也已经喊过无数回了。

  一个豪门家里,能如此有爱,她也感到十分庆幸呢。

  窗外夜雨潇潇,晚风凄肃,可是屋里的气氛却如此暖人,令人微醺……

  ……

  第二天,TVB、亚视以及各大报业的晨报,还有各大电台,无不大篇幅报导了汇丰大厦昨晚的遭遇。

  惨不忍睹的大厦遗址成了当天最热门的照片。

  尽管有相关部门打了招呼,希望能减少罪犯安南籍的报导,但港岛不是内地,相关部门的招呼算个屁。

  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安南人杀进港岛,屠杀了港岛市民,炮击了汇丰大厦,这是许多港岛人视为港岛精神的象征。

  所以针对安南籍移民的暴力活动四起。

  而股市一开市,无数股民就看到往日里大绿的神仙股,今天却殷红如血,一降千里……

  青衣岛,李氏庄园。

  娄晓娥看到晨间新闻的第一反应先是高兴,随即面色就古怪了起来。

  娄秀看了稍许后,也有些心虚的悄悄掩口……

  聂雨却不在乎,大笑三声:“哈!哈!哈!”

  尽管她们没有任何证据,也不似何萍诗那样聪明绝顶,可是夫妻这么些年,她们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心里那人。

  如果只是普通走水,那和李源没啥关系。

  可眼下汇丰大案已经被媒体列为本世纪最大奇案之一,那不是她们男人出的手才怪了!

  自家男人,真是棒棒哒!

  ……

  PS:本来是准备从中间分成两章的,可是分开后总觉得不连贯,还是一起发了吧,明天倒是可以写小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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