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子,源子?”
正当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手脚冰凉不知所措时,外面突然传来傻柱叫门声。
李源前去打开后,就见阎埠贵带着衣衫不整头发草乱的傻柱站门口,却没看李源,而是一个劲儿往里瞅。
阎埠贵激动道:“傻柱,看到了没有?那男人,和你爹长的是一模一样啊!”
傻柱也是呆呆的看着蔡全无,一时说不出话来。
蔡全无没搭理外面的热闹,很细心的给孩子穿好衣裳后抱在怀里,然后准备走人。
傻柱拦在跟前,声音嘶哑道:“您……认识何大清么?”
蔡全无摇头:“不认识。”
李源在边儿上笑道:“柱子哥,再往上一辈儿问,蔡大哥铁定不是你大哥。”
傻柱一时没明白,但还是又问道:“那您,认识何远明吗?”
蔡全无凝眼看着傻柱,道:“那是我爹。”
傻柱眼泪都快冒出来了,道:“那是我爷爷,我爹还小的时候,跟寡妇跑了。”
四合院听到动静起来看热闹的人听到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贾东旭都调侃道:“傻柱,你家这家风可以啊。一辈儿传一辈儿的跟寡妇跑?”
李源喝道:“东旭,说话前过过脑子。长辈的事轮得到伱说嘴吗?一大爷,咱们院儿还有没有规矩,可以拿人爷爷辈儿说嘴么?”
易中海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神凌厉的瞪了贾东旭一眼呵斥了声闭嘴后,缓缓道:“柱子,此事先不急,恐怕还得去保定,问问你爹才行。”
好端端的,冒出来个这……
傻柱刚才徐徐平复下来的心情,一听这话,又一下炸毛道:“谁爹啊?谁叫爹谁认,反正我不认。”
说罢,转身就走。
李源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易中海一眼,这厮一旦牵扯到养老的问题,那真是坏的没底线。
明知道一牵扯到何大清,傻柱就会急眼,偏在这个时候说。
傻柱连爹都不认,更别说跟何大清酷似的一个同爷不同奶的叔了。
可不就只剩一大爷这么个长辈了?
阎埠贵想看热闹,急着拉傻柱,道:“傻柱,傻柱,这估计是你亲叔啊!”
“他是你亲大爷!”
外面传回傻柱的声音,阎埠贵快气疯了。
易中海瞪了他一眼,阴沉着脸赶着各家回屋睡觉。
徐慧珍则盯着阎埠贵看了会儿,笑道:“你们看这位,和片儿爷长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阎埠贵心里发慌:“什么片儿爷?”
陈雪茹缓过劲儿来,如盯一条落网之鱼般又盯了李源一眼,然后笑着对阎埠贵道:“叫邱广谱,和您啊,长的一模一样。欸,这位同志,该不会您爹也……”
阎埠贵都懵了,缓缓道:“我爹当年被抓了壮丁,去了东北,就再没回来过……”
陈雪茹高兴的一拍手叫道:“这不巧了吗?片儿爷老家就是东北的!”
徐慧珍却皱眉道:“不对啊,片儿爷可是有祖产的,还有个妹妹。”
阎埠贵一听“祖产”二字,眼珠子登时一亮,请教道:“这位片儿爷,现在是干吗的?”
徐慧珍笑道:“以前是走街串巷拉洋片儿的,后来跟着雪茹在她的丝绸店当公方经理。”
陈雪茹呵呵道:“那人就一废物,已经被我赶走了。”话音一转,看向李源道:“李大夫,您明儿就要结婚啊?那您可得请我们来吃您的酒席才成!”
李源微笑道:“不操办了,明儿就领证。等以后国家富裕了,再补一个。”
陈雪茹眼睛发亮,道:“那新衣裳肯定也没置办……还有这床单、窗帘儿,都没换新的。您瞧瞧,明儿就结婚了,刚平儿还在您炕上尿了一些,您得换新的!明儿去我店里,我帮您张罗,包您满意。”
徐慧珍“啊”了声,赶紧上前看,秦淮茹的脸都看不到人色了。
李源诧异的看了眼炕上,随后笑道:“您可能误会了,这不是徐大姐闺女的,之前有一小子胳膊脱臼了,我接的时候一使劲儿,他就吓的失禁了,留下了些痕迹。好久了,您看这都快干了。”
陈雪茹将信将疑的看了秦淮茹一眼,秦淮茹也非凡类,已经恢复了过来,愈发让人看不出端倪……
徐慧珍却没多想,笑道:“好兄弟,就没见过你这么实诚的人!我刚还想说,给你换一套新的呢!”
蔡全无乐呵呵道:“现在说也不迟。”
李源能治好儿科病,尤其是他女儿对西药过敏的情况下,他是真心希望和李源交好。
不给李源推辞的机会,陈雪茹上前拉住他的手,叮嘱道:“李大夫,您可千万甭客气。再者,这都要结婚了,总不能让新娘子在那么多病人躺过的被单上休息吧?”
李源感受了稍许这女人小手的软绵,抽出手来微笑道:“肯定会买,而且以后就不住这了,住后院。只是不能去您店里买,不是您那不好,是那太好了,我一老百姓可买不起。”
听他说自己穷都说的那么坦荡,前门大街来的这几位更喜欢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蔡全无都笑道:“我也买不起。”
陈雪茹瞪他一眼,心中暗骂了句多嘴,然后又堆笑对李源道:“瞧您说的,我凭今晚您救了平儿,我这个当姨的也得给您打个狠折。再冲您这看病不要钱的人品,我更得给您再打个狠折。总之您放心,保管让您满意。”
她素来豪气,行事从不抠搜,更何况此刻“色迷心窍”。
这话让阎埠贵眼睛都红了,他也想给阎解成提前准备些,以后能省老鼻子钱了。
可惜,人家压根儿不乐意看他。
徐慧珍也道:“好兄弟,您既然叫我一声徐大姐,那无论如何得给我个面子,带上媳妇,明儿往前门走一遭。您要不去,那就不是真心叫我大姐!对了,还忘了问您家里……兄弟姊妹几个啊?”
秦淮茹这会儿回过神来了,有些羡慕李源的本事和运道,结交的都是有钱的朋友,不过这样也好,日后说不得她也能跟着沾点光,便笑道:“源子和我都是秦家庄的人,他是凭自己本事考上的中专,现在在轧钢厂工人医院当干部。他家里没姐姐,就七个哥哥。”
“啊?!”
几人都惊呆了,徐慧珍又惊又喜道:“都是亲的?”
李源呵呵笑道:“都是亲哥。”
徐慧珍一拍手道:“得嘞!现在你有亲姐了!”
一旁陈雪茹则陷入深思中,她已经有过两段不靠谱的感情了,有一孩子还被人带的远走高飞生死不知。
而且两个王八蛋,都他么给她来个卷包会,卷了她的钱就跑。
她现在压根儿就信不过男人,就怕遇到的男人见钱眼开,图她的钱。
至于男人结婚没结婚倒是无所谓,刚跑的那个廖玉成,两人好上的时候不也有老婆孩子?
陈雪茹凡事跟徐慧珍较劲,结果人家徐慧珍现在和蔡全无过的夫妻美满,孩子都生俩了。
陈雪茹觉得唯一能超过她的,就是找个男人生个儿子养身边随她姓。
就说巧不巧?这看一眼就扎心里的男人家里,一口气生八个儿子,可不就是上天派给她的吗?
在陈雪茹、徐慧珍的强烈要求下,李源笑着答应明天去前门大街转转,好不容易送走一行人,都快一点了。
正常上班的人早熬不住睡下了,秦淮茹倒是没急着回去歇下,在屋里小声对李源道:“刚都快吓死我了,真让那浪娘们挑明了,我也不能活了。”
李源无语道:“你有毛病吧?咱俩什么都没干,你有什么不能活的?赶紧回去睡觉。”
秦淮茹不急,白了他一眼叮嘱道:“那个开丝绸店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源子,你还年轻,马上就要结婚了,可千万别犯糊涂,上了她的当!”
李源笑道:“我连你的当都没上,还能上她?行了,少操没味儿的心,快回去吧。你信不信,柱子哥和一大爷这会儿百分百扒窗户口看着呢,他俩今晚都睡不着。”
“……”
秦淮茹瞪他一眼,到底有些心虚,好在房门没关灯也亮了,不怕人说嘴,就一扭身走了出来,回屋睡了。
果然,北屋里傻柱悄悄把窗户关严。东厢那边也差不多……
李源瞥了一眼后,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关上了房门。
从空间里取出棕榈床垫和蚕丝被,洗漱后倒头就睡。
……
前门,徐家。
等伺候着两个女儿都乖巧睡下后,徐慧珍和蔡全无也躺下休息了。
奔波一晚上,徐慧珍觉得骨头都是酸的。
不过她还不想睡,靠在床头她笑道:“看看陈雪茹那德性,记吃不记打,刚伤心没两天,这会儿看到人家李大夫,那眼睛恨不能吃了人家。”
蔡全无说句公道话:“李大夫条件是好,她看上也不出奇。不过人家都结婚了,她没戏,顶多当个外宅。”
徐慧珍闻言一愣,道:“外宅?李大夫人品那么好……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知道自己丈夫大智若愚,不会信口开河。
蔡全无笑了笑,道:“建国还不到十年,四九城里姨太太都多着呢,只是好多明面上不露出来。陈雪茹她妈不就是?”
徐慧珍“啧”了声,道:“我知道!陈雪茹什么德性,我不比你清楚?她当然乐意,可我是说李大夫!他那么好,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会……”
蔡全无笑道:“慧珍,你还是不了解男人。越是他们这种有大本事的男人,对女人越有需求。明朝的张居正,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第一权相,对万历皇帝都动辄呵斥教训。他的各种改革变法,到现在都还受到一些影响。这样的人物,除了处理政务外,就喜欢女人,一天都少不了,最后还因为玩儿女人太多死了。古往今来,他们这样的男人就没变过。你没瞧见今天李大夫屋里还有个女人?”
徐慧珍闻言怔了怔,道:“那不是他隔壁邻居,还是老乡……”
蔡全无摇头笑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这么晚了,一个年轻媳妇在李大夫屋里,还反扣着门……我都想不出,他们俩是怎么说服她家里人相信他们的。”
徐慧珍脸上泛起膈应,道:“怎么这样啊?”
蔡全无呵呵笑道:“您可能误会了,在我看来,应该还没到那一步。”
徐慧珍不解道:“你怎么又这么说?”
蔡全无道:“感觉上,李大夫没有什么心虚的地方,坦坦荡荡。倒是那女人,总有些心虚不安,可能是她藏了什么心思,或者做了什么。其实也难怪,李大夫那样的相貌,那样的品格,难免招人喜欢。另外,慧珍,您也别把这事看的比天还大。李大夫开门就说了,他也是凡夫俗子,不是高人圣人。人嘛,活这一辈子,无非就那点事儿。”
徐慧珍眼神不善道:“那你呢?”
蔡全无憨厚一笑,道:“我一个窝脖儿,能娶到您,能有理儿、平儿这样的宝贝女儿,我这辈子死也值了,再不敢有其他念想。再说了,除了您,也没人看得上我。看得上我的,我也看不上她们。我这辈子,就活仨字:徐慧珍。”
徐慧珍哪里经得起这种誓言情话,扑进蔡全无的怀中……
……
第二天一早,李源起床后先去后院给老爹老娘请安……
“爸妈,昨晚睡的还行?”
李父、李母比他起的还早,李源到时,李桂正在被封死的地窖口周边转圈,李母则高兴笑道:“睡的好!自家在城里的房子,睡的能不好吗?源子,我正准备去叫你呢。你吃完饭,就去娄家接上晓娥把证领了。我和你爸去供销社买结婚的东西去,等你们回来一起装扮装扮。”
李源道:“真不用你们忙,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能解决。真当我这大夫白当的?”
李桂道:“你妈那里有二百块钱,是你这些年往家里寄的钱攒起来的。其他的,买了一部分粮,藏在家里地窖里了,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还有一部分,给你侄儿他们上学花了。”
李源闻言扯了扯嘴角,敢情老头儿也另作了一些打算,他笑道:“爸,论老谋深算还得是您呐。不过那二百块钱您和妈还是自己拿着吧,往后两年家里的日子估计都不好过,但孩子们的学费不能少,您比我更需要这些钱。
放心,我都做好计划了,一点也不难。
妈,我就不在家里吃了,去外面吃两根油条就好。您和爸自己吃,我屋里面粉、鸡蛋都有,晚上做席的东西我中午也拿回来。您二位什么都不用操心,我走了!”
等李源走后,李母有些失落道:“这孩子太懂事了,有时候也不好。结婚这样的大事,啥也不让咱们当爹妈的操心。”
李桂一直望着月亮门方向,眉头微皱。
他比李母想的更深些,这个老幺,对自家好像不像是亲情,更像是一种……感恩,报答的感觉。
可自己的亲儿子,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感激、报答,那是受过恩惠的外人,才会有的想法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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