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是哐当一声响,我二爷身上就像豪猪一样,你知道豪猪吗,那真是一身的刺,什么刀片、飞刀、剪刀、铁刺……”
相较于摄像器材的拍摄,肉眼对这种场面见识更为充分。
王砾低声描述着这场争斗,完全不同于斗法的场面让张学舟咂舌。
“二爷那堆玩意儿至少有百斤重”王砾低声道:“但他踩踏时如履平地,身上也压根看不出来携着如此多‘暗器’。”
王易安成了今天讨论的重点。
对方的基因格斗术进行了大幅度改良,而基因武具也进行了变更。
身藏上百种暗器,王易安打斗时如同持着数柄机关枪扫射,密集如雨的打击方式让王郝然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奔逃中。
细小的暗器打击方式难于被玲珑飞刃阻隔,但又能造成恰到好处的肉身伤害。
脑袋被这类暗器打击扫过,王砾很清楚这种威能,也知晓如何正确应对。
“不说擅长防守的格斗术,只要身穿一套护甲就能抵御大部分暗器打击,这么说他练这个还真就为了克制你大爷?”
想到王郝然出局后的不甘心,张学舟不免嘘唏。
王易安的基因格斗术存在极高的缺陷,但就是恰好克制王郝然这种中远程灵活的对手。
若说对方不是有心,甚至谋划了数年,这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胜者上,败者下。
在这一局中,王易安几乎完胜。
若非王江涛寻求秘药续命找到了任家,还死在任家别墅中,导致王家不得不进行大额赔偿,王易安这一局几乎能让王郝然‘净身出户’。
王家的财产分割在匆忙中开始,也在迅速中结束,只剩下枝节处理。
六楼的热闹完结,张学舟迈动着不曾踏入会议室的腿,随后也在第二波下楼人群中钻了出去。
“哥,我怎么感觉你那个住院朋友似乎就是我以往查探的张学舟?”
张学舟和王砾勾肩搭背下楼,任安然和任无恙则依旧要陪着任一生去十号会议室。
这种场面不仅仅是增进见识,也能让他们清楚西京城王易安等人的态度,甚至于决定着任家和王家的合作方式。
但任安然的一颗心早已经顺着那条走廊飞了出去。
她瞅了瞅看上去有些陌生的左腾,又扯了扯摆着一个奇怪姿势不断念叨叨的任无恙。
“妹,你说你满脑袋瞎想什么,你就不能想一想如何提升基因和格斗术”任无恙低声道:“咱们如今手握医疗资源调配,只要资金充足就能调制血剂,你序列阶位提升的机会来了!”
“格斗术不重要!”
任安然摆摆手。
任安然的基因格斗术水准并不高,但她并不急。
只要条件充足,她在基因格斗术上必然会拥有快速跃迁。
相较于血剂发挥影响的基因格斗术,她当下更侧重需要常年累积修行的精神强化篇。
毕竟后者的打磨需要常年累月的时间堆砌,又不会像前者花销那么高。
自我决定的修行顺序是一方面,钱财是另一方面,而最重要的是精神强化篇弊端的影响。
仿若内存不足存在的卡顿,任安然修行精神强化篇后时不时丢一些什么,她觉得自己需要追上任一生的脚步才能让自身正常。
而在她不正常时,任安然也非常想知道自己到底丢了什么记忆。
任无恙越不帮她回忆丢失的内容,任安然就越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让她记忆丢失后还残存着念头,事情相关应该比较大,但丢失了重要记忆只能证明着这份记忆并非重复出现在她生活中,甚至于属于第一次接触,还没有等到她强化记忆就已经消失了。
她心不在焉听着任无恙的劝说,又注目着会议室内一张张争论到耳红面赤的脸。
直到坐着轮椅的王郝然再次进入会议室,诸多纷争才迅速平息了下去,这也让任安然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场无聊的争执终于走到了头。
对于精通心理的她来说,眼前这些人不断喧嚣叫喊,将内心的那点算计和念头几乎清清楚楚呈现在她面前。
若让她上去谈判,她几乎能卡在大部人的心理价位上。
但这不是她所能掺和的场合,她只能作为旁观者和见证者在这儿无聊等待。
一场家族分割之争落幕时,任安然也看到了自己那个严厉到不近人情的父亲满脸沉重离开了会议室。
等到任一生咳了咳,任无恙迅速拉上任安然跟了过去。
“你们适当和学舟接触接触,多看看多学学他的本事!”
等跟随任一生进入一处办公区域,任一生语重心长的话语让任安然瞪大了眼。
“爸,这事儿不都您在干吗?”任无恙诧异道。
“济世集团这四成股份不好拿,王郝然胳膊和腿都废了,我得多投点心思进去才行”任一生叹声道:“但张学舟那边的事情确实非常重要,那不仅关联着我们精神强化篇踏入更高层次,甚至有可能解决相关弊端。”
“就那个入境的事儿?”任无恙道。
“入境之上还有走脉、贯血、控身三境,这三境之上还有真灵、造识、化体三境,而在这之上或许存在真正的分水界线,你们……”
张学舟给予了五章《心咒》,也对应着造识境,又有收尾部分涉及化体内容。
任一生只叹分身乏术,难于将一切齐头并进。
但任无恙和任安然显然很闲。
他自己当下没法做的事情,子女们可以替代前行,尤其是任无恙当下已经入境,可以沿着这条路进行狂奔。
至于任安然则可以先采用培元丹修行模式,若无法入境则可以尝试他的精神引导,直到入境开启新修炼路线的起点。
“除了境界修行,一定要向他学习术的诀窍”任一生吩咐重点问题道:“空有境界没有术,这就相当于有枪而缺弹药,境界可以匹配我们的精神强化篇,但术……”
任一生想到以往被低估的太清真术,他恍惚中觉得若张学舟的境界再高一点,又或太清真术的水准再高一些,那或许有可能完成王郝然当下的医疗难题。
而在太清真术之外,那必然还存在其他术。
相较于基因格斗术一条路走到尽头,术的存在可以将手段多样化,也能避免被针对性克制。
境界很重要,术也非常重要。
他希望自己子女可以和张学舟保持良好关系,甚至与对方做同步的修行。
“那个张学舟是不是我以往在溯东市监控的病痨?”
任安然难得与自己父亲谈话,她瞅着守口如瓶的任无恙,忍不住向自己父亲开始求证。
“病痨,算是吧!”
任一生点点头。
他目光略带诧异,没想到任安然居然因为张学舟的话题主动和他问话。
但张学舟确实是个病痨,不仅仅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时不时都要出点问题。
当然,在非正常人类研究计划中,每一位参与者这一年都或多或少都成为了病痨。
除了断手筋脚筋的王郝然,还有诱导入境后疯狂爱上刷马桶的宋步尔,又有每日必须学鸟叫的秦瀚文。
任一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医疗研究所需要治疗的病痨很多。
如果可以,他希望任安然将来可以用正常的方式入境谋求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