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又报了些起名字,这些人里,除了少数几个是朝中的官员外,其他的是夏新仪的手下。
其中有几人更是他的心腹,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都是他们代劳。
朱元璋寒声:“杀!”
敢祸祸他的大明,找死!
“是。”
胡惟庸说完自己的事,正欲退下,朱元璋忽然出声:“胡爱卿你等等,看看这个。”
胡惟庸抬起眼,朝朱元璋处看了了一下。
那是一份奏折。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当就是楚泽递上来的条程了。
也是他今日此行的目的。
胡惟庸一脸平静地上前,接过条程仔细地看了起来。
别说,楚泽这字虽然不咋地,但这条程到是写得清晰透彻。
可惜。
皇上不会同意的。
自楚泽在殿上提出那个执时,胡惟庸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在朝堂上阻止的原因。
自那天退朝之后,他一直在关注皇上的动静。
随着时间过去,胡惟庸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皇上不会同意楚泽的条程。
但如果太子劝了的话,那就未必了。
毕竟皇上还是很听太子话的。
只要不是特别违背原则的事,太子多劝上几句,说不定他就答应了。
他今日来,就是估摸着太子也快坐不住了,他特意来帮皇上坚定信心来的。
没想到他来的时间这么好,太子正好在劝。
看的现在的情况,太子的话八成已经说得差不多了,现在轮到他说话了。
胡惟庸将心思都敛下,把条程合上,恭恭敬敬地还到桌案上去,试探般问了句:“不知皇上觉得如何?”
他话刚说出来,就被朱元璋狠狠瞪了一眼。
“是咱在问你,你还问起咱来了?赶紧说别磨叽。”
被骂了一辆顿,胡惟庸依旧乐呵着脸回答道:“皇上息怒,臣这不是想先问问皇上的意见嘛。”
“伱问咱的意见干嘛?赶紧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现在朱元璋就想听听胡惟庸的想法。
他自己是不愿意的,但标儿的意见他又很在意。
毕竟……
啧,先听听外人的意见再说。
胡惟庸先将楚泽做的条程,从头到尾可劲儿地夸了一遍。
看着朱元璋越皱越紧的眉头,胡惟庸立刻停住夸奖的声音,道:“但臣还是觉得,不合适。”
朱元璋总算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眼神微微一亮。
“细说说。”
胡惟庸继续:“楚大人写的条程确实很好,但过于理想化。咱大明的经济……”
站在一旁的朱标暗暗捏紧了手指。
他就知道,这人肯定不是来帮忙的。
父皇本就更倾向于否决这个提议,现在胡惟庸这么一说,他必定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父皇,儿臣的想法与胡大人正好相反。”朱标立刻打断胡惟庸的侃侃而谈,道,“楚大人的提议,与咱大明的发展也是很契合的,就单他提的官方制定价格浮动区间的法子,就很可行。”
“……”
这一场争论,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
最终他们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朱元璋的心里,虫就已经有了决断。
他现在的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
一个让他说服朱标的理由。
朱标就很无语。
目送胡惟庸离开,朱标心里转身出宫。
这事他得给楚泽说道说道。
这几天楚泽有些忙。
算将蓝毅三人要到身边之后,他就负担起了给三人讲课的工作。
当然,他只负责教制作这块儿的。
像启蒙什么的,他可不管。
现在他正坐在凉亭里,检查三个孩子的作业。
听说朱标来了,楚泽还惊讶了一下。
自他被禁足,朱棣与朱樉轮流来,但朱标却是头一次。
稀奇。
“快请。”楚泽将三个小屁孩打发走,自己坐在凉亭里等人。
没过一会,朱标就来了。
表情有些冷,脚步有点快。
压着的眉头散发出一个信息:我现在很不高兴。
这人是来找他出气的?
自己最近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哪里都没跑啊,楚泽可不认为自己哪里惹着他了。
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人,楚泽调侃道:“谁惹咱的太子殿下了,竟然让咱的太子殿下生这么大气。”瞧瞧这漆黑的脸,都快要吞人了。
朱标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正欲开口,目光却被楚泽面前,那几张歪歪扭扭的字给吸引了。
朱标嫌弃地拧了下眉,道:“你这字怎么越来越差了?”
比条程上的字还要差。
他伸手拿起一张,越看越觉得辣眼睛。
“楚泽,这十几天的禁足,你要不还是练练字吧,虽然没有太大的效果,但比这要好吧。”瞧这狗爬字,拿出来都能让人笑死。
楚泽:“……”
他木着脸将纸张抽回,道:“这是咱岳父收的那三个孩子写的。”
不是他的。
他的字是丑,但也没丑到这个地步好吧。
瞧瞧这字,胖得都快成墨团了。
也不知道朱标是哪个眼睛长岔了,竟然会觉得这是他的字。
楚泽就高兴不起来。
朱标:“……咳咳,失误。”
楚泽白了他一眼。
“话说回来,蓝帅的义子,怎么会写这些给你?”朱标刚才没看写的内容,现在才注意到,这上面写的,分明是三字经嘛。
丢脸丢大了。
好在楚泽也没揪着这点不放。
他将那三张纸收起来,随口道:“因为咱现在算是他们的先生。对了,你来这儿是干什么来的?”
黑着个脸不说,连这是不是他的字都能搞错。
说起正事,朱标跟会变脸一样,再次严肃起来。
“你的条程被否了。”
短短几个字,楚泽下意识地抬起头:“否了?”
“对,否了。”
“那皇上怎么没召见我?”楚泽有点懵。
这跟他预计的不一样。
在他的预设里,朱元璋就算要否他的条程,也应该先见见自己。
可现在一声不响就否了。
很不对劲。
朱标也没瞒着他,将胡惟庸来过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父皇说这事就这么定了,等到时候再给你提一提,也不必特意通知。咱估计父皇是怕你去烦他,才特意这么交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