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忠捉摸不透,但丝毫没有放松对屈露露的掌控。
屈露露在别墅的时候,其日常言行、一举一动,都会受到陈怀安或史际的监视。
明面上,闻忠开始逐步允许屈露露能有少许外出散步或逛街的时间和自由,但必须是在陈怀安的陪同下。陈怀安因为杀了越南女孩和自己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也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并且她的孩子始终都在闻忠的掌控中,所以慢慢成了一具完全受闻忠摆布的提线木偶。
暗地里,屈露露外出期间,去了哪里,路上有没有和陌生人说话,有没有碰到什么熟人,陈怀安都必须一五一十向闻忠汇报得一清二楚。一旦屈露露自己的汇报和陈怀安的汇报有出入,闻忠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屈露露施以电击。
陈怀安由于惧怕,更畏惧闻忠其人,事无巨细都会一一向闻忠汇报,甚至还会添油加醋,以求获得闻忠的夸赞和奖励。
同时,无论是在别墅里,还是在外出期间,闻忠也允许并鼓励屈露露揭发陈怀安在日常生活中的懈怠和不足。
比如,陈怀安趁着喂猪的时间,偷偷在林子里打盹;洗澡的时间超时2分钟;趁着收拾闻忠和史际吃剩的饭菜时,偷吃厨余垃圾;在逛街时和商店老板说话的时间超时1分钟等。这些都会被屈露露记录下来,并向闻忠揭发。
闻忠一旦得到屈露露的揭发,也会毫不犹豫地就对陈怀安进行电击惩罚。
这样一来,屈露露和陈怀安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受害者,也就慢慢开始对立,这恰恰又是闻忠刻意营造的结果。她们不但相互监视,彼此之间的仇恨也与日俱增,甚至沉迷于互相报复和相互伤害,以至于让她们似乎都忘了要逃出闻忠魔爪这回事。
闻忠对于年轻貌美的女性的追求,或者说对于被驯化对象的物色,从来就没有间断过。
所谓的用在闻忠身上再也贴切不过。他往往能在不同角色间自由穿梭,实现无缝转换,并且扮演起来游刃有余,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还是。
对于情绪控制和情感把握,闻忠也能做到在分秒之间实现转变,并且流畅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态。
比如,上一秒钟,他还在别墅的地下室里津津有味地欣赏史际或陈怀安对屈正罡实行电击惩罚,或在查看陈怀安和屈露露对屈正罡尸体的进展,下一秒钟走出地下室后却能掏出电话和一个女孩在电话里头卿卿我我。
有时候,他还能在一边和陈怀安发生关系时,一边通过电话和女孩调情。
这些众多的女孩当中,就有宁可卿。
宁可卿肯定不会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英俊帅气,和自己在电话里头甜甜蜜蜜、你依我侬的闻忠,在电话那头刚刚就在呲着獠牙,或者张牙舞爪如同恶魔一般正在对人施暴。
一边享受着施虐他人所带来的快感,或通过肢体动作示意别的女性正在和他发生关系,一边通过电话和另一名女孩浓情蜜意。这于闻忠而言,似乎是一种更大的快感。但于宁可卿而言,却是她无法想象或能脑补出来的画面。
闻忠进入一家高档餐厅,想在里面吃饭时,还没来得及坐下,却无意间瞥见一张桌子上孤零零地坐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宁可卿。由于肤白貌美,身材火辣,当时就引起闻忠的注意和兴趣。
是时,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浅蓝色的天空明净得像是被洗过一样,白色的云朵像是一簇簇的棉花糖镶嵌其中,餐厅的音乐舒缓柔和,令人惬意慵懒。
谁都不曾想到,就在这样一个恬淡祥和的中午,仅是因为闻忠在茫茫人海中多看了一眼,属于宁可卿的命运列车,就会随之在这一刻悄然无息地开始慢慢脱离原
有轨道,载着她一步一步奔向地狱。
私下给对方买单这种毫无创意、又老又土的搭讪撩妹的方式,和闻忠向来不走寻常路的气质完全不搭,因而不在他的考虑和实施范围内。
制造偶遇,让对方认为冥冥之中和你相识是一场老天注定的缘分,想躲都躲不掉,这才是闻忠的拿手好戏。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狗屁缘分,往往能把痴男怨女们搞得。
闻忠看到宁可卿的第一眼,当即就决定转身出门,在隔壁的一家花店买了一朵玫瑰后,再重新返回餐厅,径直走向宁可卿,大喇喇地就在属于她的餐桌上坐下,然后双手将玫瑰递给宁可卿,接着就开始自我介绍,自报姓名,紧接着却在宁可卿满脸的莫名其妙中话锋一转,转而问道,你是张阿姨介绍的王小姐吧?
宁可卿这才反应过来,一边笑着将玫瑰递还回来,一边说你搞错相亲对象了,我姓宁,不姓王。
闻忠没有接玫瑰,却看着桌面上的餐桌号,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说餐厅和桌号都没错,怎么会搞错呢?
宁可卿露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笑着说,雨花餐厅有两家,一家是这里,一家在人民路,你是不是搞错了一家。
闻忠掏出手机,打开短信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最后一拍自己的脑袋,说不好意思,还真搞错了一家。这朵玫瑰送给你,当是我向你道歉的赔礼。
说完之后,完全不给宁可卿拒收的机会,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样的小插曲仅是一个开始,闻忠的目的就是要宁可卿记住他这个人。
宁可卿是一家英语培训机构的老师,第二天一大早上班时,就在新开课的班级中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是的,这人就是闻忠。
闻忠一见宁可卿,就十分惊讶地和她打招呼,宁小姐,不,应该叫你宁老师,真想不到还能在这里碰到你。
宁可卿也颇为意外,却更为好奇地问,来这儿参加培训班的基本都是高中生,你都在相亲了,该不会还要参加高考吧?
闻忠苦着脸,说我有些生意要和老外打交道,公司里没一个懂洋文的,想设置一个专门的翻译岗位,却发现这些高级人才压根儿就看不上我的小公司,没办法,我只能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学英文了。
但一对一的私教收费太高,所以只能借口自己小时候读书晚,现在又复读了好几届,这把年纪还在准备高考,才混进了这个培训班。
接着又说,你别提相亲的事了,我昨天搞错地方,结果迟到大半个小时,女方觉得我不重视也不靠谱,和我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这真是那啥,出师未捷身先死,家祭无忘告乃翁。
宁可卿被他最后两句东拼西凑,狗屁不通表示遗憾的诗文逗得忍俊不禁,说你想进培训班完全不用编故事骗人,只要花钱就行,培训机构收了你的钱,不会在乎你是学生还是成年人,更不会管你学英文是为了高考还是做生意。
闻忠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总不能把自己舍不得天价授课费贴在脸上吧,抠门这种事,肯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宁可卿笑弯了腰,对眼前这个看起来浓眉大眼、帅气文雅,又不失事业有成、上进好学,富有也接地气的单身男青年顿时有了好感。
转眼,半天的课程结束。
宁可卿开着私家车驶出停车场,正在拐弯时,迎面突然冒出一辆小车,和她的车头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万幸车辆碰撞不是很严重,宁可卿虽然并未受伤,却也被吓了一大跳。
对面的车门一开,从车上下来一名高大壮实的年轻男子。
宁可卿也走下车,还没开口理论,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啥都不
用说了,这都是我们的责任。」
说这句话的,自然又是闻忠。开车的是史际。
按照闻忠的解释,是他的种子公司有点急事,但他今天来上课培训没有开车,所以只能要史际开车来接人。但史际这个冒失鬼,开车过来却只注意看车外的闻忠在哪里,这才不小心撞上了宁老师的车。
责任该怎么划分?还划分个屁,宁老师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开车的时候出问题,明显就是史际在开车时注意力不集中造成的事故。所以,全责在史际,在我们。
原本还因为这场小事故而有些闷闷不乐的宁可卿,瞬间就被闻忠逗得心里甜滋滋的,并最终向闻忠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以便于之后的车辆维修处理。
短短24小时之内的三次偶遇,再加上闻忠各方面都相当不俗的表现,以及他在车辆上赤裸裸的偏袒,毫无疑问成功打开了宁可卿的心扉,让她在心里对闻忠这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和想法。
在这以后的接触中,雄性荷尔蒙和雌性荷尔蒙总会偷偷渗出二人的身体,在空气中相互纠缠,并最终发生化学反应,让周遭空气和氛围自然而然变得暧昧、丝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