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傅,你眼睛不舒服吗,怎么瞪那么大,是不是哪里难受?我让随行太医帮您看看!”
装作没看懂什么意思的朱厚照,一脸关心的看着谢迁。
谢迁:“……”
咱俩谁眼睛有问题?
我什么意思你看不懂吗?
我的小祖宗啊,你就不能让我清闲两天!
前脚我刚把屁股擦完,后脚你又拉了一滩,你这是折腾孔家吗?你这是折腾我呀!
谢迁深吸一口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没事,可能昨天休息晚了,眼睛熬的有点不舒服。”
孔弘绪:我的棺材本啊!
“哦,那谢师傅,你可要注意休息啊,可千万别伤了身子,父皇还等着你帮他处理国家政务。”
朱厚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关心了几句。
谢迁嘴角抖了抖。
还国家政务,你那点糟烂事就够我头疼的了。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干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怎么遇到了你们爷俩。
一个好的不像话,一个鬼都不像人。
唉,活着真难,当大明的官更难,碰上这爷俩难上加难。
无视一脸忧愁的谢迁,朱厚照看向孔弘绪。
“孔先生,孤见您一脸忧愁,府院中也有些细语,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唉!”
孔弘绪未语先叹,一脸苦闷担忧道:“殿下有所不知,在您这几日出去踏青的时候,我那兄弟外出办事遭遇了歹人,如今被歹人绑走,现在还生死未知。”
说着,他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信件,双手递向朱厚照。
“太子殿下您看,这是歹人写来的信件,要求释放祸害我孔家的那批凶手,还要我家拿出80万两银子赎回我那兄弟。”
“可怜我孔家,乃圣人后裔,一心理学不问世事,而且还经常接济乡里,减免田税,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却遭遇了如此多的祸事。”
“真不知我孔家是做了什么坏事,还是得罪了什么人,竟遭受到如此灾难。”
孔弘绪越说越苦,最后直接捂着脸低声呜咽了起来。
“竟有此事!”
朱厚照惊呼一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信件,急忙的观瞧了起来。
看着内容的时候,朱厚照脸上还有丰富的变化。
一会儿愤怒,一会儿震惊,最后眉头紧皱。
“这样子不像装的啊,难道真不是这位小祖宗干的?”
一旁从朱厚照接过信件,就紧紧盯着朱厚照表情的谢迁,见此心中迟疑了起来。
“真是放肆!”
看完信件上的内容,朱厚照小脸愤怒地将信件扔在了地上。
“小小歹人竟敢威胁朝廷,真以为朝廷是纸糊的老虎吗。”
“还有山东官员是干什么吃的,短短几日发生这么多事,由此可见,这些官员在任上有多么无能,竟让山东出如此邪恶势力。”
“山东距离京畿之地如此之近,又是圣人故里,他们如此治理地方,对得起父皇的信任吗?对得起圣人的教诲吗?”
瞥了一眼一直在盯着他的谢迁,朱厚照一上来呵斥了山东官员的无能。
谢迁嘴角抽了抽心说:好像您没来山东之前,山东之地虽然有点小毛病,但也不至于乱成这样,而您来了以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觉得该反思的不应该是那些官员,而是您吧!
“谢师傅,此事您怎么看?”
呵斥完了山东官员,朱厚照皱着眉头看向了谢迁。
谢迁:呵呵,我怎么看,坐着看的。
虽然心里深深的怀疑这事儿是朱厚照干的,但自己没证据也不能乱说,而且就算是朱厚照干的,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老老实实的擦屁股。
唉,这孔家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这位小祖宗,竟然让这位小祖宗这么针对。
“此事事关衍圣公的安危,虽然臣很想派兵剿了这些歹人,但衍圣公在他们手中,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等都担待不起。”
朱厚照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谢师傅是打算交钱赎人了。”
谢迁无奈的叹口气,“虽心中不甘,但也只能如此。”
“等衍圣公,安全回归,我们在抓捕这些歹人也来得及,臣以为,应以衍圣公生命安全为最要,其他的可以暂时的忍让一番。”
朱厚照沉吟了一下,微微的颔首点头,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师傅此言有理,虽歹人挑衅朝廷孤也很生气,但衍圣公最重要,只要衍圣公能安全回归,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而且80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就算跟他们交易完成了,匪徒想要轻易的带走,也必定会留下痕迹。”
“到时只要衍圣公安全,我们可以沿着痕迹,追上那些歹人将其剿灭。”
“这样一来银子也不会丢失,衍圣公也安全了,歹人也被剿灭了,正是一举三得!”
一旁在低声呜咽的孔弘绪,越听越不对劲。
好家伙,合着不是你们出钱,你们不心疼是吧?
我这个家属在这里摆着呢,你们连问都不问,就把事情定下来了,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你们是不是该争取一下我这个家属的意见?说不准我不同意呢?
好吧,虽然很不想同意,可他要是敢说出来,他恢复爵位的希望可能就没了,至于给谢迁的那些钱,估计也是打水漂了。
孔弘绪只希望那些歹人发神经,在两方赎人之前,就把他弟弟先给弄了,然后太子爷大怒之下,派兵直接围剿。
这样钱也省下来了,也没人跟他争位置了,弟弟的仇也算是报了。
真是一举三得。
唉,对呀!
这个办法不错呀!
孔弘绪眼睛微微一亮,嘴角露出了笑意。
“孔先生有什么看法吗?”
就在孔弘绪想着该怎么找到那些歹人,跟他们达成这笔交易的时候。
在一旁商量完毕的二人,看向了他。
“额…”孔弘绪愣了一下,在二人疑惑的表情下,连忙收敛了嘴角的笑意,露出难过的表情。
“老夫此时心乱如麻,时刻关心着我那兄弟,已经乱了思绪。”
“不过老夫也觉得殿下和谢学士想法不错,此事就拜托殿下和谢学士了,还请务必保证我那兄弟安全回来。”
说完,就对着二人深深一礼。
朱厚照瞅了瞅行礼的老头,表情古怪地看向了谢迁。
朱厚照:他刚才好像很开心,你看到了吗?
谢迁:废话,他巴不得他兄弟死呢,这样衍圣公的位置,就回到他那一脉了。
朱厚照:好家伙,这就是深宅大院的恩怨情仇吗?
谢迁:这算啥,比这更恶心的我都见过,回头有机会跟你讲讲,听完以后能让你怀疑人生。
很快三人定下了决定。
孔家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80万了,做好赎人的准备。
而谢迁这边,则是调动周边卫所的兵马,做好谈判破裂直接出手,或者是事后追敌的准备。
安排定了下来,两人送走回去准备钱的孔弘绪后,就回到了屋中关上了门。
“殿下,您这一次为什么又要出手,您不是不缺钱吗?”
门已关上,谢迁直接堵住了朱厚照。
他已经受不了了,他很想把这个惹祸精拉回皇宫,找个冷宫关几年,好好的让这位殿下冷静冷静。
朱厚照眨了眨眼,故疑惑的看着谢迁。
“谢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见对方还给自己装糊涂,谢迁没好气道:“难道殿下非要让臣挑明吗?”
朱厚照摊了摊手,“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谢迁深吸了几口气,打开门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回头关上门,看着朱厚照。
“殿下,您实话告诉臣,孔弘泰是不是您让人去绑的?”
此话一出,朱厚照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眼含泪水的看着谢迁。
“谢师傅,您虽然是我的讲师,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人,可没想到您竟然这样看我。”
说完,朱厚照一抹眼泪,生气的拉开门就往外走,临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懵逼的谢迁,可爱的小脸上挂着几滴泪珠,委屈的大声道:“您身为老师,可以怀疑我这个学生的学识,但您千不该万不该,质疑我这个学生的人品道德,谢师傅,您这次真的伤了照儿的心了!”
谢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