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任何军队,一旦崩溃,没有威信极高的将领镇压,很难再有反抗能力。
倭寇也同样如此,甚至连一般的民兵都不如。
首领被杀,再加上对面有个骑驴的小魔王,倭寇们吓的是狼奔豕突,拼了命的往停船的地方跑。
后面追击的百姓们,也不落其后,挥舞着农具在后面死命狂追。
百姓们之所以如此卖力,主要是朱厚照给赏钱实在太高了。
一个人头十两银子,随便砍一个人头,就够家里饱饱的吃上一年了。要是运气好砍两三个,家里的茅草屋就可以扒掉,换上宽敞明亮的青砖瓦房。
那些至今还打着光棍的汉,以后也不用睡冰冷的凉席了,肉嘟嘟暖和和的媳妇,搂在怀里卿卿我我,那多香。
越想越激动,百姓们追逐的脚步更快了几分。
只要有一个倭寇慢一步,就会被无数钉爬木棍锄头打在身上。
那家伙,下手可狠了,完全没有留活口的打算。
“爷爷…爷爷们…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一个实在跑不动的倭寇,跪在地上向着青壮们磕头求饶,希望能用自己的可怜,打动这些泥腿子,饶过他一条狗命。
但他的想法落空了,青壮们根本就不搭理他,上去就是一顿乱敲。
殿下可是说了,只要人头没说要活的,所以死的倭寇,才是最值钱的倭寇。
追杀二三十里,快到海边时,最后一个倭寇,被朱厚照胯下的毛驴一蹄子踩死,此次倭寇袭击彻底结束。
“胜利了!”
跟在朱厚照身后,已经跑得气喘吁吁的童子军,看到最后一个倭寇被杀,兴奋的大声欢呼。
这是他们成军以来,第1次与敌人正面战斗,也是第1次取得完美的胜利。
朱厚照心情也是格外好,首次带兵就取得如此完美的胜利,让他的心也微微飘了一下。
“殿下那个啥,这个驴能不能还给我?”
然而就在朱厚照心里发飘,准备聆听张永等人马屁时,一个汉子尴尬的走上去,有些怯懦的指了指朱厚照胯下,喘着粗气的小毛驴。
“额!”
朱厚照低头看了看眼神祈求的毛驴,又看了看眼神时不时往毛驴蹄子下面倭寇尸体瞟的汉子,抬手打了个响指,往周围他刚才杀的几个倭寇一划拉!
“我跟这毛驴挺有缘的,驴我要了,周围这几具尸体归你了,把脑袋砍掉,准备回去领赏钱吧。”
“唉,谢谢殿下!”
汉子激动的应了一声,不顾地上的泥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然后喜滋滋的拿着小牛刀,去割脑袋了。
毛驴什么的,他本来就没打算要,他刚才那样说的原因,是想能不能借助自家毛驴和殿下的关系,多要几个脑袋。
果然,殿下很好说话,赏给了他五个脑袋,再加上他刚才砍了两个,这就能换70两银子了。
老天爷呀,70两银子。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有这么多钱在手,不但家里的房子能翻盖一下,剩下的还能娶两个媳妇。
至于为什么会想娶两个,呵呵,真男人谁会嫌弃自己的媳妇多。
“呼…呼…殿…殿…”
朱厚照刚赶走要驴的驴主,浑身泥泞狼狈的张永,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
这家伙也够倒霉的,刚一开打,胯下的战马就被倭寇给捅死了。
随后与倭寇拼杀,大腿根也被砍了一刀,后面追击又跑了近30里的路,下身几乎已经被鲜血染透了。
也就是这家伙是个太监,不然此时坤,估计已经被鲜血泡发了。
“受伤了!”
见对方大腿还在往外渗血,朱厚照翻身下了驴,伸手将其推到了驴上。
“殿下,奴婢…”
突然上到驴上,张永心中一慌,挣扎着就要爬下来。
这世道,哪有主子给奴婢牵马,额不对,牵驴的,更何况还让主子走着,自己坐在上面,这不是折自己的命吗。
“坐好!”
朱厚照训了一句,扭头招呼周围的士兵青壮打扫战场后,便带着同样一身是血的十几个壮护卫,往岸边而去。
“殿下!”
身上挨了一刀都没有情绪的张永,眼眶一下子红了。
“看你那死相,跟娘们似的,憋回去!”
朱厚照瞪了其一眼,看向远处海边倭寇留下的船。
“这些船你找人安排好,以后我们用得着!”
抬手擦干脸上眼泪,张永看了看船,低声应了下来。
牵着毛驴慢慢的往回走,等身边只剩下自己人后,朱厚照开口道:“出了这事,我可能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谢师傅他们,是不允许我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的。”
“还有,如果他们问的时候,你就说这场战斗,是你指挥打胜的,不要提我的事!”
张永用力点头,他明白殿下这样交代,肯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武力。
“我记得你有个弟弟叫张成吧!”
“是的殿下,现在他正在京师!”
朱厚照抿了抿小嘴,“我暂时找不到负责盐厂的人,你让他过来接手盐厂,等回头找到合适的,再来接替他。”
张永连忙应下。
“还有,让他手干净点,要是让我知道他敢动我的钱,我就把你和他一起埋盐堆里齁死你们。”
“请殿下放心!”张永伸手指天,“奴婢向天发誓,他敢动殿下的钱,不用殿下您动手,我先剥了他的皮把他塞盐堆,然后我再把自己给埋了。”
张永的回答朱厚照非常满意,不管对方以后能不能办到,这态度还是很好的。
来到岸边,几个护卫先找来清水帮朱厚照清洗了一下,顺便检查一下朱厚照有没有受伤。
确认真的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痕,张永心中才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可是对殿下宠的很,平日里在宫中,哪个奴婢碰到殿下一下,都要挨顿毒打。
要是殿下受了伤,皇后娘娘能剥了他和高凤的皮。
坐在岸边晾着身上的水,朱厚照看着在海边收拢尸体的童子军,以及腰间挂着人头,兴高采烈帮忙的青壮,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中。
今天这场战斗,虽然他一直冲杀在前,但也观察过童子军的作战。
很保守,没有任何亮点。
遇到一般作战还行,如果遇到艰难的战斗,绝对会出问题。
作为指挥官的张永,也没有发挥出齐的才能,虽然有担心自己的因素,但也不可否认,对方不适合担任统帅。
自己缺少一名,能统领全军能征善战的统帅。
这是朱厚照心中得出的结论。
戚继光是个好的人选,可现在人家还没出生呢。
其他将领,朱厚照也没有什么熟悉的,就算有知道的,他也不会将自己保命的军队,交到对方手中,因为他不敢保证对方绝对的忠诚。
“要是有个太监能打仗又能练兵就好了!”
看着在旁边包扎伤口的张永,朱厚照忍不住微叹一声。
在这个阶段,太监对他而言是最放心的,因为这些太监必须依附着他,一旦他出了任何意外,这些太监们绝对会第1批倒霉。
再加上太监没坤,无法生育后代,哪怕就算是掌握军权,也不会有造反自己当皇帝的想法。
虽然这不绝对,但绝大部分的宦官太监确实如此。
“等等,太监…”
想到太监,朱厚照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名字,一个他只是听说,从来没有见过的太监。
这个太监,无论是在大明还是后世,都非常有名的人物,甚至后世还为其人物,塑造了一个影视角色。
这个角色有一句非常霸气的话,让朱厚照现在都一直记忆犹新。
“东厂不敢杀的人,我西厂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西厂管。东厂管不了的事,我西厂要管,东厂管的事,我西厂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此人,正是前御马监太监,西厂厂督: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