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哼哼…”
安东卫指挥使衙门,指挥使张泽口中哼着小曲,打量着手中非常漂亮的小元宝,满意的连连点头。
在他面前的架子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这样样式的元宝。
这些钱并非是他的,不过过几天就属于他了。
这些都是缴获来的赃款,是从一个通倭的汉奸那里缴来的。
没错就是汉奸。
虽然对方矢口否认,而且怎么打都不招供,张泽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用手段,他有信心让对方认下这些罪名。
看他这种熟练度,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了。
张泽也不怕上面有人知道这事。
在安东卫这个地方,他就是这里的天,他就是这里的王,他就是这里的皇。
安东卫与其他卫所不同,不是向都指挥使衙门负责,而是直接听从京师五军都督府。
他这个卫所之所以这么特殊,是因为他们工作的性质,与其他卫所不同。
其他卫所工作无非是屯田,或者是听从朝廷的调度,上前线打仗。
而他这个卫所,主要的任务就是巡查海防,抵抗倭寇袭扰。
随着近些年倭寇的袭扰增多,朝廷对这方面越来越重视,便专门组建了这种对付,或者说是防御倭寇卫所。
安东卫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不是千户级别的卫所,是5000多人的卫指挥使司级别。
他这个指挥使乃是正三品,与各府知府的地位不相上下。
安东卫偏僻,加上经常受倭寇骚扰,这里少有人来。
就算是上面巡查,也只是把他喊到府城,走个过场就完事了。
长久下来,张泽的心越来越野,安东卫这里,隐隐已经成为了他的私人领地。
虽然过得逍遥自在,但这里实在太穷了,再加上山也不少,他想学别的军官屯田,都捞不到多少钱。
所以,张泽这家伙便把目光锁定在了海盐上。
为此,张泽要求所有的军户,以及原有的灶户,把盐以最低价格卖给他,不许私自卖给他人,谁要敢不从,就让其活不下去。
当地百姓被压迫,也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的晒盐,用低的让人发指的价格卖给张泽。
而收到盐的张泽,又把这些盐用稍微高一点的价格,卖给了那些盐商或者是私盐贩子。
前后这么一倒手,他是赚的盆满钵满。
张泽本以为只要倭寇不来,这样悠闲的日子,会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的时候。
一个商队的出现,打破了安东卫的宁静。
这个从外面来到了安东卫的商队,一开始并没闹出什么事,只是在那个被他吓得跟孙子一样的县令手里,买了一个破旧的寨子,听说好像要建什么工厂。
刚开始张泽还没在意,建工厂就建呗,虽然他不知道工厂是干啥的,但只要不少他的孝敬就行。
然而就在半个月之前,他的狗头军师找到了他,告诉他那个来建工厂的人,开始找那些灶户商量买盐的事情。
而且给的价格比他们高了好几倍,甚至比其他地方盐贩子收盐,还要多上一文钱。
这下张泽怒了。
毁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这种抢他钱的行为,他怎能忍得了。
更何况他视安东卫为自己的地盘,有人敢在他的地盘抢他的生意,这不是狂扇他的脸吗。
暴怒的张泽二话不说,直接让狗头军师以对方通倭寇的名义,将其抓了起来。
虽然在抓人的时候,对方嚷着认识宫里的公公,可张泽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认识宫里的公公又如何,我还见过当朝皇上呢。
不过话虽是这么讲,但张泽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忧。
对方要是真认识什么大人物,把他的事情给捅出去了,那他就彻底的完犊子了。
就在他考虑着,要不要把对方抓起来吓唬一番,然后就赶走的时候。
搜查的手下人禀报,仓库里发现了大笔的银子,至少在5万两左右。
瞬间张泽这点担忧,就变成了杀意。
不就是认识一个公公吗,宫里那么多公公,鬼知道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物,说不准只是一个刷马桶,连小人物都算不上的蝼蚁呢。
心里安慰了一番自己,张泽直接冷着脸下令将所有人抓走,并且严刑拷问,对方是怎么私通倭寇的。
只要他这边把罪名做实了,别说一个没听说过的公公,就是朝廷重臣也吃不了兜着走。
“指挥使大人,指挥使大人,您快出来,外面来人了!”
就在张泽欣赏着自己的财宝,考虑着这笔钱,是多买一些小妾,还是打造些兵器的时候,狗头军师的声音,在宝库外面响起,催促他赶紧出去。
被打扰了兴致的张泽,脸上一板,将手中漂亮的元宝,小心翼翼的放到架子上,冷着脸走出了宝库。
“出了什么事儿?”
心情极为不好的张泽,关上宝库门,转身狠狠的瞪了狗头军师一眼。
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的狗头军师,也顾不得张泽那脸色了,连忙焦急的禀报道:“大人,卫所外面来了一批人,领头的是一个太监,说是从宫里来的,要见您。刚才小人见情况不对,让吴千户先拦住了他们。”
“什么,太监!宫里来的。”
这两个词在张泽脑海中轰然炸响,让他身体忍不住微微晃动了一下。
“完了,出事了!”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个商贩被抓起来时,冲着他说的,他完蛋的话。
“快快快…你立刻去牢房,把那个商贩一群人,给我立刻处理了,尸体全部扔海里。”
虽然心里有些发慌,但张泽还是快速的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只要处理了商贩那一行人,手下再交代好,不管朝廷怎么问,自己直接矢口否认,没见过那些人就行了。
那些人偷偷摸摸,而且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绝对不想让外面知道他们的行动。
只要这事不是关联到皇上,别的人物想因此事动他,他就会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他这个正三品的指挥使,也不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