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苍老的兽人迈进房间,坐在副典狱长们面前。
副典狱长翻起囚犯的资料。
副典狱长们相互看向彼此,驳回了他的出狱申请。
观众席有贵族说,还有人窃窃私语地牢有这样的规定吗?他们以为丢进地牢的家伙没几天就死了。
随着老兽人走出房间,他们看到那座据说只用了一个礼拜就神迹般升起的高墙。
囚犯们叫老兽人弗里曼,那些囚犯有人类,也有半人马、精灵、豺狼人这些德查索佣兵团熟悉的异族。
随着押送新囚犯的马车驶进高墙,囚犯们围聚过去,赌起谁会是第一个崩溃的人:他们会在地牢得到自己冲动的代价——留给余生的无穷无尽的悔恨。
地牢里的犯人们纷纷想起自己,陷入悲伤的缄默。
地牢守卫给新囚犯上的第一课是地牢里的残酷,一名新囚犯难以忍受地牢的漆黑后大喊大叫,被副典狱长拖出房间,在贵妇们之中打死了他。剩下的新囚犯们噤若寒蝉。
第二天,安迪和囚犯们前往食堂打饭,挑出蛆虫,被老佐伦要了过去,喂给前些天捡来的幼鸟。
贵族们觉得这很生动,囚犯们觉得这不真实,他们没有独立的囚室,没有食堂,也没有糙米,甚至连蛆虫也没有。
故事还在继续。弗里曼认识了安迪,知道了他因为谋杀妻子和女干夫被判入狱,但他坚称自己是无辜的。安迪在地牢里吃尽苦头,商人出身的他艰难适应地牢里的那些脏活累活,有时还要抵御穷凶极恶的罪犯的侵袭——但他们有三个人。
安迪不肯认输,所以麻烦上门时他总会反抗……有时候会赢,但多数时是输。
贵族们在吹嘘他们会用匕首划开袭击者的喉咙,囚犯们也在嘿笑,米娅女士在想要不要让孩子们继续看下去。
安迪的苦难持续到转机出现:地牢要挑一群囚犯清洗高墙,这是他们仅有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机会。
无论贵族还是佣兵,孩子还是囚犯,不约而同希望安迪能在这时逃出地牢。但安迪用了另一种方式逃出这里:高墙上,副典狱长在抱怨他的一批货物被商队弄丢,损失一大笔钱。安迪告诉他,商队的货物签订了契约,弄丢货物要三倍赔偿,并承诺会帮副典狱长要回赔偿,代价仅仅是请他们喝杯啤酒……」
囚犯们坐在高墙上,俯瞰着辽阔的贝塔尔城,仿佛城市和自由就在脚下,每个人都拿着一杯啤酒。阳光洒在肩头,仿佛他们是自由的。
安迪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享用啤酒,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微笑。这种微笑和魔法影像前的许多观众一样:欣慰而美好的微笑。
仿佛一切开始好转,地牢里的生活不再让观众觉得压抑,贵族们也不再喋喋不休,而是专心沉寂在故事里。
安迪再次遇到三兄弟,他被打个半死,但他们没再得逞。然后副典狱长就打断了三兄弟腿和肋骨。随后副典狱长将安迪介绍给典狱长,让他替典狱长做假账。
得到庇护,又得到赏识的安迪发现了典狱长有一枚《法师塔沦陷》的魔法石,他偷偷将魔法石带走,然后把自己关到二楼,为广场上的所有囚犯放映《法师塔沦陷》。
这回囚犯观众们总算能说:他们确实经历过。
这么做的代价是安迪被关禁闭一周,但他依然被所有人喜欢着,犯人们,狱卒、副典狱长、典狱长,他们需要安迪的聪明脑袋。安迪还坚持向城主府申请在地牢开设图书馆。除了还在地牢,安迪仿佛从未失去自由。
但是一个噩耗传来:刑满释放的老佐伦死了,死于自尽……
同样关在地牢数十年的弗里曼感同身受,他说:
生活总要继续,安迪来到地牢的第十年,坚持向城主府申请的第六年,得到回应:凛冬女士赞助了地牢图书馆。
安南这时稍微偏头,看到凛冬夫人朦胧而高贵的侧脸浮现一抹弧度。
时间以年为单位,安迪仿佛也和弗里曼一样,习惯了地牢的生活。
但是有一种鸟是不应该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每片羽翼都沾满了自由的光辉。在安迪找到了杀死妻子和女干夫的真凶,但因为典狱长担忧假账败露而拒绝。
观众们为安迪担忧时,魔法影像在最后揭晓真相:一条安迪持续用小镐挖了十九年的地道。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安迪爬进地道,钻进粪坑,在围栏前借着雷声落下用石头敲砸。每一道雷声和敲击声都仿佛响在观众们的心底。
最终,当满身脏污的安迪爬出通往地牢外的囚笼,伸开双臂迎向滂沱大雨时,礼厅里的欢呼犹如雷鸣。
故事继续着,第四十年的出狱申请时,释然的弗里曼说:
结果申请意外地通过了。但弗里曼和始终怀揣着希望的安迪不同,他的希望早已湮灭,他经历了老佐伦经历的一切,在要和老佐伦一样,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时,他想起安迪的那封信,来到信上说的地址,在一片篱笆下找到一封写着地址的信和一笔路费。
地牢的犯人们,星月湾的未来领民们,佣兵们,贵族们的共同注视下,弗里曼跋涉来到安迪称为自由之地,名为星月湾的地方。在美丽梦幻的蔚蓝海洋和洁白沙滩上,弗里曼看到赤着脚挽着衣袖,从一艘小木船上跳下来的安迪,向他走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