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着美酒与食物的马车挟着风雪经过漆黑残破的街道。
持着武器的守卫戒备地盯着沿途贫民与拾荒者,车轮碾过冻结尸体的震动让他们紧张,还好血肉之躯难抵兵器之刃,这些又饿又冻的穷人无意袭击马车。
拐过街道,远方明亮而辽阔的庄园让守卫放松。驶过卫兵把守的街道,经过仆人游荡的花园,驶入厨房卸货——产自费伦高地的红酒,从南方运来的新鲜果蔬,它们撞上银盘,由仆人举着经过礼厅外排起的队伍,迈进灯火通明,永不落幕的宴会。
安南羡慕地看着送入宴会的水果——他在星月湾都没吃过,想来非常昂贵。
收回目光,安南凑近前面的宽阔背脊,躲避寒风,边跺着脚缓和冻僵的身躯,回头扫过排着几十码长的队伍——许多人都和自己一样想碰运气,而且不乏富人和贵族。
比如安南身后一位披着毛毯,但仍然在夜晚严寒里瑟瑟发抖的年轻人。
他和回头的安南说。
只发现安南不是贵族的年轻人不屑再和他交谈。
队伍缓慢向前挪动,前面还有八九名选手时,侍卫长走出礼厅,站在台阶上宣布:
冰天雪地里站了几十分钟的选手一阵骚动。
侍卫长拔出长剑,
熙攘骚动的队伍恢复安静,没有几个人离开,总不能白挨几十分钟的冻。安南也是,他相信自己的笑话——看不到凛冬夫人的牙床算他输。
接下来短短几分钟里,好几名选手失败,安南这个时候仍然自信,直到他排到第一位,礼厅隐约传出前一个进去的人的笑话:
一个老富翁把他的三个儿子叫到一个空房间,让他们填满房间,大儿子买了一堆木柴,二儿子点燃了蜡烛,三儿子赞美,脏话和粗口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琼安讲过相同的笑话,比吟游诗人讲的有趣得多,安南准备的笑话就和这个差不多——
然后他听见侍卫长的呼声。
讲得不好笑还要被抓起来?!安南脑海浮现一副暴君模样的凛冬夫人。
没过多久,侍卫出现在台阶上:
年轻的贵族挺起胸膛,脱掉毛毯,穿着单薄礼服哆嗦着迈上台阶。
……
远方灯火通明的庄园消失在风雪深处,安南稍感安心,他刚从地牢出来,不想再被关进去。
还在想该怎么混进礼厅的安南没有注意到街边阴影,他们在安南途经巷子时突然暴起,将他拖进小巷。
求饶和哭嚎短暂响起,恢复沉寂,没过一会儿,安南拎着几枚钱包从巷子里钻出,顶着寒风回到旅馆。
安南没看到骑士少女他们,两个陌生的家伙在大厅用餐。
和穆尔玛大叔打招呼后安南回到房间,倒出从歹徒那儿抢来的钱币,脏兮兮的钱币摞成堆,但只有三枚银币几十个铜币。
叩叩叩——
响起了敲门声,安南拉开抽屉,将钱包和钱币滑进去,起身打开房门。
棕发的骑士少女出现在走廊外,她前倾着嗅了嗅,又疑惑扫过房间:
阿斯托尔福的眼眸闪烁起鄙夷:
安南没法反驳,因为他的确要吸引一个女人的注意。
骑士少女犹如发现安南的秘密般两声,但他们只是同行的同伴,连朋友也不算,只好说:
闭上房门,挂好门闩,安南趟回床铺,盯着屋檐下陈旧的蛛网进入梦乡。
……
窗户上的冰霜模糊了雪景,安南醒得很早,戴上毡帽遮住褪色的头发,踩着发出吱呀声的楼梯来到楼下,没看到琼安他们。拿出一银币预付了未来几天的房钱,安南来到街道上,没有目的的游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破落教堂前——琼安的孤儿院。
还剩下两枚银币几十铜币的安南顺便留下了两枚银币,准备走时女士叫住了他。
女士双手捧在胸前,
安南打算今晚再试一次,被抓进地牢就当求助吟游诗人——反正贝塔尔城糟糕的管理,缴纳一笔赎金就能出来。
不过矿粉快要褪色了,安南又买了些橘色矿粉,回到旅馆后洗干净涂抹在黑发上,换上礼服,再披上棉衣戴上毡帽,再次来到凛冬夫人下榻的庄园。
从不抬头的侍卫甚至抬起了头。
安南念出这个简单易懂的名字,
侍卫记下名字,安南再次踏入这座没有积雪的庄园。眺望队伍,没有找到熟面孔。几十分钟后,安南前面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进去后,安南隐约听见礼厅传出的声音:
这名选手很快像是条死狗般拖了出去。然后轮到前面选手,风声带来微弱的声音:
咕嘟——
安南咽了口唾沫,他有点饿了。
终于,轮到安南——喔,现在是奥尔梅刚刚好登场。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