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板赴的是于胖子的约，最后来参加聚会的将近小二十人。大多数都是影协中人，光是副主席就来了六个，包括陈道明这位魏老板的前竞争对手也过来捧场。老陈想的很开，职位矮一头，实力斗不过，这还拿架子装逼，不擎等着人家给你穿小鞋吗？以他的地位和资历，倒不用担心被魏老板封杀没饭吃，但被针对使绊子也够受的，但关键没这个必要，俩人又没私仇，他又不是非当影协主席不可，犯不着硬刚。说他怂了也好，说他胆小也罢。不管是之前选举开会时的表态，还是如今趁机过来捧场聚会，陈道明都是在向魏阳释放友好信号。乃至都不能说是释放信号了，除了要面子表达用词比较隐晦一些，同直接投靠魏阳没啥区别。魏阳对老陈的示好照收不误，不管是开会还是私下聚会，都对其表示的很尊重，人前面子给的很足。不过从影协计划分工就能看出，魏老板还是防了老陈和另两位老前辈副主席一手。他们负责的大部分工作都是那种看着很体面的事务，明里高高捧起，但基本都是务虚，实权极少。如此，面子给了，也抓不住什么把柄，还不用担心被捣乱。反正于胖子得知大致分工计划时觉得魏阳是真阴，而影协里那些拿他当小年轻欺生的算是倒了大霉。话说回来，于胖子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咋想的。魏阳之前是没什么体制内的经历，但人家不是没有管理经验啊。他能从无到有建立多家大型商业集团，期间还有以弱胜强从苏宁手里抢过pptv的经典案例，哪怕再不熟悉体制规则，但仅靠最基础的套路也能轻松玩死一帮同样文艺属性更浓的半吊子。正因为看明白了这些，于胖子对影协的事很佛系，基本就是跟着魏阳走。相比于影协，他其实最关心的还是博纳。去年博纳参与的项目不算多，一个是跟蓝鲸鱼的《红海行动》，另一个是和乐视一起合作的老谋子的《影》。《影》这部电影虽然也有不少槽点，但整体口碑还算不错，起码比之前的《长城》强多了。但口碑虽然不错，但奈何不挣钱呀。这部电影网传3亿+成本，实际其实没那么多，但也没差多少。按照制作方分约三分之一票房收益的计算公式，《影》得票房9亿+才能回本，但这部电影的实际票房才不到7亿。光是按票房分成算，这个项目是铁赔钱的，不过好就好在这部电影的导演是老谋子。为什么说名导值钱，就是因为名导光环除了应用于票房，在拉广告、卖版权等事上都有很大好处。别看老谋子现在有些过气，但仍然是国内排名极为靠前的大导演，广告商也好，平台方也罢，大家就愿意买他的账，给的价也比正常项目要高得多。有老谋子兜底，加上后面口碑尚可，也能操作一波，《影》这个项目算是没赔。只是在账面上，博纳在这个项目上是有收益的，只不过数目比较微薄，但考虑到博纳的投入，实际上还是赔了的。加上去年其他项目也不太给力，搞的博纳的业务很不好看，于胖子差点高血压犯了。迫于各方压力，博纳今年算是大展拳脚，搞了不少动作，包括《中国机长》《叶问4》等。这把赌性还是很大的，但要是玩砸了，江书影什么的于胖子是不用惦记了，孔雀公主不跑都算对得起他。此番聚会，也是想找魏老板掌掌眼，安一安心，顺便也是提前卖卖惨，打个铺垫。万一真翻车了，他也好找魏老板求救，甭管是参与个项目，还是借笔款子，总算得让魏老板拉老朋友一把给条活路。于胖子请客的是一个高级会所，功能还是很齐全的，可以提供游泳、室内高尔夫、棋牌、健身、足浴、影音室、桌球、雪茄等诸多休闲娱乐运动。平常的时候，魏阳可能会玩玩那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今天老同志多，所以魏阳出现在书法、茶室、中式庭院等地待的多些，于胖子找他的时候，他正跟一个还加入了书法协会的老前辈练字。有些爱好，在你年纪大了的时候，就不知不觉会出现，比如喝茶、钓鱼、听戏等。魏阳两辈子为人，其实对这些养老爱好多多少少都懂一点。比如现在常去的钓鱼，就是他上辈子步入中年留下来的习惯，喝茶也算半个。书法嘛，魏阳有一定兴趣，但主要他懒得练，往往来了兴趣附庸风雅一番，过段时间腻了就扔一边。上辈子附庸风雅，顶多买两本字帖，弄几个毛笔耍耍，墨干脆直接是那种工业墨水，砚台没碰过。这辈子有俩糟钱，哪怕是一时兴起，也弄了不少好东西。甚至魏阳后来即使不练字，但看到有什么好看的砚台、毛笔和墨条啥的，都买回家放在书房搁着，纯收藏和装饰。他还零零散散收过不少名家字帖，虽然以当代和民国的居多，但总价值加起来也过七位数了。所以虽然书法一般，但魏阳能和这帮人聊一块去，毕竟他确实是多少懂点，并且精通文具。最关键的是，魏老板他聊开心了，什么几万块钱的砚台、等价黄金的徽墨、某某书法名家的字帖书画直接送你。谁都讨厌人民币玩家，但人民币玩家送你好装备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范老，您千万别客气，我这手烂字配不上这些好墨，您回头给我写两幅好字，还是我赚了呢。”笑咪咪送走了这位老前辈，于胖子好奇的看了一眼魏阳。“魏总，我记得还没和您介绍，您怎么知道范老的儿子在宣传口工作？”“是吗？”正在看字的魏阳抬起头，表情有些“愕然”：“还有这个内情？哎呀，我纯粹是以字交人，觉得和老头聊得来，范老不会误会什么吧。”于胖子这才“恍然”，笑道：“君子之交，误会也不要紧，解释清楚就好。”“那就行。”魏阳点点头，然后不再多言，持笔按照刚才范老的指点继续写字。于胖子给他磨墨，顺便旁敲侧击起了博纳明年的电影计划。“你这操的哪门子心，旁的不说，《叶问4》和《中国机长》铁赚钱的项目，光这两个项目明年博纳就稳了，再说你们不是还有和我们一起投资的《我和我的祖国》《飞驰人生》吗？”看得出来，去年屡屡失利，对于胖子的打击还是不小的。实际上，影视寒冬虽然是由口罩彻底爆发，但在口罩之前就已经有所端倪了。特别是去年华谊和冯裤子炸了个大雷，多少娱乐公司和艺人战战兢兢，除了少部分公司以外，许多上市影视公司都因此而股票缩水，再加上各大平台崛起，不少以电视剧为生的中小型影视公司发展困顿。如果有人翻一翻更早的新闻，就会发现从2018年就已经有人开始喊“影视寒冬”了。只不过市场整体在进步，所以大多数人没当回事。哪怕发展不顺，也是以为进入暂时性的淡季，市场有起伏很正常，或者是开始达到发展到一定的瓶颈期，撑过去就好了。甚至就算是比较悲观的那一批，也只不过是认为到了巅峰，之后慢慢下滑。这个推断是没毛病的，正常情况下，即便是从2019年巅峰滑落，进入影视寒冬，也是一点一点的变冷。但没想到，来了一个三年口罩，直接搞了一个超级瞬间大降温。从还带着点暑气立秋的一棒子就干到冰天雪地的三九，很多人连个挣扎取暖回温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冻死了。于胖子相对有一些悲观，但并不绝望，不然也不会投这么大血本。但紧张情绪免不了，患得患失，乃至都开始布局最坏结果找魏老板兜底了。被魏阳这么一开导，于胖子的情绪要好上不少，但还是不甘心的追问。“《追龙3》呢？”“虽然我和王导关系不错，但事实证明，往往他选择吃老本的时候，代表这个项目进入了倒计时。”前面就说过，王胖子的一个老毛病，就是拍红了一个项目，然后就开始玩了命围绕这个项目吃老本。远的不说，《澳门风云》系列是他亲手玩废的，《追龙》这个让他挽回口碑的ip，又让他一步步的重新送回深渊。于胖子有些失望，《追龙2》加上上面列举的诸多电影，真正算是博纳主控出品的只有《中国机长》和《追龙2》。《叶问4》虽然博纳也参与了不少，但第一出品方并主控的公司还是黄百明的东方影业。《我和我的祖国》牵头的是中影上影和蓝鲸鱼，博纳只蹭了一个联合出品，只负责投资，几乎没啥话语权。《飞驰人生》是他牵线蓝鲸鱼投资的，电影最大的投资方就是蓝鲸鱼和博纳。结果导演韩寒由于得到了蓝鲸鱼的认可和支持，话语权大增，导致博纳对这个项目的掌控力比较有限。所以，在于胖子心里，他是最希望《中国机长》和《追龙2》大爆的，这样对博纳的好处最多。现在其中一部被魏老板直接判一个死刑，于胖子刚有好转的心情又垮了。让他心情更糟糕的是，魏阳之后点评几个电影，对《飞驰人生》的评价明显好于他更重视的《叶问2》。“《叶问》系列拍了这么多年，其实也能看出来，基本盘就这么大了。”“除非第四部质量特别好或者碰上什么事破圈，不然上限算是定死了的，前年第三部不到8亿，第四部10亿出头？或者更多一点？”“韩寒这个人我不是特别喜欢，但从不否认他的才华，处女作和上一部《乘风破浪》已经证明他在票房方面的号召力。”“赛车题材算是他的舒适区，又搭伴现在路人缘好到爆棚的沈藤，15亿应该问题不大，运气好20亿+也不是没可能。”魏阳这些分析不完全是开上帝之眼，因为蝴蝶效应的缘故，很多电影票房是有波动的。所以现在分析票房，魏阳会参考上辈子的数据，但也会结合现实，两相验证，数据精准度极高。这也是于胖子为什么找他分析，并且格外信任的缘故，之前被秀的太多，早就五体投地了。“这就有些麻烦了……”于胖子有些头疼，魏阳则忍不住失笑，他知道对方在愁什么，说起来还和他有些关系。前文提到过，博纳算是韩寒的金主之一，后来于胖子为了和蓝鲸鱼亲近，投桃报李，牵线韩寒和蓝鲸鱼，并顺利在《飞驰人生》这个项目达成合作。结果这一合作，就合作出毛病了！蓝鲸鱼的专业性和博纳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家作为出品方，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就不管，各方面配合也爽快，乃至可以给韩寒提供各种各样的创作、制作、后期等支持。原本韩寒和博纳合作的还挺愉快的，但如今和蓝鲸鱼一对比，差距一下子就显出来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博纳团队和韩寒就《飞驰人生》一些事情发生分歧。前面提到过，韩寒争取到了蓝鲸鱼的支持，话语权提高，使得博纳在该项目掌控力下降也是因为此事。虽然后来在蓝鲸鱼的调停下，博纳和韩寒没有闹翻，但矛盾还是产生了一些。据说，某博纳高层还私下骂了韩寒，说他忘恩负义，舔上新主子的大腿转头就咬旧主人，早晚得收拾他。现在好了，于胖子指着韩寒赚钱+扬名，以及后续继续合作，那就得好好哄一哄了。如今的博纳可不是上辈子的庞然大物，于胖子这个影协副主席都沾了魏老板的光。韩寒如果能拿出票房表现，愿意给他当靠山的真不少，就是蓝鲸鱼都未必认可博纳针对韩寒这个能赚钱的合作伙伴，所以除非啥也不顾撕破脸，否则最好的办法就是化干戈为玉帛。于胖子也算拿得起放得下的主，马上打电话招呼韩寒过来聚会。有魏老板在这帮忙说和，到时候找个机会说两句软话，缓和一下矛盾。魏阳欣然同意，作为上司和合作伙伴，有问题是该帮忙调解，顺便吃吃瓜看个热闹………
701 影视寒冬到了立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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