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代。
一个人从单打独斗,变成一方势力,乃至于再成长为,别人无法忽视的实力。
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开府。
所谓“开府”是指,建立府署并拥有自选随员的权利。
往往是很高级的官员,才被允许。
在这特别是“东汉”,这个所谓“二重君臣关系”格外看重的年代,尤为重要。
在二重君臣关系中。
皇帝,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重君主,这是“帝臣”关系;
第二重“君主”则是所谓“辟主”或者“府主”,也就是所谓的“辟属关系”。
而之所以关羽要以“江夏郡守”来奖励关麟,他的目的是,让关麟以郡守的身份开府。
从而,郡守下的属官,就都与关麟建立起辟属关系。
不夸张的说。
如今,关麟展现出的能力、见识、眼界…已经达到了一种让关羽都不得不郑重其事对待的地步。
在他的眼里,关平、关兴、关索,可堪为将。
关平甚至有往“帅”发展的潜力。
可唯独关麟,他与这些兄弟都不同,他展现出的是多方面的才华。
——有谋略,有见识,有胆识。
若不是那“叛逆”的性子,关羽都觉得这儿子是照着“诸葛孔明”的方向发展的,是未来下一代的肱骨。
正是因此,关羽已经有意开始按照“肱骨”之才的路子培养这個儿子了。
他关羽作为高阶将军可以开府;
孔明作为军师将军也可以开府;
那么关麟,权且就让他以这郡守的身份,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吧,也算是为未来提前打下基础。
当然,关羽给关麟“江夏太守”之位的同时,也给予了他莫大的挑战。
九千余俘虏,如何归降?
蒋干等降将,如何安置?
还有…刘晔,这等汉室宗亲,如何劝他弃暗投明呢?
这些难题,关羽想想就头疼。
“廖主薄,你即刻再去趟长沙,将此消息告知于云旗让他速速赴任——”
关羽继续吩咐。
廖化拱手,他其实也想向诸葛恪那般,张口讨要个江夏郡的差事,可…终究没有诸葛恪这般胆气。
“末将这就去。”
“我也去。”诸葛恪提议道…
廖化眼芒望向关羽,关羽并不阻止,只是摆摆手。
“速去速回!”
话音落下,廖化与诸葛恪已经走出了衙署。
“呼…”
诸葛恪长长的吁出口气,俨然,他还是十分满意这个“江夏长史”的官衔。
“唉…”
倒是廖化叹息一声,尽来回跑,可最后…他什么也没有。
当即,表情有几分落寞。
诸葛恪却道:“廖主薄不是一心想弃文从武么?”
啊…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廖化一怔,他反问诸葛恪,“什么意思?”
诸葛恪不假思索:“江夏郡守人选定了,是云旗公子,那就好办了,云旗公子作为郡守开府,他麾下都尉一职,如今可尚是空缺。”
这…
都尉么?掌管一州之军务的都尉么?
廖化不由得双眼冒光。
需知,在大汉,凡是带个“尉”字的,都与军事有关,三公中的太尉是最高军政长官,负责整个帝国的军事事务。
县尉则是县令麾下,负责整个县城的防护,甚至还有小到“亭尉”,大汉百里一亭,亭尉掌管的就是每方圆百里的军事防护。
至于,诸葛恪提及的“江夏郡都尉”嘛,自然就是掌管一郡之兵马,早就盼着刨去这“主薄”文职的廖化,如何能不心动呢?
等等…
廖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反问诸葛恪:“四公子在江夏有兵么?”
诸葛恪一愣,不过他反应很快,连忙回道:“关公方才不是说,那九千余俘虏,若是四公子能招降了,就统统赐给他嘛?如此…不就有兵了么?”
“呵呵…”听到这儿,廖化就冷笑了,他一双眼睛望向诸葛恪,就像是在问,“你特喵的在给我搞笑么?”
是啊?
这九千余俘虏若是能招降,一早就招降了,人家家儿老小都在北边儿呢?
投降?怎么投降?
他要真当了关麟的“都尉”,那岂不就是个…没兵的将?
『难受啊——』
…
…
长沙郡。
关麟选取的那“荆州第一官医署”的位置,是长沙城内距离南门不远的,一处很有故事的街道巷口。
前后门对应着两条小巷,分别是“南倒脱靴”巷,以及“西倒脱靴”巷。
相传,这是当年关公战长沙时,太守韩玄要黄忠迎战。
黄忠久战不胜,韩玄污其有反叛之心,要杀黄忠。
魏延与黄忠关系甚好,于是魏延一气之下要杀韩玄,韩玄哪里打得过,从南门向北跑,跑过一条小巷子,故意把靴子脱掉一只,靴尖朝南放,想让魏延以为他是向南跑,于是这条小巷就被称为“南倒脱靴”巷。
至于“西倒脱靴”巷…还是相同的故事。
乃至于城中还有一个巷口名唤“刺韩湖”,相传是长沙城内的一个小湖流过的巷口,就是当年魏延刺杀韩玄之处。
当然,关麟知道,这都特喵的是扯蛋,魏延压根就没在长沙待过,更别说做韩玄的下属。
他早在刘备入主新野时,就投靠刘备的。
至于什么“刺韩湖”,更是扯蛋…
关麟也是到了长沙才知道,人家韩玄现在还好端端活着呢,活的还颇为滋润,虽说不是郡守了,却也是长沙的一位“重臣”,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那么问题来了?
这“南倒脱靴”巷、“西倒脱靴”巷,还有这刺韩湖…啥情况?
关麟琢磨着。
多半又跟伏虎山一个样儿,是诸葛亮杜撰出来的美好故事,间接的增加老爹关羽威望,大肆宣扬他战长沙的功勋。
都是假的!
老爹这股子傲劲儿,就是被这样惯出来的。
看透一切的关麟,早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此间荆州第一官医署,方才开业,东吴大都督鲁肃就成了此间第一个病人。
“咳咳咳——”
在一阵阵的轻咳中,张仲景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就安排弟子王叔和煎药,不多时鲁肃服药后就去休息了。
张仲景走出屋子,关麟就等在这里。
“如何?能治愈么?”关麟问道。
张仲景如实说:“虽有些麻烦,不过结合《伤寒论》与云旗公子默识的那些医书,还是能找到对应的病理,当是可以治愈的,只怕过程会稍久一些,在根上,重在调理。”
“不怕,治好为主…要尽全力。”关麟不忘嘱咐。
张仲景颔首,就去再阅古籍,要制定出最合适的治疗方案。
就在这时。
貂蝉款款走来,行至关麟面前,行了一个仕女礼,旋即轻轻张口:“已经按照四公子的吩咐,将那些医书残篇分发给了长沙城的杏林医者。”
听到这儿,关麟颔首,他笑了笑,“有劳任师姐去准备些茶水、点心…怕是这些医者很快就要‘杀’上门了…”
说到这儿,关麟似乎还不放心,再度补充道:
“还有,任师姐帮我把星彩姐唤来…习惯了她在身边,没她保护,总是有些不安心。”
“好!”
貂蝉过来人,哪会不懂得这些,又微微行礼,答应了一声就去忙了。
关麟则是琢磨着,待会儿,怕是要大费一番口舌了。
那边厢…
张星彩今日之所以没有跟着关麟,是因为她爹张飞特地把她喊去。
张仲景的事儿尘埃落定,治疗法正也提上日程。
那么…
张飞就该回成都先去复命了。
可…有一件事儿,张飞必须在启程返回之前,先征得女儿的同意。
那就是张星彩这“亲”,到底该跟谁定?
说起来,大哥刘备已经不止一次要定下阿斗与星彩的婚事,这是所谓的“兄弟情义”,也是所谓的女大三抱金砖。
当然张飞并不介意阿斗年龄小几岁。
可他介意的是…这阿斗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把闺女嫁给他,张飞感觉不舒服。
恰恰,这趟来荆州,见证了与女儿年龄相仿的关麟关云旗的总总事迹。
二哥这是生了个麒麟儿啊!
现在的张飞,只要一想到闺女嫁给阿斗,张飞何止是不舒服,简直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
故而,他今儿特地喊来张星彩。
这事儿不能拖了。
若是星彩愿意,张飞决定他就私自做主,向二哥提这门亲事。
虽说,一边是阿斗,一边是云旗,都是侄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了。
可张飞什么性子…
他可以接受闺女这大白菜被关麟这麒麟儿给拱了;
却万万不能接受闺女,一朵鲜花插在刘禅那牛粪上。
这…在张飞看来,很重要!
“爹——”
远远的就听到驿馆中,一声娇嗔的呼喊,张星彩连连道:“爹你再这么问,我回去可要向娘告状了,告诉娘你没少喝酒…比在成都时候喝的更厉害。”
“你就是向你娘告状,可事关你终身大事,爹也得问哪!”
张飞凝着眉,一副今儿不问出个结果誓不罢休的既视感。“大哥向爹提及你的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爹总不能一直不回话吧,若是你真的看上了云旗这小子,那你爹我即刻…就向你二伯提亲,爹与你大伯、二伯桃园三结义,就是定下这门婚事,你大伯自也不会说什么?如此,不两全其美嘛!”
张飞的话一本正经。
张星彩抿着唇,她是挺喜欢跟关麟在一起的。
可…可也不能爹的一句话,就嫁了吧?
那岂不是显得她…她太不值钱了?
再说了,哪有…这种事儿,当爹的直接问女儿的?还问的这么直接?
“爹,云旗弟尚未及冠…怎么能说这些?”
“那阿斗还小你三岁呢?你大伯不一样跟我说这个。”张飞一摆手,“你还以为是以前汉庭的那套死规矩啊,女子十五之前必须嫁人?男子及冠后方能娶妻?在爹与你二伯这儿,不兴这套,依我说,若你答应,定亲都省了,直接写信一封告诉你大伯,就在这荆州办了婚事,最是省事儿不过,免得夜长梦多。你可不知道,我跟你娘当年…”
张飞顿时滔滔不绝的讲述起,他当年娶妻的故事。
事实上,张星彩她娘,也就是张飞这夫人夏侯涓,不是娶来的,是抢来的,还是奉子成婚。
是当年官渡之战,袁绍派刘备扰乱曹操的后方,古城三兄弟再聚义后,一道计划奇袭许都时。
路过曹操的老家谯县…张飞在这里“顺手”掳走了一个捡柴的女子。
刘备那时也没太在意。
可谁曾想,两个月后,张飞嚷嚷着要娶她为妻,还说这女子怀了他的骨血。
刘备这下哪还能怠慢,连忙征得那女子的同意了,就答应了下来。
这算是奉子成婚吧?
谁曾想,这天地都拜了。
张飞问她,“你还有什么家人吗?可以一并接过来?”
哪曾想,这女子连连摇头,说她虽有家人,却…是接不过来了。
最后被一再询问,方才告知,原来这女子正是夏侯渊亡弟之女夏侯涓,被夏侯渊收为义女,视如己出。
张飞都惊了…
夏侯涓还告诉他,叔父夏侯渊极其疼爱他这个侄女儿。
早年时兖、豫大乱,夏侯渊因为饥乏,舍弃了幼子,养活她这个亡弟孤女…
那时候的张飞都懵了,连忙就问夏侯涓的意思。
一边是家族,一边是他黑张飞,打从心底里讲,张飞有些不自信。
可夏侯涓却说,“家门多难,我少时失了父母,被伯父一手带大,这些年视如己出,可如今…既怀了你的骨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过往的一切,该舍弃的,自然要舍弃吧!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夏侯涓见证过太多乱世中女子的悲惨命运。
女子就如同这战争后的战利品,可以被肆意赠予,买卖…
从这点上看,无疑,她是幸运的。
一来,她也喜欢张飞的淳朴、真性情;
二来,如今的她怀着张飞的骨肉?还回得去么?
回去了,岂不是让家族难堪?
“你娘还是会说话呀。”此事的张飞侃侃而谈,每每提及夫人夏侯涓,他的嘴唇间带着那桃花绽放般的笑意。
能感受出来,张飞对这位夫人是真的很疼爱,“她跟俺说,樵前情窦开,君后寻迹来…这些话,让你爹听着耳朵根都软了。”
张星彩大大咧咧的反问:“然后就有了我?”
这个…
张飞登时哑口,这要怎么解释呢?
这不能再往下说了呀!下面的情节过不了审了呀!!
他只记得,那一夜,夏侯涓羞涩的走近了他,拿起他的手,在手心写了个涓字,然后…那一夜,张飞是真的舒服。
然后的然后…
何止是有了张星彩,是有了张苞、张星彩这对龙凤胎!
一切都是缘分哪!
想不到,因缘际会,他张飞竟成了夏侯渊的女婿,平白无故让这桃园三兄弟矮了那曹操一大辈儿…
“闺女,爹跟你说,云旗那小子虽然比起爹来武功差远了,可他的脑子激灵,眼光也准,爹一瞅就是办大事儿的样子,闺女你就跟爹说,别不好意思,你与云旗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
『感觉——』
张星彩抿了抿唇,淡淡的道:“云旗弟他很忙,像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有想不完的主意,女儿猜不透他的目的,许多事情甚至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但女儿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很有趣,陪着他,就会感觉很充实…哪怕只是在他身边,什么也不做。”
张飞莫名的感到了一股醋意。
就像是每一个父亲都会生出对女婿的醋意一般。
“那依着你这么说,陪着你爹就不充实了?就无趣了?
张星彩连忙道:“这就不是在集市上买东西,不是精心算计好的投桃报李,也不是小猫小狗,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的时候就抛开,这种感觉,我可说不上来,总之…还是很希望在他身边,哪怕他很忙,只静静的陪着他,保护者他,不让别人伤害他,就够了。”
说到这儿。
忽的驿馆外传来声音,“星彩姑娘可在?”
是貂蝉。
不…是任红昌!
这里还没有人知道貂蝉的真实身份。
“我在——”
张星彩连忙唤道。
貂蝉抬眼看到了张星彩,她连忙说,“云旗公子唤星彩姑娘过去呢?说是离开了星彩姑娘,心里不踏实。”
这话脱口…
“噗嗤”一声张星彩笑了,像是貂蝉带来的云旗的这话,能让她高兴一整天。
“这臭弟弟,嘴倒是越来越甜了。”
张星彩说着话,也不走楼梯,直接从二楼的木板上跃下,如同一只蝴蝶翩翩飘落,衣袂当风,树上的落花随她飞落飘零。
一片花雨中,张星彩落地,宛若自己陷入了花海。
“爹,我走了——”
再顾不上跟父亲张飞畅聊,张星彩飞也似的跑远了。
张飞从屋中跟出来时,哪里还有闺女的身影。
只剩下一片花海,他弯起腰,捡起女儿因走的匆忙而发间掉落的那朵绢花。
张飞将这绢花斜举向天穹,在阳光下,他望着这绢花,望着地上的一片花海,他像是突然就懂了。
“诶呦喂…”
张飞发现,今儿…他草率了呀。
这种事儿,其实,他根本就不用问女儿,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就…就如他十五年前,在一片樵木中与夫人夏侯涓见面时的情景。
张飞犹记得,在第一夜贤者时间时,他一反往昔的粗鲁,无比爱怜的对夏侯涓说。
『以后,俺都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了!』
那时的他对夏侯涓如此…
如今的女儿对关麟又岂不是如此心情呢?
“哈哈…”张飞笑着挠挠头,感慨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倒是不曾想,竟与二哥成了儿女亲家,这岂不是亲上加亲。”
…
…
自打张仲景派貂蝉、杜度、韦汛将一系列“断章版本”的医书送到这些杏林医者手中。
整个杏林医者,突然间就陷入了一阵“大学习”的浪潮。
这些医者正在读残缺版的《瘟疫论》。
这是明末,“吴又可”所著的“中医温病学典籍”,在解决瘟疫这个大难题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是关麟浓墨重彩特地花了一整个夜晚回忆出来的一篇“宏观著作”!
考虑到两年后,东方世界这场可怕的瘟疫。
联想到曹植那篇《说疫气》中可怕的字眼——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
故而…
这《瘟疫论》中的每一个字,关麟都是反复回忆,确保无虞,方才默写而出,让张仲景的三个弟子分分抄录。
在关麟看来,两年后那场席卷东方世界的大瘟疫,那场将汉末五千万人口直接给干到晋一千万人口的大瘟疫。
对于蜀汉而言,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节点,是局势彻底翻转的节点。
而这一切的大前提,就在于蜀汉的地盘——能够治瘟疫!
只要达成了这点。
什么“八王之乱,永嘉南渡;”
什么“安史之乱,唐末南迁;”
什么“靖康之乱,建炎南渡…”这些所谓的“衣冠南渡”简直就弱爆了。
关麟只要能在两年后,能摘这席卷东方的大瘟疫中,确保只有荆州与巴蜀能治瘟疫,曹操就是一百个矿,人口也得空,人口也得自发的南渡荆州与巴蜀!
到时候,刘备就是两个矿,人口也得爆满。
而关麟能治活的这批人,那将成为蜀汉的崛起与反攻的希望。
此刻,随着“刷刷”的声音,一卷卷竹简被这些医者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瘟疫论》的总纲、理论依据。
——“疫气流行,感者多,于五六月益甚,或合门传染。其于始发之时,每见时师误以正伤寒法治之……不死于病,乃死于医;不死于医,乃死于古册之遗忘也。”
就这一句话,就把所有杏林医者震住了。
丫的…这瘟疫不是死于病,而是死于医治啊…死于他们医者之手啊!
是他们杏林的罪过啊!
接着往下看。
——“仲景虽有《伤寒论》,然其法始自太阳,或传阳明,或传少阳,或三阳竟自传胃。盖为外感风寒而设,故其传法与温疫自是迥别。”
——“守古法则不合今病,舍今病而别搜古书,斯投剂不效……千载以来,何生民之不幸如此”
这些医者是一边看,一边想,一边琢磨…
而这等医书若是给寻常百姓,那自是觉得写得啥玩意啊?
可…给这些医者,那就不一样了,不怕他们不看,就怕他们琢磨…一琢磨下来,只觉得浑身冒汗。
接下来是,章节目录,包括“温疫初起”、“传变不常”、“急证急攻”、“表里分传”、“热邪散漫”…等等将近百个,这是大夫们最关心的东西。
内行看的就是这些门道!
而这些与《伤寒杂病论》不同,却又互相补充…
互相应证之下,很容易就能辨别真伪。
这一刻,看到这里的医者已经是双眼瞪大,宛如看到了…救世的方法!
他们迫不及待的去看这些内容…
第一卷“温疫初起”很好;
第二卷“传变不常”很强大;
第三卷“急证急攻”也很好,受益匪浅…而随着看到第三卷,他们发现后面的文字越来越少,难免变得患得患失,他们甚至担心,千万…千万不要在某个点儿断了呀。
果然,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第四卷“表里分传”,正写到最关键的治愈阶段时。
没了…
啥也没了!
一切的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只剩下一句话:——欲知后事如何,‘荆州第一官医署’可见分解!
『你大爷的——』
顿时间,无数医者差点就要爆出口了。
他们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他们有一种要拔刀的感觉。
他们此刻豁然起身,目眦欲裂一般的望向官医署的方向。
他们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两行大字:
第一行是:
——关云旗,你不为人子啊!
第二行则是。
——有朝一日刀在手,屠尽天下断章狗!
…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