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珨一介白身,还想入军营,他是来表现的,又不是来砸场的,怎么可能会和张暖以命相搏?最终惜败张暖,收刀拱手道:“张统领好剑法,少珨甘拜下风!”
之后没人敢挑战张暖了,而梁远已猜到了张暖的目的,不等他来挑战,也去上擂台逛了一圈,跟他对了几招。梁远有心为之之下,自然张暖胜了!
生日烧烤会并张暖挑战赛,终于结束。
宾主尽欢,大家各自散开。
梁远送梁轻回去休息,自然又手谈了一局。
现在梁轻也不说“不善为棋”了,因为每次都借着下棋说事儿。
既不算计也不斟酌,完全随心所欲,想怎么下棋就怎么落子,不知不觉间事儿说完了,棋也就下完了。她也不觉得下棋时间难熬了,有时候有结果,有时候没结果,梁轻也不在意结果。
“被扣押的人除了云昦,其余的几个,家族都是太子的政敌。”
南宫宸枫当年母妃被赐死,少不了其他皇子宫妃的推波助澜。
大成帝南宫祉的皇后已经薨逝了,没有嫡子,当年傅贵妃就是后宫最大的主儿。但是出了天机教谋反这档子事,甘州傅氏因与天机教大师兄有所牵连,天机教被镇压之后,傅氏跟着遭了殃。
而算计傅贵妃的人,就有当今容妃的母族,和南宫宸枫夺嫡之争最烈的六皇子,就出自容妃。六皇子曾经是东宫热门人选,这两年因为被南宫宸枫暗中打压,心腹去了大半,被南宫祉封了个闲散王爷去守了皇陵,估计南宫祉不死都回不来中都了。
但是八皇子长大,羽翼渐丰,而容妃一族,隐隐有靠拢八皇子的趋势。虽然南宫宸枫已经是贵为太子,但是如果六皇子余孽和八皇子党两厢联合,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尤其,在天机教又卷土重来,甘州大旱,百姓受灾,民心大乱的情况下。
所以扣押的有刺杀嫌疑的人,除了云昦,其余都是八皇子党的太子政敌们。
“看来这中都的水,是要混了!”梁轻摆弄着棋子感慨道。
“嗯!”梁远不甚在意,“我们看戏就好!等使团一走,就离开中都。”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南宫宸枫对自己的那点心思?
他既然这么焦头烂额,还有心思谈什么男女之情?
梁轻没跟梁远说今天御花园的事儿,主要是说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愿南宫宸枫过几天没了新鲜劲,忙得忘了这些私事就好了。
“看看我给你定做的首饰,喜不喜欢?”梁远拿出一个匣子,里面金钗金镯子。
“你还真去定做了呀!”梁轻一看标记,就知道是当初去看的那家叫做“珍宝阁”的。
“嗯,我自己画的图样,让他们做的,做工还挺好。”
梁轻拿过一只镯子,样式还挺好看的,掂了掂,中空的?
她翻来覆去研究了一通,找到个小凸起,一按,果然开了,镯子里面是空的,能装些小东西,比如银票,或者字条,还算适用吧。
再拿起那根金簪子,也是空的,如法炮制,找到个小米粒大小的凸起,正要按下去。
“别动”梁远捏住她的手,“这个不能按。”
梁远拿起簪子,展示了一下,簪头对着蜡烛,按下去,噗的一声,蜡烛应声而灭,一片黑暗,竟是内藏暗器!
“这个好。”梁轻抓着梁远的手,把金簪拿到手里。
黑暗中两个人挨得很近,她的指尖无意间碰着梁远的手,梁远的肌肤感受到她的温度,微微颤栗,那滋味妙不可言,让他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梁远僵硬着身体,略微尴尬,幸好现在黑暗一片。
“嗯,还是把灯点着吧!”
重新掌了灯,梁轻一直在研究暗器,没注意梁远的异样。
梁远几个呼吸间也就平复了心情,恢复一脸淡然模样,教梁轻怎么用暗器。
张暖剑挑蹴鞠队擂台赛三大高手,第二天就传遍了中都大街小巷。
推波助澜的,自是他本人。
陈慕知道了,大呼“不要脸”,但是他因为对梁轻的维护,那日主动出手,显然不知不觉间成了张暖的跳板。
太子自然也就听到风声了,于是张暖自然就调任成功,不日就要入梁州军中任职。
连续三天,梁轻到东宫陪安宁蹴鞠,并没有见到太子。
太子妃康月绾倒是远远的见过几次,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不知何意。
这日蹴鞠结束,太监来请她,南宫宸枫召见。
梁轻跟着太监,到了南宫宸枫的书房,透过纱窗能看见南宫宸枫正伏在案前,写写画画,很是认真。
梁轻不敢打扰,只立在阶下,等候传唤。
良久,南宫宸枫一抬眼,貌似才看见梁轻。
“师妹到了?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梁轻依言走近书案,伸着脖子一看,“这?”
南宫宸枫画的是一张美人图:雕梁画栋,重重殿宇映衬之下,一美人手执团扇,樱桃小口,粉面桃腮,淡扫蛾眉,头上挽着流云髻,鬓边斜插着一朵白牡丹,身穿浅金色裙衫,披帛坠地,彩袖翻飞,……
南宫宸枫画的是她?
是有三分骨相,倒是比她本人脸色更娇嫩,看起来更婉约。
还有那气质,典雅端庄,雍容华贵,这难道不正是现在的太子妃康月绾,给人的感觉吗?
这怕不是以她为原型,想象出来的大美女吧!
梁轻不觉得自己再过个三五年,能长成这样的样子,因为气质截然不同,一个人的五官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但是气质却不会相差太多。
所以古代的仕女图什么的,不能太当真!
南宫宸枫看她看得认真,随口一问:“孤画得如何?”
“殿下画工了得!比那艾丽莎公主强了几倍不止。”梁轻不吝赞美。
“你现在还小,过几年会比这画里更美!”南宫宸枫也不吝夸奖。
现在的梁轻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野丫头,等她入了宫,成了他的妃子,做了女人,嗯,自然会妩媚一些,雍容一些,……
南宫宸枫觉得自己的眼光不会差的。
还真是画的她本人?
梁轻心道“太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她发誓,她真的不会那么乖巧柔顺的!
这恐怕花魁红箫都比这画中的大美女多三分脾气呢!
整个一个毫无个性的大家闺秀啊,原来南宫宸枫喜欢的是这样的调调?
他这是想豢养金丝雀呀?
只是,你既喜欢金丝雀,为什么不去找金丝雀呢?
找个老鹞鹰,就算放笼子里,驯化几百年也养不成金丝雀呀!
梁轻心头一阵恶寒。
呃,梁轻自然不是老鹞鹰,但是她也是养不熟的,她永远都不可能那么乖顺听话的!
“这画?殿下可否送我?”梁轻试探道。
“呵呵,不给,这是我画来要珍藏的。”南宫宸枫的脸上一阵自得之意,表情甚至有点欠扁。
梁轻心想,你画别人的脸珍藏个什么劲?
实在不想自己的头像被别人珍藏,可惜在这里她没有肖像权,他又是太子,好像又无法可施。
算了,反正画得也不像她,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
就当他借鉴自己的脸,画了个仕女图而已,爱怎么珍藏就怎么珍藏吧!
梁轻不做声,南宫宸枫找个话题:“送你的生日礼物可还满意?”
梁轻着实吃了一惊:“?”
看她吃惊,南宫宸枫暗自得意,继续道:“那日比赛,你弹的琴,本是孤日常最惯用喜欢的一把古琴,俗话说宝剑赠烈士,才女配名琴才对,孤对你不薄吧?好东西你可别用糟践了。”
原来那琴是南宫宸枫的?
梁轻知道自己大老粗,不识古琴,也不带这么损人的!
怪不得这几天康月绾看她的眼神闪闪烁烁,颇有意味,……
原来另有隐情,看来以后那琴是不能用了。
“孤那日所言句句肺腑,孤心悦你,父皇也已看过你了,对你甚为满意。若你入东宫,必是前程无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将来就是个贵妃之位也当得!”
这就开始给承诺了?
许的是贵妃之位,还没忘了把皇后留给自己老婆!
看来他对皇位势在必得了。
那几个反对他的,家里都有人被他当刺客扣押了,所以他皇位无忧了?
只是这南宫祉的满意,谈何说起?
给了几千亩封地,赐了郡主府就是满意了?
恐怕这是南宫宸枫自说自话!
梁轻怎么觉得他当日看自己的眼光像毒蛇一样?
森冷,诡谲!
“殿下,……”梁轻正色施礼,正要推拒。
南宫宸枫却抬手制止她继续说话:“师妹不要急着拒绝孤的一片真心,且回去好好想一想,等过些天你想清楚了,再来答复与我。”
梁轻就这么被请出东宫了。
临出宫门,遇到康月绾身边的大宫女,引着一位女子从外面进来,却是顾汀兰。
两厢碰面打了招呼,梁轻出了东宫。
没走几步,遇到了南宫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