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
夹杂着烈焰的愤怒斩击一瞬之间湮灭了雷霆。
顷刻之间,奥丁竟然在楚子航的一击之下被一分为二。
“呵呵~”
看着这一幕,隐约间一道笑声在天地间响起,但却并没有任何人听到这笑声。
楚子航能轻易做到这一步,自然是路鸣泽在搞鬼。
他稍微强化了一下除了孙浩然之外剩下三人的实力,至少不让他们在这神战中成为炮灰。
因为若是那样,就无法见证最后一刻了。
这裂缝深不见底,似乎永远抵达不了尽头。
路明非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天空中的裂缝。
在孙浩然等人的帮助之下,他很顺利地便来到了无数神魔争先恐后想要抵达的地方。
此刻他的身后,孙浩然仿佛战神一般一夫当关,凭一己之力将所有捣乱的家伙拦下。
裂缝里似乎有莫名的吸引力一般将路明非的目光牢牢吸住,一旦看过去,便再也移不开了。
突然间,失重感传来,世界突然间颠倒。
路明非被吸入了裂缝之中。
他发现自己眼前的画面变了,不……准确的来说……似乎是视角变了。
此时此刻他正从极高处俯视着整片战场。
他记得这是哪里。
这里是世界之外的世界,更高的维度,通往传说中仙界的道路!
此刻路明非立于天上,用这样的视角再次俯视下方的一切……
他只感觉这些争斗中的家伙们,都是一片脆弱不堪的‘蝼蚁’。
也许是视角变了,路明非现在很清楚的便能够看清楚战场的局势。
孙浩然的身影正在被围攻。
因为他刚好挡在这道裂缝之前。
这场景,真的莫名眼熟。
当孙浩然回头笑着看着他的那一瞬间。
看着那双鎏金色的眼眸。
路明非恍然大悟。
梦境,在这一刻与眼前重合了。
没错,这是他曾经梦见过的一幕……
不,真的只是梦见的吗?
说到底这真的只是梦吗!?
某种直觉告诉他,这是曾经在某段历史……发生过的一幕!!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幕!
不是梦境,也不是这路鸣泽所构筑出来的虚幻世界,而是在曾几何时的某一刻,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所以路鸣泽送自己来到这里……是想让他回想起来什么吗?
“是啊,哥哥,你想起来了吗?”
路鸣泽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路明非来不及回头,因为眼前的一幕还在继续上演。
被开启的‘仙路’此刻再次开始缓缓闭合。
而此刻有一人独断仙途,与世界为敌。
不,原来不只是一个人。
路明非看见了曾经在梦境中并未注意到的角落里。
原来还有楚子航,原来还有凯撒!
他开始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了。
孙浩然他大概能理解,因为他现在差不多也知道这个人大概是曾经的齐天大圣,但楚子航和凯撒呢?
难道说曾几何时,他们也曾与自己并肩作战?
没有人能给路明非答案。
恍惚之间,眼前的缝隙越来越窄,仙路再次彻底闭合。
道路再次被封死。
路明非只能呆呆的站在这道门里面,完全无法动弹,甚至连挪开视线都做不到。
在逐渐闭合的缝隙中,他看见了那道战天斗地的身影,看见了燎原的烈火,看见了席卷一切的风暴,听见了响彻万古的龙鸣。
一如之前梦境中一样,最后之刻,那道黑影回过头,望向天空,流淌着熔岩般的眼睛似乎正在看着他,随后不知从何处伸来的巨大的黑翼,遮天蔽日,将两人之间的目光隔断。
这一眼,仿佛跨越了万年。
路明非从愣神中回过神来,他终于能回头了。
路鸣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和他一同站在这虚无的混沌中。
“哥哥,你想起来了吗?”路鸣泽再次问道。
“想起……什么?”路明非目光呆滞地问着。
路鸣泽闻言微微摇头:“别这么不解风情,哥哥,这种事若是还要让我来提醒,感觉蛮奇怪的。”
“什么……事情?”
路明非脑袋里乱做一团。
他疯狂的思考着。
如果这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么他真的……来过这里?
等等……这里是哪里?
这里特么的——是仙路尽头!是飞升之路!
“瓦特!?我特么飞升了?”
“准确的说,是飞升过了。”路鸣泽轻笑着提醒道,“不过又回来了。所以哥哥……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为了……”
路明非恍然间大悟。
他看着已经闭合的仙路。
刚才在路鸣泽的剧本中所上演的一幕,是曾几何时真正发生过的一幕。
这是为了争夺飞升资格的诸神黄昏之战。
仅有一人得到了这样的资格,而这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没错,在伙伴们的帮助之下,自己成功抵达了无数神魔仰望的终点。
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飞升之后又选择回到这边的世界,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在路明非心中已然揭晓。
他笑了:“当然是……为了来接你们。”
“回答正确。”路鸣泽欣慰地笑了,“看来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他的身后,孙浩然、楚子航和凯撒的身影浮现。
············
莫名的失重感传来。
机场,公司搭建的临时看管室中,用手撑着下巴不知何时入睡的凯撒悠悠醒来。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望向周围,随后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容:“真是个……漫长的梦啊……”
分明是封闭的空间,但微风却在他感慨的同时抚起金发。
另一边,尼伯龙根中深处的地铁站里。
楚子航同样悠悠地醒来。
他紧握着手中的村雨,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火焰在刀身上明灭。
他同样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他完成了自己的夙愿,手刃了仇敌。
不……不是梦。
刀身上悦动的火焰前所未有的炽热,这灼热的温度告诉他并非全是虚妄。
“哈哈哈哈哈——”
一旁传来了爽快的笑声。
楚子航回过头看过去。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孙浩然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战意升腾,畅快淋漓。
“大哥……你可真是精神啊……”
路明非也被这声音吵醒。
他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两人,很快脸上浮现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笑容:“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
一旁的耶梦加得,不……夏弥疑惑的问着。
在场大概就她一个没有被路明非拉入那片世界之中。
“你是被打蒙了么?”
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楚子航和路明非要来杀自己,楚子航晕过去了,然后眼前这个男人出现了,把路明非痛扁了一顿。
但是现在突然间眼前这个男人停手了,楚子航醒了,而路明非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总之现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变了。
所以……这帮家伙究竟是来闹哪样的?
她刚刚还在嘲笑路明非被揍狼狈的样子呢,现在突然间局势变了,显得她很尴尬耶?
“姓孙的,你不是来罩着我的么?揍他呀!继续揍!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呢!”
夏弥催促道。
一旁的芬里厄乖巧地点头认同。
“嗯?”
孙浩然疑惑地看了一眼一旁大概前一刻还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夏弥和芬里厄,又看向路明非和楚子航。
“哈哈哈哈……”
路明非尴尬的笑了笑。
“……”楚子航只是沉默。
“所以,我们到哪里呢?”孙浩然摸着下巴问道。
“我晕过去了,不知道。”楚子航说了一句,然后倒在地上装死。
“要不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啊大哥……”
路明非回想起了遥远的记忆,尴尬的看着孙浩然。
“没事儿,你就装装样子嘛,到时候好学院交代,反正死不了。”孙浩然贴心的为路明非着想。
“下手能轻点不?”
“好啊。”
砰。
看上去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路明非脑袋上,路明非当场就晕了过去。
但是夏弥却看见了路明非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
喂喂喂……你们三演戏能不能认真一点?
她看了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晕过去的楚子航,又看了看被一拳‘打晕’的路明非,感觉……好吧,不用感觉,自己肯定被演了。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如你所见,现在你安全了。”
孙浩然拍了拍手,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绳子,将路明非和楚子航捆在了一起,随后笑着朝着夏弥说道。
原本路明非和楚子航来这里是遵从学院的安排,为了屠龙的。
而孙浩然是站在公司的立场阻拦两人。
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孙浩然大获全胜,没有别的可能性。
而在经历了刚才的‘梦境’,了解到世界的真相之后,不只是路明非,就连楚子航也和孙浩然达成了一致,认为屠龙已经没有必要了。
至少四大君主这样的敌人已经不在他们的目标当中了。
不只是他们,他们相信此刻不知道在哪儿的凯撒心中也和他们有同样的想法。
以后屠龙这事儿就演给学院看看得了,他们四个才是同一战线的战友。
现在他们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是适应一下回到这边的落差感,熟悉领悟到的法则,以及……准备迎接真正的神战。
路明非封印自身从仙界回来的人。
路鸣泽是他留在人间唤醒他记忆的准备。
而此刻,路明非已经取回了记忆。
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带着曾经没能和他一同飞升而是选择集众人之力让他一个人独自飞升的朋友们重踏仙路了。
既然是重踏仙路,那么自然要再次开启仙路,而又一次的神战在所难免。
这一次,这个世界恐怕真的会承受不住‘众神’的力量而毁灭了,因此他们需要做很多准备。
············
哐当哐当哐当——
开往卡塞尔学院的列车行驶在轨道上。
不过与平日里不同,此刻这趟通往卡塞尔学院的专车不只是乘着去往学院的学生,尾部还拖着一列与古朴的车身显得格格不入的车厢。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集装箱,箱子上骇然印着‘哪都通’的字样。
没有人知道这列车厢里托运的东西是什么,就连列车长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据说这是公司为了表达友好给学院寄送的礼物,应该说不愧是哪都通么?竟然大老远费这么多功夫将一节集装箱远渡重洋运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该说是诚意十足,还是什么呢……
“嘁——”
很快列车来到了卡塞尔学院站,伴随着液压泄气声响起,集装箱被卸了下来。
包括昂热这位校长在内,还有学院里目前在岗的各位教授都纷纷来到了卸货地点。
如此严阵以待的阵势,让列车长满头大汗。
他心中疑惑这集装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校长和教授们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听说前不久学院才安排了人前往公司那边屠龙,难不成这里面装的是古龙的遗骸么?
若真是这样,那这头龙估计有够小的。
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因为箱子马上就要打开了,里面究竟是什么,亲眼见证是最实在的。
噶——
集装箱的金属门在施耐德的指挥下,被两名学员推开。
“……”
全场一阵寂静。
“哈……哈喽……我们回来啦……”
似乎是气氛确实有些尴尬,集装箱里的路明非尴尬的冲着昂热校长以及教授同学们打招呼。
没错,他就是集装箱里的货物。
准确的说不只是他,还有楚子航和凯撒。
此刻他们三人被绑在了一起背靠着背。
简单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三个被公司打包好送回来了,作为给学院的礼物。
“所以说……任务失败了吗……”
昂热看着集装箱里的三人,随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公司那帮家伙……还真是会玩儿啊?”
“该死,这帮家伙是赤裸裸的挑衅!挑衅!”曼施坦因见此一阵气急。
“但我们又能如何呢?”施耐德撇了他一眼,用嘶哑的声音淡淡的问道,“难不成能拒绝签收,把这三个孩子塞进去再运回去么?还是说……你想和公司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