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号是斯诺在50级时便获取的,他将其使用至今的原因就是……该称号的附带能力,俨然是一个因果律技能。
这个能力,可以让使用者改变眼前某些事件的概率,将一些极小概率的事件,变成百分百的事实。
举个简单的例子:轮盘赌。
有这样一种说法——在轮盘赌中,不可能连续两次开出同一个数字。
这种说法,自然是不准确的;轮盘赌不是“不可能”连续两次开出同一个数字,而是“几乎不可能”连续两次开出同一个数字。
撇开作弊等人为因素,那种概率,其实也是存在的。也许连续转一千次会出现一次,也许要一万次、又或许十万次……
无论实际概率如何,总之,若使用去转……两次。
只要是“理论上”可以的,就是这个能力能够干预和控制的;那么……这个“理论”的值又有多大呢?
再以抛硬币做例子:当硬币抛出之前,这个“理论”的空间还很充分;硬币抛出之时,该空间就开始急速减小,而当硬币落在人的手背上时,“理论”将完全消失。
能干涉的领域,就在那“理论尚存”的空间中;一旦这个空间消失,就超出了干涉范围,因为那已不是“控制未确定的概率”,而是“改写已发生的现实”了……
眼下,斯诺就是在不怕击中自己之前,干涉了这一事件,让不怕的攻击“打偏”的概率从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变成了百分之百……这才得以逃过一劫。
当然了,他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是“恶”之强运,那必然伴随着极其凶险的代价;任何的干涉行为,都会带来相应的“厄运反噬”,厄运的程度与被干涉事件的原概率相关——原概率越低,反噬而来的厄运就越强、且来得越快。
像“决定硬币正反”这种事件,只需承受约50%概率差的厄运,具象化之后,大概是走路时摔倒或者吃东西噎住的程度;而“在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中直接抽到黑桃A”这种事,就得承担相当于98.149%概率差的厄运了,具象化了那就是从楼梯上滚下来或者被高空坠物砸中脑袋的程度……
同理,“让的技能擦肩而过”,也是有代价的,要补正99.9999……9%这种概率差,具象化出来的厄运那肯定是要人命啊。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直接被不怕杀死可能还更好一点,因为像这种极端概率引发的厄运会非常离谱……他很有可能会在十秒内就遭遇“被雷劈死”或者“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种匪夷所思的“倒霉事儿”。
但,斯诺恰好有着逃脱这种厄运的手段,那就是——。
这件灵能武器的特效也十分有趣——。
此处的“掷”,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掷出去;毕竟这是游戏世界,不必那么麻烦,玩家只需将道具握在手里就能发动“掷骰子”的特效,然后系统就会给出一个随机的点数。
看到这里,想必已经有人明白过来了……
没错,的点数,也可以用来干涉。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种操作:斯诺先对自己使用,让获得三个六的点数,随后再对不怕发动使其技能放空,紧接着再用的特效抵消掉对不怕使用时产生的厄运。
这样一来,“让不怕把技能放空”所需承担的代价,便转换成了“让三个骰子掷出三个6”所需承担的代价。
虽说这也有足足99.538%的概率差,但比起前者来,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不会有那种分分钟暴毙式的厄运出现;对斯诺来说……这便足够。
他需要的,只是两分钟而已。
而这两分钟,此时已经过去了一半。
“别慌,再杀!”短暂的迟疑过后,不怕沉声一言,让小步回过神来。
同时,她本人也是洪劲倏提,抡枪再进,追着仍未起身的斯诺就是第二波捶击。
这一回,斯诺可就没法儿再用刚才的套路去抵抗了;虽说没有冷却时间,但有啊;不用抵消负面效果的话,开了他一样难逃一死。
不过,他终究还是开了……
不开,就立刻被一击打死,开了……过个几秒再被厄运杀死;这是个苦涩的选择,但该如何去选,还是很明确的。
Duang~
两秒后,不怕的追打又一次打歪,杵在了沙地上。
那奇葩的动静其实就是攻击受到因果律技能干涉所产生的杂音,她那武器在偏离目标后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性质,所以打出来的威力就跟一个普通女孩子拿棍子杵地差不多。
“切……”这第二发攻击落空时,不怕就不怎么惊讶了,她自是已经明白……一定是对手使用了某种手段干扰了自己,只不过斯诺这人的资料太少,也不知他究竟是干了什么。
呼——
就在不怕的那一击落空之际,步天歌也从侧面包抄了上来,其手中的回旋镖带起一阵破风厉呼,瞄准了斯诺的头部便猛然斩落。
“唉……就这样儿吧……”这一瞬,斯诺是真的放弃了。
他本就是个轻浮、冷漠、乃至冷血的人,就算偶有失态,也是在和觉哥打交道的时候;像斯诺这样的人,你指望他能在这种情形下突破某种极限或是爆种反杀……那不是“几乎不可能”,而是“绝对不可能”的。
嘶——
下一秒,风沙之中,荡起清风拂柳之声。
风为刃,身若柳,血飒其声。
当血喷出来,洒在沙上时,步天歌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木讷。
他木讷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由左肩至右肋被斜着展开,分成了两段……直到那两段身体塌落、化光消失,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目睹了这一幕的不怕妹子,怕了……
一股寒意瞬间袭遍她的全身,“恐惧”二字若肾上腺素一般在她的血管中奔流起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那份恐惧,她的身体便和步天歌一样断了开来……稍有不同的是,她是被横着腰斩开的。
正当全场观众惊疑交加地看着眼前这难以理解的状况时,异变又生!
只见,云层深处电光一闪,“轰”的一声,一道炸雷击中了倒在地上的斯诺,把他给劈成了灰烬。
这下……连解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短短五秒之内,场上的三人全部阵亡,其中两人莫名奇妙就身体断裂,还有一个则是被雷劈死,这换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此刻,唯一可知的、确切的信息是——比分变成了2:0,也就是说,系统认定,这场“中坚战”,是赢了。
…………
“发生了……什么?”
同一时刻,会议室中,悟死参玄满脸疑惑地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了鬼骁。
不止是他,会议室中的其他几名队员,以及一起来观战的工作人员们也都朝鬼骁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嗯……”此时的鬼骁,也是面色凝重,沉吟了几秒后,他才回道,“我也只看到一点点……”他顿了顿,“有一个速度很快的东西……嗯……也可能是人吧,如果是人的话,那应该就是了……”他咬了咬指甲,又想了两秒,“总之……有这么一个东西,在步天歌即将杀死斯诺的刹那……从远处跑了过来,顺手砍死了步天歌……接着,他又朝着前方继续跑,离开了屏幕能捕捉的范围,一秒后,他从离开的那个方向折返回来,顺手砍死了才不怕呢。”
“喂喂……”醉卧怅然摆出了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什么叫‘顺手’啊?如果真是枉叹之干的,那就叫突袭好吧。”
“不……不是那样的。”鬼骁道,“精确地冲向目标,将其杀死,然后转向另一个目标,这叫‘突袭’;从目标旁边‘路过’时伸手将其切开,那叫‘顺手’……”
“哈?”醉卧怅然用一个语气助词,表示了他没听懂。
“现在还不好说,毕竟直播的镜头刚才一直停留在对战的三人身上;得等录像文件出来以后,通过枉叹之本人的是视角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不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刚才那‘东西’真是枉叹之,那么……在将来的比赛中,他会成为一个即使对我们来说也非常棘手的存在。”鬼骁也很难得的,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他在这场所展现的这个‘能力’,在2V2中一旦使出来,即便是我在场,一样会输……”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的众人可是真坐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鬼骁旁边的叶纸蹙眉言道,“他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呢?”
“都说了我也只看到一点点了……”鬼骁虚眼回道,“而且……我看到的并不是处于移动中的枉叹之……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我看到的只是这种东西移动后留下的痕迹……”
“这‘痕迹’……我可是没看见哦。”禅哥这时插嘴道,并抬眼扫了周围的人一眼,“除了鬼骁还有人看见了吗?”
“你们当然看不见。”鬼骁道,“因为那东西移动得太快了,物理世界的各种介质甚至来不及对他的经过做出反应,他就已经过去了……不过,从纯数据视角去看,还是可以看到一丝残痕,就像一道非常非常纤细的丝线,不仔细看就察觉不到。”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悟死参玄试图理解和总结这件事,“刚才发生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枉叹之以一种谁也看不到的速度,在移动的过程中,‘顺手’……把那两人给砍了?”
“对,就好比你坐在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上,从车窗探出一把利刃,去砍一个站在轨道旁的人。”鬼骁回道。
“那么……”禅哥这时又接道,“我能不能这么推测……枉叹之在屏障消失前丢下队友单独逃走,就是为了躲到远处去,为发动这个能力做准备?”
“我也是这么想的。”鬼骁接道,“但是否属实,还是得看录像才能确认。”
“嗯……”禅哥想了想,给自己灌了口酒,“这招……你真的对付不了?”他微顿半秒,又补充道,“就算是极速,也未必不能攻克吧?比方说,用时空类的能力、或者在受身的瞬间……”
“不存在什么‘受身的瞬间’。”鬼骁直接打断了禅哥,接道“我说了……物理世界的各种介质根本来不及对他的经过做出反应,当系统反馈出‘受身’这个状态并激发我们身上的某种特效时,我们很可能已经像那两人一样分成两段了。”
“等等。”听到这儿,生鱼片忽地想到了什么,他赶紧接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么那两人不该死啊……他们的身体应该‘来不及对自己被砍了的事实作出反应和反馈’才对吧?”
“终于有个能稍微理解一下我所说的是什么的人了。”鬼骁回道,“你说得没错,遭遇了那种攻击的结果理应是……‘组成他们的分子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砍了,所以也就没有发生变化’。
“因此,我怀疑枉叹之早在我们‘看到的’这两例击杀发生前就已经在这战场中来回了无数次了,可惜那时我的注意力也放在斯诺他们的战斗上,没有留意到周围有‘痕迹’存在。
“而在那无数次‘来回’的过程中,枉叹之肯定也发现了自己无法伤害到对手的情况,于是,他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并最终……找到了解决方案。”
言至此处,鬼骁停顿一秒,沉声道:“简而言之,他用了某种手段,让自己在出手砍人那一刻……‘变慢了’,从而完成了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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