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血袍怪物所说,易寒的伤势已经痊愈,但他却依旧高兴不起来。
武道先天、驭道活祖的双系神灵,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大了,他只是心有余悸,还好有古法石板护住自己的灵魂,保证不被外在的意志侵蚀,否则估计什么都交代了。
同时,易寒也在史书上看到过王桀魔的形象介绍,专门把他搬出来,塑造一个假的万法之主,镇住苦狱阎君。
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解释自己天机被掩盖的真相,让自己身份清白,二是给予对方一定的压力,以免被随意当成弃子干掉。
只是易寒也没有把握能骗过苦狱阎君,所以心中一直打鼓,直到现在才好受一些。
“在十八苦地狱,你至少要做到两件事。”
夜幽似乎很高兴,一边笑着,一边说道:“第一,忠诚,只要你忠诚,至少不会太惨。”
“第二,尊敬狱帝大人和阎君大人,因为他们无所不能。”
说到这里,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易寒,这两点是原则,犯了任何一条,下场都是生不如死。”
易寒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夜大人,不过我对咱们组织一点都不了解,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夜幽笑了笑,道:“十八苦地狱传承很古老,历史悠久,不会亚于光明神国和神罗帝庭。”
“狱帝大人和阎君大人是创始者,他们已经活了无尽的岁月,是罗天世界最伟大的存在之一。”
“数以万年来,十八苦地狱一步一步建立,从一层到十八层,付出了两位大人数不尽的心血。”
“这十八层地狱,从一到十八,分别是妖言地狱、欲乱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血肉地狱、烈火地狱、寒冰地狱、暴兽地狱、饥饿地狱、枉死地狱、磔(zhe二声)刑地狱、灭灯地狱和阿鼻无间地狱。”
易寒掰着指头算了算,疑惑道:“这才十三个啊,还有五个去哪儿了?”
夜幽摇头道:“另外五个,我也不知道。”
“啊?”
易寒不禁瞪大了眼:“你身为孽镜狱王,竟然不知道另外五个地狱?”
夜幽轻笑道:“十八苦地狱并不是那么透明,对于本派之人也是一样,但是根据我的判断,剩下那五个地狱涉及到的领域是不同的。”
易寒道:“这个还分领域啊?”
“当然!”
夜幽道:“比如我掌管的孽镜地狱,主要是惩罚不干净的灵魂,这些灵魂面对判官的审核,并没有交代清楚自己的罪孽,那么我的黄铜镜会让他们老实。”
易寒想了想,道:“妖言呢?就是妖言惑众那些罪人?”
夜幽点了头,笑道:“差不多吧,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十八位狱王,都是强大的修者,当然,最弱的估计都是法则宗师。”
易寒道:“有神灵吗?”
夜幽皱起了眉头,道:“有的,比如第十八层地狱,也就是阿鼻无间地狱,据我了解,阿鼻无间狱王,就是一尊地藏死神。”
易寒当即汗毛倒竖,惊声道:“灵道地藏死神?不可能吧,灵道不是早就覆灭了么?”
夜幽轻轻道:“我们独立于罗天之外,况且阿鼻无间狱王,存活了许多年了。”
“除此之外,还有死魂判官,阴泉之主,轮回殿主等等,实力都非常强大。”
“这些你以后慢慢了解吧。”
易寒缓缓点头,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
这么说来,十八苦地狱足有数尊神灵,数十宗师。
如此庞大的势力,丝毫不亚于当世巨擘,为什么蛰伏这么多年,不显山露水,直到如今才开始活动。
易寒几乎可以肯定心中的猜想了,恐怕也只有这个目的,才值得十八苦地狱这么重视。
想到这里,他笑道:“夜幽大人,我接下来的任务,是把他们引入黎山古矿对么?”
夜幽道:“进入黎山古矿是大事,需要多方面助力,你是其中之一,需要在关键的时候打动他们意志。”
“我相信你会把握到这个关键的时候,做出最正确的举动。”
她站起身来,打了个呵欠,道:“重伤初愈,回去休息吧,你接下来的任务还很重。”
易寒伸了个懒腰,只觉精神状态很饱满,这一次大战可谓酣畅淋漓,找回了曾经的战血,武道境界也渐渐松动,隐隐有了点天灯的感觉。
只是他明白,还需要一个契机。
冷风吹过,带着丝丝的寒意,带着远方的草香。
朝天看去,夜空繁星漫漫,一轮圆月高挂,银辉四溢。
天地静谧无比,四下人已安睡。
易寒眼中渐渐露出迷茫之色,他摇头笑了笑,心中有些慨然。
青州的复仇者,青州的拯救者,神易玄宫的宫主,神易玄宫的大弟子,万法之主,万法之主的徒弟,十八苦地狱的门人,天下之龙。
诸多身份,诸多复杂的现实,让他竟然也出现了短暂的迷惘。
他知道自己太忙碌了,悟武过多,悟道过少,道心出现了动摇。
“希望此事之后,自己能有一个休养生息的阶段,慢慢感悟大道。”
说完话,袖中掉落结果布娃娃,开始朝着各个方向跑去。
它们会把自己痊愈的消息带给曲烟妃、唐蕴芳、辛妙娑等人。
而自己,的确该休息了。
推开房门,易寒的眉头顿时皱起,瞳孔微微一缩。
他缓缓道:“哪位大驾光临?”
熏飖这才从内厅走出,急道:“易寒,这个老头找你,坐了快一个时辰了。”
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枪魂杨公令一身灰袍,长发高束,梳得一丝不苟,尽显干净儒雅。
易寒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休息不了了,于是抱拳道:“杨前辈出来说话吧,夜风圆月,风景怡人,房间留出来让姑娘好好睡一觉。”
杨公令站了起来,同样抱拳道:“小友客气了,深夜叨扰,实在失礼。”
“好好睡觉吧,没事了。”
易寒给熏飖摆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
随即来到中庭阳台,扶着栏杆,吹着夜风,心情稍微好了些。
杨公令道:“小友伤势痊愈了?”
易寒点头道:“费尽周折,总算是修复了一身的伤。”
杨公令笑了笑,道:“几乎殒命之伤,五六个时辰就痊愈,小友的背景终究还是深厚啊。”
易寒道:“杨前辈别开玩笑了,再深厚的背景,也比不上武道先天山啊。”
杨公令没有否认,只是轻声道:“我是前辈,不想对小友耍什么心机,只想问一句实在的。”
易寒颔首,道:“请讲。”
杨公令道:“小友蛰伏多年,宛如卧龙,如今突然腾渊,独战天下,所谋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