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婕莉雅脸色凝重严肃，头缓缓点了两下。却突然嘻嘻一笑：
“我能不能说，其实我没看出来！”
“这个玩笑，你开得很有水平。”陆宇昊也忍不住“噗嗤”一笑，给她鼓了下掌。
安婕莉雅收敛起笑容，认真道：
“原来如此！即使知道了所有幻象都是引诱人自相残杀，打定主意躺尸，也得扛得住这环境伤害才成！唔——我明白了！按照经验，这环境伤害会越来越高。所以，根本办法还是尽快解决掉女尸这问题根源！”
“甚至对感知的压制也会更严重。到时候，战斗记录说不定变成‘未知单位对你造成了多少点伤害’。万一最后阶段真出了某种怪物，那就十分危险了。之前的队伍接连团灭，不是没有原因的。”纪羽玄接着说道：
“所以，事情真相就是这女尸在通过某种契约，献祭附近人类的……一般是灵魂，也可能是生命等，反正对我们没差别。如果受幻境影响，自相残杀殆尽，那就简单了事。”
“如果不识相，消极抵抗，也会由于契约的束缚，慢慢被献祭死亡。我们意外达成的契约，内容相当于接受被献祭成为贡品。”
“此外，契约的力量应该还具备解除盟约之类的性质。既然都涉及到了神秘学，调查的人员未必没有签订了某种‘古老契约’，不能互相伤害的可能！那岂不是最强能力直接报销了？本地人可不像我们契约者，可以直接逃跑的。一时半会死不了的话，时间长了难免就有意外。呃，我们也可以先逃，然后继续来完成任务……”
“嗯，稍微有些牵强，或许本地人受到直接献祭的伤害很小。反正，具体情况应该、基本差不多了。幻境和契约成相互配合的关系，签订了新的契约，就会解除之前的盟约。”纪羽玄最后斟酌着说道。
“八九不离十！我们又不具备完整情报，稍微有些牵强已经是做得够好了。”陆宇昊高度赞扬了纪羽玄一句，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为何我们现在仍是队友，无法产生友伤呢？”
“……确实”纪羽玄登时有些语塞，玉指点着下巴，一戳一戳，煞是可爱。
“我倒是觉得，幻术潮来时，我们的感知被进一步压低，自身已经无法辨认出友方。这本身应该是友方判定的一部分。”陆宇昊认真组织着语言。“幻术的本质象征着欺骗！不仅在欺骗我们的感官，也在欺骗系统的判定！”
“契约的力量，相当于我们自愿——其实当然是被迫的——接受了某些东西。有很多，比如接受、或相信女尸的幻境极为强大的设定。看到那个图案后，幻境的强度不是一下子强出不少么？以后，应该还会不断增强下去。”
安婕莉雅和纪羽玄都是重重地一点头。
“也比如，接受幻术潮发动后，难度达到了可以欺骗系统的程度！”
“我懂了！”纪羽玄已经理解了陆宇昊的思路。“照理说，当前难度无论如何都达不到，让主神的系统，部分功能失效的程度。可当我们是自愿接受这样的难度时，它就可以做到了。”
“说错了一点！”陆宇昊笑着纠正道：“是主神趁机放手，让它欺骗系统成功，无法进行友方判定，或判定错误。”
安婕莉雅不住点头，纪羽玄则回味着道：
“你这想法，更正确！也很新颖！”
陆宇昊神秘一笑：
“突然间，有了点新的想法了。”
纪羽玄听出了他话里有话，不过很有默契地没有当场追问。而是直接点出了核心问题道：
“那么，该如何解决呢？”
“其实到了这一步，都能知道只要销毁女尸就算完成任务。可问题也在如何才能做到上！因为在幻境中，如何确保现实世界的行动？”陆宇昊油然道：“但我现在至少知道三种办法！”
“哪三种办法？”安婕莉雅先配合着问了一句，然后一下一下重重鼓掌。“我这捧场得怎么样？”
“马马虎虎。”陆宇昊皮笑肉不笑，轻轻揭过。“第一种是正面攻克的思路，所以有点前提要求。”
“只需感知够高，就有硬刚的可能——不用高到幻境压制不住的程度！然后关闭视觉，最好把听觉也封闭了，因为用不上。排除大量干扰后，就会有几率感知到女尸的真实位置。然后破坏掉即可，大范围技能成功率最高！”
安婕莉雅听得目瞪口呆，吃吃地道：
“你管这叫正面硬刚？不是抓住女尸一碰就坏的致命弱点，利用可以有效针对的地方发动奇袭么？只不过针对的其实是最强点，通过各种手段削弱后加以克制。好吧，要求确实是蛮高的……”
“从最强之处攻破，那么必然就会直击最弱之点。勉强算是正面攻克吧。”纪羽玄似笑非笑地道。“不过，我想问的是：需要多少感知才行呢？你够么？”
“不知道啊！怎么了？”陆宇昊回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反正我又没打算用这法子，知不知道，够不够又有啥关系呢？”
“噗——”安婕莉雅喷出一口老血。“行吧！我知道什么叫硬刚了，那宇昊大人投机取巧的办法，会是啥样子的呢？”
“别说得那么难听，那叫智取！喏——”
陆宇昊只展示了一个图标，似乎害怕拿出来的样子。两女定睛一看，这不是梦魇精华么！她们都是知道的，于是也顷刻之间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了。
“幻境都是自成一体的。我取出一定量的梦魇精华，它们会自动构连成梦境。梦境又会自动拉我们沉入。到时候幻境夹杂进梦境，或者叫被入侵，立马就会从根基上崩裂，瓦解。而这梦境无根无源，既浅又弱，很快就会消耗光精华。想要留存都办不到，别说搞出事了。”
安婕莉雅一愣一愣地点头道：“果然够取巧，一点道具就解决了。”
纪羽玄也摇头轻叹：“幻境影响不了取出道具，储物空间内数量减少也能间接证明。这东西入世自动生效，更不受幻境影响。最多利用你把取出的地点放到老远老远。”
“可未出幻境，照样会被侵入。一出幻境，问题也就自解。只要不断远程攻击，把解剖厅轰成渣渣，任务自然完成。还可以渐渐靠近，在合适的距离攻击。敢拉入幻境，就取出道具。也不用分辨，事后照取不误。所以，就算制造女尸被远程击毁的幻象都没用。”
“由此也能得出，如果具备足够范围，足够威力的技能，或伤害手段，也有较大概率完成任务。”
“够狠，够辣！”
分析到此处，纪羽玄也不禁咬着牙赞叹道。
见陆宇昊得意洋洋，却又意犹未尽的样子，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幸福感。双手抱住他的臂膀，娇声道：
“亲爱的，那第三种办法呢？想来要么惊天动地，要么不带丝毫烟火气。”
陆宇昊听得浑身轻飘飘的，只是现在只能单手负后，看了下安婕莉雅，道：
“安，你前面提到过，这契约，我们一看到就会被强制签订。羽玄，那些照片都被女尸特意控制法医小组，烧去了关键部分，销毁线索。符号里，又含有献祭的含义。”
“你们觉得，这些象征着什么呢？”
话音刚落，光明消失不在，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