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不甘，再强的怨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憋着。铁扇公主甚至连芭蕉扇都不敢拿出来，谁知道她这么做会不会被看作是对人皇的挑衅？到时候，这个叫明日的人族天仙再请一道旨意过来，那还不得一家人全都凉凉？憋屈，无奈，偏偏没办法发作。铁扇公主深吸口气，对着明日微微施礼道：“公子能请来人皇法旨，定然是人皇看重的弟子。我家老牛不通礼数，但念在他还没有铸成大错的份上，望公子能饶恕他这一回。”明日摇摇头，“在下不过是家师座下一不起眼的弟子，只能做做巡视四方的活计，当不得看重一词。”铁扇公主闻言一惊。能够请来人皇旨意的人族天仙，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如果这个家伙没有说谎，那只能说明一点，那便是人皇林远可以轻易地发出一道人皇旨意。可这种情况，可能吗？人皇旨意和普通的旨意不同，是带着人道气运和人道之力的，所以才会有如此威能，能够一字镇太乙。封神大战之时，人皇帝辛就发过这样的人皇旨意，但数量却极其有限。除非是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有带着浓郁人道气运的人皇旨意发出，那是对人族底蕴的消耗。每一道人皇旨意，都是底牌一般的存在。当看到明日用人皇旨意来对付牛魔王的时候，铁扇公主心惊之余也有些窃喜。因为这说明牛魔王对人皇的影响，足以抵得上一道人皇旨意。可现在看来，不是牛魔的牌面太大，而是人皇底蕴太足，连人皇旨意都能随意发出。可这可能吗？人皇帝辛时可是一统人族，在发人皇旨意时都是那般谨慎，而林远呢，现在麾下人族不过近亿，居然有这么充足的人道气运储备？不管信与不信，现在明日说了出来，铁扇公主就必须得信，不能打了对方的脸。牛魔王被压在镇字之下，现出了原型，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听着自家夫人向一个小小的人族天仙赔不是，一双牛眼通红，不断嘶叫，可惜什么办法都没有。一旁的红孩儿都看呆了。想他那不可一世的妖王父亲，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弱小了，居然连一个字都挣不脱。这就是他们要去祝贺的存在吗？红孩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因为他刚才还没怎么在意那所谓的人皇，只是听了父母的命令才往星火城一行，就当作是去旅游。可现在看来，怕是真的有一尊大神啊，惹不起惹不起。“一天一夜而已，时间并不长。”明日没有给铁扇公主面子，或者说这是属于星火城，属于人皇林远的面子，不可能朝令夕改。铁扇公主无奈，只能道谢之后再陪在牛魔王身边，看她的态度，是想陪着牛魔王度过这一天一夜。明日也没说什么，转身来到秦广王身前，“见过秦广王。”秦广王连忙还礼，“不敢不敢。”这位可是人皇弟子，虽然他自己说不是什么被看重的弟子，但能够请来人皇旨意又能是什么普通人不成？再说了，人皇弟子也就那么一千个，哪怕是其中最普通的，也是绝对的天之骄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秦广王是来投奔人皇的，自然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哪怕是面对一个实力远不如自己的天仙，也同样给予了足够的尊重。这份尊重让明日心头微头。几年前的他还只是西牛贺州一个朝不保夕的普通人，对于十殿阎罗的传说也是充满了敬畏。如今身为十殿阎罗之首的秦广王对自己如此态度，让他心神微动。可他很清楚，自己得到的这份尊重不是属于自己的，而是因为“人皇弟子”这层身份，也让他对林远充满了更多的感激。闲聊了几句，明日将目光投向了秦广王手中提着的红孩儿，好奇道：“这是大王的子嗣？”秦广王嫌弃地说道：“这要是本王的子嗣，那本王怕是要气得吐血升天不可。”红孩子顿时大怒，可看着远处自家父亲那可怜的牛身，也是缩了缩脖子：我忍！秦广王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顺便也说明了这红孩儿的身份。明日回头看了眼被压在“镇”字底下的牛魔王，十分认可地说道：“有其父必有其子，父亲如此嚣张，有同样嚣张的儿子也就十分正常了。不知大王要如何处理这件事？”秦广王说道：“这件事发生在星火城附近，自然当由人皇陛下定夺。”明日想了想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家师需要关心的事情很多，这件事就让大王自己处理吧。”秦广王点点头，随手在红孩儿身上一点，“那便小小惩戒吧。”红孩儿只感觉全身的法力都消失了，顿时惊慌失措道：“老……秦广王，你对小爷做了什么？”“放心，不是废了你的法力。只是让你暂时体验一段时间凡人的生活，等到你什么时候懂得礼貌了自然会找回自己的法力。”秦广王随手一丢。红孩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向了牛魔王的方向，铁扇公主连忙将他接住。红孩儿立即哭诉道：“娘，他们都欺负我！”“闭嘴！”铁扇公主冷喝一声，立即让红孩儿闭上了嘴巴，她这才向秦广王拱手道：“多谢大王手下留情。”秦广王摇摇头，“你不怪本王便好。”“大王替我父女管教孩子，怎么会怪责大王呢。”铁扇公主说得极其认真，可除了红孩儿之外，所有人都听出了她的意思。这梁子怕是结下了。等以后有机会，铁扇公主和牛魔王自然会找上门向秦广王要一个说法，但秦广王只是笑笑没有理会。单单是这对夫妇，他是一点儿都不带怕的。倒是他们背后的存在让秦广王有些忌惮，但只要得到了林远的庇护，那也不用担心。人皇大兴几成定局。若是此番林远走完了人皇之路，那便是以人皇之身威压三界，哪怕是天庭玉帝都最多与之平起平坐，不可能压制林远。到时候，只要他展现出足够大的法力和效用，再加上这一次错不在他，林远还可能不保他？甚至反向再敲诈一波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林远输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多说，反正都是输掉所有的结局，还怕牛魔王和铁扇公主背后的存在？“本王在地府等着你们。”留下一句话之后，秦广王便与明日一同前往星火城。星火城辐射范围内不能飞行，除非是有紧急军情，就像普通皇朝里的八百里加急战报一样。明日之前从城内出来时，因为有公务在身，所以可以飞行。但现在回去只是复命，顺便带秦广王返回城内觐见人皇林远，自然不用那般紧急，也需要走官道回去。明日一挥手，一辆马车便出现在官道之上。秦广王眼前一亮，“这一手袖里乾坤真是好手段啊。”西游世界中的仙法无数，但也是各有各的特色，而袖里乾坤虽然是大众法术，但练到极致也是十分出彩的。最出名的就是地仙之祖镇元子，一手袖里乾坤，哪怕是孙悟空这等注定大罗的太乙金仙也无法逃脱。而最普通的袖里乾坤，怕是只能收起一枚小石子。这是易学难精的法术。明日只是天仙修为，却能够将袖里乾坤修炼到至少一辆马车大小的空间，这份手段，怕是许多太乙金仙都没办法做到的。“不过是师父教得好罢了，还请上车吧。”明日说的是实话，这些法术是林远通过天地图书馆中进行修改时刻进他们脑海中的法术，效果拔群。但在秦广王听来则是明日的谦虚之词，心中忍不住感慨，“堂堂人皇弟子，居然如此谦逊。若是当年殷商帝辛能有这番气度，怕是那大商也没那么容易灭亡。”毕竟，只要人道气运依然强盛，就算是圣人也不可能强势地毁灭一个被人道气运眷顾的存在。帝辛之所以会输，有外力的原因，但同样有着他自身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马车缓缓前行，秦广王好奇地打量着马车外的一切，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明日好奇道：“大王坐观天下变迁，也会对人间之世感兴趣？”秦广王哈哈笑道：“不瞒小兄弟，本王也算是见识过太多的人间之事，但大多贫苦。尤其是这西牛贺州，能饥一顿饱一顿地过完一辈子便已经是极其幸福的人生。”说到这里，秦广王就心生感慨。西牛贺州同样是人族领地，但被西方佛门占据并传播信仰，如果真按照佛门的信仰说法，生活在西牛贺州的人族应该是最幸福的。可实际上呢？佛门为了信仰，很多时候都玩的“养寇之重”那一套，不过人间边将养的是贼寇，而佛门养的则是妖魔。贼寇劫掠，再多就是杀戮。但妖魔却是食人、奴人。前者好不到哪里去，后者更是残忍无比，偏偏最后当佛门中人出场之时，作为一切罪孽开始的他们，却还要接受这些被残害的人族们的感激和信仰。如此世道，哪怕是秦广王也看不下去。“四大部州之中，唯有南瞻部州，也就是那人道气运还眷顾之地——大唐皇朝的百姓要生活得好一些，虽然也会经历战乱，但至少不会有多少妖魔敢在那边肆虐。”不仅仅是大唐皇朝处于天庭的重点关注之下，更是因为大唐皇朝被人道气运眷顾，天生就会压制其它存在，尤其是与人族有血仇的妖魔。要是妖魔进入了大唐范围，一身实力会被压制得只剩下一半不到，如此恐怖的削弱力度，是真的会死妖的。明日本身就是西牛贺州的原生人族，自然对秦广王的话充满了切身的体会和感慨，“幸好师父来了，否则我等还生活在那水深火热之中。”但他还有些好奇，“大王说的大唐皇朝真的那般厉害吗，比起我们星火城如何？”秦广王哈哈笑道：“大唐皇朝是真的很安稳，但相较而言，还是星火城要好一些。”人间皇朝兴盛的基础，一是君臣贤明，二是人道气运眷顾。这两者也是相辅相成的，只有君臣贤明了，才会吸引人道气运眷顾，而人道气运眷顾也会让国内风调雨顺，百姓富足。“而且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大唐皇帝只是天子，不是人皇。能承受的人道气运有限，或者说在陛下未出世之前，人道气运根本没得选。现在嘛，或许那大唐皇朝的人道气运已经极度削减，都往星火城这边来了。”明日心头一惊，“照这么说来，那大唐皇朝岂不是要乱起来了？”秦广王摇头笑道：“明日兄弟可知为什么天庭与佛门之间指定的西游量劫要从大唐皇朝开始，再到大唐皇朝结束？”明日摇摇头，“还请大王示下。”他虽然师承林远，又有余元、闻仲等截教老牌三代弟子们传授三界知识，但对于大唐皇朝的信息也是知之甚少。秦广王解释道：“陛下出世之前，南瞻部州大唐皇朝是人道最后的传承，哪怕当时没有人皇只有天子，可人道气运没得选。四大部州只有大唐皇朝还勉强能看，如果不选大唐皇朝，难道去选狮驼国不成？”“封神之战时，人道气运被打散，剩余的人道气运想要庇护人族，也需要人族昌盛来反哺自身，所以就选择了大唐。而大唐被人道气运眷顾，其中的信仰之力也能够影响人道气运。若是大唐所有人都信仰佛门，那便代表着人道气运也会帮助佛门发展。”“就像当年的封神之战，人道气运被打散之后被有心人掠夺，才有发如今盛极一时的天庭与佛门。”说这到里明日就明白过来了，他眼中满是寒光，“也就是说，无论是庇佑大唐发展的天庭，还是那觊觎大唐信仰的佛门，归根结底都是想要窃取人道气运，掠夺人族根基？”秦广王点点头，“正是如此。”
第六百四十一章 西游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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