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乃大汉三公之一,位高权重。然而今日,司徒王允府中却是乱糟糟的,一队又一队的西凉兵在四处搜寻着什么,而他本人则是无奈地站在大堂中央,眼神闪烁。不知过了多久,亲卫首领进来禀报,“主公,没有找到貂蝉姑娘的身影。”主座之上,董卓只是坐在那里,便有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他睁开双眼,凶狠的眼神瞪向王允,“你给本太师说说,貂蝉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别说什么不知道的话,否则,待会儿咱们的陛下,就要重新再找人来做司徒了。”森冷的杀意,让王允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不敢欺瞒太师,下官也着实不知道貂蝉的下落啊!”按照原本的计划,他昨晚就会把貂蝉送给董卓,再好好主导一场美人计,离间董卓与吕布的关系,让自身成就大汉朝廷拯救者的称号。可是,谁又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这司徒府同样在董卓的监控之下,府内的下人虽然是他的,但府外的守卫却全都是董卓的西凉兵。谁又能在他府中,除了吕布之外,将一个女子悄无声息地带走?偏偏今天早上,吕布还一副不知情的焦急模样,在帮着他说话的同时,也对他的举动带着深深的怀疑。难不成,那吕布表面是个莽夫,但实际上却是隐藏颇深,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才会将计就计,让自己人计两空?王允心里猜测着,自以为智商碾压这群莽夫的心,也是凉了大半截。如果真像他所想的那般,那实力达到神将水准,又隐藏着智力水准的吕布,简直是太可怕了!不过,他也会有怕的人吧?看着杀气四溢的董卓,王允发挥出了完美的演技,将痛失爱女的老父亲演绎得淋漓尽致,同时也将昨晚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下官与太师商定好蝉儿一事之后,吕将军突然到访,下官便招呼他吃酒。当时蝉儿也在,后来吕将军便离开了,之后蝉儿就失踪了。”董卓双眼微眯,“你的意思是,果真是奉先将貂蝉带走了?”王允苦笑道:“下官不敢胡言,只能就事论事。”“好一个就事论事,此事本太师会向奉先求证的,若是有半句谎言,可别怪本太师不客气!”董卓霍然起身,大踏步离去。在路上,董卓便让人去找吕布过来,而他本人也回到了太师府中,一旁的李儒却是问道:“太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王允献女一事,董卓并没有让李儒知道。主要是到了长安之后,李儒一直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让他十分烦躁。若非李儒是他的女婿,又实打实地为他出了很多个主意,或许他都直接把人给赶走了,但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再想瞒也瞒不过去。索性便直接说了出来,更是冷哼道:“吕布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跟本太师抢女人!”李儒眉头紧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连忙说道:“岳父大人,此事尚有些蹊跷。而且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如今岳父大人把持朝政,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如果只是一个女子,能够让吕布归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董卓哼道:“文优不必多言,一个女子罢了,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可吕布是本太师的义子,本太师给他的,他才能要,本太师没有给他的,他不能抢!”董卓一向很霸道,可是以前的霸道总是很有道理的。而今天?一个女人而已,就算再怎么倾国倾城,与当天天下已知的唯一神将相比,又如何有可比性?如此失智的董卓,让李儒怀疑他这位岳父大人是不是被人下了惑心咒。正当他要再劝之时,吕布大踏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眼董卓身边那紧跟着的亲卫,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的嘲弄。自从他在虎牢关展露出神将的实力之后,董卓就再也没有单独和他相处过。更是每每身边都会带着至少百余名亲卫,而这些亲卫和普通的西凉精锐不同,每一个至少都有着百人将的实力。头领与副头领,还有九个十夫长,也全都是千人将的水准。他们还能组成一套阵势,无论是针对军阵还是针对武将,都有着极大的限制效果。吕布明白,董卓这是在防着自己。可是,如果他真的要杀吕布,就这些准备,真的有用吗?董卓见了,顿时大怒:“奉先吾儿,你这是在嘲讽本太师吗?”吕布深深地看了董卓一眼,终究是弯下腰下,沉声道:“奉先不敢,义父大人请恕罪!”董卓冷哼一声,心底却还算满意,随后便大声质问道:“昨日你可曾到过王允府上,见过貂蝉?”吕布心中一怔,随后点头道:“禀义父,正是。”董卓笑道:“既然你承认就好,那就将貂蝉还给本太师吧。”吕布皱眉道:“义父这话是什么意思,貂蝉失踪了,又怎么会在孩儿手中?更何况,貂蝉是王允王司徒许给孩儿的。”董卓怒道:“胡说八道!”……一场“父”与“子”之间的对话,终究是不欢而散,董卓气得够呛,直到吕布负气而走之后,才渐渐平息下来。李儒担忧道:“岳父大人……”董卓一抬手,阻止了李儒的话头,“传本太师令,让吕布带麾下并州兵,替陛下征讨伪帝刘辩,不破洛阳,不可还朝!”李儒诧异地看着董卓,却发现董卓此时眼神清明,哪里有半点被情绪所扰之处?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分不清了。这些时日以来,他看到的董卓,真的是真正的董卓吗?吕布得到调令之后,也很干脆地带兵出了城,直扑洛阳城而去,林远得到消息之后,也没有立即往回赶。洛阳那边虽然没有能与吕布匹敌的武将,但如关羽、张飞这等猛人却还是在的。还有曹操手下一众将领,以及公孙瓒。想要倚城而守,对付只有两三万并州兵的吕布,并不算难事。毕竟洛阳城高十余丈,不是正常历史中的两三丈,哪怕是吕布想要破城,都是很麻烦的事情。他麾下的并州兵也大半都是骑兵,想要攻城,还是洛阳这种天下坚城?估计就算是死光了,也不可能打开洛阳的城门。吕布倒是可以凭借自身实力攻上城墙,要是没有限制他的武将也就罢了。有刘关张三人联手,在洛阳城内五六万的军阵云气加持下,对付一个脱离了军阵、独闯入关的吕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而眼下,也正是击杀董卓的好机会。不过吕布走了,林远也乐得清闲,不准备亲自动手了,而是将杀董卓的机会,交给了貂蝉。只是,一个貂蝉并不够。当初在洛阳他就发现了,董卓的实力同样是万人将,而且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那种。就算让现在的貂蝉冲上去和董卓单挑,胜算都很小。更别提董卓身边还有那么多的亲卫,他可是听说了,最近的董卓特别怕死,哪怕是晚上睡觉,身边都有百余亲卫护卫着。也不知道是防洛阳来的刺客,还是防着……吕布。这也给刺杀董卓的计划,增加了不小的难度。“师傅,文姬也可以帮忙的。”小萝莉拉着林远的衣袖,眼中满含期待。林远笑道:“你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更喜欢诗词歌赋吗?”小萝莉点点头,“文姬现在也更喜欢诗词歌赋,可是文姬想要帮师傅啊,也是可以拿上兵器的。”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向了院中。貂蝉手持一把精钢长枪,在院子中演练着,明明是蕴含着无尽杀气的枪法,在她使来,却异常的好看。对于美的事物,小萝莉可没有多少抵抗能力。如果是以打打杀杀作为代价,还能帮到林远,她觉得自己也是可以的。林远揉揉小萝莉的脑袋,“以后再说吧。”小萝莉急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林远已经离开了。现在蔡邕可是就在这府里,林远很清楚,要是他敢把小萝莉带上打打杀杀的道路,这老倔头得跟他念叨无数天,烦也得烦死他。至尊宝听到有蚊子在身边嗡嗡嗡叫,还可以一巴掌拍死它。可蔡邕一直在身边念叨,林远可没办法下得去狠手。王允府中,下人们正在收拾着凌乱的场景,王允坐在书房中,低头苦写着什么。房门突然打开,有人走了进来。“不是说无重要事情不要进来吗,怎么这么不守规矩?”王允十分不悦。貂蝉失踪,好不容易将董卓和吕布糊弄过去,但也受了一肚子的气,为此他现在胸口全是火。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往他的枪口上撞?王允已经有了想法,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家伙,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一样,可当他看清来人时,却是瞳孔骤缩。林远施施然地坐到桌旁的椅子上,仿佛他才是这一家的主人,“王司徒,认识贫道?”王允压下心头的悸动,沉声道:“林远道长是弘农王刘辩的师傅,虎牢关一战,更是击败了神将吕布,威名广传四海。老夫虽然困居长安,对天下事却也是知晓一二的。”林远哈哈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话果然一点也不假。不过王司徒有一点说错了,贫道的小徒弟刘辩并非弘农王,而是传承汉室刘家法统的帝王。如今坐在长安城帝座上的刘协,只是董卓所立之伪帝罢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允熟读四书五经,对孟子此言也是深以为然,他面对董卓时是这样做的,如今面对实力深不可测的林远,也同样如此。“看来王司徒对贫道的话并不认同啊?没关系,此次过来,贫道也不是来跟王司徒探讨这件事的。贫道准备刺杀董卓,只是他身边有亲卫上千,不知王司徒可有什么资助?”王允皱眉道:“以道长的实力,就算是直接冲进去杀了董卓,也是可以的吧?”林远点点头,“没错,如果贫道愿意,的确可以轻易击杀董卓。他身边的亲卫是很厉害,可惜,却还无法阻止贫道。”如果他只是汉末正统的兵家煞气修炼者,哪怕是到了吕布这等神将级别,想要击杀现在被特殊亲卫保卫、本身有着万人将实力的董卓,也是极其困难而渺茫的事情。可是,林远的有法力啊,可以用杀伐型道术。只要他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别说一个董卓了,就算是董卓的十几万大军齐聚,大不了重新当年张角的战法,来一出闪电风暴……雷公召来!当然,如果不拼命,也可以半夜潜进去。煞气对于道法的限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林远只要找到合适的距离,悄悄给董卓来一发狠的,董卓也会吃不消的。只是,“谁说贫道要亲自出手了?”王允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林远直接拍拍手,窈窕的身影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此人,王允直接站起了身,声音冷到了极致:“貂蝉?原来蝉儿是被道长带走的,还让老夫与太师、吕将军交恶,这便是道长的态度?”没错,进来之人,正是貂蝉。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那一套歌女的服饰,穿上了一身的劲装,但却丝毫没有掩饰她的美丽,反而更显得婀娜多姿,还多了一股英气,一股让人想要征服的欲.望。林远失笑道:“王司徒要拯救所谓的汉室,便是让一个女子为你们的大业牺牲?”王允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义正言辞道:“天下兴亡,匹夫有则!如今汉室衰微,蝉儿若能为国献身,这是天大的荣耀!”林远叹了口气,突然有些不想开口了。倒不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怼回去,而是对这种心底毫无愧疚之感去牺牲他人的人,他真没什么好说的。可他能忍,貂蝉却不能忍,“义父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可如果没有董卓吕布之事,那蝉儿现在会在哪儿?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床塌,还是在义父的床塌之上?”“住口!”王允厉声大喝,他一身风骨,若是让貂蝉这些话传出去,他的一身清誉可就完全毁了。哪怕只是个文人,他的眼中也是充满着凛冽的杀机。貂蝉冷哼,紫色的煞气透体而出,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在了王允的身上,王允身子一震,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不已。貂蝉顿感解恨不已,随即单膝下跪,“道长,蝉儿自作主张,还请道长责罚。”林远摆摆手,并不在意。“今日午夜时分,贫道希望能看到三千甲士。若是王司徒连这点人都凑不出来,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林远走了,带着貂蝉走了,只留下王允瘫在座椅上,眼中满是怨毒的光芒。“三千甲士是吧?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贼道不出手,单凭那个小贱人,如何能杀得了董卓?”离开司徒府后,林远并没有回蔡府,而是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貂蝉主动走到林远身后,为林远按摩起了肩膀,心中却十分担忧,“道长,今日我们那般对王允,他真的会为我们准备三千甲士吗?”林远微瞌双眼,轻笑道:“会的。他是一个渴望名流千古的人物,不过一时的屈辱罢了,若是连这都忍不下来,他也就不是王允了。不过你也要小心,这些甲兵只是一群士家凑出来的私卫罢了,想要整合军阵云气,并非简单之事。”想了想,林远再次在手心凝聚出一张大红色的附魔卡。“可惜我现在只有基础军阵的符篆,先给你了,希望对你有些帮助。”貂蝉连忙跌倒在地,“蝉儿定当不负道长期望!”“嗯。”林远不再多言,将这张基础军阵的大成级附魔卡,附魔到了另一枚指环之上,交给了貂蝉。这张附魔卡的威力,要远比紫霄惊虹枪差得多。貂蝉只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已经将其中的知识暂时吸收为己用,顿时多出了许多带兵凝阵的记忆和经验。时间渐渐流逝,很快便到了午夜时分。林远带着貂蝉再度来到司徒府,司徒府中灯火通明,门口的西凉兵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尸体,三千甲士安静地在院中静立。王允居于正堂之中,身边空无一人。林远就这样出现在了堂中,带着貂蝉一起,“看来并没有人相信贫道今晚会成功啊。”如果有足够的信任,此时在场的,就不会只有王允一人,而是对董卓不满的所有家族代言人。王允面色平静,仿佛白天的一切都只是错觉,“三千甲士,已经为道长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长要以谁为将?”林远看向貂蝉,“自然,便是你准备为了天下大义而牺牲的人。”貂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王允哈哈大笑出声:“道长莫非是觉得气氛太难堪,所以才说个笑话调节氛围吗?”林远懒得跟王允扯淡,直接示意貂蝉。貂蝉点点头,抽出背负在身后的长枪,大踏步走到正堂之外,直面着这三千甲士。看着如此绝色美人出现,三千甲士瞬间眼珠子都绿了。他们可不是什么正规军人,而是世家的私兵,平时都是肆无忌惮的性子,这么晚被叫过来,心里也是很有怨气。如今又见到一个绝色女子拿着枪出来,这画面,简直了。“哪儿来的小娘子,这般好看,是今晚来慰劳大爷们的吗?”站在前列的一个络腮胡子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而他的话,也是引得一众甲士哈哈大笑起来,充满着嘲弄与渴望。貂蝉顿时怒起,紫色煞气沸腾,就如同恐怖的猛兽降临一般,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同时她手中长枪一划,紫色的月刃飞出,将那污言秽语之人,瞬间斩成了两瓣!络腮胡子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就已经跌倒在地,内脏流了一地。静!所有甲士都不敢置信地盯着台上的那个女子,这才明白,这个女子不是玩物,而是一个实力极强,至少也是千人将级别的存在。军中以武为尊!尽管他们只是私兵,尽管貂蝉只是女子,但她展示出了实力,那便已经足以暂时掌控这群人。“怎、怎么可能,女子也能修炼出如此强大的修为?”王允也是坐不住。尽管白天之时,他就已经被貂蝉的气势所伤,但他却一直以为那是林远对他出的手。林远轻笑道:“为何女子就不行?”王允张了张嘴,深吸了口气,再度恢复到古波不惊的状态,“如果只凭她和这三千乌合之众,也是杀不了董卓的。西凉兵,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林远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王允问道:“什么?”林远道:“就赌貂蝉能不能杀了董卓,如果贫道输了,可以替王司徒做一件事情。如果贫道赢了,那便请王司徒说服满朝文武,认同刘辩的帝位。”这……王允沉吟稍许,“好,老夫答应了!”林远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能让林远替自己做一件事情,无论是攻还是守,都有着极大的价值。至于输?他怎么可能输!只要林远不出手相助,就凭貂蝉和这三千乌合之众,凭什么能在无数西凉兵的守护中击杀董卓?除非貂蝉的实力,和吕布,甚至是和林远一样。只是,这可能吗?很快,貂蝉便已经初步将这三千甲士整合到了一起,甚至已经可以凝聚军阵云气。虽然还有些松散,但至少像一支军队了。然后,貂蝉便骑上早就准备好的战马,与三千甲士一起,奔向了两条街之外的太师府。王允就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思考着该向林远提什么样的要求,忽然间,林远站起了身。王允心中一慌,连忙说道:“道长要去何处?”林远笑道:“当然是……去帮帮貂蝉了。我们的赌约中,没说贫道不能帮忙吧?”王允:!卧槽!这道士耍赖!
第四二九章 父子之情,一纸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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