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泡散发出的光线,洒落在李东来身上,给他镀上淡金色光彩。
鼻子像刀刻般,坚挺而笔直,眉眼间凌厉的棱角,都为他添加了几分霸气。
这个威猛的男人,我当时为什么舍得放手呢!
秦淮茹内心一阵悸动,她狠狠掐了一下大腿,才算清醒过来。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东来,能让我进去吗?”
东来?
李东来觉得好笑。
时隔三年,秦淮茹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农村小姑娘。
李东来也不再是放牛娃。
...
李东来心情波澜不惊,笑道:“贾家嫂子,这么晚了,你有事”
贾家嫂子!!!
秦淮茹被堵了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李东来,你真的这么狠心!
我想成为城里人,有什么错!
难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秦淮茹胸脯起伏不定,眼角红润起来,“东来...”
“贾家嫂子,请叫我东来表弟。这么晚了,咱们孤男寡女,被旭东哥看到,不合适。”李东来冷下脸,加重语气,“即使你不在意这些,我还没娶媳妇,也不能坏了名声。”
这番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直插秦淮茹的心脏里,然后胡乱搅和一通。
原来,心真的会疼。
“贾家嫂子,如果没有事,我先回去睡觉了,明早还要上班。”李东来心早已冷了,懒得废话。
秦淮茹这才惊醒过来,尴尬的笑,“表弟,我婆婆听说你是医生,想让你从医院拿一些药。”
“拿?”
李东来被秦淮茹的脑回路惊呆了。
这家人怎么这么喜欢‘拿’东西?
“对,就是拿,你也知道我们家只有旭东一个人有工资,日子过得困苦...”
还没等秦淮茹说完,李东来就‘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门扇扰动的气流,吹动了秦淮茹的刘海,也吹起了她内心的火气。
“不就是拿一点药嘛!就算不念百日之恩,都是邻居,也应该帮忙!”
自从嫁过来,贾张氏没少给秦淮茹灌输在四合院的生活经验。
这里的人都好面子,只要表现出凄苦,引发他们的同情心。
他们就会傻傻的把食物和衣服送给咱们。
当然,还能借钱。
不过借钱,不叫借,叫拿。
对贾家来说,凭本事借的钱,为啥要还。
大不了到时候,再掉两滴眼泪豆子,这样债主就不好意思催着还了。
秦淮茹虽讨厌贾张氏,对这种生活经验甚为推崇。
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傻柱这个光杆子,整天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秦淮茹回到贾家,把李东来拒绝‘拿’药的事情,告诉了贾张氏。
贾张氏那张老脸顿时阴沉下来,“我算是看出来了,李东来这小子跟傻柱一样,是个孬孙,将来也是绝户头!”
贾旭东则‘呸’了一声,“他是你表弟,你都没办法拿捏他,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秦淮茹咬着牙,默默帮小当换尿布。
她恨贾张氏,恨贾旭东。
一点本事都没有,只会支使女人。
...
清晨,灿烂阳光驱散黑暗,京城重新活泛过来。
李东来醒来时,李小妹已经做好了饭。
棒子面粥,粥里面撒着星星点点的鸡蛋花。
喝上一口,嘴巴里泛起鸡蛋独特的清香。
李东来昨天交待小妹,让她把鸡蛋煮吃了,她竟然洒到粥里。
这孩子...
李东来喝着粥,开始盘算赚钱大计。
如果是十年后,寒风已经吹过,春风到来,他完全可以依靠不讲理的赤脚医生系统,开办一家医院。
每天赚一個小目标,那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但。
现在这种形势下,赤脚医生系统给出的药方太过奇葩。
如果被有心人捅上去,估计会有大麻烦。
看来,还是要苟,苟到春暖花开时。
即使要赚钱,也要另寻它法。
...
直到一碗粥喝完,李东来也没有思路。
赚钱无门,出钱有路,阎埠贵笑眯眯的出现在门口。
他抱着一个旧报纸糊的纸箱子。纸箱子写着有毛笔画着的‘募捐’二字。
“东来,我代表咱们四合院来为贾家和傻柱募捐了,叔知道你刚给小妹交给学费,少出一点就行。”阎埠贵说话间就挤了进来。
他对李东来印象不错。
昨天李东来身为秦淮茹表弟,却没有帮贾家说话,这让阎埠贵对他刮目相看。
这是帮理不帮亲。
阎埠贵虽是小精明,却是四合院中三观最正的人。
“各家各户都捐了,你听听。”阎埠贵怕李东来不信,晃了晃纸箱子。
里面还真有钞票晃荡的声音,听起来还不少。
“那,我就捐一分钱吧。”李东来摸出那张褐黄色的钞票,塞进纸箱子里。
“一分钱...”阎埠贵有点嫌少。
看到李小妹瞪大眼睛,小拳头攥起,他尴尬的笑笑,“孔子曰,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一分钱,不少了。”
这时候,许大茂正好从门前经过。
许大茂可是四合院有名的富裕户,工资暂且不说。
每次下乡放电影,都有能拿回来一些蘑菇,山核桃,栗子之类的鲜货。
他说是老乡送的,阎埠贵不信。
这年头农村的日子也不好过,怎么会舍得送给他,估计是顺手牵羊得的。
不管是咋来的,人家大茂就是富,不像李东来,穷酸一个。
“大茂,上班去呢?捐一点吧?”阎埠贵猫着腰窜了出去,挡在了许大茂面前。
“聋老太太发话了,家家户户都要捐钱。”
“你看,我已经收到这么多捐款了!”
“你作为四合院的一份子,也应该尽一把力。”
阎埠贵把纸箱子晃得呼呼直响。
一听到给傻柱和贾家捐款,许大茂那张鞋拔子脸,顿时拉长了。
如果在往日,他倒不在乎这点小钱。
可,昨天才被傻柱毒打过,家里养的小鸡都快被踹死了。
想让俺捐钱,门都没有。
“三大爷,伱看看我的脸,你说我应该捐吗?”许大茂指着额头上的青肿。
“咳,那是傻柱给你闹着玩的,跟捐款没关系。”阎埠贵目光闪烁,不敢看许大茂。
“捐款是咱大院的头等任务,你知道啥是头等任务吧,头等任务就是大任务,你知道啥是大任务吧,大任务就是...”
许大茂眼见阎埠贵开启了念叨模式,也是一阵头疼。
这老教师真是教书上瘾了。
“得,我捐一块钱,就当提前给傻柱上坟了。”许大茂咬着牙,从口袋中摸出一摞票子,抽出一张塞进纸箱子里。
管他上坟还是吊孝,只要箱子里进了钱,就有俺阎埠贵一份。
阎埠贵眉开眼笑,抱着箱子撒丫子就跑。
李东来看着他那欢快兔子样,皱起眉头,小声嘀咕,“这大清早的,大家伙都没起来,箱子里有那么多钱?”
这话点醒了许大茂,他快步向阎埠贵追去。
“三大爷,你敢忽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