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问她:
李氏摇头。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李氏道,
白沙矍作为疗养好地方,不少权贵会在这里购地置宅,额外放个小妾。这个妾室与家里人完全没有联系,只在白沙矍侍奉他们。
如果傅松华也这样办,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贺灵川身体微倾,轻声道:
李氏摇头。从进牢到现在她都是一头雾水,只从捕快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傅松华犯了重罪。
此话一出,李氏脸色惨白,骇然失语。
生死关头,李氏终于绞尽脑汁。
好一会儿,她才道:
过年是团圆之时,至不济身边也要有个活人。
李氏想了想又道:
或许傅松华是给自己的孩子买的。
李氏说不出更多了。狱卒把她带下去之前,她苦苦乞命。
贺灵川只能说我尽量。
接下来,提审傅松华手下的管事。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傅松华主营水产生意,也就是白沙矍周边那么多湖、河、溪、湾,渔货实在丰富。白沙矍及周边供需两旺,自然需要中间商把水产从渔民码头送到城里人的餐桌上,城里做这种鲜货生意的商人一抓一大把。
除此之外,傅松华也搞了几个副业,以便在水产淡季的时候作为对冲。这其中就有油料和草药生意,但都只是少量,至少管事是这样叙述的。
整个白沙矍,做这三种生意的人没有八百一千也有三五百了。
那三名客商则进一步证实了管事的供词。
贺灵川还问管事:
贺灵川抬手阻止对方发话,
最后三个字,重音。
管事也没怎么多想就道:
贺灵川
想了想又问:
最后一个问题:
贺灵川问完了。
这几人都被带下去以后,他就盯着对面的牢墙发呆。
白沙矍县令在他这里碰过几个钉子,也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贺灵川忽然他:
白沙矍县令吓了一跳,立刻道:
贺灵川盯着他道,
仲孙谋虽然傲慢,份内的差事总得干吧?也不能每到一个地方就急吼吼地亮身份。
白沙矍这么多外地人,县令怎么认出灵虚城的灵察使?
县令赶紧摆手:
贺灵川望着他,语重心长,
话里劝诫意味浓厚,白沙矍县令进退两难。
罢了罢了,就算伸脖缩脖都是一刀,那也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他暗暗吸了口气:
贺灵川眼珠一转:
城里的官儿个个比他大,他这县令干起来不容易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出则繁华,入则安宁。
贺灵川若有所思:
白沙矍县令苦着脸道,
贺灵川把桌上的白纸和笔墨往他面前一推,
这纸笔原本是备给李氏等嫌犯的,没想到最后是县令自己用上了。
白沙矍县令抓笔如抓烙铁,知道自己反抗无能,只得运笔如飞。
贺灵川还在他对面督促:
倒好像是田县令自己在写供词。
顷刻间他就写满两大张纸。
田县令把笔一搁,把纸一推,低声细气:
贺灵川拿起来细细观看,一边问他:
他以为贺灵川还会责备,哪知对方微笑起来:
田县令反而受宠若惊:
田县令立刻点头:他巴不得哩。
贺灵川又对趴在地上的猛虎满脸堆笑:
焦玉已经习惯他的作派,无动于衷:
贺灵川凑近它耳
边嘀嘀咕咕。
白沙矍县令不敢偷听,反而退开两步避嫌。
就见到猛虎一个劲儿抖耳朵——贺灵川靠得太近了。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它赶紧点了点头:站起来拱背做了个伸展,迈着虎步出去了。
贺灵川看着它的背影赞叹:
白沙矍县令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只能不停陪笑脸。
贺灵川这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田县令长长松了口气,终于来到了他最擅长的环节!
......
次日一早,贺灵川出门游山玩水。
他也没有遮掩行踪,城里不少豪贵听说太子特使来了,就给他投帖求见。
贺灵川哪有时间应酬,正要把拜帖都扔掉,无意间看见其中一张的署名,遂把它揣进怀里就出门了。
这是一位赤鄢国的致仕官员投来的。
白沙矍在处处都是青山绿水的世界里也独树一帜,细致如雪的沙洲,万鸟聚集的平湖、盛夏里依旧冒着寒气的冰泉,的确是旅居圣地。
今天依旧是白沙矍县令陪同。
泡完了汤泉走出来,贺灵川正了正衣冠:
他这一路过来,至少看到两处景点正在整修,还有一座神庙,三所私家大宅也都有工匠干得热火朝天。
甚至连他们刚走出来的汤泉小筑,都有一座门楼正在修护,那大门刚刚刷好漆,有味儿。
本地显贵太多,楼上随便掉个花盆木片下去,砸到的非富即贵。
贺灵川哦了一声:
白沙矍县令推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