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在来欧洲之前，耗费数月闭关，终于取得了成效。再次做中央型肺癌手术，尽管采用机器人完成，但显然整体流畅度要朝过以往，闭关手术和直播手术还是有差别的。主要心理上存在差异。闭关手术允许失误，可以有瑕疵，就是大考之前的模拟考试，有点小毛病，有改正的机会。直播手术是真正的大考，有一点问题就会无限放大，所以逼得他全神贯注，将所有操作都做到极致。伴随着一块快的肿瘤组织被清理出来，手术的结果也朝好的方向发展。“没有一点波澜，手术做得太顺了。”“只能说方案做得很细，遇到的问题全部都被预判到了，所以才会没有起伏感。”“中央型肺癌啊，不到三小时就完成，全程无管，超出我的想象了。”会议室内，海默斯跟几名专家正在沟通手术情况，除此之外，福莱教授也被邀请过来。福莱教授如今搞清楚这群人的目的，是为了某个重要人物的手术考察。福莱教授作为诺贝尔医学奖的主审，在医学界地位显赫，自然知道海默斯家族的实力，是诺贝尔的金主，在诺奖评选上，评委的意见重要，但金主爸爸的话则是圣旨般的存在。海默斯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与专家沟通，“你们的意见，我们已经知道，还请返回酒店休息。西汀医生请留下。”西汀是海默斯家族秘密培养二十年的特殊人才，出生在难民营，被海默斯家族收容，在进行诸多测试的过程中，发现其在外科医学有出色的天赋，所以被专门培养。与他一起接受训练的还有数百名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在竞争当中，最终淘汰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西汀对自己的外科能力十分自信，因为他这辈子只会做手术，海默斯家族为了锻炼他的能力，从全球各地征集了无数疑难杂症，供他练习。但，多年前，他得知一个消息，华国有个外科天才横空出世，精通所有的外科手术，甚至还成为机器人医疗时代的推动者。西汀研究过赵原的很多手术，必须得承认赵原的实力足够强大，尤其是在机器人手术的能力超过了自己。专家们陆续离开，只剩下西汀。尽管通过很多资料，都能证明赵原是当今治疗中央型肺癌最厉害的外科医生，但海默斯审慎起见，要亲自考察一下赵原的能力。因此他带来了欧洲最好的外科医生，用最挑剔的目光来考核赵原。事实证明，团队给出的决策没有问题，赵原彻底征服了顾问团的所有成员。在海默斯看来，无所谓国家之分，他可不管对方是黄种人、白种人还是黑种人，是亚洲人，欧洲人，还是美洲人。“西汀医生，你的看法如何？”“他比我强！”西汀医生如实相告。海默斯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一个被家族默默培养，花费了无数资源训练的外科天才，诚心认输，让海默斯的心情复杂无比。果然，人才可以用重金堆造出来，但超越人才之上的天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赵原见到海默斯。海默斯的眼中充满善意，“刀客特赵，我诚挚地邀请您成为我母亲的主刀医生，至于费用的问题，您尽管提，我一定会满足您的要求。”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似乎富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骄傲跋扈，泯灭人性。但事实上，赵原接触过绝大多数有钱或者有权的人物，他们都会给人一种谦虚低调的印象。赵原知道方才有一个团队在分析自己的手术，评估自己的实力，没有人喜欢被别人评头论足。但面对海默斯的坦诚，赵原没有一点反感或者排斥，主要换位思考，倘若自己的亲人得了重病，也会尽可能寻找最稳妥的治疗途径。“海默斯先生，手术费用放在其次，先看看您母亲本人，我才给你准确答复。”赵原耐心解释，“同样的病情因人而异，解决方案和治疗效果都有所不同。”海默斯眼中露出凝重之色，赵原没有直接答应，显得很严谨，反而让他感觉到稳重，“不知道您什么时候用空？”赵原道，“我在麦国的手术已经完成，接下来没有其他手术，方便的话，可以将病人转到胡奥斯大学医院，我给她做详细检查，如果身体允许，这几天就可以手术。”海默斯用力点头，“我马上通知人将她接到这里。”离开会议室，赵原的脸上多了凝重之色，若是很多人遇到海默斯这样的大客户，第一反应是兴奋。但，赵原一点兴奋的情绪都没有。这种在欧洲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不是君王，胜似君王。伴君如伴虎！如果你有利用价值，或许能赢得别人的赏识。但如果你没有价值，甚至犯下错误，迎来的可能是死亡。任何手术的风险都很大，尤其是中央型肺癌这种禁区手术，没有任何医生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赵原如果拒绝手术，可以避免深陷危险当中，他之所以接下手术，并不是看中海默斯许下的承诺，而是出于医者的职业操守。即使再大的风浪，也不能畏难怯战。办公室内，科里森与福莱教授旁敲侧击地沟通。“福莱教授，今天赵院士的手术，您看了，有什么感觉？”福莱教授现在的心态很复杂，有种想要装逼，但却被掐住声带的拧巴感。福莱教授摸了摸鼻子，“含金量很高！我知道你是想问我，关于他是否能拿到今年的诺奖。原本我没什么信心。但现在的话，希望很大，他遇到了一个极佳的机会。”科里森领会福莱的意思，“你是说，接下来他要做的那台手术？”福莱教授点头，“如果他能将这台手术做好，可以借助海默斯家族的影响力，拿到诺奖！相反，如果手术做不好，他将失去一切。”科里森发现福莱教授的口风已经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居高临下，到现在的对等交流，赵原至少在技术层次让苛刻的老福莱心服口服。福莱教授起身告辞，科里森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失落。设身处地换位思考，科里森觉得请福莱教授是多此一举。福莱教授本来是带着诺奖主审的身份来看赵原的手术。结果赵原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更重要的是，比福莱，对诺奖评选更有价值的海默斯家族找到了赵原。海默斯家族对诺奖的归属有决定权。不过，科里森此次请来福莱教授，也不算一点价值都没有，主要是让福莱教授看清楚赵原的实力。至少从评委会这个层次，不会给赵原使绊子。另外，福莱教授拿到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劳务费，也不算是白跑一趟。在福莱的提醒下，科里森意识到海默斯家族的突然造访，对胡奥斯大学医院来说也是个机会！海默斯家族是世界真正的霸主，他们与其他几个家族联合通过资本控制了西方世界，尤其是在舆论上掌握绝对优势。不仅西方诸国的政要都受到他们的影像，甚至各国权贵见到他们也得毕恭毕敬。然而，只要是人，都会生老病死。有了重病，都希望有个好医生来治疗。尤其是这些站在巅峰的人物，有治病的需求肯定要寻找最顶尖的外科医生。若放在数周前，他们可能不会考虑赵原。但赵原这段时间在欧洲诸多知名医院，连续做了多台高质量手术，已经成功地站住了脚，打响了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