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斗花园二号楼一零零一室的胡图图大哥哥,翻斗花园二号楼一零零一室的胡图图大哥哥......”唯恐记错恩人信息的小姑娘,认真的如同临考前一天拼命背题的学生一样,不断地重复的低声默念着王秀军提供的地址和姓名。
“咳咳,好了,好了,都八点多了,这么晚了,赶快回去吧。”王秀军本以为小姑娘念几句也就算了,结果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认真,竟然如同陷入了魔障一般的念叨了好几分钟,并且还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趋势,特别念叨的还是王秀军提供的假名和地址,心里那个别扭就更别说了,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手表,又有些心疼的看了看了看还在不停念叨的小姑娘,忍不住再一次开口催促道。
“啊!?哦,哦,好,好的。”被惊醒过来的小姑娘连忙答应着,却是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王秀军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么?”王秀军问道。
“那个,大哥哥,你手里的水壶,能给我么。”小姑娘红着脸,声若细蚊的说道。
“水壶?额!?这水壶是你的?”王秀军一脸诧异的问道,随即有些尴尬了起来,刚才是为了进来的时候自然一些才找了水壶装样子,然而虽然他空间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屯了很多,可是水壶这东西是真没有,这是在门口那里随便拿了一个,没想到竟然是小姑娘的。
“嗯,我一开始是出来打水的,后来看到涂伯伯......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就先放到门口了......”小姑娘低着头解释道。
“好吧,给你!”王秀军将水壶递给了小姑娘。
“谢谢大哥哥了,我还要等水开,大哥哥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先去忙吧!”小姑娘道了声谢,又指了指一旁的炉子说道。
“那行,我就先走了。”王秀军了然的点了点头。
“再见,大哥哥!”小姑娘挥了挥手。
“再见!”王秀军言不由衷的回了一句,然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又忍不住嘀咕了起来“哎呀,这一耽误都已经八点了,也不知道病人睡没睡!”
“算了,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只是纠结了片刻王秀军就做出了决定,当他走到了病人所在的病房外面,听到里面跟菜市场一般嘈杂的聊天声,他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病人多半是还没睡觉。
病房的门是半掩着的,倒也无需特意敲门了,直接推开就走了进去,病房里面的空间倒是不算小,足足有进一百个平方了,跟个大礼堂似的,但是架不住摆了二十张病床,再加上陪护人员还有带来的铺盖被褥板凳什么的,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起来。
病房里面的病人也是形形色色的,男的,女的,老的,年轻的都有,但还是中老年人居多,尤其是中老年妇女同志,足足占了一半,由于是骨外科病房,这里的病人自然全都是骨伤,而且看上去还都是摔伤一类的,有用绷带吊着胳膊的,还有用夹板绑着腿的,看上最严重的,大概就是两条腿都帮着夹板的那个老头儿了,当然了,虽然一个个的看上去挺‘凄惨’的,但是精神头还都是挺不错的,最起码,王秀军进来的时候,屋里的病人还有陪护人员,都还按着年龄分组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着天呢。
“这个应该不是,这个也不像,到底是哪个啊?”里面的病人聊天聊的热闹,进来的王秀军可就有些傻眼了,本以为知道了病房还有病床号,进来就能找到人,可是现在,除了最严重的那个两条腿都绑着夹板的老头儿应该是半躺在自己病床上的,其他的病人都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聊天呢,有空着的病床,还有床沿上坐了三五个人的,根本就分不清谁是哪床的病人,至于说从外貌形象特征上分辨,王秀军又没有见过郑春花本人,只知道是女的,五十来岁,摔伤住院,问题是这里符合条件的就有好几个。
“小伙子,看你在门口站老半天了,你找谁啊?”在门口位置聊天的几个中年妇女最先发现了王秀军,很是热情的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很是陌生的年轻人询问道。
“哦,大姐,我找十二床的,郑春花。”王秀军回答道。
“十二床,郑大姐,找你的!”中年妇女向着里面喊了一嗓子。
“啥?找我的?谁找我?”五号病床那边一个头发花白的半老太太回过头来。
“诺,就这小伙子说是找你的!”之前喊人的那个中年妇女指着王秀军说道。
“请问您是郑春花吗?”王秀军走上前去问道。
“我是啊,小伙子,你是?”半老太太打量着王秀军满是疑惑的反问道。
“怎么?郑大姐,你们不认识啊?”正在和半老太太聊天的几个妇女里面有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认识!不过看着很是有些眼熟,偏偏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唉,老了,老了,这记性不行了!”半老太太满是感慨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继续看向了王秀军再次开口问道。“小伙子,你是谁啊?”
“哦,郑大妈,您好,我姓王,叫王秀军,请问您是郑二狗的姐姐么?”王秀军接着问道。
“是啊!我是二狗子的姐姐,我家二狗.......”大概是想到了已故的郑木匠,半老太太有些伤感的念叨起来郑木匠的往事,但是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的停了下来,甚至连腿上的伤势都顾不上了猛地起身站了起来,紧紧的抓住王秀军的胳膊,直盯着王秀军惊呼道“等等,小伙子,你刚说你姓什么?叫什么?”
“郑大妈,小心您的腿,腿!我姓王!王秀军!”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激动地王秀军反手扶住了老太太,有些担心的提醒了一句。
“嘶,王,王!?哎呀妈呀,我早就该想到的!你是老王家的人,没错,这模样,这长相,可不就是老王家的人么!”老太太这才察觉到腿上的刺痛,疼的倒吸了口冷气,但是她却并没在意腿上的疼痛,而是语气恍惚的念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