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牵扯到了苏业的前女友——赵雅琳。偶然的机会,秦慕瑶发现了赵雅琳的秘密——她有未婚夫。“不错,我与高爽有婚约,但那是父辈订下的事情,与我无关。”那个如天鹅般的高傲女子毫不慌乱,一脸平静地看着秦慕瑶,“我确实是把苏业当作挡箭牌,但那又怎样?他也是乐在其中。”“你这是在欺骗他!”秦慕瑶曾劝过苏业,他和赵雅琳不合适。实际上,赵雅琳和学校中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她举止优雅,谈吐不凡,眼睛里的自信光彩亮如星辰。可惜苏业像是被爱情冲昏头脑,根本不听秦慕瑶劝说。“你喜欢他?”“没……不是……你别乱说!”赵雅琳看着慌乱起来的秦慕瑶,轻笑一声,“你可以现在告诉他一切,然后看他撕心裂肺。也可以给我一些时间,至多一个月,我会慢慢淡出他的视线。”赵雅琳给了秦慕瑶两个选项,但秦慕瑶知道自己没得选。可她没有想到赵雅琳会违背诺言。一周后,赵雅琳突然离去,苏业得知消息后追了出去,最后出了车祸。“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就不会在那天雨夜追她出去,也不会被车撞,这就是你自责的原因?”“是,是我背叛了友……呜呜呜……”秦慕瑶眼中泪水滚滚而落。“好了好了,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秦慕瑶没有回应,缩在那里不停抽泣。“别哭别哭啦,没有讨厌你。”苏业坐到秦慕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可是……可是我去医院看望你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我真的好害怕……呜呜……”秦慕瑶突然抱住他,身体微微发颤。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苏业看她的眼神,冷漠得如同陌生人,“我好害怕你不想认我了,呜呜呜……”“我……”苏业又不好说那时候自己真的不认识她,眼下见她梨花带雨,只好轻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哄了好一会,才让她有所好转。“那也不必帮我垫付医药费吧?为什么说是欠我的?”秦慕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随后又小心地问,“你……真的还愿意和我做朋友么?”“你胸……咳咳!”苏业接连咳嗽几声,“你这么真诚善良,我当然愿意了!”秦慕瑶脸色微红,嗫嚅道,“但是我人很笨的……”“班主任可是跟我说过了,你上次会考又是第一吧。”“……体能又差……”“这和做不做朋友没关系吧?”“我还……还骂过人……”“好啦。”苏业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先陪我去吃饭吧,我饿了。”…“你也吃啊?”“……哦……哦……”看着秦慕瑶又变成小鹌鹑的状态,苏业不得不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要稍稍靠近,她就会紧张到全身紧绷。秦慕瑶木然地把饭塞进嘴里,用力地咀嚼又咽下。“如果可以的话,和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吧。”“可,咳咳,咳咳……”因为说得太快,秦慕瑶被米饭呛到了,她捂着嘴巴咳嗽了好一会儿,又红着脸垂下了头,“对……对不起……”“没事,要喝点水么?”“不……不…我……”秦慕瑶把脑袋埋进桌子下,声音才正常一点,“我们很早就认识,后来你帮了我很多次,然后就成为了好朋友……”“哦,我都帮你干嘛了?”苏业随口问了一句。“……”秦慕瑶抿了抿嘴巴,眼眶泛红,有些说不下去。“好了好了,我先不问了。关于我失忆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么?”“没……没有的……”苏业刚放下心,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对了,你出来这么久,有没有和家里人说一下?”虽然高中生年纪不算小,不过秦慕瑶毕竟是女生,家里应该不会放心她出来这么久的。“我……和父亲说过了……和你……”“咳咳!咳咳!!”苏业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喝了一口秦慕瑶递过来的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窗外,生怕突然有人杀进来,“你和你家里人说,放学跟我出来了?”“嗯。”秦慕瑶垂着脑袋,“父亲说晚一点…也没…关系……”“啊?”苏业盯着秦慕瑶,因为同为被排挤的对象,她与自己关系好确实能够理解,但现在……“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秦慕瑶沉默下来,不再开口。苏业点着筷子,“大概说一下?”秦慕瑶摇着脑袋往后面躲。“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苏业点了点筷子,“吃饭吧。”秦慕瑶沉默许久,抓筷子的手并得越来越紧,她盯着自己碗里的饭,“我们……真的还能做朋友么……”“怎么了?”苏业停下筷子,略有疑惑地看向秦慕瑶,“是……还要有什么仪式么?”朋友这种关系两人认可就行,可苏业看秦慕瑶这幅模样,不禁怀疑是不是还要点上几根香,然后整杯酒,各自滴上血喝下去之类……秦慕瑶摇了摇头,她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眼泪却啪嗒啪嗒地落。苏业把筷子放下,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了过去,“到底怎么了?”“……配……”“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我……不配……”“啊?”“苏业,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失忆的时候,我是在窃喜啊!”秦慕瑶猛地抬起头,两手捂住胸口,声音里满是绝望,“我当时在想:你记不得过去,也忘记了赵雅琳,那不是很好么?”“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从没有真正在意过你的想法。”“我不配啊!”秦慕瑶泪眼婆娑,“我真的不配啊!呜呜呜……”面对突然激动起来的秦慕瑶,苏业有些愕然,他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字。如同一个读者,想要开口安慰故事里的伤心人,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并不在那个故事里。秦慕瑶忽地起身退了两步,朝着苏业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说完,她捂住脸跑着离开了这里。“什么情况啊?”隔窗望着秦慕瑶跑远,苏业一脸茫然地抓了抓脑袋,然后把她没吃完的米饭端了过来,将没被碰过的地方挖到自己碗里,慢慢吃了起来。…月光下的无灯老楼,荒凉如坟墓。秦慕瑶擦干净脸上泪痕,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摸索着将钥匙捅进锁眼。吱呀——“爸,我回来了。”秦慕瑶推开吱呀作响的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啪嗒——她顺手摸到了门框附近的绳子,拉动开关后,灯泡闪了几下,才不情愿地洒下一片昏黄色的光。“咳……咳咳,瑶儿回来了?”里屋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嗯。”秦慕瑶又将里屋的灯打开,看了眼桌子上空了的碗筷,一边过去收拾,一边问,“怎么也不开灯啊,又不会浪费多少电费钱。”躺在床上的男人笑了笑,没有说话。“今天我把那件事说给苏业听了,他说他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呢。”“咳咳……那就好,呵呵。”男人脸上笑容更盛了一点,“学校里还有人欺负你么?”“谁敢欺负我!”秦慕瑶神气起来,她笑得灿烂,“老师们可喜欢我了!”她把碗筷带了出去,“爸,我去做饭了,今天作业也多,就不跟你说了。”“嗯,别熬太晚了。”“我知道了。”秦慕瑶走出房间,脸上笑容褪去,她默默把碗洗好放整齐,然后用电饭煲附带的小塑料杯盛了三杯米,洗干净后装水按下加热。看着电饭煲上的指示灯亮起,秦慕瑶视线逐渐上抬,电饭煲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黑白照片,上面女子笑靥如花。秦慕瑶跪在下方双手合十,低声呢喃,“母亲,保佑父亲早日康复……”…入夜。梦中。苏业盘腿坐在白色方块前。“这究竟是不是噩梦?”苏业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最终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指。窗外,少女依旧倚坐在窗台边。
第九章 少女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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