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矮人这两天已见识到了热武器的厉害。
并不像“朱先生”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他们是没怎么开化比较好骗,只是怕死这一点,聪明和笨蛋都一样,刻在生命的基因里。
枪声一响,矮人立刻从一列纵队变成了天女散花,他们纷纷往两侧的水田里跳,反正这里的水深只有一米上下,最多淹到脖子。
矮人族有不少人是游泳的高手。
傀儡人的藤甲兵迅速从后补替上来,举着厚厚的盾牌,带着双重防护继续推进。
陆去病又扔了一条鲇鱼后,把维尼拉起来了。
自己有点傻,杀人放血多快,矮人或傀儡人毕竟是人,血液占体重的百分之八,直接开枪不就完了嘛。
长着黄眼睛的马来鳄越来越靠近,数量也变成了二三十条,河面上都是“烂木头”,水面上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
“麻将,维尼,你们守住田埂,一旦有鳄鱼靠近,要么就顶开它,要么就拍死它,尽量别搞出鲜血。支持不住了吼一声,我要和小白一起制造鲜血了!”
“啊,和鳄鱼对干?这么刺激?啧啧,可以和玲花吹一晚上了。”
“吼吼!”维尼倒是不怂,可能并没有和鳄鱼打过架,不算慌张。
陆去病转过身来,看了眼战场,卸下背后步枪蹲了下来。
“呯、咔咔,呯、咔咔,呯!”
连着几枪,冲着藤甲兵盾牌下方的水里射击!
他打的是藤甲兵的脚。
嗷的一声惨叫,当先的藤甲兵不自觉的蹲下,脚下一软掉进了水田。身后第二个藤甲兵的盾牌并没有举过头顶,小白跟上就是一枪。
红白的液体从他的后脑迸射了出来。
第三第四个藤甲兵吓的当场就站住,缩在了盾牌后。
“打矮人!鳄鱼快到了!”陆去病兴奋的喊道。
“好,只有脑袋可打,他们的身体都在水里泡着。”
“那就再残暴点!”
呯呯呯的枪声连续响起,一个个矮人在两侧的水田里被打爆了脑袋。
对于狙击枪来说,几十米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鲜红的血水很快铺满了河面,就像一滴红墨水滴进了一杯水里。
刺眼又鲜红。
水中的血腥味只有鳄鱼觉得那是美味的提示器,它们一条接一条的飞速游动,朝着自己的“蛋糕”飞驰而去,转眼间,它们已赶到了那一片“红海”。
一条个头将近五米的巨大马来鳄突然蹿了起来,目标是一个肚子上被打中的矮人。
张开的鳄鱼嘴准确的含住了有气无力哼哼的矮人下半身,咔嚓的咬合声让人毛骨悚然。
“啊!@#¥%……”
突发的惨烈嘶叫,至少达到了C8度,提醒了矮人和傀儡藤甲兵们,可怕的客人到了。
河面开始沸腾,是马来鳄在死亡翻滚。
只一个回合,矮人的下半身便被咬掉了。
这一幕仿佛是进攻的号角,更是食客在餐桌上的第一筷子,同桌的食客顶不住了,一条条鳄鱼扑了上去!
无论是死的、活的,能动的,都变成了攻击目标。
第一批七八条鳄鱼还有现成的尸体和无力反抗的伤员可吃,第二批就直接攻击在水田里泡着的矮人了,也有鳄鱼沿着田埂边快速突进,直扑竖着方盾的藤甲兵。
矮人个小游泳慢,完全躲避不了水中快如闪电的鳄鱼突袭,一个个被拖下水,一团团的水花泛起,很快变成了一团团血水。
身穿藤甲的傀儡人孤陋寡闻,没接受九年义务教育,不知鳄鱼为何物,傻乎乎的组队怼了上去。
一支支长矛朝穿“装甲”的鳄鱼一顿输出,除了个别捅到了鳄鱼眼睛激怒了它,其他的长矛就像是女技师的手。
除了温柔的撩动鳄鱼的情绪,一点杀伤力都没用。
被撩的马来鳄可不会惯着他们,侧面一条鳄鱼从水中蹿出疯狂冲出,巨大的力量将前排几个藤甲兵怼翻在地,四五条大大小小的鳄鱼淹没了他们。
藤甲能保护他们的身体,保护不了脆弱的头颈,肉肉的下半身。
一场屠杀开始上演。
惊悚的吃人现场让后方的藤甲兵和矮人吓破了胆,转身就跑。
脆弱的防守圈瞬间破防,嘴里还没东西的鳄鱼们追了上去。
……
陆去病放下了枪,不忍的转过头来。
局是他布的,看直播就算了。
他还是个情绪不太稳定的病人,可以辣手对敌,却不能观之泰然。
正要带弟弟妹妹们离开,一头落后大部队的三米来长鳄鱼竟朝他们几个游了过来。
维尼正无聊的玩弄着脚边半晕的鲇鱼,马来鳄突然冲了上来。
一口咬住了半米长的鲇鱼就往里吞。
维尼被吓了一大跳。
它的暴脾气瞬间上头,左掌一把将鳄鱼的大嘴给摁住了,不等懵逼的鳄鱼反应过来,右掌呼了上去!
嘭嘭、哗哗的声音不断,水花在鳄鱼头上飞溅。
“走了维尼,别那么小心眼,人家兄弟姐妹一大堆,真要上来帮忙你扛不住。”陆去病苦笑着将维尼拽起来,往前开路去了。
被放开的小鳄鱼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转眼不见。
哪来的熊疯子,打人专打脸。
“吼吼!”维尼生气的吼了两声,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杀戮场,瞬间冷静了下来。
冲动了,人家有几十号残暴的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
自己只有一个孱弱的金主。
冷静下来的维尼跑的很快,很快追上了堕后麻将,乖巧的像个导盲的拉布拉多。
能屈能伸,避凶趋吉是一个智慧熊该有的怂…修养。
三人一熊跌跌撞撞的往西南方向疾走,他们也怕,怕杀疯了的马来鳄吃不饱。
频频回首的陆去病发现身后几百米后已无人站立,山上小路延伸到水田区域已经没人了,只有几只欲求未满的马来鳄往上一冲一冲,似乎上面有新鲜的食材。
“哥,慢点吧,麻将都踩空两次了。”小白拉着陆去病背后衣角,气喘吁吁大声道。
“鳄鱼们快吃完了,你怎么能保证我们不是下一顿?离西侧树林不远了。”
“那里看不到陆地,一棵棵树都浸泡在水里。”
“无论如何,我们还能上树,如果鳄鱼不来,我们就砍树作木筏,赶紧到对岸去。”
几分钟后,他们疲惫的冲进了一片杉树林,水没过了膝盖位置。
小雨逐渐停了下来,远处的屠戮和喧嚣暂时远离了他们,林中水下不时穿行的鱼类让一切似乎生机勃勃,好像刚才的惨剧在另一个时空发生。
三人状态也不好,防水的高帮靴和膝盖以下免不了的进了些水,维尼的身上有了些水蛭,小白帮着在清理。
身上也被雨淋的够呛,湿哒哒的十分不好受。
休息了两分钟,陆去病摇摇头,大声道:
“你们去找找林子里有没有村民们留下来的船或木筏什么的,维尼上树去,我去试试眼前这条河的深度,我们得尽快撤离。”
麻将和小白听话的往林子里去了,维尼努力的往树上爬,这当口得听聪明人的,熊熊懂这个道理。
陆去病涉水走到靠南面的林子边缘,观察对岸片刻,用伸缩枪在水里试了试。
回过头看看上树到一半的维尼说道:“水很深,这条河虽然只有百来米宽,河边就至少有两米,看河中心地带,水流速度挺快,游过去有点危险。”
维尼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撅撅嘴,表情扭曲。
身后涉水声响起,麻将兴奋的跑了过来。
“哥,发现两艘小木船,栓在树林另一侧,上面还有渔网,小白正在清理检查,叫你们过去看看。”
“运气这么好?走!”
很快,他们到了树林的西侧,两艘不大的小船进入了视线。
小白已坐在了其中一艘上,用枪托在挑一些树枝树叶,几只壁虎。
“哥,这条船不漏水,还有两支船桨,就是木头有点烂,不知道能不能用。”
“已经很好了,我砍一根长点的杉树作船篙,马上走!”
“不就鳄鱼嘛,至于…快走!现在就解开绳子,鳄鱼来了!”麻将浑厚的嗓音忽然变成公鸭嗓。
一段烂木头飘了过来。
陆去病定睛看了眼,摇摇头:“傻孩子,那真是一段烂木头,你瞧维尼都没反应。”
“吼吼!呼呼呼!”维尼张开嘴发出奇怪的声音,笑的很高兴。
片刻后,陆去病站在船尾,用力撑了下船边的树干,小船晃晃悠悠的瓢向对岸。
随着小船的顺利启动,死里逃生的放松情绪互相传染。
四人座的小船里,麻将和小白靠在椅子上脱了高帮靴往河里倒水,掏出包里的干布清理鞋子。维尼好奇的看着河水流动,不时往水里捞几下。
维尼尖利的熊爪很快刺到了一条小鱼,它拎起来看了一眼竟然嫌小又扔了回去,水面上一点血红飘起。
陆去病笑着摇摇头,正想说些什么,水里忽然热闹了起来。
一条条水纹从四面八方袭来,转眼已咬住那条被扔掉的小鱼,几乎用读秒的速度撕碎分光了小鱼。
“咳咳,维尼别伸爪子了,水里有食人鱼!它们吃光你的大熊掌用不了一分钟。”
“吼吼?吼吼吼!”
维尼也看到了这一幕,明白主人意思后,吓的赶紧收回爪子,血盆大嘴居然有点哆嗦。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