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柯长渝和秦文惟一桉在诸国文坛之上引起了更为激烈的热议。许多读书人原本也在为杜宁对柯长渝见死不救的行为而感到无比的愤然,以为柯家和秦家气势汹汹的冲向圣院公堂,必定会将杜宁定罪,革除了杜宁的文君之名。却没想想到事情竟然会有如此反转,原来早在柯长渝被杀之前,就与秦文惟在洪荒古地之中有大不义之举,眼见杜宁和康平被异族围攻,柯长渝和秦文惟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还主动的远离战场。这种事情不管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让人感觉到无比的气愤。不管读书人之间存在着什么样的恩怨,既然进入了洪荒古地之中,那就应该要同仇敌忾,一同对抗异族,要以大局为重,才可以保证人族的利益。如果每个人都以各自恩怨为主,只知道解决自己的私人恩怨的话,那么人族如何可以对抗妖族和罗刹族?如何可以屹立在圣林大陆千年而不倒?柯长渝和秦文惟犯下的大不义之罪影响极其恶劣,引起了多方读书人的愤慨,纷纷在文坛上发表文章进行强烈的指责,嬉笑怒骂之间将柯长渝和秦文惟骂了一个狗血淋头。既然是柯长渝和秦文惟先犯下大不义之罪,那么当柯长渝面临法圣诛杀的时候,杜宁对其见死不救自然也就情有可原了。诸国读书人都知道杜宁的为人,向来都是遵从孔圣的“以直报怨”之道,别人怎么对待杜宁,杜宁也会怎么对待别人。既然柯长渝和秦文惟没有帮助杜宁,那么凭什么就叫杜宁出手救柯长渝?杜宁是人族文君不假,但是他也是有脾气的读书人,更是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会以德报怨呢?以德报怨有两面性,说好听点就是说你胸襟宽广伟大,可是难听点的说法,就是对被人犯错误的纵容。柯长渝和秦文惟犯下的不是小错,如果仅仅只是小错,杜宁身为文君岂会斤斤计较?这其中的逻辑,还是非常清晰的。最恶心的还有一件事,柯长渝和秦文惟率先发现龙圣血锭,他们没有能力保护好,被异族抢走,杜宁从异族手里将龙圣血锭夺回来,却被秦文惟出手抢去,随后杜宁从秦文惟手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柯长彰竟然还恬不知耻向杜宁索要。身为堂堂大儒,居然可以做到如此不要脸皮,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云国的国学宫发布文章,针对柯长渝和秦文惟的大不义行为,对辽国的柯家和秦家发出了强烈的指责,强烈要求柯家和秦家公开向杜宁道歉,否则云国的国学宫将有起诉圣院之权。因为杜宁也是云国的国学宫学子!除此之外,云国各地读书人都义愤填膺,利用文坛手段指责柯长渝和秦文惟,还有一些人甚至直接用文章攻击柯长渝,引发了辽国文坛的强烈反弹。读书人讲究死者为大,柯长渝陨落洪荒古地,却遭受许多流言蜚语,这是柯家非常不能忍受的。然而不仅仅是云国读书人这么做,许多其他国家的读书人也都针对柯长渝斥责,认为柯长渝死后根本就不配获得朝廷的追封,对这种人追封,辽国的朝廷莫不是瞎了眼?辽国的朝廷也是无比的头疼,六部官员在得知柯长渝陨落以后,都在想给柯长渝讨个封号,以纪念柯长渝的功绩。谁知道柯长渝竟然犯下大不义之罪,这让辽国人如何看待朝廷?这让天下的读书人如何看待辽国的朝廷?只怕许多人明面上不说,背地里不知道多么指责辽国的朝廷,严重的话甚至还有人在背地里骂辽国的皇帝是个昏君。但是,许多辽国人却并不这么想,对大多数诸国读书人的意见不敢苟同。他们认为这两件事情一码归一码,完全就不可以混为一谈。柯长渝和秦文惟犯了错误,圣院自会秉公执法惩罚他们。而杜宁身为文君,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和目的,对柯长渝见死不救终究是事实,也因该要接受惩罚。还有一些辽国人则是宣称杜宁将柯长渝和秦文惟的恶行说得言过其实,当时柯长渝和秦文惟只是自保而已,自保难道也是一种错误吗?圣院以大不义的罪名拿下秦文惟,简直就是胡乱断桉,有失公道。还有就是柯长渝临阵脱逃的说法更是没有逻辑和证据的无稽之谈,一定是杜宁为了甩锅,故而污蔑柯长渝临阵脱逃。身为辽国的大儒,怎么可能会做出临阵脱逃的事情来?那不是丢了人族的脸么?柯长渝不可能会如此不识大体。至于秦文惟出手争夺杜宁的龙圣血锭,那肯定是子虚乌有,秦文惟做不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甚至还有人狡辩,说是杜宁抢走了龙圣血锭以后还反咬秦文惟一口,实在是用心险恶。随着各种说法的混肴,文坛上分成了两派人进行了激烈的争吵。一方读书人纷纷指责柯长渝和秦文惟的罪行,认为柯长渝被法圣所杀根本就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杜宁,奉劝柯家和秦家向杜宁请罪,否则他们必受千夫所指。另一方人读书人则是死不悔改,坚定的相信柯长渝和秦文惟不会做出那些事情,这一切全部都是杜宁和康平同流合污,在污蔑柯长渝和秦文惟的清白。提起康平,诸国读书人无比敬佩,身为大儒就应该实事求是,将真相公之于众,这才是合格的人族大儒。而辽国人却无比的愤怒,将康平视作卖国贼,竟然往康平的府邸泼粪,吓得康家的族人闭门不出,不敢抛头露面。幸好圣院出面派出大儒将当地的兵马调往康家府邸驻守,这才让康家族人获得安全的保障。因为康平现在是桉件的重要证人,康平又是辽国人,为杜宁作证的话,辽国必然会疯狂报复,所以圣院才会出面保护康家上下的周全,让康平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转眼又过去了三天的时间。圣院再一次打开公堂大门,对杜宁一桉进行复审。公堂之上,秦文惟以证人的身份再次出席。杜宁依旧是被告方,康平作为杜宁的证人。孔德对众人说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圣院对于此桉的起因和经过也都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首先是柯长渝和秦文惟二人先对杜宁有大不义之举,其后法圣化身诛杀柯长渝的时候,被告方杜宁选择了袖手旁观。”“虽说柯长渝和秦文惟二人先有大不义之罪,但此一事非彼一事,两者不可混为一谈,不管云麒君究竟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对柯长渝见死不救,毕竟柯长渝就算再怎么有错,也都是人族大儒,”“今日原告和被告还有双方证人都在场,如果双方都没有明确证据的话,那么你们双方只能是打个平局,因为你们都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己方证词的真实性,那么引来许多不必要的猜忌可就在所难免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柯长彰和秦文惟都得意洋洋,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们不需要绝对的证据,只要杜宁无法自证清白,那么杜宁将会永远扣以见死不救的不义嫌疑,那么在青史之上,历代读书人都会对杜宁的人品饱受争议。哪怕是在野史之中,也有可能出现对杜宁的不良风评。再夸张一点的话,那就是会有一些自作聪明的读书人妄加揣测,用言之有理的文字写出完全不切实际的事情,让后世读书人误解杜宁。只要做到这一点,柯长渝和秦文惟便是最大的胜利者。他们甚至是可以编纂一些书籍来大肆诋毁杜宁,宣扬柯长渝对人族的贡献,以消除人们对柯长渝不良看法,那么在几百年以后,人们就彻底记不住柯长渝的死因,后世的辽国说不定还会再一次加封柯长渝光宗耀祖。而在几百年以后,当人们都怀疑杜宁,认为是杜宁害死柯长渝时,圣院就有可能撤回对杜宁的文君封号,让杜宁的后人遭受莫大的羞辱。是非自有后人评,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杜宁无法自证清白,他们就有办法掩盖事实真相,让时间来沉淀真相。秦文惟和柯长彰向杜宁投去了轻蔑至极的目光,那种眼神,那种姿态,犹如是一种胜利者看向一个失败者。不过表面上,柯长彰还是一副相信柯长渝的模样,义正言辞道:“孔先生,我相信我堂弟的人品,他是绝对不可能在面对法圣的时候临阵脱逃,他当时一定是在自保,他是为人族捐躯而死,是有功之人,我们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绝对不可以被他人如此污蔑。”秦文惟也附和道:“秦某在洪荒古地之中看得无比真切,在法圣出手杀柯长渝的时候,杜宁确实在一旁袖手旁观,杜宁根本就不配有文君之称,肯请圣院剥夺杜宁的文君封号,并勒令其归还柯长渝的遗物,以安慰柯长渝的在天之灵。”随后围观的柯家人和秦家人都齐喊冤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无比的伤心感人肺腑。“胡说!”康平大声道:“秦文惟,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为了龙圣血锭不折手段,柯长渝是因为临阵脱逃才被法圣所杀,岂能怪云麒君见死不救?若是柯长渝没有临阵逃脱,而云麒君眼见柯长渝被杀而无动于衷的话,那么确实可以说杜宁有见死不救的不义罪名,但事实恰恰相反,柯长渝是死有余辜,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孔先生,您听听,康先生他说的还是人话吗?”柯长彰悲痛欲绝道:“柯长渝好歹也是与他康平朋友一场,如今柯长渝陨落,他却胳膊肘朝外拐,说出这般无耻至极的话来,简直就是作践了他身为大儒的身份啊!肯请孔先生为我们主持公道,还柯长渝一个清白,还我们柯家一个清白,否则柯长渝在天有灵,必然是死不瞑目啊!”康平急忙道:“我康平愿以文胆立誓,康某在公堂上所说的证词全部都是发自肺腑之言,不敢有任何的欺瞒,只是不知道秦先生和柯先生是否也敢用文胆立誓呢?”秦文惟和柯长彰二人都脸色一变,自是不敢用文胆立誓,否则文胆肯定会出现问题。于是柯长彰狡辩道:“既然你们都不相信我们,那我们用文胆立誓又有什么用?再者说了,谁知道你康平是否会使用其他手段欺瞒文胆,那么你就算是以文胆立誓,也不会有任何的意义。”“你……”康平怒视柯长彰,暗骂柯长彰实在是太狡猾了。秦文惟继续道:“公堂之上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就是一番空谈,只要你们可以拿得出证据来,我们立即认罪,圣院要杀要剐都不敢有丝毫怨言,可既然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能空口白牙污蔑我和柯长渝的名声。”“笑话,不是你们在空口白牙污蔑云麒君么?怎么成了我们污蔑你们了?”康平反唇相讥。“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那你们都有污蔑大儒之嫌,必受圣院处罚。”秦文惟得意洋洋,无比的高兴。因为他知道,杜宁和康平根本就拿不出证据。“秦先生说得对,你们认为柯长渝临阵脱逃,那就拿出相关证据来!”“说得好!公堂之上是一个讲证据的地方,只有证据才是一切,其他的任何话语都是不切实际的。”“你们不是口口声声污蔑我们辽国的大儒么?那就拿出你们的证据,别让诸国读书人冤枉了你们。”许多辽国人开始起哄,甚至是发出了得意的叫嚣。云国人都气得咬牙切齿,辽国人就是认定杜宁和康平没有绝对性的证据,所以才敢明正言顺为柯长渝喊冤。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都相信柯长渝,哪怕柯长渝真的有临阵脱逃的行为,也要钻这个空子。
第四百五十七章 各执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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