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军阵中，肃亲王豪格看到明军骑兵突然从两翼杀出，不禁有些吃惊。他们八旗骑兵冲杀并没有太多章法，只是一味猛打猛杀，基本以个人武勇为主。可眼前这支骑兵战法却不同，竟然以骑墙方式冲杀，一排接一排骑兵从左右两翼直接撞入建奴炮灰人群。他们的步兵瞬间被撞飞一大片，随后被战马铁蹄踏死，没有被撞到的步兵则变成明军骑兵战刀下的亡魂。一排排骑墙踏过之处，基本没有活命的可能，两三千建奴炮灰竟然在明军骑兵左右夹击下瞬间伤亡大半。剩下一千多人基本都是野人女真披甲兵，这是豪格第一次看到凶悍的野人哭爹喊娘逃回来。这一切都发生在很短时间内，因为明军骑兵仅仅一个冲锋而已，阿哈和女真野人伤亡超过两千多人。要知道这些所谓的炮灰实力并不弱，其中野人女真战斗力极为凶悍。虽然同为女真族，但建奴却看不起这些野人，才把他们当着炮灰来使用。每次打仗伤亡过大，建奴本身人口无法补充兵源，他们都会去白山黑水抓野人女真来补充。野人女真这玩意并不是每个读者都清楚怎么回事，说多了就是水，不说有些读者不明白。在明朝时期，女真人分为了三个大部落族，建州女真、野人女真和海西女真。大家比较熟悉的就是建州女真，对于野人女真不太熟悉。三大女真人部族，并不是按照部族的名字来命名的，而是根据当时他们生活的地区来命名。野人女真当时生活的地域，在现在的依兰西面的松花江，称之为海西江，他们就生活在这个地区，所以野人女真也称为东海女真。因为地域离中原比较远，生存的条件也十分的恶劣，经济文明发展相对比较差，所以明朝人就将他们叫为野人女真。野人女真的活动范围十分的广，并且发展又十分的落后，以至于努尔哈赤统一女真人时都十分的嫌弃他们。野人女真的地域宽广，又是苦寒之地，建奴根本没有想要吞并他们，但是野人女真十分彪悍，又是能上战场的好士兵。所以努尔哈赤多次征战野人女真，并不是要他们的地盘。而是将他们俘虏到自己的地盘上增加建州女真的军力。这些被俘虏过来的野人女真人被迫变成建奴炮灰，其中一些小部落因为伤亡过大，很早就已经灭亡。建奴入关统一之后，还有一些没有征召的野人女真人的残余，这些残余野人女真人逐渐形成现在东北地区的那些少数民族。可谓英雄惜英雄，一向狂妄的豪格对明军这支骑兵很是欣赏，这是他见过最强大骑兵之一，当然豪格并不认为强过建奴八旗。面对如此凶悍骑兵攻击，豪格这次并未处罚狼狈而逃的阿哈和野人女真们，他们不逃只有死路一条。此战过后，豪格以为他已经看透明军计谋，于是对正蓝旗固山额真道：“巩阿岱，明人火铳阵还是和想象中一样弱，刚刚冲阵的都是步兵，如果让正蓝旗蒙军骑兵去冲，本王以为明人火铳阵难以支持一刻钟。不过本王暂时并不打算动用骑兵，先让八旗汉军上去和他们较量一番，汉军火铳射程不低于明人，骑兵做好冲阵准备。一旦对方骑兵出击或者对方火力被我汉军压制，正蓝旗骑兵立即压上去，这次一定要用最快速度击溃明军，教教小皇帝如何做人。”巩阿岱急忙拱手道：“主子英明，奴才这就命令正蓝旗汉军出击！”说罢，巩阿岱对正蓝旗汉军固山额真祖泽洪一挥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汉军火器兵已经训练近一年，希望你们不要让主子失望，立即出击！”“喳！”皮岛之战后，皇太极意识到明军火器的凶悍，立即命令汉军八旗训练火器兵，现在八旗汉军基本都有一支三千人的火铳兵。正蓝旗汉军固山额真本来是祖泽润，上次祖泽润跟随岳托入关被杀，后来皇太极又任命祖泽润的弟弟祖泽洪为正蓝旗固山额真。这兄弟二人都是在大凌河之战投降建奴的，皇太极之所以重用他们兄弟二人，其主要目的乃是想利用他们的亲情收降祖大寿。在辽东祖氏一族力量巨大，祖大寿又是各方势力全力拉拢之人，谁能得到祖大寿基本就等于能掌控辽东局势。无论是孙承忠还是袁崇焕，包括后来的洪承畴等，都想把祖大寿收拢在自己势力范围之内。皇太极想法很好，但祖大寿死活不投降，历史上曾被困一年多，最后不得已人吃人才被迫假投降，返回锦州后立即又和皇太极撇清关系。崇祯还未自杀之前，祖大寿坚持不投降建奴，其中有他母亲和妻子的原因。虽然身为女流之辈，但这二人乃是忠贞之女，她们死活不同意祖大寿背叛大明。祖泽洪能力无法和大哥祖泽润相比，能做到汉军正蓝旗固山额真的高位已经心满意足，决定死心塌地为建奴卖力。接到进攻命令，他立即指挥五千正蓝旗汉军出阵，三千火铳兵在前，两千刀盾兵和长枪手在后。由于建奴没有为火铳假装刺刀，在两军对阵时，火铳手需要长枪兵和刀盾兵保护，不然一旦短兵相接，他们就会变成待宰羔羊。对面明军有两个方阵，祖泽洪远比野人聪明，并未像野人女真那般同时攻击两个方阵，而是命令汉军向虎贲军虎营攻去。虎贲军虎营主将乃是历史上着名的西湖三杰之一张煌言，虽然张煌言只有二十岁左右，但已经经过多场大战。看到正蓝旗汉军前来攻击他的虎营方阵，张煌言嘴角不禁向上微微弯起一个弧度，这群汉奸哪是打仗，他们分明来送军功。张煌言手中令旗一挥发出命令：“传令，八旗汉军乃是火铳兵为主，把他们放到百步打，切记不能让他们进入火神枪射程。”“喏！”张煌言的命令立即传到各级指挥将官那里，方阵前列三排火铳手都接到命令，只等汉奸队进入百步立即开枪。祖泽洪听说过护国军火铳很厉害，有效射程能达到百步开外。战场上具体能打多远，他心里并没有底。安全起见，也为了多活几集，祖泽洪只有躲在三千火铳兵后面指挥。正常情况下，明朝火铳的射程可以达到100米，真正有效射程约50米左右，可具备穿甲能力的最佳射程约30米。这个数据在明朝前期的时候，可以跟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的火铳相比的，同时期的欧洲火縄铳不比大明先进。但是这个数据一直没有进步，到了明末因为贪污问题，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还每况愈下，威力小、炸膛率高、没有防潮能力、冷却周期超长。频繁的炸膛死掉的士兵，甚至比敌人杀的还多，后来多数明军甚至干脆放弃了火铳，又改回大刀长矛作战。相比明朝后期火铳和火炮，建奴打造出来的要精良很多，射程也远超之前。因为建奴官员不敢贪污经费，工匠更是不敢有丝毫马虎，若打造火器出现问题，负责官员和工匠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现在祖泽洪麾下汉军手中火神枪有效射程在八十步左右，虽然无法和燧发枪线膛枪对比，但比大明之前造的火铳好很多。三百多步的距离不远，正蓝旗汉军很快靠近虎贲军方阵百步左右，祖泽洪一声令下，汉军开始列阵。如果让这些汉军列阵前进，他们没有训练过阵列，基本上无法做到，唯有靠近虎贲军布阵。虎贲军将士们平端线膛枪，全部一动不动紧盯着建奴所在位置的的动静。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因为他们看到正蓝旗汉军只列一个平行阵，基本上所有枪手都站在一排。见此情景，明军方阵将士都有些懵逼，同样都是火铳兵，为何建奴阵列和虎贲军不一样？“排队枪毙？”与普通士兵不同，张煌言等军官曾听过神武皇帝的军事课，他一眼看出建奴意图，很明显他们这种战术乃是排队枪毙。正常情况下，三千人一阵乱射肯定会对明军造成巨大伤亡，但张煌言并不惊慌，毕竟双方火枪射程相差悬殊。“敢和我虎贲军用排队枪毙的战术，完全就是找死，传令，准备射击！”祖泽洪指挥汉军排队好队，然后开始装填弹药。由于受到护国军的影响，现在八旗汉军都是定装弹药，比之前方便很多。“报告大人，弹药填装完成，请指示！”各牛录章京在麾下弹药装填完毕，立即向固山额真报告，祖泽洪对麾下动作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道：“这是我正蓝旗汉军火器兵首战，都给老子振作起来，谁敢拖正蓝旗汉军后退，老子要他的小命，齐步走，在明军阵前七十步发射！”“喳！”远距离列阵前进，目前汉军还做不到，但二十多步距离平行前进不是问题。祖泽洪一声令下，正蓝旗汉军开始齐步向前，只要前进二十多步，他们就可以让明军尝尝被汉军铅弹穿甲的痛苦。可是刚向前走十步左右，明军方阵前排火铳兵就纷纷扣动扳机，一千多黑洞洞枪口突然喷出团团怒火：“砰砰砰……”看到明军居然在九十多步就开始火，祖泽洪露出不屑的笑容：“九十步外开枪，明军真是一点未变，等我正蓝旗汉军进入射程，你们还有机会装填弹药吗？”“大人英明，以前明军火器兵皆如此，老远就开铳，等骑兵杀到时来不及填装弹药，他们唯有溃败……”正蓝旗汉军甲喇章京急忙一个马屁奉上，可他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前军传来阵阵惨叫。“怎么回事？”二人大吃一惊，急忙抬头看去，却见麾下汉军前排火铳手身上飞溅起一团团血雾：“啊，我的肚子……”有人腹部中弹，有人四肢中弹，还有很多人胸口和头部中弹，汉军阵前一片血雾迷漫，很多人惨叫着一片片倒下……“百步左右射程？这太可怕了，快冲进八十步开铳击杀明军……”祖泽洪大惊失色，急忙命令汉军拼命上顶，要在最短时间内进入火神枪射程，不然只能被动挨打。“噗……”甲喇章京刘福生领令刚想冲上去，突然一颗子弹轰击在他胸前，刘福生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猛撞一下，立即向后摔倒……“福生……”祖泽洪和刘福生关系很好，见刘福生中弹倒地，他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查看。却发现刘福生胸前铁甲出现一个大洞，鲜血正从大洞中汹涌而出，他悲痛的试探一下麾下爱将鼻息，发现刘福生已经没有生机……“这是什么火器？铅弹根本无法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刀盾兵快快上前保护，火铳兵准备开铳……”祖泽洪没有想到正蓝旗汉军刚出战片刻，居然就损失一个甲喇章京，急忙命令盾牌兵上前，正常情况下，百步左右距离，铅弹很难击穿铁盾，他们可以利用盾牌掩护上前开铳射杀明军。一千盾牌手立即上前用盾牌护住汉军火铳兵，铁盾上迅速传来铅弹轰击的巨响：“嘭嘭嘭……”正如祖泽洪想象那样，铅弹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击穿盾牌，让正蓝旗汉军看到击杀明军火枪兵的希望。见对方竖起盾牌，虎贲军虎营主将张煌言手中令旗一挥，五百步枪手上前准备开枪射击。这五百支步枪，已经接近二战枪支，并非使用明末常规铅弹，而是真正的子弹，不过锥形弹头依然是钳制。“开枪！”张煌言一声令下，五百支步枪手立即扣动扳机：“砰砰砰……”一阵枪声响起，五百颗子弹急速脱膛而出，在弹壳还未落地之时，锥形弹头已经狠狠轰击在汉军铁盾之上。“嘭嘭嘭……”汉军手中铁盾并不厚，只能挡住箭矢和一般铅弹，而对这种带底火的先进子弹几乎没有什么防御力。“噗噗噗……”铁盾瞬间被弹头击穿，并把手持盾牌的汉军击杀……
第631章 步枪显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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