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师境内牛心山和虎头山都是刘国能的地盘,崇祯九年被李岩端掉牛心山,但虎头山未被李岩发现。
此时刘国能和左金王贺锦正在虎头山吃喝,得到老回回他们在南阳开始动作后,刘国能马上派出多路斥候打探明军和流寇消息。
刘国能部这两年逐渐步入正轨,他们从不对无辜百姓动手,打劫的对象都是士绅和地主,当然能干掉洛阳福王,他还是很愿意的。
贺锦怀里抱着前段时间刚抢来的一个官家小姐,一边喝酒一边上下其手,少女不敢反抗只能强颜欢笑。
而刘国能却皱着眉头喝闷酒,以前贺锦同样如此,刘国能感觉很正常,可现在看到贺锦那副龌龊模样,他却有些不习惯了。
看到刘国能紧皱眉头,左金王贺锦还以为刘国能吃错,他一把将女子推到刘国能怀里哈哈大笑:
“闯塌天,不是老哥说你,干俺们这一行都是脑袋挂在裤腰上,能痛快一时是一时,驴球子的,以后万一战死岂不白忙活一场,来来,这妞不错,让她今晚陪陪你,女人如衣服哪有俺们兄弟情义重……”
刘国能伸手在女子前面摸一把笑道:
“太小,老弟俺不喜欢这个类型,老弟后宅有两个丰满一些的,这个还是你自己玩吧!”
刘国能说罢,又把女子推还给左金王贺锦,贺锦马上抱着女子哈哈大笑:
“老弟呀,说句实话,干俺们这行虽然有些危险,不过真的很爽,就算以后被杀俺也开心。
以前那些地主官家多牛逼,在俺们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想让俺们吃饭,俺们差不多会饿死,根本不敢反抗。
看看如今多爽,官家小姐,地主家婆娘想怎么玩怎么玩,以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见到俺们唯有趴在地方磕头求饶的份,他们的生杀大权都在咱们手里。
麾下大军过万,整天被无数人侍候,打仗时只要给一个馒头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俺们卖命,这种日子过惯了,俺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刘国能点点头又摇摇头:
“如今俺们日子也不好过,闯王被洪老贼追着屁股跑,黄虎和曹操也很久不敢出来,据说前段时间刚出来就被左良玉盯上,花八万两银子才击败左良玉……”
贺锦闻言又是哈哈大笑:
“黄虎这个驴球子就是办法多,只是可惜那八万两银子,左良玉全靠黄虎升官发财,以后肯定还会追着黄虎不放,喂不饱的……”
就在此时,一个小头目急匆匆跑进大厅:
“报两位首领,陈德带着五千人马前去支援李岩,估计马爷他们在南阳动手了,洛阳周边没有明军,只有一万人马缩在洛阳不敢出城……”
贺锦一下跳起来:
“好,下山去逛逛,听说古都美女不错,要是能拿下洛阳最好不过,福王后宫那么多妃子,哈哈哈……”
贺锦光惦记着美女,心里想着福王众多妃子,但他却不会自不量力去攻打洛阳,想在虎头山下抢掠一番。
刘国能连连摆手制止:
“不可,千万不可在偃师有任何动作,兔子不吃窝边草,动偃师就把我们给暴露了,万一官兵前来围剿怎么办?”
“对对,老弟说的对,哥哥一时心急所致,兄弟说该如何,哥哥听你的!”
刘国能点点头:
“李岩红娘子不在,陈德又带走五千骑兵,郑州没有多少兵力,陈永福只有一万人马,洛阳还有一万乌龟军,我们两部人马将近四万,不如去干洛阳……”
本来打洛阳抢福王妃子是贺锦最大心愿,此时听到刘国能说打洛阳,贺锦却连连摆手带摇头:
“不不,不行,当年十几万大军围困洛阳都没有拿下,如今靠俺们四万人马攻打洛阳,老弟不是开玩笑吧?除非有内应打开城门……”
刘国能嘿嘿一笑:
“先打打看,反正河南没有兵力支援,陈永福在开封敢动吗?当年明军也有十几万大军,如今哪有,老弟感觉有机会,不行在退回山里即可!”
左金王贺锦略微一沉思,然后猛的一拍大腿叫道:
“好,就听老弟的,你说怎么打?”
见左金王同意,刘国能大喜,马上笑道:
“陈永福在开封有一万人马,通知蔺养成出来吓吓陈永福,这样在我们攻打洛阳时,他肯定不敢离开开封,毕竟那里还有周王……”
贺锦点点头:
“老弟你安排,老哥全部都听你指挥,万一攻下洛阳,福王妃子对半分,钱粮你七俺三,干他驴球子,哈哈……”
崇祯十年五月二十四日,躲藏在郑州周边山里流寇突然出动,他们在攻中牟县无果后,顺便把周边没有来及进城的地主抢掠一遍。
几乎在同时,汝宁和南阳信阳流寇也开始有所动作,都是奇袭一些小县城,然后在官兵到来之前急匆匆退回群山之中。
李岩大怒,立即命令官军进山搜寻剿匪,在桐柏山和大别山击杀流寇两千多人,最后流寇钻入深山。
李岩不敢把兵力分散太开以免被伏击,随后收兵返回南阳,唐王大喜,拿出不少钱粮犒劳大军。
而此时朱慈烺还在卫辉潞王府。夜不收和锦衣卫已经把情报传递给他,朱慈烺就是按兵不动,还封死黄河渡口,以免走漏大军到来的消息。
周遇吉本想请战,可看到皇太子一点不急,他又放弃念头,他相信皇太子的判断和能力,知道此事应该有什么隐情。
洛阳
李先锋得知流寇在南阳和郑州有所动作时差点吓尿,上次官军和流寇作战时,各路总兵纷纷来援,而此次洛阳城内只有一万缺食少响的弱兵。
万一流寇大军得知洛阳空虚,联合前来攻打该如何?
为了让士兵吃饱饭全力守城,李先锋在向总兵陈永福求援同时,决定去福王府求助。
只要福王愿意拿出粮食和银两激励官军斗志,他感觉还是能守住洛阳,毕竟在河南霍霍的只是革左五营而已。
万历国本之争让福王最终败下阵来,对他来说就是吃喝玩乐横征暴敛,大明江山社稷如何,对福王来说完全不在意。
福王得知李先锋来访,艰难挪动肥胖的身躯接见李先锋。
可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要他拿钱粮免谈,无论李先锋怎么说,福王一直叫穷,就是不拿钱粮出来。
急的李先锋跪地祈求,福王才勉强愿意拿出两千两银子,两千两银子对一万多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李先锋为了自己官位,也为了洛阳安危,又是跪倒苦苦哀求,最后福王有些不耐烦了,只能满脸肉疼的又拿出一千两银子。
一共三千两银子,福王却感觉对守城士兵已经是极大恩赐,挥手送客将李先锋赶出福王府。
气的李先锋把福王祖宗十八代和子女都狠狠咒骂一遍!
在李先锋失望离去时,福王马上给王府守卫每人发三十两银子,让他们一定要守好王府和库房,这次反而用去三万多两银子。
有种说法大明亡于万历,其实这种说法绝对有一定的道理。
先不说有关张居正之事,单他对皇子的封赏对大明就是一项极大负担。
福王自幼备受皇帝宠爱,差点取代兄长被立为皇太子。
他的盛大婚礼,一次就花掉大明国库白银30万两。
其兴建洛阳的豪华府邸福王府,足足花去白银28万两。
其跨省封地占有沃野良田四万余顷,其超规格的“豪华配置”,令普天之下的明朝诸多大小藩王望尘莫及。
养尊处优的福王朱常洵,还是一枚不折不扣的大白胖子。
据说他的体重有360多斤,大腹便便,行走笨拙,可说这是他事后不能麻利逃脱的重要原因。
他为人贪婪好色,骄奢淫逸,不恤兵民,怨声载道。
万历皇帝明明已有才华出众、堪当大任的皇长子朱常洛,为何却一直看他不顺眼、不入流呢?
原来崇尚皇室高贵血统的万历皇帝,心中一万个不乐意。
他不满意皇长子朱常洛的母亲是个地位卑微的宫女,一门心思想册立出身高贵郑贵妃所生的皇三子朱常洵。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万历的生母——慈圣皇太后李氏也是宫女。
她感同身受的几句厉声训斥,让万历皇帝如冷水浇头,一时间诚惶诚恐,痛哭流涕,长跪不起。
正是母亲和百官的强大压力,让皇长子朱常洛跌宕起伏的命运出现明显转机。
而万历帝、郑贵妃欲“废长立幼”的小算盘始终未能得逞。
如此一来,拆强人意、颇不情愿的明神宗,心中更是充满了对小儿子朱常洵的愧疚之情。
万历帝出于这个苦不堪言、打不开的心结考虑。
既然不能给爱子至高无上的帝位,那就补偿给他多多益善的巨额财富,这样朕的内心可能会好受点。
所以才有良田四万倾,结婚三十万两白银,修建王府二十八万两白银!
福王到洛阳就藩之后,依仗皇帝的宠爱,这小子飞扬跋扈,颐指气使,偌大的洛阳城好像盛不下他自己。
朱常洵下马伊始,来不及喘口大气,便令王府差官到各地丈量土地,搜刮钱财。
万历四十二年十月,一行浩浩荡荡、趾高气扬、威风凛凛的福王府差官出现在山东封地之上。
他们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一路丈量田庄,一路骚扰百姓。
他们胡作非为,甚至把法定租额认为提升至五成,引发沿途群众的极大不满和争议。
地方官员为了维护社会秩序,忍无可忍向万历帝奏报。
希望及时制止福王府到处丈量土地、搜刮民财的丑行。
谁知却遭受一心“护犊子”的万历帝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福王贪得无厌,还向皇帝奏讨长江沿岸获洲杂税,以及四川盐井、榷茶银。
其中最厉害的是奏讨淮盐三千引,在洛阳等地开店出售。
中州河南本来食用河东盐,福王下令一律改食准盐,甚至颁布禁令:非福王府出售的淮盐不得买卖。
不仅食盐之利尽入福王府,而且河东盐遭到禁止,边防军的军饷因此而出现短缺!
朱常洵拥有金银无数,但是却异常吝啬,不但洛阳城的老百姓怨恨他,连他府中的兵丁对他也诸多不满。
官府的军队大多都抽调入四川平定张献忠了,洛阳城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变成了一座“城富而兵弱”的重镇。
李自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攻取洛阳的大好机会。
崇祯十四年四月,他率起义军兵临洛阳城下,拉开了攻城的序幕。
在这个生死关头,福王朱常洵竟然还只顾自己,调集亲兵保护府库,而对于城头上的战事不闻不问。
守城的将领一再要求他发放银两犒赏守城士卒,他才狠狠心拨出了三千两白银。
没想到这三千两白银被总兵王绍禹等人吞没了,朱常洵不得已,才又拨出一千两。
士兵们因为分布不均而争斗不止,最后竟然发展成了兵变。
士兵们将兵备道王允昌绑了起来,然后将城楼烧毁,又大开北门,迎接起义军入城。
总兵王绍禹见大势已去,仓皇间跳城逃命,福王也企图逃跑,但没跑多远就被起义军抓获了。
李自成只用了很小的代价,就轻易地夺取了洛阳城。
除李自成抓住了时机之外,另外一个重大的原因就是福王的不得人心。
他连对守卫自己家园的士兵都不闻不问,肯定更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了。
要知道周王在流寇攻打开封时,他直接拿出五十万两白银犒赏将士。
俗话说: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果福王不是那么吝啬,舍得把自己的银财分给守城的士兵,也不至于会引起兵变。
李自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攻破洛阳城。
他最看重的那些财产,也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落入起义军手里啦!
在危难面前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的福王,幸亏没有取代朱常洛变成皇帝,不然大明早就亡了。
最终落得惨痛下场,对他自己和万历皇帝都是报应。
李先锋拿到三千两银子并未发给士兵,而是用于购买粮食让将士们吃饱饭,不然这点银子士兵分不到多少还要饿肚子守城。
守城将士见福王不愿意拿出钱粮解决他吃饭和军饷,都在大骂:
“作为大明王爷,府上银钱百万,却让我们饿肚子死于贼手,难道福王不担心流寇破城……”
再说虎头山上刘国能。
贺锦回去逍遥快活,张三李四找到刘国能,见张三李四好像有话要说,刘国能把他们领到后宅。
“两位兄弟是不是又有什么情报,快说说!”张三拱手说道:
“大哥,我们兄弟已经得到情报,洛阳守军军心涣散,对福王有很大怨念,看来这次有很大可能能杀入洛阳,发财了!”
刘国能闻言大喜:
“太好了,不过我们兄弟也要好好策划一下。”
张三李四嘿嘿一笑道:
“大哥放心,我们兄弟已经安排好退路,今晚我们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