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火候可以吗？”灭世老人开口问道。
他正在掌控火候，烹饪自己的肢体。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是相比于对方四个人准备出手，他还是接受了自己生活这件事。
“还行，注意火候，要外酥里嫩，别烤焦了，不然用你另一只腿补偿我们。”叶凡点了点头，对灭世老人的手法很满意。
“放心吧！我可是和荒学过的！整个九天十地，如果说荒的烧烤水平排第一，我当仁不让的能进前五！”灭世老人自豪的说道。
叶凡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然而和表面上的自豪不同，这会儿的灭世老人，正气的咬牙呢。
他还真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自己生火烤自己也就算了！
对面这个家伙拿出来的肉甚至还没有他整个后腿上的肉的万分之一多呢！
但是这家伙竟然能够厚着脸皮说出来那句话！
什么烤焦了用整个后腿来赔！
这不要脸的程度，哪怕是熊孩子，恐怕也远不及他！
但是，没办法。
熊孩子这会儿不在，不能再霸道的说出那句打狗也得看主人了。
而且，就算荒在这里，大概率也不会说出那句话，而是会说：烤着呢？加我一个！
对于荒的性格，灭世老人也摸的差不多了。
这家伙虽然经常嚷嚷着自己哥哥护短，但是他的护短程度，一点也不比石毅少。
只不过灭世老人并不是自己人罢了。
后世的这几个准仙帝，和那两人可是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其中一个，甚至还是石毅的弟子。
这种情况下，灭世老人并不奢望石毅和荒能帮自己。
他只是在生火的时候看了几眼界海最深处。
那里已经一片漆黑，哪怕是他，都看不到任何东西。
仙帝级别的大战破碎了时空碾灭了因果，他们虽然是在这个时代大战，但是战场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那个时代去了。
灭世老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里的时空已经彻底断裂。
如果仙帝大战在一定时间内没有结束，那恐怕外面的生灵会遗忘这些消失在时空中的仙帝。
最先开始的，恐怕就是那些普通人。
他们会忘记曾经有人守护他们，为了他们和不世大敌战斗，甚至忘记了曾经有过这样的强者出现。
而普通人之后，遗忘的就是那些强者，从弱到强，逐渐忘却曾经有人守护过他们。
如果时间再长，恐怕也就仙王们会记得，曾经有人为他们征战，为他们付出。
可是，只有仙王记得有什么用呢？
下面那些人只会把这些事当成传说。
至于众生殿……
灭世老人眉头一皱。
不对！
众生殿还在！
石毅他们离开了，但是众生殿还在守护九天十地，所以那些人不会忘记！
想到这儿，灭世老人忍不住感慨。
这两个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把握的啊。
于是，灭世老人更老实了，也更卖力的开始烧烤。
破碎的时空中，大战还在继续。
尸骸仙帝的甲胄破损不堪，露出了已经腐烂的血肉。
他张开双手，从古今未来接引黑暗物质。
破碎的时间长河中，浓郁的黑暗物质升腾而起。
这是无数纪元以来，尸骸仙帝扩散出去的黑暗。
现如今，终于可以进行第一波的收割了！
他张开手，拥抱黑暗，接引黑暗物质，想要修复自身。
然而，石毅右手虚握，起源护臂直接夺走了尸骸仙帝接引而来的黑暗物质。
“后来人！你想永久的沉入黑暗吗？”尸骸仙帝低吼。
石毅一言不发，当着尸骸仙帝的面，把这些黑暗物质逆转，化作精纯的长生物质，投递给一旁的白衣准帝。
看到这一幕，尸骸仙帝脸色更加难看。
这家伙！
怎么对黑暗权柄的掌控更强了！
明明大家都是准仙帝，他对黑暗的掌控止步不前，对方却能够越来越得心应手的的掌控黑暗？
石毅面色平静。
他对黑暗的掌控越来越强很正常，对方的所掌控的黑暗权柄不如自己，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掌控黑暗，另一个被黑暗污染，很难说是谁掌控了谁。
但是能够肯定的是，石毅对于黑暗的掌控，已经超越了尸骸仙帝。
现如今的尸骸仙帝，已经没有能够在石毅面前动用黑暗物质的底气了。
每一次当他召唤出新的黑暗物质，都会被石毅掠夺吞噬，这种感觉让他很憋屈。
明明他才是黑暗仙帝，但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对方就是黑暗本体。
石毅站在那里，明明充满了光明，身负众生的期盼。
但是，他又能够掌握让尸骸仙帝都感到恐惧的黑暗权柄。
尸骸仙帝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这个后世强者了！
不对，是两个后世强者，他都看不透。
每次当他以为谁是这两个人里最强的那个的时候，另外那个人总会跳出来再表现一下自己的强大。
然后，尸骸仙帝就认为强大的另有其人。
再然后……
这两个人就像左脚踩右脚似的，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不知不觉间，这两个人的强大就超出了尸骸仙帝的想象。
相比之下，还是那个白衣准帝更弱一些。
可问题是，尸骸仙帝的对手又不止一个白衣准帝。
“众生念——灭。”石毅平静的开口。
尸骸仙帝撑起帝光，极力抵抗这一击。
然而，当光芒散去，他身上的甲胄愈发破损，整个人都狼狈了很多。
众生意念的一击险些将他打出破碎的时空。
尸骸仙帝虽然自知胜算不大，但是也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
既然下场不好，那就拼死一搏！
他也有拼死一搏的决心！
时空再次破碎，四个人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他们彻底远离了外界的时空，来到了扑朔迷离的未知时空。
他们来到极为古老的时代，古老的连尸骸仙帝都认不出这是哪个时代。
换句话说，这个时代已经古老的超乎众人的想象，就连尸骸仙帝，也没在他那个时代的文献记载听闻过这个时代。
这个时代很古老，也很原始，这里的人刚初步接触修行之路，修行的也不是自身的力量，而是更为原始的，直接借用其他东西的力量。
相比之下，比下界八域还要原始。
下界八域至少还知道用那些强大的生灵的纹路刻入己身，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但是这个时代的生灵，不修己身，只凭借那些有限的东西作为战斗的“器”。
这种模式下，这个时代的强者的数量并不多，最多也就和那些强大的“器”持平。
然而实际上，他们的强者数量远远少于那些强大的“器”的数量。
因为一个强者拥有的可不仅仅只有一件“器”，他们也会相互攻伐，去争夺手中的“器”。
“看到了吗？生灵的劣根很久以前，在古老到未曾记载的时代时，就已经生根发芽，你们以为你们能够左右吗？”
尸骸仙帝指着下方的时代，开口说道。
他知道石毅他们为什么攻打界海深处，也知道石毅他们为什么想要斩杀自己。
无非就是为了外界那些生灵。
但是尸骸仙帝好奇，值得吗？
他们几个都是仙帝，抬手间再造一个世界都不是难事，为什么要纠结于外面那些充满了劣根的生灵呢？
“为什么不能呢？”石毅反问。
他和荒在九天十地创立了众生殿，立下新法规，花了几千年的时间，让所有人遵循新法规。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这样会导致九天十地的生灵丧失一部分创造性和自由，但是却能够保证更大的创造性和自由。
没有规则的自由，注定只能是一小部分的自由。
比如石毅和荒，再往下，就算是那些仙王巨头，也不见得自由。
因为总有比他们更强的人，能够肆无忌惮的去干涉他们的行为。
对于九天十地的普通人来说，也是这样。
总有更强者，也总有弱者。
虽然九天十地新法规的出现和公平公开公正的实施是牺牲了强者的大部分特权来保证弱者的权利。
但是最强的两个人都没有意见，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一开始，很多人还很抗拒九天十地的新法规，但是随着新法规的推行，越来越多人认可，就已经说明了新法规的优点。
至于生灵的劣根性……
这一点的确，没有任何人能够彻底清除生灵的劣根性。
不然的话，石毅和荒他们，就不会在九天十地弄出新法规了。
新法规这个东西，就是为了约束生灵，约束他们的劣根性。
奖惩有度，才是长久之道。
石毅知道这个道理，荒也知道。
所以，他们才在九天十地弄出了新法规惩罚，也弄出了虚神界的奖励。
“还真以为你们能够镇压生灵的劣根性吗？”尸骸仙帝低吼。
哪怕是当年那四个准仙帝，灭世老人也好，苍帝鸿帝羽帝也好，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准仙帝，最后不也是因为追求更强的力量，主动选择沉入黑暗的吗？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准仙帝，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劣根性。
“不需要镇压，只需要稍微压制就行了，为什么要泯灭生灵的性格呢？”石毅反问。
“虚伪！”尸骸仙帝冷笑。
石毅平静的出手，仙气战戟划破时空束缚，将尸骸仙帝面前的因果斩碎，又一戟向尸骸仙帝斩去。
到了这一刻，已经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唯有镇压对方，或者被对方镇压，才有资格活下去。
尸骸仙帝知道自己的胜算很小，但是到了这一刻，他又怎么可能放弃？
只能以一战，来奠定一切！
大战再次爆发！
这一次，除了荒之外，谁都没有客气，也没有收手。
所以，很快，尸骸仙帝就被镇压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黑暗源头的生灵！是否是因为我的反抗和不作为，才让你们这么迫切的出手？”
尸骸仙帝被镇压，没有反抗之力，但是依旧发出怒吼。
“分身，为何要纠结这些呢？为何就是不肯选择直面真相呢？黑暗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代！”荒化作的尸骸仙帝开口说道，安抚自己的“分身”。
尸骸仙帝脸色难看，他看不出这些人的虚实，但是他又毫无办法。
无论是那个掌握黑暗权柄却号称众生之主的年轻人，还是那个重立天庭的年轻人，他们愈发让自己难以捉摸。
一开始大战的时候，他还有一些信心，能够镇压对面的这三个人。
毕竟这三个人里，两个都是刚突破的仙帝，还有一个压根就不是仙帝，只是被特殊方法提上来的仙帝。
这个阵容，并不算强，对尸骸仙帝这个成就仙帝已经很久的生灵来说，哪怕是一打三，也并不是不能战胜。
然而打着打着，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对面的那两个刚成就仙帝的，怎么越打越厉害？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被拉扯牵制，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最终，他还是被镇压了。
几个仙帝的大战持续了何止万年？
但是当他们冲出破碎的时空时，一切好像刚过去没多久。
灭世老人这边刚把肉烤好，就看到破碎的时空重组，几个仙帝再次归来。
这一次，尸骸仙帝是躺着的。
“结束了？”叶凡站了起来，开口问道。
石毅点了点头。
“这么快……要不吃点？”叶凡举了举手里的肉，开口问道。
“不了，我们经常吃。”荒笑呵呵的开口。
看到这一幕，灭世老人心里一突突。
果然，这家伙知道外面的一切，只是什么也不说罢了。
想到这儿，灭世老人庆幸，自己没有反抗。
不然的话，绝对会出事儿。
“我没有守护好自己的族人，也没有守护好后方的天地，我有愧于这样的战绩，我没有在那个时代战胜敌人……”
镇压了尸骸仙帝之后，白衣准帝并没有那么开心。
相反，他充满了落寞。
几个准帝和仙帝看着白衣准帝，没有说话。
“我终究是辜负了那些相信我的生灵……我身为准仙帝，那个时代的最强者，却没有保护好他们……如果真的有轮回，我再继续守护这万灵吧……”
白衣准帝开口，身影逐渐虚幻。
胜利了，可是白衣准帝却主动化道，将自己的一切都消散在天地之间。
“神王前辈……”看到这一幕，叶凡愈发觉得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