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
“他们说了……”
副将走入帐中,半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叫道。
完木兀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凛,问道:“那些人,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副将沉默了下。
帐中陷入死寂。
就在完木兀陀等的已经不耐烦的时候,副将终于开口了:
“将军,那些士兵……乃是国主派来支援我等的主力军。”
“国主因我等先锋军攻城速度太慢,故派主力军前来支援,打算以堂正大势碾压乾朝。”
“他们原先共有三十万人,都是国主培养的善战精兵,将领也都是曾跟随国主开疆拓土的猛将。”
“但是……”
副将顿了顿,抬起头,面色惨白:
“在赶赴定明城战场的路上。
他们见一股陌生大军的马匹和甲胄俱在上乘,但人数仅有三万左右,便动了心思,想要袭击对方。
可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仅有三万的骑兵,却提前察觉了咱们主力军突袭的意图,率先发动了袭击。
他们的骑兵虽然只有三万,但在厮杀起来却比咱们三十万的主力军还要强横。
当大战结束,我等惨败……
这些骑兵,数量虽少,但个个都有着极为强横的武力,他们的将领更为恐怖。
如果仅是个人武力的话,那还好说。
可那将领领兵打仗的能力,甚至比其武力还要强。
三万对三十万,他们左右贯穿,最后杀的我们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难以置信,这场大战中,数量最少的一方反倒成了围剿之势。”
听见副将的这番话。
完木兀陀嘴角一阵抽搐。
他双目圆瞪,怒声质问起来:
“你特娘在扯什么蛋呢??”
“还陌生大军?”
“咱们大金附近的国家,除了乾朝,就是宋朝。
虽然还有几个更弱的小国,可这种小国能凑齐三万骑兵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大败咱们的三十万主力军?!”
被骂的狗血淋头。
副将却没有多少意外,因为在从那些神色呆滞的士兵口中得知这些消息后,他的反应和完木兀陀差不多。
在他们的认知中,大金就是这片区域的无冕之王。
即便大宋繁荣至极、带甲百万又如何?
在大金面前,还不是要每年缴纳岁币、俯首称臣?
这样一个超级大国派出的主力军,竟然能被一支不知从哪個犄角旮旯蹦出来的杂牌军灭掉,闹呢?!
就在这时,副将再次出声了。
他低声解释道:
“将军,据那兵士所说,他们其实看到了这支军队的旌旗,上面写着‘漢’字,想必是来自大汉的。
但无论是领兵将领,还是一众士兵们,都没将其当回事。
毕竟上到国主,下到奴隶,都没去过大汉,即便对其有了解,也多来源于一些传闻。
虽说传闻上,也都说大汉有‘一汉当五胡’的赫赫声名,可主力军的人数是对方的十倍之多。
加上我大金是此地霸主,统领主力军的将领便没在意对方,想要率兵突袭,没成想却被对方给反袭击了。”
说完这番话,副将沉默了,完木兀陀也沉默了。
他们二人彼此对视,心中都有一口槽不吐不快。
这是上天要灭了金军啊。
于先锋军而言,好不容易等到守城乾军开城出战,却被罗恒以呼风唤雨之术困住,溃散其军心。
接着庞奉德研制的弓弩出击,将先锋军打成了先逃军。
于赶来支援的主力军而言,那便更加倒霉了。
路上碰到一个三万人的骑兵队伍,原本以为可以打个秋风,捞点外快。
但没想到,却反被对方给打秋风、捞了个外快,几乎全军覆灭在那里。
即便有匆忙逃回来的兵士,一个个也都像失了魂,没了魄,哪还有半点战力可言?
“此非战之罪,实乃天要亡我。”
沉吟良久,最后完木兀陀如此沉声说道。
副将望着他,出声询问:“那将军,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要继续打吗?”
完木兀陀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他,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本将军都说了,天要亡我,神灵要亡我,咱们凡人怎么跟上天作对?”
“所以,咱们还是先撤军吧。”
“现在的局势,于我大金可谓是极为不利了,无论是先锋军被在定明城战场覆灭大半,还是主力军被大汉军队灭掉。
咱们即便再想攻城,没有后续军队的支援,也是于事无补的。
与其在这里死磕,咱们不如赶紧退回大金,据守王都,为大金尽量保存兵力。”
完木兀陀长叹一声:
“谁能想到啊,从国主做下侵吞乾朝的决定后,竟然会接连碰到这些倒霉之事。
现在我们大军损失惨重,别说侵吞乾朝、覆灭大宋了。
能保持如今的地位,不被乾朝,甚至是乾宋联手灭掉就不错了!”
说完这些,完木兀陀立刻起身,吩咐副将道:
“快些撤离,能收拢多少残兵就是多少,有多少马匹就用多少马匹,咱们必须赶紧回大金。
不然若是晚走一步,那么无论是被乾军赶上围剿,还是被大汉的三万铁骑除掉,都是有可能的。”
天色渐沉,夕阳如血。
完木兀陀深深的望了眼天穹。
瞬间便回想起战场上暴风暴雨袭来的天灾场景,身体就有刺骨之寒浮现。
……
定明城。
百姓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载歌载舞,为战事胜利庆祝。
而罗恒此刻却有些笑不出来。
他望着眼前的宋使,又看了眼地上的红色木箱,沉默无言。
“仙长,我们官家真心希望请您前往大宋。”
“您也知道,大宋之繁华,举世罕见,完全称得上是‘天朝上国’。
大宋地大物博,商港繁盛,是无数人都向往定居的地方。
您看,为了请您前往大宋,官家他还专门准备了一份薄礼……”
一边说着,这名宋使一边打开红色木箱。
“这是一百两白银,三匹我大宋才有的上等丝绸,还有一株五十年份的人参。”
“虽然只是薄礼,可官家却是真心诚意望您前来的……”
宋使看着罗恒那平静的神色,严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