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队的同志,依然保持着战场上的作风,搬运物资的时候几乎是一路小跑。
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准备工作。
刘大队通过电台向指挥部和戈壁滩汇报了情况后,大手挥动:
两辆陆地巨兽呼啸着冲出了京城。
这年代的道路虽然崎岖不堪,不过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
路上的行人听到轰鸣声,再瞥见车头鲜艳的红色旗帜,距离很远便让开了道路。
由于时间紧迫,李卫东也顾不得节省燃油,一个上午的时间便奔驰了将近400公里的路程。
太阳悬在正当空的时候,水表已经见了底。
道路的旁边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两头大黄牛在河边喝水。
李卫东鸣了两声喇叭驱赶走路边的两头黄牛,把卡车缓缓的开到河沟的旁边。
刘大队抬起手腕看一眼表。
跳下车,通知车斗里的救援队员:
救援队员们抱着黑乎乎的煤油炉子,从卡车里跳出来。
有人去打水,有人准备食物,有人支起煤油炉子,一切都紧张有序。
待李卫东和小孟拎着油桶从小河里打来水,帮卡车加满水的时候,坐在煤油炉子上的黑铁锅已经沸腾了,冒着白色的烟雾。
刘大队接过队员递过来的压缩饼干,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匕首,将压缩饼干切成小块,丢进锅里。
随后,盖上盖子。
等五分钟后,掀开盖子的时候,一顿野战军的家常饭便出炉了。
铁锅里的压缩饼干此时已经变成了棕褐色的黑糊糊。
小孟还没有吃过压缩饼干糊糊,迫不及待拿起勺子,盛了两勺子。
放进口中,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怪异,张嘴想吐出来,又觉得浪费粮食,连忙又吞了下去。
憋得脸红脖子粗。
旁边的那些救援队员看着他的窘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苦,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可是,当他们看到李卫东从车座下掏出白糖,腌萝卜条,花生米后,都有点懵逼了。
说好的执行任务就必须得吃苦呢?这个小司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李卫东夹起一根腌萝卜条放进嘴里咀嚼,发出清脆的响声。
探险队员们把目光投向刘大队。
此时刘大队已经端着饭盒子凑到李卫东身边,夹起一粒花生米填进嘴里:
李卫东道。
刘大队的筷子就跟雨点似的。
….
探险队员们:
吃饱喝足后,没有过多的休息,李卫东再次发动卡车。
离开小河的时候,他看到那两只大黄牛似乎不满的盯着他看。
两天后,车队来到了柴达木盆地外的一个小镇上。
这里是距离柴达木最近的一个小镇,再向前便是绵延不绝的阿尼玛卿山,山后面是柴达木。
小镇道路狭窄,两旁皆是逼仄的土坯房,空气中随风飞舞的砂石给它涂上几分陈旧色彩。
只有墙壁上那些鲜艳白灰粉刷的标语,在黯淡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光芒。
李卫东在刘大队的指引下,把卡车停在了一栋门脸稍大的土坯房前。房子的墙壁上挂着白漆的铭牌。
公社的同志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卡车还没停稳,院内就冲出四五个身穿黑棉袄的同志。
「早就给您们准备好了,您们勘探队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咋不让我们公社的人去救呢?
我把人手都组织好了,还从隔壁公社借了一台拖拉机。
保密,保密,是人命重要,还是保密重要。」
公社的书记摇着头,把一袋子食物扔到了卡车的车斗里。
那几个公社的同志则把油桶灌满了水。
在整个过程中,李卫东甚至没有时间下车活动身体。
卡车发动机的余温尚未消失,便再次出发了。
接近阿尼玛卿山,天气骤然冷了起来.
道路上寒风肆虐,即使是坐在驾驶室里,李卫东也不由的得了一个寒颤。
刘大队从车斗里翻出一条军大衣递给他。
呵,尺码正合适。
李卫东眯了眯眼,扣好棉大衣的扣子,混身暖和和的,一脚油门踩下,卡车朝着绵延无际的阿尼玛卿山驶去。
山里的道路都是开采石油的同志临时开出来的。
两旁能够可以看到临时假设的桥梁和一颗颗锯断的大树。
大树都是一个人抱不住的那种。
可以想象它们已经在大山中生长了上百年,此时只能留下一个个树墩。
在这种临时开出来的山路上行驶,李卫东更加的小心,大部分时间时间都是沿着山坳缓缓行驶。
特别是,有些地方道路十分狭窄,卡车可以说是‘挤,过去的。
一路上的艰难,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好在开路的同志选择的位置比较好,山路的距离并不算远。
三个小时候后,卡车就像是一条刚出生的婴儿似的,从母亲的身体内钻了出来。
此时的柴达木还是一片绝少人烟的荒野,到处都是砂砾。
卡车行驶过去的地方,就是路。
….
在一望无垠的荒野中行驶,周围的景物大致相似,李卫东很快便失去了方向感。
刘大队早有准备,拿出指南针和那本手绘的地图摊在了仪表台上。
赶了两天多路,李卫东早已精神疲惫,只是凭借着心底的那份信念坚持了下来。
让他感到不适应的是,自从进入塔里木盆地后,刘大队就开始限定队员们的用水,每人每天只能使用三斤水。
为此,李卫东不得不放弃了刷牙和洗脸的习惯。
李东来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甩给刘大队,而后自己拿出一根。
刘大队划着火柴,双手捧着给他点上烟:
李卫东拉开窗子,让寒风灌进来,整个人顿时精神许多。
卡车拖曳着阵阵灰尘,在荒野中奔驰。
当看到前方出现大片已经生了铁锈的铁丝网时,李卫东知道目的地快到了。
视力
达到5.0的他,甚至还看到那些绑铁丝网的木头桩子上,涂着几乎剥落殆尽的文字:。
穿过铁丝网,远处出现了很多破败的木制简易屋,屋顶上落满了砂石,几乎快被压塌了。
简易木屋的旁边,有十几顶军用帐篷。
几个留守的勘探队员,看到卡车,都冲了过来。
李卫东刚停下车,车斗里的胡光亮就冲了下去。
他抱着一位勘探队员急促的问道:
那个戴着眼镜的勘探队员咬着嘴唇说道。
胡光亮心中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直紧绷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血色。
刘大队跳下车,向勘探队的队员问清楚了具体情况。
随后回转过来,走到驾驶室旁:
李卫东没有丝毫犹豫的大声回答。
他冲坐在后车驾驶室里的孟仁做了一个‘跟着我的轱辘印走,的手势。
一脚油门踩到底。
道路和刘大队说的差不多,崎岖而狭窄,有些地方仅仅能容纳一辆卡车经过。
有好几次,卡车轮子都是蹭着山体通过的。
好在李卫东作为一个开过一万次卡车的男人。
驾驶技术已经臻入化境,一路有惊无险,抵达了那个坍塌的矿洞前方。
塌方的矿坑里聚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救援队的同志。
李卫东他下车的时候,这些人正在手,那双手都已经刨出了血。
而旁边,丢弃了十几把已经损坏了的钢钎和头。
….
看到李卫东他们进来,救援队的同志眼中有光。
刘大队没有耽误时间,拉着勘探队中的一位队长到旁边商量救援方案。
李卫东则从卡车上拿出了急救箱,跟胡光亮一起给手上受伤的队员处理伤口。
对于这样的同志,他心中充满敬意。
救援队很专业,很快就拿出了一个方案,十几名救援队员开始把卡车上的设备搬下来。
李卫东跟胡光亮两人在帮着处理完伤员后,也加入了救援队伍。
这时可没有后世的那些高科技救援设备,用的器具都比较简单,想要彻底打通坍塌的洞口,怕是得花点时间才行
「卫东,你帮我搭把手,咱一起把那些柴柴油桶过来,这个发电机是个油老虎,钻机又吃电的很,咱们得随时做好加油的准备!
李卫东听到胡光亮的话,想也不想,就应了下来:
人命关天的时候,陷在里边的又是自己认识的人,但凡良心尚存的,就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刚来到卡车旁,一个身材肥胖,走路有些罗圈腿的中年男子就凑了过来。
胡光亮听到声音后回过了头,看着胖子脸上的笑意,心中有些不悦。
老贾笑呵呵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平日里跟叶子关系最好了,她总是
喊我贾叔,前一阵子她还告诉我,她给你寄了一封信,是吧?」
胡光亮有些茫然。
在叶子随着勘探队来到柴达木后,最开始的时候,两人经常通信,几乎一个星期一封。
叶子把信件让采购食物的老贾捎到小镇上寄出去。
后来,叶子在一封信上说探矿行动有了惊人发现,勘探队的保密等级提升,无法继续通信。
从此之后,胡光亮便没收叶子的信件了。
老贾为什么要说,叶子给我寄了信件呢?
老贾觑见胡光亮愕然的神情,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轻轻‘咳嗽,两声,装出一脸悲痛的样子:」害,你们要是再早来几天就好了。」
胡光亮顾不得思索信件的事情,心中一沉,问道:
「矿塌的时候,我刚好准备进去送饭。
孙教授他们已经废寝忘食的在矿洞里工作了一段时间,说是有新发现。
从矿塌之后,又过去了五天,我怕……」
后面的话老贾没有说完,但李卫东跟胡光亮都能听懂他的意思。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在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或许能忘了饥饿,但一消停下来,饥饿感就会来的特别猛烈。
照老贾这说法,孙教授和叶子他们少说五六天没吃东西了。
矿洞里又没有水源,能不能撑住还真不好说。
李卫东朝胡光亮递出一个眼神,胡光亮重重的点头。
李卫东用赞赏的眼神看了胡光亮一眼,道:
老贾看到两人的表演,眼中隐晦的闪过一道异色,随后便继续顶着那张笑脸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李卫东就说道:
老贾应了一声后,立马朝着李卫东所说的方向走去。
等他一走,胡光亮看向李卫东:
李卫东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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