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我这是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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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逸飞蹙眉,有些叹息,带着点滴的怜悯。

  ——生命是多么的可贵,为什么会有人那么不珍惜、那么不长眼,去挑衅不应该挑衅的人呢?

  忽然,他拍掌笑了。

  “原始!”

  “当年你在荒的面前,也是这么显摆你的仙帝威严的吗?”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我怎么看过去,你的长进不多啊!”

  忆往昔,原始抖擞,盖世无敌。

  ——见帝不拜者,当诛!

  ——违背帝之意志者,死!

  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可争夺仙帝领域最强骚话王的尊位,与不朽之王安澜、黑暗准仙帝苍帝等一脉相传。

  奈何,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这些骚话王到头来都被荒天帝给终结了。

  哪怕原始贵为仙帝,也在荒的雷池中“火葬”,炼化成灰!

  如今,魔祖提起此事,让原始的脸瞬间就黑了。

  魔祖的话不多,但是字字都是暴击,最能破防。

  三句话,让原始的拳头为他而硬,恨不得锤爆其狗头,打烂他的嘴。

  ——说的很好,特么的不要再说了!

  “胡言乱语!”

  原始的脸色冰冷,拒不承认这段黑历史。

  什么“荒”?他不认识!

  现在,此时,此刻,他就是,也只是这个时代最光辉灿烂的诸天之王,至高无上的时代主宰——原始天帝!

  “我的时代!我的地盘!我为主宰!”

  原始冷漠开口,“来自未来的生灵!”

  “你擅自冲击我所主宰的纪元,已是大罪。”

  “再兼狂傲轻慢,嚣张跋扈,更是取死之道!”

  他霸气侧漏,一柄帝剑举起,锋芒盖世,点指魔祖。

  “年轻人,你不要自误!”

  “你才踏足我所在的领域,道果还不完全呢,不足与我争锋,何况你还是逆行岁月而上,被大因果缠绕。”

  “我劝你识相一些,负荆请罪,赔礼道歉。或许,我可宽恕你一二!”

  原始天帝自觉,他的优势很大。

  他的时代,他的地盘!

  魔祖闯入他的主场,拿什么来跟他斗?

  要知道,一旦动手,性质就变了,属于是魔祖触碰禁忌,逆溯历史,在古代动干戈,逆天行事,招惹来大因果!

  即使血脉法特殊非凡,能规避、化解这些因果,逃过制裁,但冥冥中某些不可测的影响依旧会发生,那是连仙帝都难以把握的变数!

  问原始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他是有经验的啊!

  过去,亦或者说是“未来”,他便动了那岁月长河,虽然未曾改动历史,但是已经触及到了。因此,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因果发生。

  没有改变历史,但影响到了一个人,几乎改变其命运,因果、岁月共鸣,导致其激发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一种无上的禁忌法门借此完善、升华,借大罗剑胎兵解自身,化亿万血雨遁入时光长河,经受熬炼、洗礼,最终登临仙帝!

  然后,一尊尸骸仙帝就此扑街,死的太不体面,教训不可谓不惨重。

  正是因此,原始天帝至今难忘,记忆犹新。

  此时此刻,他看向魔祖,眸光深邃中,是一种跃跃欲试,算盘在敲响。

  ——他是否能参照于此,做些什么?

  或许,他能借此挣脱许多枷锁囚笼,超脱出去。

  先有荒按着他爆杀,再有叶一叶遮天,为他套上枷锁……他受够了啊!

  心中转着种种不可告人的念头,原始坚定的走在“碰瓷”的道路上。

  甚至,他不止是要“碰瓷”,如果可以,他还要“正当防卫”,顺带着“防卫过当”,宣泄心中的闷气。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是他的时代,理当他做主!

  想过去?

  上贡吧你!

  从此之后,此路是他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对此,魔祖洞悉的清楚,他一声长叹。

  “原始,你明明这么普通,但为何如此自信?!”

  “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吗!”

  他喝道,凌厉的气息汹涌,躯体寸寸发光,将流经他的时间长河、光阴之水都蒸干了,一种无上恐怖的气机撕裂了古今未来!

  帝!

  他不需要说什么,那种大道尽头的玄妙就自然流转神韵,让人触动与明悟。

  且,这种玄妙,这种神韵,不是一种,而是……两种!

  仿佛是两颗不完整的仙帝道果并立在这里,彼此碰撞着、融合着,演化大恐怖,让原始天帝暗中倒抽了一口冷气。

  问题有些大了!

  他一瞬间洞悉了其中的奥妙,明白了魔祖的特殊——其已然完善了所开创血脉法的整个体系,证就了这条进化路的道祖成就,为准仙帝中最强大的那一批人!

  凝结仙胎,脱胎换骨,即使刨除掉其他领域的成就,单以此路、此法,他也走到了离仙帝成就只差那终极一跃的程度。

  事实上,魔祖随时可以迈出这一步,只是他收住了这一步,似乎在进行什么布局,但也算是另类成就仙帝了。

  这样的成就,何其可怕与非凡!

  当原始天帝看到魔祖眸光中有时一闪即逝的沧桑,恍惚间觉得自己明白了魔祖所付出的代价——那是独自一人在万古岁月中一步一步向前跋涉,历经无尽时光的洗礼、熬炼,享受最孤独寂寞的决绝!

  他从未来,走向了过去,走到了原始天帝所辉煌过的纪元……某种意义上来说,魔祖已经是一个老人,是一个跟原始天帝岁数相差无几的老人!

  甚至,魔祖的心更苍老……因为在原始天帝化身尸骸仙帝那些年,他绝大多数时间是在沉睡的,而魔祖没有!

  想到这里,原始天帝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是魔祖的魔性。

  而在这魔性中,原始觉得……他似乎还看到了一抹愉悦?

  就像是欣慰的看到韭菜茁壮成长,看到了员工卖力工作,自己已经开始盘算年底时候所能收割到的血汗价值,是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

  何等的……病态啊!

  原始天帝心中忽然升起了退意,或许,他不该来“碰瓷”。

  但事已至此,退是不可能退的。

  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

  身为开天辟地第一帝,为一统此片诸天的王,可以战死,怎能退避!

  哪怕是那时,他被荒爆杀,知道自己彻底不是对手,久久无语,他也没有逃。

  “自信?”

  面对大步紧逼上前的魔祖,原始低喝出声,“我为什么不能自信?”

  “仙之巅,傲世间,有我原始方有天!”

  “三重棺,大罗剑,平定黑暗镇诸天!”

  他的语气越来越坚定,话音越来越响亮,到最后振聋发聩,宛若天崩地裂。

  “古今未来,吾身为尊,万道成空,镇压当世敌!”

  他咆哮起来,不知何时起悄然间失落的那份心气归来,被重新拾起,那是他少年时的意气风发,立志要成为诸天之王;那是青年时的踌躇满志,要为万界的苍生开创一部哪怕末法时代都能在红尘中成仙的法门……

  还有那横扫人道时的蓬勃朝气,击败群王超然而上的闪耀璀璨……

  这一切的一切,曾经都随着成为仙帝后的惨烈经历而崩塌,化身尸骸,一躺帝座无数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给躺废了,只会惊惧、忌惮、迁怒后来者,扼杀天骄。

  但在今天,在这里,一个少年在“归来”,执剑而舞,一剑寒光耀万古,“轰隆”一声,诸天万界都被震动,剑气纵横亿万里,无远弗届,无物不杀!

  灭度苍生!

  这一剑之威足以灭掉诸天,让一切都走向毁灭,太过可怕。

  就连那岁月长河,都在颤栗,有一瞬间像是从这里消失了。

  然而,诸天可毁,岁月可崩,但魔祖永恒长存!

  他半边身子踏在光阴的河流中,半边身子强势的挣脱出去,毫不在意什么因果的制裁,时光的反噬,一只拳头摧枯拉朽的横击而出,看似血肉之躯,却比什么母金仙料都要坚硬恐怖,它硬撼大罗剑胎,打出了火花无数,逆推之!

  轰!

  剑气亿万,却在崩溃,帝剑斩在那只拳头上,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血痕,在一抹虚淡的青铜光芒泛起后,大罗剑胎被迫弹起,仙帝法则乱天动地,一瞬间此地彻底归于原点,天地倾覆,都被打的崩毁了,诸天星斗皆成齑粉,不止一片宇宙的天穹在崩坏,连绵无尽的浩瀚天宫坠落、凋零!

  这是原始天帝的天庭,天宫!

  就这么被毁掉了,原始守护了个寂寞!

  他的时代,他的地盘,就这么被人给砸了!

  但,相对于心痛来说,或许更多的是震惊,充盈了原始天帝的心灵。

  那一抹青铜色的光芒,让他看到了一个人的法!

  “叶的法?!”

  “好你个魔祖,竟不知羞,照抄他人之法?!”

  原始天帝震惊之中带着鄙视——什么人啊这是!

  你一个血脉法的创法者,不专注一心的经营自己的进化路就算了,竟然跑去抄袭照搬人家那还只是个雏形、幼苗的进化路?!

  且,那还是深受你“迫害”的苦主啊!

  原始天帝知道的事情不少,像是魔祖那群人是如何“再苦一苦”叶某人的……叶凡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魔祖等人不遗余力的“帮助”,给他压力,带去动力。

  现在,叶凡好不容易出了成果,琢磨出了一条潜力恐怖的进化路,他自己还在渡劫挨雷劈呢,这边魔祖就已经上手了,似乎还修出了了不得的成就!

  叶凡苦心积虑、宝贝的不得了的最珍贵成果,智慧结晶,就这么被魔祖给拿走了,而且好像还玩出了花!

  何等……荒唐!

  身为血脉法的开创者,对自己开辟的进化路毫不忠诚,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绿了两条进化路,实在是……震撼!

  面对原始天帝的目光,魔祖笑了,笑的畅快。

  “修士的事情,那能叫抄吗?那叫借鉴……借鉴明白吗!”

  “我看你也不懂……就让我用现实来教会你!”

  姜逸飞笑着,他的身躯上泛起一层莹光,青铜色泽,让原始很眼熟。

  是了,这如何能不眼熟?

  他手中帝剑,所取材的对象,不就是这种材料吗?

  三世铜棺!

  不知何时,魔祖参悟了叶凡的“金丹法”,又薅了三世铜棺的羊毛,取其边角料作为母金,要以此来塑造一具无上宝体、至强真身!

  虽然魔祖没有去前排扛伤害的打算,那是叶的“荣耀”,但一副无敌的肉身他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叶凡的法,在这个领域有特别的才能,塑造至强体魄,更有极致元神,轮回蜕变,永无止境。

  魔祖参悟、借鉴,大有所获,毫不客气的拿来就用。

  当然,他也做了些小小的修改,毕竟他只有今生,没有什么前世,没有什么灵魂种子轮回诸天。

  但这并没有多少妨碍,魔祖都是仙帝层次的人物了,格局要大,手段要广。

  没有诸天,那就自己造,将体内宇宙不断升华,一尊仙王祖先开辟一片大宇宙,数百仙王就是数百宇宙,而这所有的宇宙浓缩在一起,嵌套、叠加,乃至于融合,自然有无限的前景。

  没有轮回,那也自己造,荒天帝的“兽奶卷”是只能用来看的吗?当用则用,参悟明了这其中的轮回秩序,融入体内宇宙,山寨外界的轮回路!

  这片宇宙,将成为魔祖的终极道果所在,融入不止一条进化路,或许有朝一日能强大到堪比上苍、高原!

  此刻,已初现风采,宇宙轰鸣,轮回演绎,一道道光没入魔祖身躯,让他像是化作了一片浩瀚的大宇宙,又像是一座宇宙演化成了人形。

  轮回往复中,魔祖在轻语,像是最初最古的创世之音。

  “我化天地,我化众生,我化轮回,我化时空,我化永恒,我化超脱……”

  随他话音,恍惚间万象虚淡,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又仿佛是踏上了极尽高远的层次,来到诸天诸世的最顶端,俯视一切,远离一切。

  总领天地、众生、时空、轮回,似乎只需再往前小小的一步,就将彻底超脱出去,真正的永恒常在!

  这凝结了一场经历的所见所闻,魔祖的所有道果神通,化作了一式无上的禁忌法门,在此绽放!

  “你……”

  原始天帝惊悚,双眼圆睁,下一刻他的视线一片黑暗,只有耳边传来一声呢喃。

  “闭上眼,就不会看到自己的血了……”

  “别怕,我不会打死你的,最多是痛上一阵子……”

  原始预感到不妙,他奋力想要挣扎,帝剑铮鸣,前所未有的剑光爆发,如同闪电,照亮了不同的历史天空。

  但,有一片黑暗的投影无声无息的扩散,带着一种莫名的玄妙,似乎一片怎样的空间被窥视到,在这里演绎其一角,虚无、冷寂,像是所有世界都走向了终点,又回归了原初。

  在这特殊的玄妙下,所有大道皆如水流,一念可蒸干。

  命运,造化,因果,天道等,不过是最为虚弱的泡影,不及伸手触碰,就崩灭。

  所谓的永恒、道、大千世界,所有时空、宇宙之外、混沌之外、无所不在,从古至今,再到未来,都一念可决。

  在这一刻,原始天帝奋力的反抗,所有的爆发,看似闪耀璀璨,却如梦幻泡影,那片黑暗席卷之下,便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下一个瞬间,一只拳头粉碎了他所有的防御,最“亲密”的接触了他的眼眶,伴着渗人的话音。

  “叫你碰瓷!”

  “嘭!”

  原始感觉自己的苦胆都要被打破了,伤害不高,但意外的痛感强烈。

  “叫你来找茬!”

  “咚!”

  一个头槌,血花朵朵绽放,让原始的元神剧痛,几乎炸开了。

  “要不是看在血脉的份上,搞不好族谱上有关系,都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就你这学好学不好,学坏也学不坏的半桶水,我早抓起来当种马,发挥仅剩的价值了!”

  “当光明仙帝的时候被诡异一族吊打,当黑暗仙帝的时候被徒子徒孙爆杀,你这仙帝当了个寂寞!”

  魔祖碎碎念,但原始天帝已经听不进去了,最后元神炸裂、生生晕过去之前,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金丹法还是得练练……我这肉身不行啊……’

  ……

  “呃……啊……”

  惨烈而不堪回首的记忆,随着原始天帝从一片灰烬的宇宙残骸中爬起而重现。

  他遭遇了人生的惨败,“碰瓷”碰上了最可怕的狠角色,超出了他原本所预想的情况。

  于是,痛不欲生,惨不忍睹。

  魔祖来了,魔祖走了,将他暴打了一顿,而后扬长而去。

  原始天帝无言,他呆坐了好一阵子,看着岁月长河中一抹浅浅的脚印,走过这个纪元,向更古老的岁月前进,牙都要咬碎了。

  许久后,他叹息一声,像是心灰意冷了。

  “上苍……你特么的有眼吗!”

  他低声诅咒,“当年我对荒动手,最后倒霉的是我。”

  “今天他对我动手,倒霉的还是我!”

  “天理何在?”

  他唾骂着这世道,诸天气荡荡,魔道日嚣狂!

  诅咒了一会儿,他累了,倦了,一种空虚感遍布全身,就要散去这一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念。

  忽然,他惊咦一声,看向魔祖烙印在岁月长河中的脚印,隐约间像是有什么模糊的东西在凝聚、成型,而后循着其脚印而行。

  一种未知而诡异的变化,仿佛自那“我化天地……”的神通而起,因那片黑暗空间的投影而生出变化。

  原始感应到了,这似乎还有一种因果在其中,是因为魔祖肆无忌惮,逆溯岁月肆意征伐,引来了不可测的后果。

  渐渐的,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雾气一般的面容变化着,最后仿佛魔祖的再现,又似是而非,更像是荒、叶。

  “什么鬼东西?”

  原始好奇,原本心灰意冷想要离去的心思瞬间淡了。

  他远远观望,没看出那身影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不止没有魔祖的强势霸道,更仿佛风一吹就倒。

  或许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其有一股最纯净的生命力,让他都动容,感觉有仙帝之姿。

  原始先是沉默,而后目光逐渐凶残,最后脸上的表情残酷狰狞。

  “似乎是一种血脉上的玄妙……难道是有人用魔祖的血脉为自己开后门、走捷径?”

  “所以,这是他的后人吗?”

  他摩拳擦掌,攥紧了大罗剑胎,像是重新找回了动力。

  “我打不过他,欺负一下他的后人,想来不成问题吧?”

  “我也不打死打残,就打个半身不遂,问题应该不大!”

  下一刻,天空一声巨响,原始闪亮登场!

  他截住了那道身影,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孩子,你家大人呢?”

  他没有第一时间动手,显然是担心某位根本不讲武德的魔祖来一手回马枪。

  但结果是无事发生,只有那道身影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大罗剑胎上,像是望穿了剑身,直指本源——一口小棺。

  若有所思之后,它收回目光,看向原始,多了一种莫名的神采。

  这一刻,原始天帝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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