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主?”
“邪主!”
“竟然又跟他牵扯上了关系……果然,邪主罪大恶极!”
苍生震撼,时隔多年,大家努力忘记的、想要借此避免黑历史的那个存在,竟然又活跃起来了吗?!
多少天骄,受了那怀孕生子之苦,过于巨大的心灵创伤,让世人本能的遗忘与那个人相关的一切。
可是,现实“证明”,邪主“阴魂不散”!
纵然时光流逝,邪主依旧在时代的舞台上起舞,成为弄潮儿,做那头站在风口浪尖上飞起来的猪。
他以玩弄苍生为己任,以毁灭宇宙为目标,罪孽之深重,罄竹难书!
随光阴前行,邪主的“人设”也越来越“丰满”、“真实”,打破鬼门、洗劫万族、玩弄天骄、屠戮地球……
即使有天庭上下诸强拼命,将邪主的阴谋挫败了一次又一次,他也没有放弃……而今竟然有种种邪异恐怖的异象浮现,共颂他的名,这又意味着将要有多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在众生的身上?!
万灵颤栗——一个邪主他们就感觉遭不住了,现在你跟我说他背后还有人?!
“难道,在几百万年前,这位邪主就已经将视线落到了我们的世界?”
有人猜测,“冥皇或许是他的马前卒,传闻冥皇是渡劫天尊尸身通灵,而这位古天尊据说便是神话纪元第一尊,第一位整理、贯通了五大秘境,从而身合天心印记、证道天尊,拉开了尊、皇、帝时代的大幕!”
“而秘境法,今日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是荒天帝所创造的法门!”
“荒天帝创造的法门,却不是他本人留下完整有序的传承,而是由他人来演化……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渡劫天尊……他凭什么?”
“如今,我可能明白了……”
“或许,他就是邪主的麾下走狗;或许,他是一枚被邪主算计的棋子……”
“难怪在后来,渡劫天尊的理念能坑了所有人……狗屁的轮回印,造就神话时代一场又一场的尸祸!”
“他先给了五大秘境、天心印记的甜头给后人尝,又紧接着在这糖衣下藏了毒药,最终造就了尸祸,成就了地府!”
“而这源头,就在——邪主!”
“邪主,曾经与荒天帝战斗过,作为荒天帝的对手,自然是了解秘境法的体系的!”
“是了!”
“据说当年邪主已经被荒天帝镇杀了,可为什么今朝却能再现世间?”
“是荒天帝的失误吗?”
“自然不是!”
“而是因为邪主与这些涉及轮回的诡异存在有关,所以理所当然死而不僵,无数年后爬了出来!且,邪主为什么执着毁灭我们的宇宙,对他有什么好处?如今很清晰,是因为业绩需要!”
串起来了!
一切都串起来了!
合情合理,逻辑链条完美无瑕!
众生油然而生醍醐灌顶之感,那种所有谜团被解开后的心灵通透,如同吃了一个人参果,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了。
但,通透之后,便是清醒的痛苦——他们为什么要直面这样悲凉的现实呢?
明白鬼,太难当了,往后都要生活在这样绝望又无能为力的时代中。
有时候,糊涂鬼虽然糊涂,但糊涂也有糊涂的幸福,没心没肺的无忧无虑。
——单一个邪主,九天十地就已经足够艰难了,众生屡遭其魔爪。
邪主背后还有背景?
我还是死了算了!
“不行啊!我们不能死!”
有准帝悲啸,“如果我们死了,岂不就是如了邪主的愿,真的落入了他的掌控中?”
“是那无尽魂河中的一滴水,如同伥鬼?”
“又或者是浮土中的一抹灰,怨念不散?”
“还是古地府中的昼夜无休的阴兵炮灰?”
“……”
这样的言辞,如同惊雷,震醒了一些万念俱灰、只想死的痛快的生灵,让他们将自杀的念头生生收了回来。
对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
真死了,不就如了邪主的愿?要落入那什么魂河、四极浮土、天帝葬坑、古地府中当牛马?!
他们不能死!
“黑暗永不眠……”
“光明正道艰!”
不知多少生灵在叹,为自己人生的艰难而叹,为未来岁月的艰辛而叹。
这一幕,被段德和他身前的神秘人尽收眼底。
“你看,如何?”
神秘的身影笑道,“以后别人问起,你就说——伱也是身不由己,是受害者。”
“都是邪主算计你,而你后来也做了补救,在那洪荒古星上留下挽救的后手。”
“怎么样?”
“满意吗?”
灿烂星光照在神秘人物的身上,露出了原始天帝的满面笑容。
“我……满意……”段德长长吐出一口气,擦掉了头上的一抹冷汗。
虽然这样的结果不是最好的,不能帮他把锅给甩的干干净净,但是好歹找了个背锅侠,多少也算是一个交代了!
尽管,这里面有些对不起邪主……可,死道友不死贫道!
“那我让你帮我做的事……”原始天帝意味深长。
“前辈请说!”段德一脸悲壮,“贫道这两百多斤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好!”原始天帝微笑,“我要你与那些人一起上路,去找到那个天帝葬坑!”
段德瞬间睁大了双眼。
什么?
天帝葬坑?
这都不是什么违背不违背做人底线的事情了……这是要他的狗命啊!
“你放心好了。”
原始天帝轻语,“虽然我很敌视这群人,可不得不说这里面个个都不简单。”
“尽管他们的修行年月还短暂,没有将所有的潜力兑现,但都身怀绝技,全身而退还是不难的。”
“更何况,他们有相当灵活的道德底线,做了诸多准备,想要他们死?太难!”
“再怎么说,保命不成问题,足以探索轮回。”
原始天帝眸光幽幽,“小胖子,这也是你的机会……你走在尸道的路上,不摸索一些至强者的尸骸,又怎么能走得快?”
“别忘了。”
“就算能找到邪主帮你分担那无妄之灾,可是这世间众生,想要清算邪主?有几个人能做到?”
“可,收拾不了邪主,收拾你么……”
原始天帝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却让段德被吓得一激灵。
“我知道了……”无良道士涩声道,换上了一副慷慨激昂、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表情,“为了宇宙苍生,为了弥补贫道尸祸的罪孽,吾愿只身潜葬坑,为破灭邪主的阴谋尽上自己的一份力!”
“只是……这个……那个……”
无良道士搓了搓手,眼底闪过一道光。
“我自然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不然他日还要跟荒做上一场,不值当。”原始天帝弹指,点在了他的额头上,又似乎点在了他体内的四道轮回印上。
一瞬间,段德变了,有苍茫尸气在澎湃,身躯诡变,像是成为了一具尸体,全身上下皮肉腐烂,但五脏六腑却新鲜完好,经络血管一应俱全,血液流转,逸散黑气。
看起来,比诡异还诡异。
且,四枚轮回印发光,里面的神复苏了,降临了,像是四尊古之大帝再现,且融合到了一起!
一道又一道纹路,在那一指之下显化而出,以四枚轮回印为根基,像是以此书写了一张至高无上的符箓!
原始天帝,以立道,这其中尽是天地间最本质的符文,剖析、演绎。
与其说,那是,不如称之为!
理所当然,他在符箓上的成就极高,如今以冥皇之身为符纸,以轮回印为节点,绘制成符,让段德有了一种仿佛能撕裂万古长空的感觉!
不,他真的能!
无良道士有感,他有一击之力,可横断岁月,杀伐古今!
“去吧!”
原始天帝单手虚按,打开了时空之门,“为我探索,为我开路……”
“天帝葬坑?”
他轻语呢喃,“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葬我这位天帝?”
“且先留下印记,留待他日,本座回归巅峰,君临诸天,与大敌清算……”
天帝的话音逐渐朦胧,到最后段德已是听不见了。
他被推入了时空的门,跨越了浩瀚宇宙,最终坠出,一头栽倒在一口青铜棺上。
“别动手!都别动手!是我!是我!”
赶在一根唢呐将他头都给打爆之前,段德高喊,“我来帮你们了!”
他环顾四周,心中一乐,瞬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放着让我来,我才是专业的!”
天庭诸强面面相觑,这话说的……好像没毛病!
冥皇,真·专业对口!
这下,叶天帝就真的够体面了!
他们彼此看看,最终将目光看向魔祖。
姜逸飞眉头微挑,眸光眺望远方,若有所思,而后微微一笑,“一个人是蹭,一群人也是蹭,冥皇道友也来吧!”
“不要怜惜我们的邪主,他可是很耐折腾的!”
“诶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段德双眼一亮,“说起来,我曾经有一个梦想,便是挖一位天帝的坟……”
“如今坟没得挖,给一位天帝送终我也很有兴趣。”
“再说……”
段德笑容灿烂。
他要去那什么天帝葬坑!
‘天帝葬坑啊……里面有多少天帝埋着啊?’
‘我如果能挖出点什么来……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段德摩拳擦掌,当仁不让的接过一位乐子至尊手中的引魂幡,高高举起,轮回印记发光,似乎真有“魂归来兮”的那种气氛了。
“嘀……嗒……”
唢呐声起,吹着悲凉的曲调,姜逸飞奏乐,表达了他对叶天帝“逝去”的沉痛心情。
只是,那唢呐声吹着吹着就跑调了,悲伤没听出来多少,喜庆倒是有不少。
“哗啦啦!”
女帝抓了一把纸船,漫天抛洒。
“呜呼!苦命的天帝啊!”
青帝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水,拿出一堆变异的青莲花,白光莹莹,制作了一个辣眼睛的花圈,放在青铜棺上。
……
正如原始天帝所说的那样,天庭诸强一个个身怀绝技,更有灵活的道德底线,凑在一起,那是神都怕,鬼也愁。
叶天帝被葬下,大家开开心心笑着上路,仿佛在阐述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新的开始,所以葬礼上要开心。
至于说,叶凡自己会不会开心?
那就不知道了!
反正,他也没感觉……他赌上了所有,献祭自己的魂,去创法,去开路,如冥冥中一盏灯亮起,接引了轮回的诡异。
最终,时空幻灭间,一条模糊的古路,带着万古枯寂的气息,从冥冥中蔓延而来,贯穿虚空到了这里!
这便是轮回路!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接引。
正常来说,生灵死去,坠入轮回,哪里用得着这样的规格?
可叶凡是不同的。
他太特殊,掌握了荒天帝留下的传承,那数百枚符文像是能定住永恒;他有六道轮回印,融合到了一起,拥有对轮回的可怕抗性;他更有一式神通,被三世铜棺所赋予,更疑似牵连了那位一切黑暗的源头——铜棺主!
如今,他“死”去了,如此重量级的因果,自然引来轮回足够的重视。
一道光出现了,这是叶凡的魂光,包裹着六道轮回印,瞬间冲入了其中。
那种速度太快!
“追!”
魔祖放下了唢呐,“他的肉身在我们这里,与灵魂自有感应,不用担心追丢了!”
随他话音,青铜棺横空,他们冲入了轮回路!
时空幻灭,这条路太特殊了,寸寸时空都不同,仿佛迈步间就移动了千万世界,一切景象都在重置与刷新,几乎瞬间而已,他们就看不到来时的路了,比什么接引古殿都玄妙。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曾经这片诸天的接引古殿,不过是原始天帝的造物,轮回路呢?源自铜棺主,后来又有黑暗高原接手,进行挖掘与开拓。
无数年过去了,这还是路吗?
无始大帝等人都怀疑,认为这与其说是路,不如说是一界,宏大而空寂,苍茫又森冷,被无边的黑暗覆盖,笼罩着亿万里山川冻土。
黑暗与冰冷,寂静与深邃,主宰了整个世界!
或许,勉强能将之称为路的地方,在于这片世界的尽头,还有着下一个世界……这一个个世界连在一起,构筑成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