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季一听是庄白气奄奄的声音,立马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
她忍不住吐槽他,“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大年夜里还流落在外,真的是好可怜哦。”
庄白难受的捂着胃,身心煎熬。
不行,他快要被气死了!
不对,他快要被饿死了!
反正,怎么样都是死。
谢晏见他真的很难受,这才阻止裴南季继续说下去。
“姐夫,你人可真好。”庄白趴在谢晏背上,忍不住感叹道。
“算你会说。”
不得不说,“姐夫”这两个字还挺好听。
裴新元都准备睡觉了,一听是小庄来了,又给即将熄灭的火苗添了把柴火。
“如意,不是还有饺子吗?去给小庄下个饺子,饿坏了吧,孩子。”
庄白表面上简直感动得不行,“叔,您人可真好,你要是我爹就好了!”
正好锅里还有热水,饺子很快就煮好了,裴南季端了一海碗过来。
“爹,您可别听这孩子胡说,他之前还说自己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庄白冲她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又可怜吧唧的,“不是啊,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裴新元听完更心疼了,多可怜一孩子,这对父母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孩子,以后你想来就过来,随时欢迎你。”
庄白偷偷朝着裴南季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来,“谢谢裴叔,您就是我的再生父亲。”
那边父子情深,裴南季挽着谢晏出了正厅,“算了,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回A市陪爷爷过年,他一个人肯定老孤单了。”
被念叨的谢爷爷正在他的老伙计家里听戏曲呢,过得那叫一个恣意。
眼看时间有点晚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他孙子和孙媳妇就回来了,可不能再熬夜了。
隔天,裴南季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今天要和二叔一家去祭拜爷爷奶奶。
谢晏也跟着一块儿去了,早上五点出发,七点半结束回来。
两人简单吃了早饭,就着手收拾行李,准备下午出发去赶飞机。
临行前,她再三嘱托,“爹,你一个人在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裴新元摆手道,“我可不是一个人,这不还有小庄吗?”
裴南季还是不放心,这小子可是个反派,心眼比莲藕都多。
“爹,不听闺女言,吃亏在眼前。你也别太相信人了,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八分清醒。”
裴新元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小庄不是你带回来的吗?我信得过。再说了,人之初性本善,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到底的人?有些人只是身不由己,一旦迈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
庄白一边啃苹果,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裴南季瞥了庄白一眼,两人目光正好对上,她叫他,“臭小子,你过来!”
庄白反瞪了回去,“你叫我去我就去啊?”
裴南季不能忍,上前捏住他的耳朵,“既然你要留在我家,那我们今日就义结金兰。”
这个女人劲儿真大,她一脚下去,自己竟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两人面对着天阳升起的方向,“苍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与庄白结为异姓姐弟,从此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有违此誓,天地不容。”
庄白一句话没说,但是手指头却被扎了一针,流了血。
这阵仗,搞的跟滴血认亲一样。
庄白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没有半分自由,可他偏偏有点贪恋这久违的暖意。
发完誓,裴南季这才放心地离开,“小白,姐姐走了,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咱爹。”
庄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大家都叫他小庄,突然有个人叫他小白,还挺难接受。
她都走远了,庄白这才扯着嗓子喊道,“你才不是我姐姐!”
话音刚落,天上打了一道闷雷,他捂着嘴道,“这么灵验吗?”
他转头跑去问裴新元,“裴叔,你刚有听到打雷声吗?”
“没有,是不是饿傻了?昨天还有剩菜剩饭,你随便热热吃。对了,我吃的不多,一碗就成,剩下的都给你。不用客气,快去做饭吧,饭好了叫我。”
庄白愣愣的去了厨房,随后仔细一想,他为什么要来热饭?
他来这里,不就是为骗吃骗喝吗?
怎么就到了要靠自己劳作的地步了?
他跑去找裴新元理论,“裴叔,不对啊,我……”
裴新元正正摆弄他那一箱子破烂“宝贝”,“什么不对?人是铁,饭是钢,快去做饭,你不饿吗?”
庄白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他点了点头,“饿。”
裴新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那还不快去?”
庄白愣愣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
初一晚上,裴南季和谢晏回到了庄园。
谢爷爷一个人带着老花镜正坐在沙发看报纸,裴南季悄悄绕到他身后,蹲了下去,“猜猜我是谁?”
谢爷爷四处看了一眼,没见人,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我幻听了?”
谢晏托着行李箱,“爷爷,我回来了。”
谢爷爷拄着拐杖,瞅了一圈,也没看到他身后的孙媳妇。
“我孙媳妇南季呢?”
裴南季从身后跳到他面前,“爷爷,我在这里。”
谢爷爷这才由衷的开心,“回来了,冷不冷,饿不饿?”
裴南季围巾和外套脱掉,裴新元担心A市太冷,嘱托她多穿点,正好行李箱有点满,她把能穿的都穿在身上,裹成了一个球。
谢晏已经嘲笑了她一路,“我看你不应该叫南季,应该叫企鹅。”
裴南季扭过身子,不想理他。
“小晏,快去把厨房的银耳雪梨汤端过来,给南季暖暖身子,女孩子可不能受冷着凉喽,男孩子就随便怎么样都行。”
这是赤裸裸的偏袒。
偏偏,谢晏还没话说,毕竟偏袒的是自家夫人,高兴还来不及。
吃完饭后,一家人又看了联欢晚会重播。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一家人围着暖炉取暖,电视上正在演小品节目,裴南季吃看两不误,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时不时还笑得直不起腰来。
谢晏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过年的气氛,以前家里只有他和爷爷,男孩子向来内敛,后来菲菲来了之后,情况也没有改善很多,直到她慢慢长大之后,情况才好一些。
看到晚上十点半,裴南季和谢晏就一块儿把谢爷爷送回房间休息,平时九点就上楼休息了,今天还算晚的。
裴南季还想看,但是在客厅看,太过空荡,她决定还是回卧室看用投影屏看。
结果没有看成,但第二天却还是起晚了。
何菲菲每年过年都要去老家陵园看她妈妈,因为大雪封山,路上耽误时间有点久,直到初六才赶回A市。
刚回到月野涧,屁股还没坐热,沈柠西匆匆赶来,一见面眼泪就没有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