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大商监察使
龙渊城。
潜龙在渊,依山傍水,整座城池背靠巍巍高山而建。
北面孤崖绝壁,南面大江滔滔,东西方各有一条辽阔官道横贯其中,打通商贸之路。
龙渊城是清水郡重城之一,扼守关键位置,犹如蛇之七寸,不可轻易握于他人之手。
“龙渊之名,得自曲江,这条大江有九曲十八弯之名,其内暗流涌动,是蛟族的聚集地。”
王安道悠闲地躺在马背上,任凭骏马缓缓前行,徐徐为身旁的铁棠解释。
他们二人花费了两天一夜,总算从运城赶了过来。
如今夜色虽深,但他们即将到达龙渊城,是以也并不着急。
茫茫夜色当中,圆月皎洁无暇,洒落的乳白月光照亮了前面那条大江。
铁棠举目瞭望。
身旁一侧的曲江滔滔不绝,波澜壮阔,一望无垠。
淡淡月光落在江面之上,引来无数银鱼、虾蟹浮出水面,吞吐月光。
黑夜中的曲江。
就好像是一条巨大的蛟龙,盘踞在大地之上。
既有大河之波诡,又有大江之云谲,水波浩荡,惊涛拍岸,让人生畏。
“老王,你说这曲江既然是蛟族的聚集地,他们平日可会上岸?若是触犯律法,又当如何?”
“当然会上岸,不过还是相对较少。
若是碰到盛大的宴会、喜日、拍卖会等,他们便会出现。
有的蛟族会化成人形,隐藏身份,有的会化成蛟首人身,也有的干脆以真身出现。
至于触发律法之事......自有监察院管辖。
只要在这片星空之下,无论是谁,都要遵守我们人族律法!”
铁棠露出好奇之色:“这么说.....也许我能看到蛟龙?”
“你没见过?”
“你见过?”
“见过,不过是死的。”
夜风吹拂曲江岸边的垂柳,宛如少女青丝的柳条翩翩起舞,本该是惬意无比的美妙意境,却被王安道一句话毁坏。
“能说不?”
“不好说。”
铁棠学着王安道在马背上躺了下来,仰望璀璨星空,也没在意。
人总该是有秘密的。
哪怕两人是至交好友,也该保持一丝微妙的距离。
“驾!驾!”
长鞭挥舞,抽击皮肉之声从后方官道传来。
一行人不停挥动着手中长鞭,不顾坐下骏马通红的眼珠,竭力奔驰。
滚滚尘土飘过,一行人很快超过了铁棠二人,甚至险些惊动他们的马匹。
但二人都是武道有成之辈,哪怕躺在马背之上,只需两腿轻微发力,便能让坐下骏马冷静下来。
“赶着投胎呢!”王安道开口就骂。
“你的脾气见涨啊?”铁棠倒是无所谓。
王安道两腿一夹,整个人猛地坐了起来,摇了摇头。
“气血攻心,我如今体内新旧交替,对肉身的掌控力度远不如从前,难免有些失了方寸。
要不然先前我也不会去出城游玩了,心境修为这东西.....太过玄乎了。
等你到了换血境,也要多加注意。”
“哦?这里面有什么说法么?”铁棠还没听过这种事。
王安道抬头望天,幽幽问道:“铁头,你知道神仙为什么要做神仙么?”
这句话有些拗口,但铁棠马上就理解了。
“神仙....也是人?”
“当然。”
“但不全是,也有些大妖、大魔,乃至山精鬼怪修成了神仙。
它们不算,可很多神仙,原本都是人族。
即是人族,为何要称神道仙?”
铁棠哪里知道这些,只是猜测道:“也许天上更好?或者需要某种物质才能提升实力?亦或为了摆脱红尘俗事?”
“可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王安道说了一句很让人上火的话。
“等我到了换血境,第一件事就是先揍你一顿。”
“咳,开个玩笑,我虽然不知道全部的真相,但也听过几种猜测。”
“快说!”
“其中一种说法,就是说有些人修为实力到了很高的境界,但是心境无法跟上。
因为实力暴涨,心态发生了巨大改变,不再视凡俗百姓为同一种族。
所以。
他们‘飞升’了!
摆脱了人族身份,自认为成就了更高的种族。”
铁棠闭目沉思,过了好一会才道:“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有些牵强。”
“谁知道呢,不说这些,龙渊城到了。”
前方灯火通明,点点火烛镶嵌在孤高绝壁之上,犹如繁星。
往下是各种亭台楼阁,有些悬在高空,跨越半城,有些背山起楼,如巨剑插地,有些平地而起,自成一阁。
这些建筑有楼房、楼梯、楼道、门楼、吊楼、翠楼、银楼、星楼、凌烟楼、齐云楼、鸳鸯楼等等。
不知多少高矮不一,大小不等的琼楼玉宇耸立在龙渊城之中,与寻常城池截然不同。
楼城之名,名不虚传。
此时在龙渊城内一座八字门楼,两道身影临窗而坐,望着脚下碧波荡漾的曲江,侃侃而谈。
“袁哥儿,这下是走不掉了,被拿捏住了把柄,只怕以后都要被那厮使唤。”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赖我是吧?行,大家一起死呗。”
“你不是说有后手吗?手呢?人呢?”
“怪我咯?我还能控制赶尸一脉不成?谁知道他跑哪山疙瘩去了。”
袁骅气得不行,端起一杯烈酒,仰头喝尽。
“算了,不扯这些没用的,果然还是信不过这些鬼神,什么阴招损招都有。
曲江盛宴这么多高手,凭我们两个,只怕偷不来那宝贝。”
吴青也是一脸苦色,默默伸出筷子夹菜,一言不发。
“还吃,还吃,想个办法!”
“死了也要做个饱死鬼,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是能耐么?”
袁骅气到浑身发抖,暗道自己当初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跟吴青搅到了一起。
“硬来是肯定不行了,那厮给了我们两张符,也许靠这符箓.....可以暗中将那宝贝偷来。”
“偷来又如何?今日要我们偷鸡摸狗,他日就敢让我们立地造反,左右还是得死。”
袁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吴青双手咆哮:“先拖着,等你的后手,懂吗?你看你手呢?手呢?我问你手呢?”
吴青被他抖得神思恍惚,下意识往窗外一瞥,看到了城外悠闲自在的两道身影。
“完了,追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