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
关西道,洛瑛谷。
在马车内的徐行睁开眼睛,回过神来。
他授尸解法后,在金仙观内待了大约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时间,明苍道长对他有问必答,也给他各种讲道,讲解修尸解之法的精妙之处。
一个月过去了,讲道结束,明苍道长带着小徒弟离开了金仙观,重新云游天下。
虽明苍道长没有明说。
但徐行知道,他和明苍道长的师徒缘分也算尽了……。
毕竟明苍道长只是因故人情谊收他为徒,只是记名,非是亲传。
时间流速一比五。
他在副本世界待了一个月,换算到现实世界,就是六天。
这六天时间,四明山寨按照他和公羊仪的策略,丢弃一些老弱病残给十七路义军,然后以两万多精兵从壶口瀑遁走,逃离江南西道的战场。
一路上,穷山恶水。
终于,六天过去,他们来到了林南道和关西道的接壤处——洛瑛谷。
“过了洛瑛谷,再穿过青木县,就到天王的家乡了。”
“到时候到了天王家乡……”
“天王可一定要款待常某……”
马车外面,传来常吉的谈笑声。
在虎魄川精兵之后,悼天王姚当也将常吉安排为了徐行的贴身侍卫首领,让其掌管三行旗,充当刑天王的羽翼。
算是……一种在寨内权力斗争中的拙劣反击。
此般做法,是意在将常吉排除出山寨的高层之列,减少徐行的话语权。
徐行揭开马车苇帘,扫了一眼策马的常吉,笑道:“常将军,我既然为东道主,自然会好好款待寨内的兄弟们……”
说了几句应酬话后,他才重新回座。
马车辘辘而行。
“您凝结了赤色命格,此命格与赤色命格冲突,是否选择解散赤色命格,或替换赤色命格?”
“您凝结了帝紫命格,是否以固化?”
字迹在眼前浮现。
第一个赤色命格,徐行没着急解散。
按照他的猜测,应该是他未固化的命格若是多了,就应该不得不解散一些未固化的命格。但现在,他只有两个未固化命格,不着急解散赤色命格。
“固化帝紫命格!”
他下定决心。
瞬间,丹田积累的三年真气消散一空,并且吸收了他的一些肉体精气。
与此同时,固化帝紫命格后的他,感受到了冥冥之中在天地中存在的灵气。
这些灵气宛若一粒粒发着白光的萤火虫,存在于虚无之中。
“果然!”
“现实世界存有仙人,非是末法之世。”
徐行压下心中的激动。
他开始尝试牵引灵力,只不过试了老半天,只牵引到了一粒白光。
“为何……与副本世界不同?”
“莫非此界修炼,也需要特殊的条件?”
徐行皱眉。
经过全真道的传承后,他知道,“道经不经师授,则行之不灵”,下愚之人修道必须要走师授这一关。
而在现实世界,修仙的条件可能与副本世界不尽相同。
“不过,我能牵引到一粒白光,可见这命格,并非无用……”
“毕竟帝紫命格只是一个修道资格。”
“若真成了尸解仙……,哪怕没此界的‘修道资格’,亦能修炼。”
他暗自思索道。
在凤溪国江湖中,有个常识,就是未到先天的武者,不能吸收外界灵气。先天的一个标志就是打通天地之桥,接引外界灵气,洗刷自身。
……
凝结帝紫命格后,徐行元气亏缺。
他开始打坐恢复真气。
到了下午。
饱餐一顿后,他按照常例,开始观摩青铜古镜。
“您凝结了赤色命格,此命格与赤色命格冲突,是否选择解散赤色命格,或替换、融合赤色命格?”
金澄澄的镜面上,字迹流转。
徐行一开始没在意,可他越是看,越是觉得这句话有所变化。
仔细一想。
“多了一个融合?”
他察觉到了不对。
“最开始的赤色命格和赤色命格是冲突命格,两者不相容,而有了帝紫命格后,这两个命格就可以相融了?”
徐行敲着马车板壁,面露沉思。
“也是,气运并非一成不变。”
“就像我虽在现实世界只修炼了内练功法,但我的体质,亦比普通人要好的多。”
“帝紫命格,应是统御了、命格?”
“仙道……比人道更贵!”
他忖道。
先前,命格和命格相互冲突,而命格好歹也是赤色命格,他怕解散命格会在副本世界有不良后果,所以一直未将命格固化或者解散。
然而现在不同,两个命格能相互融合,他自没有推脱的道理。
少倾,面板发生变化。
和上次的白色命格相似,命格并未立即消散,而是逐渐破散,并且化作了一段记忆,一帧帧画面有若走马灯一样,出现在他眼前。
从逃出天牢,到四明山走壶口瀑,入关西道……。
这是他固化命格后的记忆。
紧接着,画面一转。
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在徐行的“任人唯私”下,四明山义军上下充斥着各种“徐家人”,他亲爹徐明领亲卫营,二叔徐泾和堂弟徐盛华充任关西道的官员,负责统治整个关西道……。
常吉为武将领袖,公羊仪为文臣领袖。
三年后,被义军尊为副盟主的悼天王姚当不忍自己基业被夺,于是起兵叛逃,谁料被常吉先斩后奏,杀死在了天一峡。
坤天王常坤出走。
后——
第五年,建国关西道的大周,通过两年的韬光养晦后,开始讨伐伪帝崇明。然而就在二十万大军兵临神京之际,突然一个白发男子出现在徐行面前。
一剑,徐行枭首,被迫兵解,化作地下主苟活,大周分崩离析。
徐家被崇明帝夷九族。
就在神京百姓大谈贼首徐行授首之时。
神京城外,坤天王常坤化作一农夫走至曾经义军的帅帐,他手提一壶酒,眼含热泪,“四弟,以你的实力,三哥不是杀不了你,只不过三哥念着大哥的仇没报,所以自愿离去,曾经啊……,三哥恨过你,但现在,你已经死了。”
“三哥,给你倒一杯酒。”
他将酒盏里的黄酒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