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哈德逊，伴随着身份地位的不断提高，和原来的亲朋好友，不可避免的拉开了距离。莫说是这些关系远的，就连亲兄弟见到他，相处起来都会有些不自然。没有大事，亲朋故旧们基本上不会打扰哈德逊。为了大家都舒服，哈德逊也不会主动往跟前凑。即便是有婚丧嫁娶，那也是派人送份厚礼即可。若是亲自过去参加，不光会喧宾夺主，还会给人家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贵族世界的关系网，就是一面蜘蛛网。亲戚朋友还有亲戚朋友，要是表现的关系太近，亲戚朋友的亲戚朋友有麻烦上门求助，又该怎么办？不光是哈德逊会头疼，他的亲朋好友更要头疼。带人过来寻求帮忙，相当于用哈德逊这边的人情，换其他亲朋的人情。价值完全不对等，妥妥的亏本买卖。偏偏一些关系太近的，或者是以往欠下了人情，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适当的距离，对大家都有好处。看着统计上来的数据，哈德逊非常满意。新月港的人流量不断增加，意味着光出不进的格局，即将发生变化。人流量上去了，商业才能够繁荣起来。别看现在外面一大堆的铺子，都已经开门营业了，实际上都是哈德逊一手缔造的虚假繁荣。都是哈老爷自己的产业，没有房租、没有税收，依旧只有不到一成的店铺能够勉强保本。可以说每天一开门，哈德逊就开始赔本赚吆喝。没有办法，忽悠不到足够多的商旅过来开荒，就只能自己上阵，以期尽快把市场培养起来。“不错，这个月赔出去的钱，比上个月减少了三成。按照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估摸着再过几个月，这些商铺就能够做到收支平衡了。”听了哈德逊的话，鲁道夫是一脸的羞愧。作为雪月领的新任商务部长，手中的所有产业都在亏本，实在是没有底气。要知道商务部的手中还有盐铁专卖权，捧着金饭碗还能亏本，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公爵大人，请放心。港口的人流量增速很快，我们商务部一定会尽快扭亏为盈。短时间之内亏空，主要是大家不知道在港口中可以买到所有的日常用品，大部分贵族领主都是自己携带大量物资过来的。商务部正在策划一次全国性推广，再过上几个月，王国的贵族都会知道新月港商品丰富。中小贵族要组织运力，从国内运输物资过来，沿途需要解决的麻烦不少，成本很难控制。我们的定价，还是很有竞争力的。等他们手中的物资消耗完，后面肯定会有人选择直接从港口采购。今年亏损出去的，明年我们都能够加倍赚回来。只要能够垄断近东开发所需的物资供应，一切前期投入都是值得的！”鲁道夫的话，让哈德逊微微一愣。从来都是他给手下画饼，没有想到手下人也学会了给他画饼。要开发近东地区，所需的物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真要是被垄断下去，里面的利润绝对是恐怖的。不说能够填上雪月领的全部财政窟窿，最少也能够解决三分之一的经费缺口。“哈哈……”“垄断，就不用想了。我们的成本优势，也只是针对中小贵族而言的。沿海的大贵族，自己组织物资运输过来，成本和我们相差无几，甚至部分物资的价格还会更低。参与这笔买卖，赚钱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将物资价格打下来，免得中小贵族财力不济，影响到了领地发展。”哈德逊的解释，让众人肃然起敬。不愧是王国的元帅，事事都优先考虑王国的利益。同近东战略相比，垄断带来的那点儿利益，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本质上新月港就是一个聚宝盆，只要近东战略成功，这里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利润。“公爵大人高瞻远瞩，现在确实不是计较短期利益的时候。兽人威胁近在迟尺，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推动近东开发。受人流量增加的影响，最近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贵族、商旅过来咨询购买商铺住宅的问题。如果对外出售的话，应该能够回笼不少资金。现在麻烦的是定价问题，兽人的威胁在侧，房产很难卖上好价钱。政务部考虑先出售城中三分之一的商铺、住宅，预计可以回笼资金二十万金币，剩下的等局势稳定后，再逐步对外出……”不等雅各布把话说完，哈德逊就直接打断道：“没有必要！领地开发所需资金是天量的，区区二十万金币，无非是我们现在一两个月的开销。房产想要卖上价，确定性是重要因素。谁都知道近东地区开发出来，能够从中大赚一笔，但谁都没法保证王国的近东战略一定成功。与其贱卖资产，不如风险全部由我们来承担，以安大家的心。政务部对外发布公告，新月港的所有房产、商铺，我都会全部自持。在近东战略成功之前，绝不对外出售。需要使用的，大家可以去房产司租赁。为了保障大家的利益，合同全部一年一签，价格由市场决定。房产司制定参考价，作为最低租赁价格。若是被多人看中，直接价高者得。包括商务部经营的铺子，后期也要通过竞价获得。等商旅数量增加后，一些亏本买卖，就停掉好了。治安部关注一下，我不想看到强买强卖、威逼利诱的事情，在城中发生。有人破坏规矩，就是和我过不去。不管来头有多大，都给我先抓了再说。按照规矩办事，惹出了麻烦，我负责兜底。不管得罪了谁，都不会让你们背锅！”“我的地盘我做主”！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哈德逊终于敢对外说出这句霸道话了。可惜还是受制于规则，只能让手下先抓人，不能来一句更霸道的——杀无赦！真要是砍死一群贵族，哈德逊也兜不住。地广人稀的地方，不适合发展房地产。哪怕是土地资源相对稀缺的城池，在安全性没有保障的情况下，也很难卖上大价钱。在哈德逊看来，能够回笼二十万金币，已经非常乐观的估计。想卖出这个数字，大概率要甩卖最优质的房源。敢在这种时候，购买城中房产的都是赌徒。要不是有哈德逊的名头，估摸着连冒险尝试的人都不会有。近东最繁华的港口，才卖这么点儿钱，还不如让房子砸手里算了。别人炒房都是血赚，没道理到了他这里，就只能回收点儿建设成本。与其贱卖资产，不如留下来收租算了。只要港口的人流量上去了，就不愁手中的房子租不出去。最少城中的旅店，现在已经做到了收支平衡。几家专做贵族生意的高端旅店，甚至开始了盈利。甭管赚多赚少，都是一个好的开始。几乎所有的城池，都是大贵族们的重要财源。哈德逊在东南行省的几座城池，每年的税款和房屋租金，都能够给他带来数十万金币的收益。新月港的发展前景，比那些内陆城市都要大。一旦发展起来，收益只会更快丰厚。无需担心竞争对手，没有王国法师团出手，想要在礁石遍地的海域，开辟一座大型港口，几乎是不可能的。哈德逊能够在沿海地区不断建设据点，那是他有一条打工龙。一般的礁石障碍物，让马克西姆打个滚就搞定了。除此之外，他还是近东地区的最高指挥官，可以公器私用。时常以海防需要为由，调动随军的魔法师团过去帮忙。普通的贵族领主，就算是舍得砸钱修港口，也不可能调动这么强的力量清理航道。即便是有大贵族不惜血本的投入，能够搞定这些问题，还要考虑交通问题。大草原一马平川不假，可不等于所有的地方都是平原。河流、山川之类的特殊地形，同样也是有的，只不过占比不是很高。雪月领自身面积足够大，哈德逊可以在自家的地盘上随便改造。别的贵族领主，可没这么大地盘，想要跟风需要协调的关系多得去了。在近东这一亩三分地，论起号召力来说，还真没谁敢和哈德逊比。家族人脉关系再牛逼，到了这里也没用。兽人要是打了过来，还是要他哈德逊老爷帮忙解决。有这条核心因素支撑，加上哈德逊注重吃相，对一众贵族领主很是照顾，大家完全没有跟他对着干的理由。“公爵大人，您持有全部房产，确实能够增强外界对新月港的信心。不过领地的财政窟窿，现在也是越滚越大。王国虽然帮我们修建了主城，但一些附属的防御设施，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完善。按照军务部送上来的计划，我们明年光基建投入就超过八十万金币，其中最主要的建设项目是附属港口和城内建筑物施工。移民开销，也不是一个小数字。预计支出五十五万金币，其中一半的费用会用在移民的安置上。相比经费，更大的麻烦是雪月领劳动力严重贵乏。移民的速度，完全赶不上我们对劳动力需求的增长。何况山地领目前的劳动力，也仅仅只是够用，远远谈不上过剩。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从山地领抽调四万青壮，从伯克领抽调一万五千青壮。再多的话，就会影响两地的发展。从战争结束开始，我们就派人从外界采购奴隶，但依旧是杯水车薪。不光王国搞近东开发战略缺人，南大陆的法兰克王国和尹利比亚王国，也在大搞开发建设。受此影响，奴隶市场的价格已经没法看。青壮价格都超过了普通战马，就连妇女儿童的价格，也跟着翻了倍。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共购买奴隶八万人，平均采购成本17.6金币\/人，其中青壮占比不到三分之一。价格已经失去理性，如果继续上涨，我们也只能暂停采购。这还没有摊销军费支出，否则支出更加恐怖。目前雪月领唯一产生的收益是渔业，上个月贡献了三千五百金币的利润，预计这个月能上四千金币。渔货卖不上价，王国驻军、过来建设的劳工队伍，现在的肉食都是我们在提供，市场已经开发完了。后续只能等贵族领主们采购，考虑到价格问题，这一块的市场不会太大。畜牧业正处于起步阶段，暂时无法创造收益。就算是发展起来，收益也不会乐观。想要自我造血，还是要指望商业部。不过这也是杯水车薪，最少五年之内雪月领每年的亏空，很难控制在百万以内。”雅各布无奈的说道。新生领地，前期投入就是一个天坑。雪月领官方登记面积足有四十多万平方公里，实际上控制区谁也不知道。反正设立据点的时候，大家只考虑自然条件是否适合，边界不边界从来不在考虑范围内。超出近东地区的范围没有关系，王国之外的土地都算无主之地，有能力占下来的都算是雪月领的土地。圈地玩儿的有多爽，建设投入就有多苦逼。据点都建立了，不修建一座城堡保护移民安全像话么？支出居高不下，进项却少的可怜。不是渔货边界不丰，实在是购买力有限啊！鱼肉也是肉，价格再怎么便宜，也比黑麦、土豆这些粮食贵。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贵族能让农奴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肉只会在改善伙食时出现。目前的主要消费群体，只有王国驻军。这还得益于哈德逊定下高伙食标准，才能够卖出那么多鱼肉。事实上，天天吃鱼士兵们早就腻了。只是牛羊运送麻烦，在近东地区的价格太贵，军费预算只能让他们吃上“黑面包+鱼肉+蔬菜”的组合套餐。雪月领严重亏空，全靠山地领的收益支撑。遗憾的是在承担巨额的军费开销后，山地领也没有了结余。两个常备步兵军团+一个骑士团+两个骑兵团+一支小型魔兽军团，外加一座士兵培训学院，还有规模庞大的预备役部队和人数过万的海军部队，早就超过了一名贵族领主该有的武装力量。大陆上很多小国拥有的武装力量，都赶不上哈德逊。王国之中除了王室之外，没有任何一家大贵族，敢说自家的军事力量能够超过哈德逊。战争结束了，哈德逊却没有裁军。不是他想要穷兵黩武，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和兽人做邻居，光靠一个名头震慑，可不足以让他们退避三舍，还要有武装力量作为保障。王国的驻军确实能发挥作用，但想要大规模调动兵马，却需要上报王都。作为边疆主帅，哈德逊也需要避嫌。战争时期统帅全军自然没问题，平常时期要调动大军，还是要按流程走正规程序。遇到紧急情况，偶尔破坏一次规则也就罢了。要是隔三差五的调动驻军，估摸着凯撒四世就要睡不着觉了。选择了穷兵黩武，领地财政收入自然不够用。缺口部分，现在全靠哈氏魔法药剂的利润支撑。这里面的利润，除了哈德逊本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外界只能按照正常的魔法药剂核算成本利润，因为限量销售的缘故，现在每月的出货总价也不过三十多万金币。按照普通魔法药剂批发毛利估算，最终的利润顶多也就十来万金币。毕竟，不光魔法材料要钱，炼药大师们的薪水也不便宜。哈德逊大量使用魔法学徒的事情，直接被大家给无视了。无数炼药大师亲自确认，高品质的哈氏药剂全部出自大师之手。在很多人眼中，哈德逊的领地现在正处于财政亏空中。前些日子，他还向王国申请了一笔前线领主补助资金。原来属于北地贵族的福利，现在变成了近东贵族的专属。哈德逊最先过来开辟基业，也成为了最先享受王国补贴的领主。遗憾的是王国财政亏空严重，今年的三十万金币补贴，财政部拿不出足够的现金来，只能用战略物资进行充抵。这个说法，哈德逊肯定是不信的。真实原因是一旦付了现金，后面还有一大堆的贵族会打着开发封地的旗号，伸手向王国要补贴。直接发放实物补贴，看似没有多少区别，却杜绝了骗吃补贴金的可能。要是王国把补贴的物资运到了地方，却没有见到领民，那可交代不过去。“财政亏空的问题，或许可以和劳动力贵乏的问题一起解决。贸易中断了这么久，原来活跃于王国和兽人帝国之间的走私贩子和奴隶贩子，估摸着早就按耐不住了。让凯特来去联系他们，只要他们缴纳走私税，我们可以暗中发放出关通行证。所有走私的商品，都必须由我们核定。近东比北地距离兽人近多了，税款加征百分之百。奴隶贩子就不用限制了，随便他们过去怎么折腾。无论是自己动手抓，还是从兽人部落手中采购，我们通通不管。适合充当苦力的奴隶，我们直接敞开收购，价格按行情走。其他的奴隶，他们可以自行处理，但是要征收市价五分之一的税。每卖给雪月领一定数额的奴隶奴隶，就可以免去一名特殊奴隶的税款，还可以获得相应的积分。拿着积分，他们可以在领地采购武器装备。只要积分足够多，魔法装备也可以购买。具体标准，你们商量着制定。不过事先要交代清楚，奴隶贸易和我们没有关系。被兽人逮到，只能算他们倒霉，雪月领是不会替他们出头的。”哈德逊无良的说道。赚钱不容易，魔法药剂的利润看似丰厚，谁知道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呢？冤大头，终归是少数。哪怕刻意搞饥饿营销，在使用一段时间之后，大家也会慢慢回归理性。修炼速度快又如何，遇到瓶颈之后，还是要卡住。除了少数财大气粗的懒货外，恐怕大部分贵族都会理性核算成本。具体持续多长时间，哈德逊也不知道。理性让他不得不未雨绸缪。要是财源枯竭了，再去想办法解决，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重启和兽人帝国之间的贸易，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北地贵族能够在兽人不断入侵的恶劣环境下支撑下来，靠的就是走私贸易。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大陆战争期间，兽人没有能够抢到足够的财富，单纯的商业贸易，没有多少钱可赚。不过没有关系，没钱还可以卖奴隶。反正兽人部落杀的正欢，把敌人当奴隶卖掉，换取自身所需的物资，想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第一百六十五章、重启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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