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
颜漫佳守在王戈阎身旁等待他的醒来。
夜色渐渐降临,而今晚上的月亮并没有如约而至,而是藏秘在了重重云层中,也许月亮明白今晚他们彼此的光是对方。
颜漫佳拿起床柜的水用棉签沾着,涂抹在王戈阎的嘴唇上,就在颜漫佳将棉签放靠在水杯上时,忽然一股力量涌向了她,棉签也掉落在地。
王戈阎牢牢的抱着她,还没有等颜漫佳来得及反应,便听到他声泪俱下的哭声,他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脸颊,他的泪竟掉落进了自己的脖颈里,这一颗颗热泪淌进了自己背脊,这一感觉是她从未想象过的温宿感,还没有等颜漫佳伸手抱着他的背时,王戈阎的话就直击她的心。
“对不起。”
“我···来太晚。”
王戈阎回过身,一想到自己刚刚经历过的痛楚而她却在这待了两月,自己只经历过一次这般实验就已经是万千折磨,而她却反复遭受着,眼前的她,让他的心里好生难受。
眼睛绕绕的看着她,他的眼眸里漫散着对她来迟的真挚,而这份诚挚对于已经深陷绝境无法逃脱的颜漫佳来讲,他的出现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没,没有。”
颜漫佳摇着头。
黑漆漆的空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光,他们含含相对的那双眼睛已经掉落着道不尽的泪,眼睛里只有彼此。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
“你相信我吗?”
微光里他向着她伸出了手,她紧紧地握住。
“我相信。”
她说出这句话后,在心里对着自己默念着“我一定让她回到大海里自由的活着。”
颜漫佳心中的另一个自己的灵魂来自于深海,她一直守护着自己,却没有真正的为自己而活,支撑自己活到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她,不管是父母,亲戚,校园,还是实验给她带来的伤害,自己能存活至今都是为了她能重新回到海里自由自在的活着。
来到这孤岛承受实验的摧残颜漫佳都未曾让简空的灵魂出现。
王戈阎抚摸着她细沙沙的头发,语声虽然很小,但却似一股暖风吹拂进她的耳房回荡在脑海里,他的手滑摸过颜漫佳的头发,停留在了自己的后脖颈处,彼此额头紧贴兮兮相惜着。
而此时颜漫佳最担心的是他会发现自己脖颈处刚刚缝合的刀疤,好在几个月的时间头发的长度已经远远超过了脖颈,头发的密度也能很好遮盖住它,不会有触摸感。
她不想再让他忧虑着自己曾有过轻生。
旁晚,顾询虑到达了孤岛,他的助理祁隆也紧跟其后,祁隆看着平板上岛屿的位置,用手电筒照着四周总感觉周围的海域好似发生了变化。
“说来,也是奇了怪了。”
“为什么只能靠定位装置才能找到这岛呢?”
祁隆走上前面容识别后,将大门拉开时,顾询虑的电话响起,他一看手机,神情都有了变化,顾询虑向祁隆使了使眼神,祁隆便独自进入了实验所。
顾询虑走出丛林向远处的礁石边上,左顾右盼后,深深呼一口气,调整自己的状态才接过电话。
“有进展了吗?”
与顾询虑通话的是身处异国的董先生,他坐躺着摇椅拉开纸窗近观赏着挑高灯下自己的秘密花园,手中端拿着高脚杯,高扬着头,摇晃着杯中的香槟,微微抿一小口,而他耳边响起的旋律更是优美,萦绕回旋在这间偌大气宏的房间。
一米处是古董级的音乐柜,而这音乐柜的外身极为大气,木色典雅,上部分面雕刻精美,下部分的柜中是音乐盒,不仅仅美观高雅其中的音乐更是动听,而这件古董柜颇有年代,收藏价值也极高。
“有···有。”
“你要求的那些研究项目·····”
“停,停停。”
“讲最重要的。”
他一听到顾询虑开始讲自己不在意的其他事,眉头就紧皱着,站起身说了话,又坐回摇椅,而这一刻他手中的香槟没有丝毫晃动,双手靠着自己的膝盖,眼神也是极为集中,神情严肃。
“没,没。”
“还没有。”
顾询虑闪烁其词着,而听到这一番话后的董先生瞬间大怒,透过纸窗能够清楚的看见他眼中的怒气,脸上的五官都狰狞着。
电话的另一边顾询虑的耳朵紧贴着手机,,周围一片幽静悄无声息,而一声巨响都快将他的魂吓跑,虽然魂并没有离去,但站在礁石岸边的他全身吓到一抖,手机便“啪”的一声掉落在礁石上,他目瞪口呆,快速弯腰想抓住它,手机却又“咚”的一小声,扑通掉进了大海。
“嗯···嘶···”
“这可不是我不敢听了。”
顾询虑向大海探着头。
“是真的听不到了。”
而电话另一端的巨响声是董先生将自己的怒气集中于在手中,捏碎高脚杯发出的声响,发力时手掌格外红,他紧握着拳头,牢牢捏着手机,行走在房间里脚上的白袜被洒落的香槟浸湿,回头看向一地的碎玻璃,将手机狠狠的摔向碎玻璃处,手机也便变成了碎玻璃。
“废物,废物。”
“浪费我的资源。”
董先生转身嚯得拉开障子门,又嚯得一声合上,但因他过于用力,推拉门反弹出了一条小缝隙,他又回过身轻轻合上。
“房间收拾好。”
“这门···还是挺贵。”
“我能这样,你们不行。”
家丁弓着背抬眼只是看了看眼前高大身躯雄实的先生,退了退脚步,弯着腰说:“是。”
“王爷,信号消失了。”
波涛的大海上一艘豪华快艇行驶在海面上,一眼便望见高挑身段的王勋荣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无边无际的海洋,而坐在游艇里的万唯手捧一台电脑跨到他的身后,王勋荣看见电脑上渐渐消失的追踪红点,一脸忧愁,望着这汪汪大海,陷入了沉思。
海浪一阵阵,海风吹拂过他们的身旁,他眯缝着眼望着大海,而这种模糊的视线,使他脑海涌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身处于这条茫茫大海之上仿佛将他带回了一段旧时光里,是那段成长在一片大海之上的岛屿生活,而此时的他也是一脸懵的状态,为何会如此熟悉,他在快艇上十分认真的观察着四周大海的环境,但心中却更是不解和意想不到。
“难道···真的是那。”
“嗯!?”
“哪?”
王勋荣快速将万维手中的电脑拿过,细细查看着电脑上的追踪痕迹,眼睛丝毫没有眨络过。
“我知道在哪了。”
“你就在这用望远镜观察。”
“是,王爷。”
王勋荣快速进入快艇驾驶着船,调整着航线,但他的心情却瞬息变化着,太多的疑惑他都不能自己解答。
一天中经历了羞辱指责的顾询虑已经心乏力弱回房间休息,刚刚将门合上不到一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叹了叹气,手中捧着药,一把塞进嘴里,喝了一口水,便一口闷进肚子里,这苦味难以形容。
他面目狰狞拄着拐杖向门迈去,一开门便看见祁隆一脸焦容的脸色,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又怎么了?”
祁隆侧过嘴,对着顾询虑的耳朵小声说着话,他讲了大概有了一小会儿,顾询虑的神情更是越来越不堪,先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后面便是难以接受。
白色房间
顾至站在电梯前看着在变化的数字,眉头就会不自觉的紧皱,“叮”的一小声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他看见是自己的父亲,神情一下子变得慌乱,他紧张的咽了咽喉咙,赶紧上前搀扶着父亲的胳膊。
“父亲,您刚到吗?”
顾至看向顾询虑的眼神很是小心,他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顾询虑走到白色房间门前,垫着脚看见小窗户,而在看到女孩喂东西吃的那个人是王戈阎,他心中一颤,一时间无法接受,急呼呼的喘着气。
“您···您怎么了?”
“吃药了吗?”
顾至想扶着父亲的胳膊,却被顾询虑狠狠地甩在一旁。
“快,快把他给我放了。”
“快点。”
顾询虑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抓着心口处,急喘的说着话,语气却比以往的还要生硬。
“为什么?”
“凭什么放了他。”
顾至面对父亲的所言所举很是疑惑不解,但他看出父亲的神情中出现着对王戈阎的担心十分急切,这是他成年后到现在第一次看见父亲出现这般神色。
“他比女孩更适合做实验!”
“不能放。”
顾询虑抬眼听到这一番话后,眼中出现了怒气,直接甩手便给了顾至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重力让顾至出现了短暂的耳鸣,他紧闭着双眼,眼镜也因此掉落在地,顾至摇晃着脑袋,想蹲下去拾,却一时掌控不住自己的腿,跪在了地上,重新戴上眼镜时,他并没有起身,而是仰视着已经红了眼眶的父亲。
“他是你什么人?”
“你告诉我。”
“你至少告诉我···”
顾至哽咽着喉咙,眼角的泪滑落进脖子,却还是细声细语讲着话给父亲听。
“我为何要挨这一掌。”
“总有原因吧。”
顾询虑却没有回答,他走过顾至站在房间门前,让面容识别认清自己的脸部,却得来的是面容失败,他狠狠地将拐杖杵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改的系统。”
“你就这么不听我的话吗!?”
这一声怒喊穿过顾至的耳朵,顾至闭着眼还是会吓到一惊。
房间里颜漫佳还是喂着王戈阎吃着饭菜,并没有听见门外的动静,在这个空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顾至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抹掉脸庞的泪,站在顾询虑的身后,透过一点点的缝隙看着那女孩。
“从我知道这个房间有监控,我就改了。”
“你的电脑也毁了。”
顾询虑一听,儿子的话语中没有了和气,还因此做出了极端的行为,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行为在顾至心中肯定极差。
“我承认。”
“这一点不好,但是我有·····
“够了。!”
顾至摆了摆手,手指放在嘴前不想再听父亲掩饰的话,很是小声说着这两字,但顾询虑听出了儿子两字中的对自己的不耐烦,他意想不到一想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如今居然会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厌烦。
“你真的大了。”
“都不听父亲的话了。”
顾至仰着自己的头傻笑着,但这一笑却包含着许多年埋藏在心底的心酸与无助,而这一笑也变成了哭,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直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这位父亲,眼神好生伤心。
“我顾至。”
“听了您二十几年的话还不够吗?”
“嗯··?”
顾至舔拾着自己的嘴唇,指着自己的心口处,忧伤的面色中透着他多年的难熬心酸感。
“我做的那一件事不是您吩咐的。”
“我违抗过吗?”
“我做过其他的事吗?”
“我有过朋友吗?”
顾询虑转过自己的身,他不敢面对顾至此时的神态,更不知怎样回答顾至的问题,但他心里其实有答案,这个答案儿子也说了出来。
“没有。”
“自始至终都没有!!”
顾询虑一听到这里,情绪便再也抵不住,他红润的眼眶掉落着眼泪,他深知自己对儿子太多的亏欠,不管是童年还是少年时期,常年陪伴在顾至身边的永远只有不断的学习,源源不断的知识,而自己却从未陪伴在他的身旁。
“我知道您想让我功成名就。”
“而您作为父亲更有光。”
“可···可是您就没想过。”
“儿子···愿意吗?”
顾至走到转过身的顾询虑面前,貌似是对着父亲提着问,其实他只是想宣泄自己心中多年的不甘和委屈。
凭什么自己要比别人家孩子少了专属的快乐,多了数不清的烦恼,凭什么自己不想学习难过的时候,却还是要强逼自己学习,而别人家的父母会给孩子鼓励和关心,自己不是机器人,也有做不好的题,也有读不懂的书,可是为什么父亲总是当自己是一个机器人。
“凭什么我带女孩走,您不让。”
“而他您这么在乎呢?”
顾至知道自己对父亲提的这么些问题,他都概不回答,他也不在乎这简单几个字的答案,因为几个字也不能弥补曾经未曾拥有过时光。
但最后这个问题父亲必须作以回答。
顾至见父亲迟迟不给反应,便转身向电梯走去。
“他是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