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中响起“叮”的声音后,青登立即下意识地屏气凝神,认真听取系统音的内容。待系统介绍完青登又复制到了何样的天赋之时,青登忍不住暗声叫好。——强精……不错的天赋……!精力和体力的恢复速度快……又是一个能让无数人眼馋的顶级天赋。为自己又得一强力天赋而暗自窃喜的青登,这时暗自感慨道:——试卫馆的学徒们的素质差距,果然很大呢……早在拜入试卫馆门下还没多长时间的时候,青登就发现了试卫馆有着一个很明显的缺陷——学徒之间的素质差距过大。站在试卫馆金字塔尖的人……也就是近藤、冲田、土方、井上他们4个,综合素质都很高。不仅实力都很强,而且个个身怀极顶级的天赋。孤胆、剑之逸才、鬼之心、强精……他们4人的天赋,一个赛一个地牛逼。但他们4人之下的其余学徒,即在试卫馆中位于中下层级的学徒们,他们的综合素质就基本一言难尽了……不讲实力如何如何,仅谈天赋好了。满打满算,青登入门试卫馆也有近8个月的时间了。全试卫馆上下那么多号人,都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青登迄今为止仍旧仅从周助、近藤、冲田、土方、井上他们5人的身上成功复制到天赋。就不谈“鬼之心”、“孤胆”这样的神级天赋了,青登也不奢望这些牛逼至极的天赋能够批发出现。“剑术增幅为常人平均水平的x倍”这种相较而言要更大众一些的天赋,一个也没从试卫馆的其余学徒们的身上发现。试卫馆学徒们的综合素质……可见一斑。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个中缘由也不难想——生源质量不理想而已。虽说试卫馆现在的名声要比以前好上不少,但剑馆这种东西,就跟品牌一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起来的。像玄武馆、练兵馆、士学馆这三大剑馆,都是靠着硬实力和大量的时间才一点点地打出名声,做大做强。相比起试卫馆这种不久前还被蔑称为“芋头道场”的刚崛起没多久的剑馆,那些综合素质高的人、拥有着“神童”等名号的天之骄子们,自然是更愿意去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剑馆进修。“到此为止!”在青登将井上一剑击倒在地后,身为裁判的周助立即快步走到二人的中间,将右手朝站于他右侧的青登一展,示意是青登获得了此场切磋的胜利。“承让。”青登将手中竹剑别回到左腰间,礼仪性地向井上躬身行了一礼。倒地的井上以一个利落的鲤鱼打滚,“轱碌”地一下重新站起,冲青登还了一礼之后,一边脱着头上的面罩,一边发出“哈哈哈”的坦率笑声。“橘君,漂亮的一击!”井上面罩下的老脸淌满汗水……这并非是疲劳的汗水。穿戴过这种防护面罩的人都知道在穿上这种面罩后会有多闷、多难受,哪怕是就这么呆站着、一点剧烈运动也不做,也会被闷得满头汗。在夏天穿这种面罩……基本就是折磨。莫说井上,青登的脸上也同样淌满了被面罩给闷出来的黏汗。“真是厉害啊,我完全被你压制住了,我用尽了一切我所能想到的攻击手段,结果无一凑效。”“我好久没输得那么心服口服了。”对青登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的井上,脸上没有任何败给青登这样的晚辈的不甘、懊恼等负面情绪。他黝黑的老脸上,只有大大的笑容。十分真诚的笑容。好像败给青登这样的晚辈,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似的。青登和井上适才的切磋,统计耗时3分钟多一点。在外行人眼里,二人看着好像打得很激烈,谁也不让谁的。但对内行人来说……比如对适才一直站在道场边沿观战的冲田等人而言,青登和井上的这场切磋并没有那么地激烈。因为青登全程压制住了井上。二人的确打得很激烈,打得竹剑“啪啪啪”作响,但仔细探究的话,能发现青登一直牢牢把控着战斗的节奏和主动权。遑论井上如何攻击,他的竹剑都没法碰到青登的身躯。既然怎么砍都砍不中青登……那么落败只不过是必然的事情。据青登本人的估计,井上的实力相较神野要稍逊一筹。2个月前的那一夜,他拖着疲惫不堪并且伤痕累累的身体都能强杀神野。2个月后的现如今,在因经历了和讨夷组的决战而再次积攒下大量的实战经验,实力因此而得到进一步的飞跃,并获得新的强力天赋“熊之腰”的情况下,纵使身体因休养了2个月而变得迟钝,也依旧没有会输给井上的道理。“源。”周助缓步走向井上,“步法相较以往,确实是精湛了不少。不错不错。”简单地夸赞了井上几句之后,周助将视线转到青登的身上。“橘君,怎么总感觉你悠哉游哉地过了2个来月的休养生活……力量不减反增了?”青登肢体力量的变化,自是逃不过周助这样的老江湖的发言。因为我的腰力变强了啊——这样的大实话,青登当然不可能说得出口。青登只能以“可能是因为我最近伙食不错,养了不少力气吧”这样的理由来对周助进行搪塞。好在周助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青登多做纠缠。面对青登的搪塞,周助只说了句“哦哦……这样啊”便没有再继续往下深究青登的力量为何突然变强了。与井上的这场切磋,以相当圆满的结局告终。井上向周助展示了他的新步法并获知了青登的实力。青登收获最丰,不仅知道了身为试卫馆顶尖战力之一的井上的实力,还得了一个新的强力天赋。没啥理由再待在道场的众人,回到厅房。厅房内再次响起热烈的扳话声。…………翌日——万延元年,8月4日——“咦?源叔,您回来了啊?”“是啊,好久不见了呀。回老家帮老友开垦荒地,折腾了足足8个月,总算是回来了。”“源叔,那么久不见,您好像变黑了一点。”“哈哈哈哈,你如果像我一样去恳几个月的荒地,你也能像我一样黑。”“源叔!你可算是回来了啊!你不在,感觉试卫馆都变得不完整了。”“哈哈哈哈,那我之后可得少点出远门才行了呀!”……为人和蔼,一点架子也没有的井上,在试卫馆有着极高的人气。在见着井上归来后,所有认得试卫馆的老人们无不喜出望外,将井上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拢起来,热情地和井上攀谈着种种。试卫馆今日的氛围,因井上这个“人气巨星”的归来而变得份外和谐。只可惜青登没有机会来品味这番和谐了。因为今天,是青登去给艾洛蒂上课的日子。江户,居留地,艾洛蒂的家——“艾洛蒂,你的重心歪了。左脚掌再放低一点。”青登对艾洛蒂发出毫不客气的严厉指示。“好!”艾洛蒂依照着青登的指导,将自己那正赤裸着的白嫩左脚掌的高度稍稍放低。此时的艾洛蒂,并没有身着她常穿的白色洋裙,而是穿着一套上白下蓝的相当崭新的女式剑道服。一头靓丽的淡金色长发,没有如往日那般编成三股辫顺着右肩垂到身前,而是十分整齐地盘在头顶。如此穿着,如此发型,再配上现在正被她抓于手中、端于身前的竹剑,令艾洛蒂相较以往多了不少的英气。表情严肃的青登,认真地将艾洛蒂从头打量到脚,轻轻地点了点头。“嗯,好,把我刚才教你的那套动作再做一次吧。”“是!”“……嗯,不错。动作要比刚才好上不少了。喝点水,休息一下吧。”“嗯!”艾洛蒂放下手中的竹剑,迈动小脚,快步奔到旁边的长桌旁,拿过搁于长桌上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地牛饮起来。待将杯中之水一口气饮尽后,艾洛蒂拿过放在水杯旁的一条白色毛巾,轻轻试着脸上的汗珠。看着正擦汗的艾洛蒂,正站于一旁的青登心中暗道:——这孩子的天赋……真的很不错呢。在从仁医堂顺利出院的3天之后,青登就依照着当初对艾洛蒂许下的诺言,正式开始以“家庭教师”的身份教授艾洛蒂天然理心流。虽然在收艾洛蒂为徒之前,青登就常有在试卫馆帮忙提携、指导馆内的后辈们,积累了不少教导的经验。平日里在观看周助、近藤是如何教人时,也从周助他们那儿偷学了不少的施教方法与技巧。但能否教好艾洛蒂……青登依旧感到有些心里没底。这是青登第一次获得“师傅”的身份。这样的身份,令青登在感到踌躇满志的同时,也感到极大的压力。一想到自己现在是某个人的师傅,肩负着将弟子培育成才的重责,肩负着弟子的未来……青登就有种心与身都在往地下直坠的感觉。为了化解这份压力,为了不辜负艾洛蒂的信赖与期待,青登只能卯足了劲,倾心倾力地悉心培育艾洛蒂。这2个月来,因为需要养伤所以时间特多的缘故,青登基本上每隔2天就会来一趟艾洛蒂的家,为此前从来没有接触过日本剑术的艾洛蒂提供从零开始的教导。早在收艾洛蒂为徒之前……即从艾洛蒂的身上复制到“丰盈胸脯”的天赋时,青登就有发现艾洛蒂颇有剑术上的天赋。经过这段日子里对艾洛蒂接触和教导后,青登发现:艾洛蒂的剑术天赋比他原先所预想的还要高上不少!不论是多么难的剑术动作,青登往往只需说上或演示上个1到3遍,艾洛蒂就能理解举一反三地将这些动作进行粗略地模仿。虽然纯论天赋等级的话,艾洛蒂和冲田、千叶荣次郎这样的超级天才完全不能比,但和普通人相比的话,艾洛蒂也算是一个小天才了。尽管艾洛蒂对日本剑术一窍不通,但她以前有很深入地学习过刺剑术,所以她在步法、架势上有着一定的基础。优异的天赋,以前学习刺剑术时所打下的基础,再加上平日里一直练习得很刻苦……以上种种,使得艾洛蒂的进步速度可谓神速。短短2个月的时间,就已从一个对日本剑术毫无了解的人,变为了现在挥起竹剑来已颇有气势的小剑士。艾洛蒂的天赋和努力,给青登带来了另类的动力——绝对要将这根好苗子给教好!——时间差不多了……青登瞥了眼不远处的挂钟。感觉已经让艾洛蒂休息得差不多了的青登,轻轻地清了清嗓子。“艾……”“师傅!”青登正欲让艾洛蒂重新开始练习,但艾洛蒂却抢在他前面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头。虽说按照关系论处,青登确实是艾洛蒂的师傅,但并不怎么看重“称谓”这种东西的青登,有跟艾洛蒂明确说过“无需那么恭敬地喊他为‘师傅’,可以像往常那样直接喊他为‘橘先生’。”然而,艾洛蒂执意要求对青登执师礼,以“师傅”相称。“怎么了?为何忽然一脸严肃的?是有啥大事想和我说吗?”青登疑惑地看着突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副似乎想说什么重要事情的模样的艾洛蒂。“不,并没有什么大事……”艾洛蒂抿了抿嘴唇,以小心翼翼的口吻轻声问道,“我就只是想要问一下……江户今年的焰火大会的举办时间,是不是已经确定下来了啊?”“嗯?哦,焰火大会啊。是呀,已经确定下来了。今年的焰火大会就在8月23日至8月25日这3天的夜间举办。”焰火大会——此乃江户夏季最重要的活动之一,同时也是最受江户的男女老少们欢迎的活动,没有之一。江户的焰火大会的正式名称是“两国开川焰火大会”。顾名思义,大会的举办地点位于跨越隅田川的两国桥附近。这场每年夏季都备受江户市民们瞩目的盛会,起源于18世纪初。18世纪初的江户闹霍乱,死了不少人。于是在1733年7月,江户幕府第8代将军德川吉宗为了悼念死难者,在市内最大的河流隅田川举办了“川施饿鬼”法会,即超度众生。翌年7月,在为祭奠和辟邪而举行的水神法会里,第一次放了烟花,从此成为了例行活动,并且很快就发展成了江户的市井百姓都极力支持的纳凉活动。和梅花祭这种有明确的举办时间及持续时间的活动不同,两国开川花火大会的举办时间、活动的持续时间都不确定。每年大约就是在5月28日到8月底的这3个月中,挑几个好日子来举行大会。有时候只放一个晚上的烟花,有时候则是连放好几夜的烟花。今年的焰火大会,已经于数日前确定下来了——于8月23日至8月25日举行,统计连放3夜的烟花。据说今年的焰火大会之所以持续3天,是江户幕府的主意。近几年,江户实在是坏事连连,几乎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为了去去晦气,也为了尽可能地纾解江户百姓们压抑的心情,江户幕府特地授权让今年的焰火大会的持续时间尽可能地延长一些。“8月23日到8月25日吗……”艾洛蒂垂下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足尖。青登深深地看了眼冷不丁地问起烟火大会的举办时间的艾洛蒂。“……艾洛蒂,你这是想去观看焰火大会吗?”“嗯!”艾洛蒂不假思索地用力点头,脸上挂起天真无邪的灿烂笑容。“我想去看!”“在我还住在大坂,还没有迁居到江户时,我就已经对作为焰火大会起源的‘两国开川焰火大会’很是憧憬!”江户的两国开川焰火大会作为最早的焰火大会,一经举办就将“放焰火”、“开焰火大会”的风气给带到了全国大地。时至今日,在京都、大坂等重要城市,都会在夏天举行焰火大会。“我想跟爷爷还有勒罗伊小姐一起去两国桥观赏江户今年的焰火大会!”“嗯……这只怕是有点难度呀。”艾洛蒂话音刚落,青登便苦笑道,“虽说江户的‘激进攘夷’的浪潮已经不再似此前那样疯狂,但江户的街头目前仍没有安全到能容许西洋人随便走动的程度。”自打青登杀了神野,折掉了讨夷组的这根擎天之柱后,失去神野领导的讨夷组彻底一蹶不振。本来,讨夷组的整体素质就不怎么高,绝大部分的成员都是一帮粗蛮的、没什么见识的中下级武士。没了神野的铁腕统治与强力领导,化为一盘散沙的讨夷组残党们,只剩挨宰已经被剿灭的份儿。在奉行所及火付盗贼改的强力剿杀下,讨夷组的残党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逃的逃。就在上个月的月末,官府正式贴出公告:讨夷组彻底成为了历史!讨夷组已被彻底消灭!江户从今往后再无讨夷组!讨夷组的覆灭对江户残存的那些奉行“激进攘夷”主张的人及组织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仅从明面上的组织规模及活跃程度来看,讨夷组是江户所有激进攘夷派组织里毋庸置疑的“最大最强”。那么厉害的讨夷组都被消灭了……这令江户残存的激进攘夷派组织免不得兔死狐悲、心有戚戚。因此,随着讨夷组的覆灭,因井伊直弼被刺杀而于江户愈演愈烈的攘夷浪潮,终于是得到了有力的打压。江户终于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宁静。“艾洛蒂,你如果想看烟花的话,并不需要非得到两国桥那里去。”青登仰起头,看了看周围的窗户。“居留地这里距离两国桥不算特别地远……所以艾洛蒂你待在家里也能看到很漂亮的烟花。”在与艾洛蒂结为师徒关系后,在艾洛蒂的要求之下,青登对这孩子的称呼已从原先的“昂古莱姆小姐”变为如今的直呼其名。“可是待在家中看烟花的话,就不好玩了呀!”艾洛蒂撅了撅她的小嘴巴,用力跺了下脚,“这样子的盛会,如果不到现场亲身感受一下那种热闹气氛的话,那还有什么意思?”——这倒也是……青登一边在心里暗忖,一边轻轻颔首。待在家里看烟花……确实是少了氛围。“我之后去和爷爷好好地谈一谈……”艾洛蒂刚撅起的嘴唇这时扁了下来。如宝石般艳丽的天蓝色眼眸的深处,冒出若不细察都无法发现的若隐若现的落寞之色。“不论如何……我就是想去看焰火大会……”说罢,艾洛蒂深吸一口气。待将这股深吸入肚的空气给缓缓吐出时,艾洛蒂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师傅,不好意思呀,似乎聊了太多和练习无关的事情了。”朝青登抱以带着歉意的微笑后,艾洛蒂微笑着将手中的竹剑重新端稳在身前。“师傅,让我们继续今天的练习吧!”…………除了中途发生了“艾洛蒂执拗地表示想去看今年的烟火大会”的小插曲之外,今日对艾洛蒂的教导还算平稳且顺利。青登结束了今天对艾洛蒂的指导,离开居留地时,已是午后四时。偏西的阳光洒在路上和青登的肩上,青登默默地往前走,一会儿走进路旁人家的暗影里,一会儿又走到太阳地儿里。夏日阳光着实是毒辣至极,万物的影子被照得有如浓墨。四周的风景笼罩在繁茂的绿色里,远处的神田川反射出黄金般的光辉,天空飘着夏天所特有的厚密白云。青登抬起头与右手,用右手遮住太阳,眯细双眼看着头顶的天空,脸上浮起无奈的苦笑。——真是有够热的啊……明明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温室效应、热岛效应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今年的天气依旧热得出奇。青登无比怀念电风扇、空调、冰箱这些便利的人类文明结晶。不如去买杯凉茶吧……就在青登正思考着要不要顺路去趟茶屋买杯凉茶来解解暑气时——“咦……这里以前是这个样子的吗?”“哎呀,阿光,你确定是走这个方向吗?”青登听到身后传来一对男女的交谈声。“唔……我们也就只是1年没来过江户而已,怎么街景会变得这么多……”“阿光,再这样走下去,感觉我们要迷路了啊。不如我们去找人问个路吧。”“嗯……也好。啊,前面的那位武士大爷!”青登听到身后传来朝他快速逼近而来的轻盈脚步声。注意到这句“武士大爷”应该是在喊他的青登转身向后。“武士大爷,请问我能跟你问个路吗?”说话者,是一名头戴遮阳用的低沿斗笠,身穿一件绿色浴衣,未着袜的漂亮双足蹬着一双绿纽平底木屐的女子。女子的大半张脸被她头上的那顶低沿斗笠遮挡住,所以青登看不清这名女子是何容貌。从声音听来,这名女子的年纪应该很轻。青登现在也没啥急事,给人指路这种小事,他自是愿意效劳。“嗯。”青登点点头,“你们想去哪?”“非常感谢。”女子将双手交叠在身前,对青登欠身行了一礼,然后将头顶的斗笠稍稍抬高,非常有礼貌地看着青登的眼睛说话,“我想问一下: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该怎么……嗯?武士大爷?武士大爷?”女子用疑惑、焦急的口吻连叫了数声“武士大爷”,但依旧没能将青登从“极度震愕”的状态中唤醒。在女子推高头顶的斗笠和青登四目相对后,青登便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光景一样,两只眼睛瞪得仿佛想撕裂眼角,脸色骤变。震惊、疑惑、茫然……这些情绪漂亮地在青登的脸上混合在一起。斗笠之下,是一张相当漂亮的脸蛋。这名女子是名年纪至多只有20岁出头的大美人。按理来说,看到容貌甚佳的大美人,青登肯定是不会露出什么太失态的表情的。青登的身边,姑且也算是群美环绕。在连续结交了艾洛蒂、木下舞、佐那子这3位都有着沉鱼落雁之姿的女孩后,青登现在对“美貌”这一属性的阈值很高。青登之所以会于此时此刻露出这副反应及表情,纯粹是因为这名女子的容貌……太“不可思议”了。细长的睫毛,大而明亮的双眼,精致的口鼻,红润且小巧的嘴唇,五官中的任何一件单拿出来都无可挑剔,组合在一起后更显得完美。女子这张漂亮至极的脸蛋……和青登很熟悉的某张脸近乎一模一样。“冲田君……?”青登忍不住地轻声呢喃出和这名女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名美少年的名字。“嗯?”听到青登这句呢喃的女子柳眉倒竖,眉头微蹙。她一面向后连退数步,一面用警惕的视线打量青登。“……足下,你……认识我吗?”“阿光!”这个时候,一名五官和身材都普普通通的年轻男性,朝青登和女子这边“哼哼哧哧”地跑过来。“阿光,怎么了?”年轻男子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女子,然后又看了看青登。“阿光……”青登轻轻咀嚼着年轻男子对这名女子的称呼。和冲田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阿光……这个瞬间,青登猛地想起了什么。“啊,难道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的青登,发出低低的惊叫声,“你是冲田君的大姐:冲田光吗?”这次换女子还有那个年轻男子面露震惊了。“你……是总司的朋友吗?”女子……或者说是冲田光朝青登这么问道。…………江户,小石川小日向柳町,试卫馆,厅房——“初次见面。”冲田光弯下腰,以三指撑住榻榻米,一边向着坐于她对面的青登一行人礼貌行礼,一边接着往下说道。“我是总司的大姐,冲田光。”“这位是外子,冲田林太郎。”“你你、你们下午好……啊,不、不对!初次见面!”和冲田光抵肩而坐的年轻男子,即冲田光的丈夫冲田林太郎,手忙脚乱地模仿着冲田光的动作,向青登等人躬身行礼。和冲田光的落落大方相比,身为其外子的冲田林太郎明显要拘谨得多。自进到试卫馆后,冲田林太郎就一副相当紧张、局促的模样。“我家总司平日里受你们的照顾了。”行完礼、做过自我介绍的冲田光缓缓直起身体,朝身前众人抱以十分得体的微笑。平日里的行为举止一向没大没小,好像根本不知“礼仪”为何物的原田,将脑袋用力朝前探出,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冲田光的脸瞧。“冲田大姐,你和冲田真的长得很像耶!感觉就跟双胞胎一样!”从冲田光于试卫馆内现身起,永仓等人就一直用着惊诧的目光直盯着冲田光的脸看。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甚少有感情流露于体外的斋藤,也难得地用着带有诧异之色的眼神打量冲田光。总司和他姐姐长得实在太像了。就如原田方才所说的,这对容貌相像至极的姐弟就跟双胞胎一样。姐弟俩之间最大的外形差别……大概就是身高还有发型不同吧。身高逼近1米6的冲田光,要比只有1米55的总司略高一点。总司梳着高马尾,而冲田光则是将头发绾成时下正流行的女子发型岛田髻。“哈哈哈,谢谢夸奖。”冲田光抬起素手,掩唇轻笑,“被夸和自己的……自己的弟弟很像,这让我稍微有些开心呢。”“姐姐……”总司正坐在他姐姐的左侧后方。容貌相似得跟双胞胎一样的俩姐弟并肩坐在一起,更显视觉冲击力。“你和姐夫怎么会那么早就来江户啊?”“怎么?不欢迎我来吗?”冲田光脸上挂着愉快的表情,她侧过头朝总司露出像是想要捉弄总司的坏心眼笑容。“不是不欢迎……”垮着腰和脖颈的总司撇了撇嘴,将手探到脑后,捋着脑后脑勺的马尾辫。“只是你们来得那么早,让我有点意外而已。我还以为你们要过几日才能到江户呢……”“我和林太郎最近都没什么要事需去做,闲得很。所以就提早过来了。”冲田光说完,挪动视线,看了看总司的脑袋,然后又看了看总司的脚。“总司,你是不是长高一点了?”冲田光的这一句话,好似有着什么特殊的魔力。只见在冲田光这句话的话音方一落下,适才一直挎着腰和脖颈的总司猛地直起腰杆和脑袋,用放着光亮的双眼和自家大姐四目相对,神情激动地用力点头。“嗯!我确实是长高了,我长高了这么多——”总司抬起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比,比出了个1厘米左右的长度。“茶水来咯~~”这时,井上端着茶水和点心进到厅房。试卫馆的端茶倒水、打扫洗衣等粗活,一直都是由井上这位十分钟爱于做这些工作的“试卫馆的老管家”所包办。此前井上回老家帮老友垦荒了,这些工作才由阿笔、总司等人来分别代劳。在井上归来后,这些杂活、累活顺理成章地被这位老管家重拾起来。“源叔。”冲田光捧起井上刚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小口,“你泡的茶还是那么地好喝呢。”“哈哈哈。”井上大笑乐几声,“小光你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会说话呢。”“嚯嚯嚯嚯,小光,林太郎。”这个时候,坐于冲田光正对面的周助发话了,“真是很久没见你们了呢!”坐于周助侧后方的阿笔紧随周助之后地说道:“你们愿意来参加犬子的婚礼,不胜感激。”“近藤老师傅,近藤夫人,久疏问候,烦请见谅。”冲田光放下手里的茶杯,一面朝着周助和阿笔微微躬身,一面以不卑不亢的谈吐接着微笑道,“近藤君要结婚了,我身为总司的姐姐,怎能不来赴宴呢。”说到这,冲田光将视线一偏,看向近藤。“近藤君,恭喜你喜结良缘。”“哈哈哈,谢谢!”心神老早就被松井常给勾走,自与松井常初次相见后就一心想着一定要和这姑娘一起延续家族香火的近藤,露出难为情的笑脸,用力搔挠着后脑勺的头发的同时,发出有点憨憨的笑声。“小光。”周助再次出声,“如何?最近过得还好吗?”“我们最近过得很不错。”“日野宿虽没有江户的繁华,但却胜在宁静、朴素,不容易被纷杂的世事所干扰。”“最近的世道很乱。”“又是外夷入侵,又是高喊‘攘夷’的……”“在这样的世道之下,居住在宁静、不易被人打扰的乡下地方,不失为一种幸福。”……总体而言,总司的大姐给人的印象很好。举止落落大方,谈吐不俗,十分懂礼貌,和她交谈感觉如沐春风。但青登总感觉冲田光的一颦一笑间,似乎隐约带着点“女强人”的强势气息。和冲田光相比,她的那个入赘丈夫冲田林太郎就显得略有点不起眼了。冲田林太郎也是一名腰佩双刀的武士。但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冲田林太郎相比起武士,更像是一名仿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老农。基本都是由冲田光负责和试卫馆众人交流,冲田林太郎全程拘谨地恭坐在自家老婆的身侧,甚少发言。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登的错觉……青登总觉得……自己的大姐和大姐夫来了,总司对此貌似并不是那么地开心。明明从总司和冲田光之间的互动来看,这对姐弟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冲田光夸总司长高了,总司会开心地好像恨不得蹦起来。——冲田君就那么讨厌被他姐姐催婚吗……回忆着总司昨夜跟他抱怨过的“大姐总对他催婚”的这档子事,青登不禁这么暗道着。…………之后的两日,青登的日子分外平静。虽然周助邀请冲田光夫妻俩直接在试卫馆住下,试卫馆还有的是可住人的地方,但被冲田光以“这样太麻烦你们了”为由给婉拒了。冲田光领着林太郎住在离试卫馆不远的某座旅店里。俩夫妻每天都会来试卫馆串串门,在试卫馆一待就是大半天。靠着超强的社交能力,冲田光很快就跟包括青登在内的一众人等混熟了。青登这俩天的生活没啥好细说的。就只是在不断地复健着身体。和井上的那场切磋,令青登身体的肌肉大量地回忆起战斗的感觉。经过两日高强度的复健,青登觉得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基本恢复回伤前的状态了。于是乎……青登觉得也是时候该开始了。是时候该开始修炼拔刀术了!…………万延元年,8月6日——江户,千事屋——哐啷。“喵喵喵~~”青登刚“哐啷”一声地推开千事屋的铺门,大橘猫多多便一边“喵喵”叫着,一边迈着优雅的猫步奔向青登。“啊,青登!”紧接喵声之后的,是木下舞欣喜的呼唤声,以及已经听惯了的木下舞的小脚踩踏木廊的“咚咚咚”的声音“早上好,阿舞。”青登对快步朝他迎来的木下舞露出温情的微笑。**************大家国庆快乐!10月1日到10月7日,一整个国庆假期,起点都会开展双倍月票活动。所以目前手头有月票的书友,请务必投月票给本书啊!【本月只有月初才有双倍月票活动,月末不会再有了!】为了庆祝国庆,也为了求票,作者君决定——国庆七天里,中途大概会有一天要去和朋友们玩,所以要请一天假,【所以另外6天,作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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女性版的冲田总司【爆更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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