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郑易跟着老杨学了很多，也知道虽然规则需要遵守，因为还有程序正义这回事，但犯罪分子的狡猾，有时候也需要想一些点子才能对付得了他们。而在他看来，不管是李勇还是魏莱，都是不安定的因素，两个人撞到一起肯定会擦出什么火花来，就像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只需要等着看就好了。不过这是他原本的想法，而他现在觉得对比起魏莱她们来说，李勇虽然看似倒是没有为恶，但他做的这些事情却让人捉摸不透。而如果有这种倾向的话，那李勇就有发展成更危险的因素的可能，这让他不得不想着防患于未然。老杨了解这个弟子的想法，当然也支持他去和李勇正面接触一下，只有这样才能够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目的。他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当然他也告诫了郑易：“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他只是一个学生。另外，也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如果他只是心怀正义，有着朴实又中二的大侠梦的那种男生，你可以好好跟他说清楚，让他明白他要怎么做才是对的，明白吗？”郑易点了点头，笑道：“我懂，其实我倒是觉得，他有点儿像以前的我。”“以前的你？”老杨愣了一下，瞥了一眼郑易，也陷入回忆中，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淡淡笑道：“这么说起来，我都觉得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诶，那您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样子么？”师徒俩不知不觉又开始追忆往昔了，毕竟到了一定的年岁、阅历，总少不得回味过去。“当然记得，你那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愣头青，做事全靠一股莽劲儿——这么说，他可不像你。按你说的，他行事不露什么破绽，不像是一个高中生，那时候的你可不能比。不是我拉着，你都不知道要受几次处分了。”郑易挠头憨笑道：“我说的也不是一模一样，就是一种感觉。不过到底是怎么样，到时候跟他见了面就知道了。”老杨点点头，跟着又问道：“那个魏莱，你也得好好处理。要拿证据归拿证据，可别闹到最后不可收拾起来。这其中的尺度，你得把握好。”郑易郑重地点点头，他当然明白老杨劝告的点，这是担心这两边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到时候虽然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毕竟是在明知有风险的情况下纵容事情的发生，会很难过自己心理上那一关的。而且这种事情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那就成了黄泥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他可不想看到这个得意弟子沾上这种麻烦事情，好心换来坏结果。……郑易是说干就干的人，既然决定要见李勇，而且之前本来就已经默默观察了许久，所以第二天就趁着他放学的时候直接找上了他。李勇正准备要去给胡小蝶做课后辅导，看到他出现也不意外，只是等他出声叫住了自己，才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郑易立刻点点头说道：“我是警察，有些事想要问你，不介意占用你一点时间吧？”李勇看着郑易笑道：“当然不介意，郑警官。”“你认识我？”郑易有些疑惑，毕竟他之前虽然一直在复读中心做调查，但接触的人并不多。不过又一想，可能李勇是从胡小蝶、陈念她们那里知道的。说实话虽然之前看过对方的照片，也远远见过一眼，但真正接触之后，却发现对方和自己想象中的形象有很大的出入。当然既然是自己的想象，那难免会带上一些主观色彩。只是他感觉自己现在面对的似乎并不是一个高中生，而是一个成年人。成年人不一定是看年龄，毕竟有些人虽然年龄增长了，但是见识、性格好像还是停留在以前，说白了就是不够成熟，而成熟才是真正成年人的标志。至少郑易是这么觉得，所以他觉得自己的成年也是在这些年的办案、有了更多的阅历、也看清了更多世情、人性之后。但他可不觉得一个普通高中生会有这样的阅历，何况李勇的履历、过往其实都很透明，甚至平常接触的人也都很清楚。“谈不上认识吧，但是听胡小蝶她们提起过你。”李勇果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也是个好人。所以我想不到你能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吧？”他一来就这样开门见山，让郑易也不好兜圈子了，只能紧盯着他，面露疑惑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郑易发现自己实在是看不透这个男生，他的那些刑侦观察的手段在对方身上也不起作用。这种情况也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他在强撑，这一切也都是装出来的。就如老杨说的，小屁孩儿自以为要伸张正义、犯了中二病，所以故意假装成熟。但他并不觉得李勇是这种情况，那就是说他其实很有底气，但他的底气又是从何而来？“有啊，”李勇笑着点点头道：“我说了，你是个好警察，所以某种程度上，你跟我的目的是一样的，都只是想要伸张正义罢了。”“伸张正义？”郑易笑了，“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做伸张正义？”李勇歪着头疑惑道：“正义跟年龄有关系么？哦，差点忘了，你是不是就是叫郑易？那我还真得要问一下你的年龄，看我是该叫你哥，还是喊你叔。”郑易心里直觉对话的节奏都被对方把控了，自然想要自己抢回来，便说道：“你随便喊我什么都行，只要你不走错路，你让我叫你哥都可以。”李勇失笑着摇摇头道：“那恐怕还是不行的吧，这样有点太不礼貌了。”郑易有些无语，说实话之前跟魏莱她们对话的时候都没这么无语过。那时候他觉得魏莱她们幼稚的可笑，现在不知为什么，在李勇面前反倒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有些心累地皱了皱眉，还是没有放弃占据主动权，只是决定先缓一缓，便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先上车，肚子也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怎么样？”李勇这次倒是没有反对，点点头道：“好啊，确实有些饿了，有劳小郑你破费了。”郑易抽了抽嘴角，决定就当没听到。等找了个路边摊坐下来，郑易看着李勇的一举一动，也在根据自己的经验观察和评判这这个人。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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