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策封,却不发兵,有点意思。◎r/&
拓跋力微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故作惊讶,问道:“宇文拓,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本大人说明白点。”
“晋国皇帝不过是想利用我们,为他对抗楚国而已,大人虽得了个魏王的头衔,却要牺牲咱们鲜卑勇士的生命,去替晋国卖命,我怎么都觉得不太划算。”宇文拓倒是很务实。
他这么一说,众酋首们都冷静了下来,渐也觉得他说得似乎有理。
“能得中原皇帝的策封,这当然是无上的荣耀,可眼下晋国危在旦昔,其国力还不如咱们鲜卑,得到晋国的策封又能如何,我以为,咱们还不如趁机得些实际的利益。”
“实际的利益,什么实际的利益?”拓跋力微的眼眸中微往‘精’光。
宇文拓往东面一指,冷笑道:“轲比能被擒,小种鲜卑乃至整个中部鲜卑,必是一片慌‘乱’,群雄无首,我以为,大人当率兵东进,趁势将整个中部鲜卑兼并,这其中的利,可不比得了一个魏王的虚封实惠么。”
大帐中,诸酋们无不为之一震,众人顿时是兴奋如火,仿佛豁然惊醒一般。
拓跋力微的嘴角,却掠过一丝诡秘的冷笑,很显然,他心中早有此念,只不过是宇文拓替他说了出来而已。
中部鲜卑大小部落数十,部众数十万之众,与西部鲜卑相差无几,若能将之兼部,则他拓跋力微统治的人口,就将近达到五十余万左右。
且而,这一次将是真正的吞并,而非名义上的臣服。一旦成功,他拓跋力微的实力,便将得到空前的壮大,远远的超过了轲比能。
如果凭着这壮大的实力,再吞并了东部的慕容鲜卑,那他的实力就将堪比当年的大匈奴,甚至可以牧马南下,重现当年匈奴时的辉煌。
“轲比能兵败被擒,中部鲜卑失去了主心骨。这倒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啊。”拓跋力微点着头,赞许着宇文拓的进言。
其余诸酋们也不是傻子,一见拓跋力微这般样子,便猜到他早想吞并中部鲜卑,于是诸酋们便纷纷的改口。皆赞成宇文拓的提议。
众酋再无异议,拓跋力微大为振奋,腾的便跳了起来,豪然道:“本大人早有一统鲜卑,率我鲜卑人南下牧马的宏愿,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天赐良机。本大人岂能错过!”
当下,拓跋力微便做也决断,堂而皇之的接受晋国的封策,将魏王之位拿到手。得到名义上鲜卑共主的尊位。
接受策封后,拓跋力微却借口小种鲜卑不服为名,以平定小种鲜卑为名,拒不南下。反而是挥师东进,向着小种鲜卑以及中部鲜卑所在的燕北草原杀去。
晋使无奈。只得由塞外匆匆南归,并提前派人以加急快马,将鲜卑发生之事,报往晋阳。
晋阳城中,四万晋军正‘日’夜赶工,加固着晋阳城防。
皇宫中,司马懿却心情甚至好,在兴致勃的观看他两个儿子习剑。
前番有了张‘春’华的分析,司马懿已放宽了心情,只等着鲜卑人的兵马赶到,他十万联军,就可以背依晋阳城,轻松的打一击防守战。
司马懿相信,颜良虽然在平原上无敌,但在这并州表里山河里,没有了火‘药’的相助,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攻破晋阳坚城。
御园空地上,司马师和司马昭两个小儿,正挥舞着木剑,厮杀“‘激’烈”。
司马师毕竟年长几岁,十余招走过,便将司马昭‘逼’得手足无措,数招间,一剑斩中了司马昭的手腕,司马昭痛哼一声,手中的剑便脱落。
“好剑,师儿,几‘日’未见,你的剑法更‘精’进了许多呀。”观战的司马懿,拍手为儿子喝彩。
司马师得到了父亲的称赞,小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弟弟司马昭则有些黯然。
“昭儿你的剑法也不错,只要勤加苦练,总有一天会追上你哥哥。”司马懿不忘夸奖了小儿子几句。
司马昭顿时‘精’神振作,面‘露’出欣慰之‘色’。
“父皇,儿臣听说颜良那贱贼正‘逼’近咱们都城,儿臣愿领军上阵杀敌,为父皇斩下那贱贼的首级。”司马师不知天高地厚,竟向司马懿请战。
“儿臣也要随大哥出城,杀了颜良那个狗东西。”司马昭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兄。
看着两个斗志昂扬的儿子,司马懿只淡淡一笑,抚着他们的肩道:“你们有这个胆‘色’就好,不过那颜良可不是善类,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还对付不了那厮。”
“哼,颜良有什么了不起的。”司马师小嘴一嘟,“儿臣听说那厮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寒‘门’武夫而已,儿臣杀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司马家出身世族,司马师自幼耳濡目染,向来认为身份越高贵,无论做什么都比身份卑贱的人要强,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便以为自己是世族公子,焉能打不过一个寒‘门’武夫的道理。
只可惜,身份高贵,就能左右一切,那这世上,也不会有陈胜吴广这类人了。
“那颜贼虽寒‘门’出身,但他却极善用卑鄙无耻的‘阴’险手段,咱们世族高贵之人,只以正道与之抗衡,难免会吃点亏的。”司马懿叹息道。
“那咱们若是总吃亏,什么时候才能打败颜良啊?”司马昭茫然的问道。
未等父亲开口,司马师却正‘色’道:“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正道代表的是天意,咱们虽一时吃亏,但正义早晚要压倒邪恶,那颜贼必会败在父皇的手下。”
好一个邪不压正!
儿子小小年纪,竟然能说出这般慷慨大义的道理来,实在是资质聪慧过人,这叫司马懿如何能不欣喜。
司马懿便点头道:“师儿所言极是,自古邪不压正,咱们大晋代表的是正道,代表的是天意,代表的是天下人心所向,只要咱们秉承正道,早晚有一天,必可击败颜良那个惯使歪‘门’邪道的残暴匹夫。”
司马懿教育儿子这番话时,说得是大义凛然,那慷慨的情绪,俨然自己是真的代表着正道,代表着天意。
“对!邪不压正,咱们大晋必胜!”两个小屁孩完全被他们父皇的伟岸所感染,小眼之中涌满了崇拜之‘色’。
司马懿负手而立,神情之中透着一种着伟岸与威严,享受着儿子们的崇拜,心情何等畅快。
正当这时,御林军士前来,拱手道:“启禀陛下,出使鲜卑使者发回急报。”
“这么快就有回信了。”司马懿‘精’神一振,负手淡淡道:“那拓跋力微打算率多少鲜卑骑兵前来勤王呢?”
司马懿这般言辞,极是自信,仿佛早料到鲜卑人会答应他的借兵。
“禀陛下,急报中称,那拓跋力微虽受了策封,但却并没有发兵南下勤王,反而是率兵前去攻打中部鲜卑了。”
一道闷雷,当空轰下。
司马懿所有的从容,都一抖而散,而本被正道二字所占据的脸庞,霎时间涌现出了惊愕之‘色’。
司马师和司马昭两个小东西,见得父皇瞬间没了从容淡定,皆是茫然惊异。
在儿子面前失去了伟岸形象,司马懿心中顿觉尴尬,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夺过那急报,细细的去看。
司马懿是越看越气,越看越惊,猛然间将手中急报,撕成了粉碎。
“好你个拓跋力微,朕在此受难,你却趁机去渔利,可恨,可恨啊~~”司马懿恨得咬牙切齿,淡定的形象一扫全无。
司马师两兄弟眼中,父亲那伟岸的形象,这时不禁大打了个折扣。
……
榆次城。
颜良率军离开阳邑城后,并没有前去进围晋阳城,反而是移兵于晋阳城东的榆次城。
安营已毕,颜良便发张任率一万兵东进,前去进攻东面的井陉关。
太行诸径之中,唯有井陉道最为平坦,此次司马懿派了其弟司马孚,率了万余兵马据守此关,挡住了楚军从冀中进攻并州的道路。
井陉关极险,光从冀东一路进攻,极难拿下。
眼下却不同了,颜良杀入了太原盆地,但可分兵从西面进攻,东西夹击攻取井陉。
一旦这条道路被打通,颜良便拥有了一条更加通畅的粮道,就算雨季到来,他的粮草也能勉强的维持下去。
司马懿想据守晋阳,以待颜良粮尽,颜良却另辟奚径,叫司马懿计划落空。
“陛下,好消息啊。”徐庶手持着羊皮纸,兴冲冲的步入了御帐。
颜良笑道:“元直这般兴奋,莫非是草原上有了好消息?”
“正是如此。”徐庶猛点头,兴奋道:“塞外细作传来消息,那拓跋力微接受了司马懿策封的伪魏王,却没有发兵南下晋阳,反是尽起大军去攻打中部鲜卑了,这一切,都在咱们的计划之中啊。”
果然是个好消息!
鲜卑人自相残杀,老子看还有谁来帮司马懿你头狼,来渡过难关。
颜良冷笑一声,摆手令道:“鲜卑胡狗杀得好啊,朕就要看他们自相残杀,传朕旨意,速将轲比能放归,朕要叫他们狗咬狗,一直咬到朕灭了晋国,前去亲手收拾他们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