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佯攻!”轲比能狼牙‘棒’一扬,厉声大喝道。
万余鲜卑骑兵,奔腾如‘潮’水一般,喊着听不懂的叫杀口号,向着楚军军阵冲杀而来。
阳邑城头上,那王基见轲比能这般急切的发动攻击,眉头不禁暗暗一皱,面‘露’担忧之‘色’。
“这轲比能也太托大了,纵使楚军没有连弩,没有骑兵,他也不该这般心急的发动进攻,而且还是正面进攻,正面冲击,如何能冲得动楚军的铁阵呢。”
王基这里还忧虑时,正面处,轲比能已率军冲至了楚军对面百余步之距。
楚军将士巍然如山,肃列不动,丝毫没有被敌人万马奔腾的气势所吓倒。
颜良冷笑一声,扬鞭一喝,下令放箭。
令旗摇动,数千支箭矢腾空而起,向着鲜卑人呼啸而去。
楚军虽没有配备元戎连弩以及骑兵,但随军又焉能不配备强弓硬弩,这几千支箭矢骤然发‘射’,杀伤力也是相当可怕。
“转向,左翼!”轲比能大呼一声,拨马斜向左翼‘射’去。
王旗一改变方向,万余直线冲击的鲜卑骑兵,迅速的改换了方向,跟随着轲比能的王旗转向,向着楚军的左翼斜杀而去。
鲜卑军改换方向,数千支呼啸而至的箭矢,顿时便‘射’了个空,除了个别反应慢的鲜卑人,绝大多数的鲜卑骑兵,都躲过了这密集如雨的箭矢。
轲比能纵马如风,率领着他的军团,迅速的向楚军的左翼扑去,试图趁着楚军阵形不及变化时,一举从左翼突破。
城头上。王基看到这般阵势,那紧皱的眉头方始松开,嘴角还掠起了一抹赞赏般的笑意。
“原来轲比能正面冲击只是佯攻,为的是扯动楚军阵形,好从侧翼突破。这个轲比能啊,果然是把骑兵战术运用的出神入化,这下我看那颜贼还如何应对。”
远方处,鲜卑骑兵已迫近了左翼。
颜良并没有感到一丝惊讶,依旧从容,下令军团变阵转向。以应对侧击之敌。
一片轰响中,原本朝向北面的楚军阵,如一头笨重的巨象一般,轰然转向,将矛头对准了西面。
大枪高举,坚盾如壁。重新结起了一座铜墙铁壁。
而此时,鲜卑骑兵已冲至七十余步。
这样一个距离,虽已相当迫近楚军,但依然得受楚军两轮的箭袭,况且,就算他们撑过箭雨打击,能否冲破那大枪与坚盾构结的防御之壁。尚且是个未知数。
轲比能思索飞转,他瞬间就判断出,现在依旧不是发动‘肉’搏战的最佳时机。
“转向,袭取楚贼后翼!”轲比能再度改向,策马从楚军阵前六十余步掠过,又向着南面掠去。
万余鲜卑轻骑,即使于奔行之中也反应机敏,但见王旗改向,迅速的也跟着转向。
一片尘土滚滚中,一万鲜卑骑兵在楚军弓弩手放箭之前。再次掠阵而过,变换了冲击的方位。
如此一来,还未稳住阵形的楚军,不得不再度变阵,以应对敌骑冲击。
“陛下。咱们被敌骑这般牵制变阵,阵形迟早要出现破绽,若给胡虏抓住机会,后颗不堪设想啊。”徐庶担忧道。
“胡虏也就这点战术,朕早有对策,元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颜良冷笑一声,英武的脸上涌动着猎猎的自信
徐庶知颜良暗中必有奇策,却是猜不出来,只得压制住担忧,静观其变。
军阵变化,再度转向。
而那轲比能似乎也看出,楚军的军阵正在逐渐显‘露’出破绽,他便佯作从南面突击,半道上突然再次转向,又绕往了东面。
这一回,楚军的阵势终于被撕扯‘乱’了,盾手和枪手们不及同时转向,彼此间发生碰撞,右翼方向立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只这短暂的破绽,也足以是致命的,尤其是在对抗骑兵时。
轲比能也算统帅骑兵的高手了,焉能看不出楚军的这破绽。
“嘿嘿,颜贼啊颜贼,饶你天下无敌,这一次,终于被本王抓到破绽了吧,我大鲜卑扬名天下,就在此时,哈哈——”
轲比能狂笑一声,这一次他再也没有改变方向,而是向着出现破绽的楚军右翼急袭而来。
一万鲜卑铁骑,卷起漫天的尘雾,滚滚如‘潮’水一般,向着楚军直扑而来。
转眼,已至五十余步。
“陛下,我右翼出现了破绽,恐难抵敌骑冲击呀。”徐庶惊叫道。
颜良却无一丝的忧虑,脸上的自信反而愈浓,只淡淡一笑,向着周仓使了个眼‘色’。
周仓会意,即刻举起了早已备好的五‘色’令旗,
那令旗与寻常的令旗完全不同,似乎暗含着特殊的用意。
正当徐庶茫然时,突然间,千余支火箭,从中军阵处腾空而起,向着奔腾而来的鲜卑骑兵呼啸而落。
徐庶早注意到,楚军的中处军,一直隐藏着一支火箭部队,他却没有想到,颜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发动。
“难道这就是陛下的破敌之计吗?可是火箭虽然声势吓人,却未必能对敌骑造成多大实质‘性’的伤害啊……”
望着漫天而去的火箭,徐庶的心中的焦虑,依旧挥之不去。
“颜贼,你妄想凭几支火箭,就想挡住我的鲜卑铁骑,当真是痴心妄想。”
轲比能心中冷笑,扬‘棒’大喝:“不要害怕,给本王冲啊。”
万余鲜卑铁骑,鼓起勇气继续冲,同时伏下身来,准备躲避从空中落下的箭雨。
火箭只有千余支,在这样的距离下,楚军最多不过发‘射’两轮,根本对鲜卑人造不成多大的杀伤力。
轲比能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他如何杀进楚军阵中,杀得楚军片甲不留的兴奋情景。
神思之际,箭雨已呼啸而落。
轲比能狼牙‘棒’一挥,拨挡开了一支袭来的火箭,其余鲜卑骑士也纷纷挥动手中兵器,将袭来箭矢咯挡开来,或是伏于马背上避箭。
一轮箭下来,只有数十骑中箭,其余的火箭,不是被挡开,便是‘射’偏落在了草地上。
“冲啊,给本王杀光楚狗!”避过一轮箭雨,轲比能兴奋如火,如虎狼一般吼叫。
轰~~
轲比能左侧数丈处,突然间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火焰闪过,两名鲜卑兵竟是连人带马,被炸飞上了天。
轲比能大吃一惊,急是举目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轰!轰!轰!
就在轲比能惊疑不解时,方圆百丈的鲜卑阵中,爆炸四起,火团大作,数不清的鲜卑骑兵,被地面上突然而起的爆炸,炸得是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万余鲜卑兵,转眼间便有近千人被炸死,碎裂的尸块,还有那喷涌的鲜血,在火光的笼罩下,四面的飞溅。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贼使了什么妖法?”轲比能震怖难当,勒住战马,环面四周惨烈,已是彻底的失去了分寸。
几十步外,楚军将士们看着这四起的爆炸,看着被炸飞的胡虏,无不惊喜万分。
徐庶亦是满脸惊喜,急是以惊叹的目光望向颜良,“原来陛下早就埋下了火‘药’啊。”
颜良却笑而不语,只以冷绝的表情,欣赏着眼前胡虏的惨烈之景。
原来,当日用火‘药’桶炸开壶关后,还留有一部分火‘药’没有用完,颜良便叫那些道士们,将火‘药’压入瓦罐之中,再‘插’上引线,做成了简单的“地雷”。
当然,碍于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颜良的这种所谓地雷,无法采用触发式,只能用火来点燃。
昨日之时,颜良就料定,轲比能见自己带骑兵和连弩,必定想以骑兵击破自己的大军,颜良便将计就计,命周仓率火‘药’队,事先前这些地雷埋在了预定的地点,并在上面铺在易燃的干草。
而今日,轲比能果然自大的发动了冲击,而他的战术早就在颜良的预料之中,无非就是佯攻正面,却实攻侧后。
颜良就由着轲比能折腾,几个来回后,故意的在右翼‘露’出了破绽,为的就是引轲比能放心的发动冲击。
轲比能果然中计,自以为发现了楚军破绽,想要一举击溃楚军,却不料,他却带着他的一万鲜卑骑兵,踏进了颜良为他们挖好的坟墓。
火光四起,爆炸不断,整个鲜卑人所处的旷野,已是山崩石裂,形如修罗地狱。
爆炸中,鲜卑人嚎叫,惊泣着,如无头的苍蝇一般‘乱’逃‘乱’撞。
他们却根本无法判断,脚下的哪一处地面埋有这可怕“爆炸神器”,在某个瞬间,便毫无反应的被烈火点燃的地雷,无情的炸上了天。
轲比能吓呆了,他却还保持着一丝机智,眼见不知何时会发生爆炸,他便勒马在原地,不敢‘乱’动弹,以免被不幸炸中。
爆炸持续了一刻钟,当最后一枚地雷点燃,将三名鲜卑人炸上天后,天地间,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只余下漫天的烟火尘雾,还有鲜卑人痛苦的嚎叫声。
烟尘见落,幸存的轲比能环顾四周,看着自己部众那惨烈之状,整个人是吓得是目瞪口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