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传下,过不多时,周仓亲率的一队人马,便从后阵上前。
楚军军阵如‘浪’而开,裂开了一条通道,让那一队人马直抵军阵之前。
徐庶瞪大了眼睛,翘首远远而望,和大多数的楚军将士一样,徐庶也一下子惊住了。
视野中,追随周仓上前的,除了百余名‘精’锐的虎卫御林外,竟然还夹杂着十余名道士,而且这些道士还抬着一个个的大木桶,不知其中装的是什么。
“这就是陛下的破城之计吗?”徐庶心中震撼茫然。
诸将们也是大为惊奇,却不知自家军中,怎么忽然间冒出了这许多道士,难不成天子打算让这些道士攻城不成?
“陛下,这些道士……”徐庶目光转向了颜良。
颜良却微微而笑,马鞭遥指前方:“元直,仔细看吧,这震惊天下的一幕,千万可不要错过。”
颜良那充满玄机的豪言,令徐庶心中倍感惊疑,他只得按下心中的疑‘惑’,翘首巴巴望向敌城方向。
千万人的注视下,周仓亲率着那一队‘混’合兵团,借着大盾的掩护,避过了晋军如雨的箭矢,奔至了壶口城下。
周仓并未率军攻城,而是带着那班人马,来到了楚军所挖的地‘洞’那里。
“快,将木桶都填进去。”周仓口中大喝,手舞战刀,遮挡着‘射’下的箭矢。
道士们不许军卒触碰,亲自将一个个的大木桶抬起‘洞’内,随后,一名道士点起火把,勇敢的钻入了‘洞’中。
片刻后。那道士们爬出了‘洞’坑,把火把一掉,紧张的大叫:“快,快撤退。”
周仓见状,即刻率军撤退。同时摇起赤‘色’的信旗。
中军处,驻马远望的颜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周仓信旗,他本是平静如水的心情,也骤然间‘激’‘荡’起来。
“传令陷城诸军,给朕速速回撤。”颜良扬鞭急喝。
铛!铛!铛!
金响急疾。退兵的号令,遍传四野。
正自苦战的诸军,闻知撤退的金声,不敢稍有逗留,急是如退‘潮’一般,从壶关城退了下来。
城头的晋军见楚军撤退。自以为是他们的苦战,‘逼’退了敌人,无不长松了一口气,一个个得意的向着“败退”的楚军大骂大叫,炫耀着武力。
“我早说过,有我王凌在,壶关稳如泰山。颜贼,你终于还是奈何不了我,今日果然是我王凌名动天下之时,哈哈~~”
王凌手叉着腰,远望着退却的楚军,得意的狂笑起来。
远方处,徐庶看着如‘潮’而退的己军,心中却愈加的茫然,他绞尽了脑汁也无法想到,自家的天子。到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颜良却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喉结缓缓蠕动,仿佛在算计着什么时间。
最后,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吐出了一个“砰”字。
砰!
一声震天的巨响。仿佛浑沌初开时,那第一道惊雷,整个天地都要被震碎一般。
万千楚军,同一时间身形一震,下意识的向着身后的壶关城,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七八万的楚军,瞬间都惊得目瞪口呆。
无数双眼睛之中,但见壶关的东侧,突然之间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烈焰挟着尘石冲天而起,竟有十余丈之高。
火光与尘雾中,壶关那坚不可摧的城墙,竟然是生生的塌了有数丈之宽的距离。
壶关城,瞬间被击破!
“这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庶惊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错愕万分的望向颜良,想寻求颜良的解释。
颜良却恢复了淡然,只淡淡道:“元直莫慌,朕只是用了几桶火‘药’,把壶关城炸开了而已。”
火‘药’!?
徐庶惊恐茫然,这个闻所未闻的新鲜名词,令他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没错,那确实就是火‘药’。
火‘药’乃华夏四大发明之一,颜良身为穿越者,又如何能不知道。
这火‘药’古来既有,最初都是那些炼丹的道士,在炼丹的过程中,不断的‘摸’索而出。
这也就是说,道士可以说是最原始的“化学家”。
颜良便这太平道的道士中,应有不少道士都炼过丹,颜良遂是令周仓召集了两河数州的道士,集中起来,按照颜良给他们的配方,来配制火‘药’。
原本的历史中,火‘药’这玩意儿是在宋代才大规模的生产,如今这个时候,甚至连基本的原料都难找。
颜良为了配制足够的火‘药’,足以轰开壶关城墙,才令诸郡太守们,尽一切的力量搜集采办这些原料。
可以说,颜良几乎是以半个国家之力,才在数月间,勉勉强强的凑够了几桶火‘药’的原料。
颜良原还担心,他这新制的火‘药’,有可能效果不佳,轰城以失败告终。
如今看来,他的运气还是极佳,壶关城如愿以偿的被他轰开了一道缺口。
徐庶那边还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这“火‘药’”究竟为何神物,竟然能燃火开炸,发挥出如此巨大的威力。
颜良却也不多解释,扬鞭一指,厉声道:“全军进攻,给朕攻入壶关,杀尽敌寇!”
咚咚咚~~
隆隆的战鼓声再度响起,进攻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数万将士们从震愕中惊醒,纷纷喊杀而出,挟着满腔的战意,四面八方的向着倒塌的壶关城扑去。
颜良看着自己‘潮’水般的将士,心中暗忖这火‘药’威力如此之大,早知就该早点发明,那自己岂非更加无往而不利。
“不对,幸亏我没有早点发明,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颜良很快又否定了这个念头。
火‘药’这种玩意儿不比破城炮和连弩,那些复杂的兵器制造起来,不仅需要详细的图纸。更需要许多匠人分工合作,制造不同的部件,最后才组装成功。
那所,即使敌人抓获了个别工匠,那也休想仿造出来。
火‘药’就不同了。其基本的制造原料也就三样,制作工序也无非就是一个配比而已,敌人很容易获得制造情报,哪怕他们不知道具体的配比,但只要知道了原料,慢慢试配最后也必能配出。
而当年颜良尚处弱小时。发明火‘药’固然可一时威风,但势必会引起其他强大诸侯的重视,若是给这些敌人获得了火‘药’制作方法,大规模的生产出来,只怕对自己的威胁将更大。
所以说,处弱小之时就急着发明火‘药’。等于是三岁小孩,手握千金,反是弊大于利。
现下却不同了,颜良横扫天下,十三州只余下一个并州未攻下,这样的强势之下,即使敌人获得了火‘药’制作方法。又能怎么样呢。
你以区区一州之力造火‘药’,难道能造得过我集十几州之力吗?
此时发明火‘药’,攻破坚城,早点一统天下,正是时机。
颜良的神思感慨中,数不清大楚将士,已涌过壕沟,向着壶关城的缺口中涌去。
而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的晋军,尚处于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状态之中。
成百的晋军士卒,在那一瞬间的爆炸中,就被强大的冲击力,生生的炸上了天,炸成了粉碎。
幸存的晋兵。也被那突如其来,几近于恐怖的爆炸,吓得肝胆俱裂。
原本得意的王凌,竟是一瞬间被震得坐倒在地,所有的得意与自信,都被震到九霄云外。
王凌拨开头顶的灰尘,摇摇晃晃的爬将起来,当他看到那‘洞’穿的城墙时,整个人都吓懵了。
“怎么可能,楚贼是怎么轰破我的城墙的?楚贼什么也没做啊?”惊恐的王凌,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
左右,那些士卒则惊得哇哇大叫,个个都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正当他神魂落魄时,隆隆再起的战鼓声中,大楚将士已如无数的猛虎,再度扑将而来。
看着如‘潮’的敌人,王凌心中又是惊,暗暗叫苦,这城墙缺口一开,他还拿什么来挡住楚军的进攻。
就在王凌还在思索着御敌之策时,左右吓破了胆的晋军士卒,已经开始望风而溃,丢盔弃甲,向着内城抱头而窜。
王凌大怒,急拔剑喝道:“谁敢擅退,立斩不赦,都给本将站住!”
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很快被淹没在了楚军震天的喊杀声中,吓破了胆的晋军,‘精’神已然被那一瞬间的爆炸给瓦解,哪里还顾得上王凌的威胁,只顾没命的窜逃。
“站住,都给我站住,你们这些懦夫,都不许逃……”
王凌大怒之下,连斩数名逃跑的士卒,却依然阻止不了这败溃之势。
当王凌尚在尖声怒叫时,成百成百的楚军士卒,已从那缺口处,涌入了壶关城,涌上了左右断裂的城墙。
老将张任,更是手提战刀,一马当先攻上城墙。
但见张任手中大刀,如车轮般左扫右‘荡’,秋风扫落叶一般,将那些撞上来了的敌卒,无情的绞成骨‘肉’碎裂。
杀破‘乱’军,张任一眼盯上了大呼小叫,气急败坏的王凌。
“老夫立功的机会,终于到了,哈哈——”张任‘精’神抖擞,狂笑如雷,手纵战刀撕破‘乱’军,向着王凌狂杀而去。
王凌正气急败坏的挥剑扼制溃势,猛觉凛烈的杀机,如泰山般斜压而至。
猛回头见,却见一员楚军老将,威不可挡的向着他冲杀而来,手中的大刀,如死神的爪子,肆意的索魂夺命。
见得这般威猛的敌将,王凌脸‘色’霎时间涌满了惧意。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