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弓箭将永和堂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边,见还没有人上门,不由得发愁。※%※%,他有些坐立不安,进进出出,张望下街头,期待有病人上门。
“永和堂虽然新开,但这么下去,迟早得关门大吉,入不敷出啊!”
“没事干的话站桩去!”
“啊,哦——”赵弓箭老脸一红,看了看里面淡定如斯、正在看书的张卫东,径自到一旁开桩,平息呼吸。
混元桩、吐纳术、小伏魔拳、枪步,他们父子也学了,但还在熟悉阶段。赵弓箭要在药堂帮忙,两个儿子一天大部分时间在庄院里练武、看守庄园、充当门房,所以论进步,两个儿子比他要学的快很多。
“站桩是一辈子的事,练功时、吃饭时、休息时等等,随时都能站桩,等以后学了枪术,还要坚持站桩,受益无穷!论勤快,猎狗和猎鹰可比你这做父亲的勤快多了,进步更大!”张卫东轻飘飘的指点了一句。
赵弓箭将这些话谨记心里,认真的开始站桩。
然而,永和堂静谧下来没多久,便被吵到了。
门外似乎来了不少人,喧嚣尘上,来人说话粗鲁又大声。
“永和堂的大夫呢,快快出来!”
赵弓箭一怒,谁这么没礼貌的大呼小叫?
张卫东放下了书籍,朝赵弓箭说道:“出去看看是什么人?”
赵弓箭跑着出去。
外面有好几辆军马车,一帮子军士,还有马车上的伤者,赵弓箭一瞧便有些惊愕,还有些不安。
永和堂新开,只是初步了解了一些规矩。更多的事情却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戏?怎么有军士上门了?
赵弓箭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
“诸位大人,你们这是?”
人群中走出一名军士,喝道:“少啰嗦,大夫呢,立即出来给他们疗伤,耽误了事情。抓起来治罪!”
“快点!”
赵弓箭的确被吓到了,不过,想及这是张卫东交代的事情,顿时硬挺了下,指着对联说道:“永和堂一次一人诊金1银币,药剂另计,好让大人知道这规矩!如果大人觉得能接受,那请进!”
什么?
诊金1银币?
众人被永和堂的天价诊金惊到了,接着怒火便爆发了。
“好了。弓箭,让他们带伤者进来吧,保持安静,既然是守关将士,诊金免了!”就在这时,里面轻飘飘的传来张卫东的声音,将众人的怒火都压了下去。
“算你们识相!”
众人的怒火一下平息了,将伤者担架抬进了永和堂。地上摆满了担架。三四十人一起进来,里面挤了些。众人一看。里面只有一个青年人,不见其他人,有些恼火了。
“大夫呢?”
“我就是坐诊大夫!”张卫东起身,朝一名担架伤者走去。这名伤者似乎伤了大腿,那大腿上裹了层层白布,但白布早就黑了。整个人脸上红通。昏迷不醒,更奄奄一息。众伤者里,这人伤的最重,也最危险。
军士中一人怒瞪着张卫东,不信任的喝道:“你是大夫?怎么这么年轻。滚蛋,叫大夫出来!”
张卫东脸色一沉,说道:“你是让我现在救人呢,还是听你废话?再耽误片刻,或许不用我再出手了,直接埋了吧!”
“永和堂就我一个大夫,不愿意治疗就另请高明!”
张卫东一强硬,将对方噎住了。对方怒瞪着眼,看着张卫东蹲下身检查伤者的情况,不敢真的动手。大概他没遇到过这么强硬的大夫,那些大夫对他们都客客气气,敬畏不已。
“无关的人出去,太挤了!”张卫东头也不抬的又说道。同时,他将那层层的脏布揭开了,伤者刺痛了哆嗦起来,但是依旧未醒来。再一看,整个大腿都肿胀了,腐烂了巴掌大的一块,那脓肿看着让人恶心,还有丝恶臭传出。
“你!”这人气坏了,但忍住了,一挥手让其他军士出去了,永和堂里除了二十来名伤者,还有几人留下照看。但这几人看到这伤口,也忍不住脸色发白。
“弓箭,去拿‘针线’、金疮药、消毒液、银针、银刀,快——”
这人伤了骨,更破了大动脉,严重感染,伤口周围**,肌肉坏死一大片,引发高烧不退,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或许一开始时这层层紧裹的白布起了大作用,只是这样一来,失血过多是其次,消炎不到位,感染才是大问题,整条腿在坏死了,进而引起了更多严重并发症,五脏六腑在衰竭,离死不远了。
“一会儿不管我做什么,所有人都闭嘴,懂吗?”张卫东警告了对方一声,不再理会,等赵弓箭速度取来了他亲手打造和准备的奇物,当场给这人割肉,看着众人连连后退,肚子里直翻滚。而赵弓箭则干脆一捂嘴,赶紧跑到外面去吐了。
一直到腐肉去除干净了,黑血放干净了,红血喷了出来。
但下一息,张卫东手指在伤者身上点了几下,那血居然马上停止了。不过,这是暂时的,张卫东在大面积快速的消毒之后,又一刀划开了伤者大腿,然后面不改色的找到了撕裂的大动脉,差一点就坏死了。
“还好,不然要截肢了!”张卫东吐了口气,动手缝合。如今境况,只要自己动手,或许还有恢复的希望。
那名军士见状,吃惊道:“不需要截肢吗?”
“幸亏遇到了我,不然别说截肢,能保住一条命都庆幸了!这人拖延太久了,否则十天半月就能下地走路了。”张卫东说道。
“——”对方脸红了起来,无法辩驳。
实在是伤者太多了,军医也顾不来。
片刻功夫,张卫东便完成了手术,在上了自己配置的金疮药后,包扎了起来。接着。他立即开了几副药剂,都加大了份量。好在那都是药粉,不用熬制,直接取了温水,让人给伤者灌了下去。
张卫东则转身去看下一个伤者。
身后留下几名军士目瞪口呆,这么快?
“大人。猴子没事了?真不要截肢?”一名军士低声问道。
这人皱眉,但却道:“大夫这么说,那或许不需要。
“太好了!”几名军士高兴不已。
“这张大夫医术很高明啊——”
“——”
二十来名伤者,的确不少,张卫东亲力亲为,却只花了半个时辰便处理完了。到这时,还没死人,就是那名伤势最重的也不例外,更让众人佩服了。
于是。他们对张卫东客气了起来。
张卫东也才有了空闲,和对方交谈。
略一交谈,才知道刚才那名言语粗暴的军士还是一名校尉,姓姜。
姜校尉说,这次前线的伤者比上次更多,每个药堂接待的伤者多了一倍多。而任县有七个药堂,原来还有支援前线治疗伤患的作用。一旦边境有战事,任县的七家药堂都要分配伤者。优先疗伤,这是无法拒绝的任务。
这次将伤者从‘圣手堂’分出一大半。却是许大掌柜的推崇,说是永和堂的坐诊大夫医术很高,而且是新开,可以分担不少,救人救急正合适。显然,许大掌柜又没怀好意。
只是许大掌柜也没料到。张卫东的医术的确很高,这些外伤不算什么,而且他配置的药粉有奇效。
“张大夫,我还有事相求,你的医术高明。永和堂能否再分担些伤员?当然,费用不会亏待永和堂!”姜校尉简单回答罢,便目光热切的看着张卫东。
张卫东沉吟了下,爽快的说道:“可以,不过永和堂新开,没储备多少药材,还在寻找渠道收购。当然了,关键药材永和堂有,但大部分药材奇缺,这方面得你们想办法了,我可以按价收购。至于诊金就免了,药剂我也收个‘成本’就行,所需的费用‘永和堂’会出具清单,但最好还是及时付清,毕竟永和堂新开,承受能力比七家药堂要差的远了。”
“张大夫高义!放心,永和堂的费用,我会催促!需要多少药材,包在我身上,就算抢也给你抢来!”姜校尉大为高兴。
“也好!”
当下,张卫东就提笔写了四五十种未经炮制的药材,每一种按斤论,多多益善,机会难得。其中还夹带了些私货,一些珍贵的药材,有钱没渠道也难以买到,但七家药堂算老字号,肯定有存活。
姜校尉扫了一眼,二话没说将清单收进了怀里,就起身了。
“拜托姜校尉了!”
“张大夫放心!”
姜校尉很急,只留了几名士兵照看伤者,其余立即出发,骑马上街去接人、找药材,兵分几路。
他感觉到,和张卫东的疗伤效率一比,其余大夫要差很多。毕竟都是同袍,并肩作战过,姜校尉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死去。
结果只是一会儿工夫,又有一些伤兵送到了,不得已,已经经过治疗的伤兵被抬进了小庄院里,里面腾空了几间房,连地上都临时铺了木板,暂时安置他们。这也是为了方便观察和照料。而永和堂里,又满地的担架,张卫东、赵弓箭手脚无法停下。
又一炷香的时间,永和堂外多了十几车,姜校尉押着药材到了,一看,一包一包的上面居然都是未炮制的药材,赵弓箭再次看傻了,却是大喜。难道是姜校尉打劫了七大药堂的药材库?要知道,最近几天,永和堂收购的药材很少,一株两株的也算,可没见过这么大量的。
“都搬进去!”姜校尉一挥手,手下动手搬药材。
“搬到后面!”赵弓箭忙指挥众人。
......
“张大夫医术真的很高明!”听着手下的汇报,姜校尉心道。
前堂里,张卫东还在忙碌,手上灵活,速度很快。十几名伤者一会儿工夫就处理完了。其中大多是感染并引发其它症状的问题。这些人若是一开始在永和堂治疗,估计十天半月就初步痊愈了。但是这些转移到后方的伤者显然是前线无能为力了,这才转移过来,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因此,张卫东也得花一些时间和精力,最少得三五天就近观察和调整用药。只他们的伤势彻底稳定了,才能转移养伤。只是小庄园里要人满为患了,而永和堂外面,还有几十名伤者在等待着治疗。
与此同时,永和堂外的街道上,多了不少百姓围观,这也算另一种成名了。
姜校尉有心想抽空搭话,但却不成,被张卫东使唤的像个小兵,实在是伤者太多,张卫东一个人太忙了。也幸好张卫东体力很好,否则绝对坚持不下来的。
从上午忙到下午,中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这让来了几次的许清心疼的不行,对这些军士也埋怨不已。连带姜校尉,许清都没给好脸色看,反而是姜校尉反过来赔笑。
张卫东如此用心,一众军士也没话可说,接着帮忙,于是胡骑营的驱人来通知大家用饭,都被姜校尉赶回去了。
这一天,永和堂收治了近百名伤者,二十几名重症,但中间无一人死亡。这让一帮军士喝姜校尉感激不已。同时,原有的成品药剂彻底告罄了,后续的治疗还需要更多,张卫东不得不连夜动手炮制。
姜校尉看在眼里,便决定回头再向七家买更多的药材。这也算永和堂得到了另一个好处,不需要担心药材不够,自有人负责送来,另外,药材一律按六折算,又能进账一大笔。
事实上,这些药材里有一半是张卫东的夹带私货。也根本没什么关键药材。就算免了诊金,按照清单的‘成本’报价,永和堂也能赚上不少。不过,张卫东也知道,要让对方甘愿掏钱买单,还得过几天看到效果才行。
只有让人相信永和堂的药剂‘与众不同’,是奇药,这一炮才打成功了。
夜里,开始宵禁了。
张卫东初步炮制完部分药材,准备洗漱休息,许清都已经备好热水了,姜校尉却敲门了。
“张大夫,参将大人在风笑楼摆宴酬谢诸位大夫,请务必赏脸——”
姜校尉通知到人,便在小庄院外等候了。
屋里,许清埋怨道:“这姜校尉真是的,都这么晚了,你都累了一天了,下次不让他上门了。”
虽然如此,但许清还是帮张卫东穿衣,收拾的平平整整的。
“行,下次不让他上门了。不过,这些人可是财神,得罪不得,永和堂要赚钱,这些人很重要。”张卫东不禁笑道。
许清心疼的说道:“这次能赚到钱吗,其实也不用这么累了,平时家里省点,大家有手有脚的。”
“多了赚不到,顺利的话,几个金币倒是可能的——”张卫东淡定的说道。
许清顿时惊到了:“这么多?张大哥好厉害!”
她那一双月牙的眼睛顿时闪起了金光,让张卫东看的一乐。
ps:有时想多写点,但是缺少灵感,写出来的干巴巴的,只能作罢。唉,天道的创作速度真的不行,真羡慕那些超速的。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