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皇殿,绵栢目光不自觉被两位皇者的战斗吸引,在看到半空老人化作一缕白烟后,他的内心震惊不已。
那位执掌一界的仙帝,竟骗了所有人一千多年,他本身不过是一缕魂魄,那神秘女子才是真正的本体。
女子的狂傲言论绵栢已经听到,她也确有一统央苍的手段,绵栢并未想着如何效忠对自己恩宠有加的央皇,他的第一反应反而是靠自己的实力和人脉,在变天后仍能占据一席之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央皇之所以给予自己高官厚禄,不过是为了等儿子继位时,拿自己的脑袋给那小崽子长威望。
不论是央定春那个黄毛丫头,还是软禁在后宫的私生子,两人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藏在三仙姖家的那个大皇子兴许也同样是一类货色,绵栢自知死局已定,不想今日却突然出现一个天大的机遇。
“待我做了新朝辅臣,不但要好生折磨那个与我作对的臭婆娘,还要让央颉的女人和女儿一同服侍我。”
男人已经开始幻想着自己在新皇朝如鱼得水的模样了,脸上不禁露出残忍而不失淫荡的笑意。
“啪啪啪”,远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掌声,一名青年阴阳怪气道:
“绵近侍好大的志向,不知这话若是让央皇跟皇妃听去,会作何感想?”
“你是那个叛徒?”男人并不显意外。
“果然聪明,怪不得可以做到御前近侍,这官职在九渊可是只有没了根的阉人才能胜任。”
王柄权讥讽一句,话锋一转道:“既然猜出了我的身份,想必应该知道我此行目的吧?”
“不就是替柳媚娇那臭婆娘出头吗?看来你确实很喜欢穿别人穿过的破鞋。”
“呵,嘴巴臭得跟我家茅房一样,待会儿我一定要在你嘴里屙一泡。”
“伱拉完了借我拉。”一旁王移旌插话道。
对面绵栢闻言脸色越发阴沉,他自然知道王移旌的身份,虽然对方仅有化神修为,但初代央皇的名头太响,以至于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绵栢略一犹豫,转头朝央定军道:
“央少主,大家同是央苍皇族,您的身份还不及一个突然冒出的私生子,难道您真就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吗?”
央定军看了眼远处王柄权二人,不动声色道:“你想让我跟你合作?”
“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央庭失势,谁都逃不掉,若能提前留好退路,就算央苍变了天,你我依旧位极人臣。倘若央皇侥幸获胜,只要没人知道咱们今天做过什么,您也依旧是少主。”
男人说着,转头看向王柄权,意思不言而喻。
绵栢眼中的央定军,意志不坚且惜命,极易被外人影响,拉拢过来并不难。
只是他没料到,这位一向荒唐的皇亲竟也是敌人,在其转头的一刻,大丛黑色枝条缠绕过来。
绵栢到底是驻魂修士,身体本能向前掠去,再回头,大殿已被枝条铺满。
大家都是聪明人,无需过多废话,绵栢取出一个铃铛直接摇动,清脆铃音响彻大半个皇庭,不多时,一队身披坚甲手握长矛的扈从骑乘白马赶到。
之前王柄权未细看,此时才发现这些所谓的“白马”竟与驳有几分相似,只是额间角没那么突出。
着金甲的扈从统领跟绵栢相熟,一拱手道:
“绵近侍,有何吩咐?”
“此三人意图在皇庭危亡之际叛逃,将他们全部就地正法。”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见央皇不敌,想去捧三仙界的臭脚,被我们撞破就反咬一口。”
王移旌说着上前一步,央定军也站在他身边,怎么看都是这边更可信一点,扈从统领也犯了难,小声道:
“绵近侍,这二位都是皇亲,冒然击杀与法不合…”
“没看到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叛徒子英吗?你是想抗命不遵,还是忘了自己的职责?”
绵栢一连串问题将对方问得哑口无言,央皇扈从一向只听命于央皇,危急时刻可由御前近侍调遣,一旦发现有人意图谋反,哪怕是皇亲,他们也有权将其就地正法。
绵栢不想将对方逼得太紧,语气略微缓和道:“尽管动手,出了事老夫承担。”
天空上的央皇仍在与人交战,扈从统领只能朝对面几人一抱拳,“得罪了”。
言罢,挥手催动兵马。
……
十几匹白马将三人团团围住,央定军想出手却被王移旌拦住了,年轻人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口哨。
一声嘶鸣自皇宫后院响起,很快一匹异兽驾云赶到,沿途白马见状皆都老实让路。
异兽飞至近前落下云头,很是亲昵用脑袋蹭了蹭王移旌,年轻人搂住它的脖子,一边理顺鬃毛一边道:
“翠芬啊翠芬,你家孩子伙同外人欺负我,你这个当爹的管不管了?”
有着秀气名字的驳兽很通灵性,瞪大双眼看向四周白马,被它盯到的都撇过头不敢对视,驳兽依旧不满足,走上前一口咬住当中最强壮那匹,生拉硬拽让其跪倒下去,其余白马见状也都不顾背上主人命令双膝跪地。
十几名扈从心有无奈却又不敢伤害它,眼前这只恐怕是整个央苍仅存的纯血驳兽了,央皇三千白马扈从可全指望它来实现了。
“下马迎敌!”
扈从统领当机立断,手中长矛换做钢刀,其余人有样学样,王柄权几人再次被围在中间。
“就结束了?”王柄权扭头看向王移旌。
“嗯。”年轻人略显尴尬。
“你这老祖宗当的也太水了,场面全靠翠芬撑着,你说自己费劲巴拉去换姓有什么用?”王柄权仍是过不去那道坎。
年轻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试探性问道:“爷爷,您说我现在改回来还来得及吗?”
“看你表现喽。”
“哎。”
王移旌应了一声,缓缓抽出腰间宝剑,既然已经闹僵了,那便没必要再去在意一个虚名了。
王柄权从怀中取出一枚乌黑铁筒,这个要比先前那个小上许多,他将铁筒对准上空,轻声念叨: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说完,果断扭动下端。
一大颗火球冲天而起,在半空炸开一片,半座皇城都看到了这壮丽景色,好几个身形第一时间朝此奔来。
仅仅一个传信烟火,倏忽间便集结了六七个人,王柄权歪头看向绵栢,嘴角带笑道:
“如今这情形,阁下又应当如何应对?”
……